144,越來越大膽

  桑珊受到很大衝擊一樣,紅著眼睛怔怔的看著他。


  結束兩個字像是敲擊著她的神經,她一時間實在是無法接受,「我以為,我以為我們……我出國的時候有讓你等我,我以為你……」


  到了今天,桑珊也才恍然明白,是自己未免太過自信了!


  她自小不管做什麼,都要力求達到最好的,對任何事情都有著很強的自信心,包括她事業上所想要達到的高度,以及包括對待愛情,一切都在她的計劃和掌控中有條不紊的進行。


  所以在她終於達到了事業后,想要和他共赴十年之約,可是得到的卻是結束。


  「沒有人規定一定會等著誰,也沒有人會原地踏步!原地踏步的是笨蛋。」池北河說的很平靜,也仿若話里並沒什麼不妥。


  「北河,你為什麼連一丁點的希望都不給我?我是帶著我們的未來回來找你啊!我沒有撒謊,我真的很想你!我心裡也只有你一個,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有過感覺!」


  「你自己已經說了,我身邊有人了。」


  桑珊不敢置信,他到此時依舊能雲淡風輕,情緒不受任何影響和波動,聽著他的話,她幾乎是在強顏歡笑,「那是不是如果沒有她出現的話,我們依舊能……」


  「沒有如果!」池北河否定她要說的話,告訴她,「而且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還是那句話,早在你選擇的那一瞬開始,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結束……


  桑珊閉上眼睛,翹長的眼睫毛已經濕了。


  池北河看著她的模樣,心中多少也是不忍,卻仍舊開了口,「還有,阿珊。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今天這樣的畫面出現!別再把她也攪合進來!」


  「北河,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桑珊睜開眼睛,不解的看向他。


  「不懂?」池北河重複,扯唇一笑,語氣裡帶著一抹意味深長,「阿珊,在國外十年的時間讓你的事業達到了高度,也學會了運用那些高明的手段了?」


  聞言,桑珊傷痛的表情僵了下。


  有吃驚,有慌張,也有狼狽,彷彿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桑珊吸著已經酸澀的鼻子,解釋著,「北河,對不起!我只是……你一直對我避嫌,地皮的事情也交給了別人,找你出來吃飯見一面,你也總有理由推辭婉拒,所以我只能借著祁漢提出喬遷宴的機會,叫上葉小姐,才能見到你……」


  「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池北河蹙眉間嘆息,也是點到為止,語氣稍微頓了頓,他又繼續說著,「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牽扯到她身上,也不要她亂想!」


  聽到他如此為現女友護著的話,桑珊無力的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阿珊,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藕斷絲連不是我的風格,你也不是!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話,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否則我不會再見你,如果有場合,我也會選擇刻意避開!」池北河嚴肅的臉廓上有著不容拒絕,聲音低沉且堅鑄,甚至是有些冷酷無情。


  說完后,他便雙手朝著褲子口袋的轉身邁步,背影冷峻。


  「北河……」


  桑珊帶著哭腔的喊他,一顆心破碎不堪。


  池北河腳步未停,只是丟下漠漠的一句,「記住我說的話吧!」


  桑珊怔怔看著他的高大且冷峻的背影從視線里消失,終於是受不了的頹然蹲在了地面上,夜風刮過,是誰的心傷。


  從陽台出來,屋裡面和外面還是差一個溫度,撲面而來的暖意,也讓池北河的心情更加平穩下來,內雙的黑眸掃視了一圈,卻陡然蹙眉。


  「祁漢,雁雁呢?」他問向正發簡訊的郁祁漢。


  「她走了!」郁祁漢抬頭回答。


  「走了?」池北河黑眸微眯,再度梭巡一圈,果然沒有她的倩影在。


  「對!」郁祁漢點頭,告訴著他,「說是臨時有急事就突然拿著包走了,都走有一段時間了!」


  話音未落,池北河就已經拿過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和車鑰匙,長腿大步邁著,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玄關處,「改天再聚吧,我也走了!」


  *********

  公寓小區的路燈下,停在那的白色陸巡像是一隻蟄伏的獸。


  在車身旁邊的水泥地面上,有燈光打下來拉長的一道影子,正以環抱著膝蓋的方式蹲在那,背脊輕靠在車門上。


  葉棲雁在看到他們一起的畫面,以及所談論的「十年之約」后,真的無法再待下去,和郁祁漢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拿著包下樓了,多待一秒都會窒息。


  心裡不舒服是一定的,因為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好像在無形之中,把她推向了是插足他們之間的那個人。


  「她走之後,你心裡挺不是滋味吧?」


  「我不想撒謊,確實是!」


  ……


  夜深人靜孤獨時,人也總會胡思亂想。


  每個人能探究的只有自己的心,無法進入別人的心,看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才會有忍不住有各種胡亂的猜測以及揣摩。


  葉棲雁木訥的看著地面,也不知盯著哪一點,眼睛裡面的焦距漸漸渙散,再漸漸重聚,心裏面像是長滿了亂糟糟的雜草。


  快要被那些雜草給覆蓋的喘不過氣時,有高大的身影朝她快步而來。


  池北河電梯一到,大長腿就橫跨出來的,打她的電話也是沒人接,心裡很明鏡她絕對不是有事離開,而是自己想要離開的,所以難免會不踏實。


  不過出了樓門大廳看到她,才是鬆了口氣,她蹲在車邊,像是個被遺棄的可憐小動物一樣。


  「怎麼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池北河走到她身邊,程亮的皮鞋倒映出她素凈的小臉。


  葉棲雁被他厚實的大掌扶著站起來,能看得出他的小幅度的氣喘,手裡拿著的西裝外套都還沒來得及穿,只有那件深藍色襯衫,應該是知道她走了后,就立即追下來的。


  看得出,他此時黑眸里的專註以及擔憂,絕對不是假的。


  心頭,被一種甜蜜又酸澀的滋味纏繞著。


  她扯了扯衣擺,低聲咕噥著,「不是在等你么。」


  雖然也可以選擇負氣離開,但還是留下來等他一起回家了。


  「那你不是說,有急事離開的?」池北河凝視著她素凈的小臉,挑起了眉毛。


  葉棲雁抬起頭,就能對上他眼皮內雙而狹長的黑眸。


  那樣看著你,就像是能看穿你的心事,睫毛輕顫的又垂下來眼睛,嘴唇輕輕的抿了起來,她被蠱惑著說出了心裡話,「不想再在那裡待著,覺得悶,不喜歡!也不喜歡看到你和她一起!」


  聞言,池北河勾起薄唇笑了,那樣迷人。


  「不喜歡看到我和阿珊一起?」他扯動著薄唇,不緊不慢的問。


  「……嗯。」葉棲雁慢吞吞應了聲。


  池北河薄唇弧度更深,眸里輕芒閃現,「醋罈子又打翻了?」


  「有誰願意看到自己男人和前女友一起的?」葉棲雁被他的語氣揶揄到,沒好氣的嘟嚷,「你不是也不喜歡看我和寒聲一起,我們很公平!」


  「那還不是你要來的!」池北河內雙的黑眸斜睨向她。


  若不是桑珊在電話里說她也在,今晚他就未必會出現在飯桌上。


  「我……盛情難卻……」葉棲雁抿起嘴唇,皺眉的回答。


  「不會打電話跟我說?」池北河伸出長指,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你那會兒在開會!」她撇了撇嘴提醒。


  池北河看著她輕咬嘴唇的小模樣,眉尾微動,大手握在了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對著她說,「以後不想來,就拒絕,不需要勉強自己!」


  「嗯!」葉棲雁點頭。


  「走吧,我們回家。」池北河攬著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回家這兩個字,聽起來太讓人覺得踏實了。


  「好!」葉棲雁露出了笑容。


  *********

  白色的陸巡行駛在街道上,路邊整齊蜿蜒的霓虹一盞盞的後退。


  城市一到晚上的夜景是最迷人的,放眼望去都是燈火的海洋,在欣賞的過程中,兩人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向來不堵車,沒過多久,就已經行駛進入老住宅小區,再穩穩的停在某棟居民樓下,車子的引擎熄滅,隨即是車鑰匙被拔掉,以及車門被打開。


  已經從車頭繞身過來的池北河,看向還坐在副駕駛的未動的葉棲雁,不由挑了挑眉。


  邁著長腿過去,打開車門問,「怎麼不下車?」


  葉棲雁將挎包背在肩膀上,卻依舊坐在那沒有動,而是忽然伸出了雙臂。


  一雙澄澈的眼睛,在夜色里,斂著水潤光澤的仰視著他。


  很明顯的意圖,是在向朝他索抱。


  見狀,池北河先是愣了下,隨即眉毛挑的更高。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她一直是容易害羞的,日常親昵上的表現方面主動也都是在他,只是隨著他們關係的確定后,她私下裡也會挽著他或者牽手,像是這樣撒嬌的舉動,讓他很是愉悅。


  「嗯?」池北河故意詢問。


  「我要你抱……」葉棲雁臉有些些紅。


  池北河不再逗她,直接上前俯身,長臂繞過她的腋下和腿彎出,輕巧的將她從車裡抱下來,隨即用皮鞋踢上了車門,落鎖后的邁著大步往樓門洞里走。


  葉棲雁像是小媳婦一樣,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將半邊臉都貼在他肩膀上。


  一路台階往上,樓道里感應燈一層層亮起。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微低,始終瞥著她,有幾分隱匿的探尋意味。


  如果說第一次在芭蕾舞劇時碰面是意外,可今天卻是桑珊主動找上她的,難免會有所擔心她的情緒。


  葉棲雁被她目光注視的有些抵抗不住,先是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很快又垂下去,視線凝在他襯衫領口的第二顆扣子上,睫毛在眼瞼下彎出兩道陰影。


  踩上個台階的同時,池北河將她往上託了托,「雁雁,心裡還覺得不舒坦?」


  「沒有……」她搖了搖頭。


  「真的?」池北河再度扯唇問。


  「嗯!」葉棲雁又點了點頭。


  右手摟在他的后脖頸上,左手貼在的位置,剛好是他心臟的地方,隨著他往上的每一步,都能感覺到手掌心下面有力的跳動。


  而他的手臂那樣結實,大掌那樣厚實,穩穩的抱著她,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賴。


  葉棲雁左手的五根手指揪緊他的襯衫,「池北河,你說過,我們不會分手……」


  「嗯。」池北河扯唇,一如那晚。


  「只要你不說,我們就不會分手!」葉棲雁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對。」池北河再次應。


  「嗯——」葉棲雁也低應,拉長著尾音。


  在心裡再默默的重複兩三遍,讓有些懸浮的心安定下來。


  這句話就像是他給她的一個承諾,承諾代表著,無論如何他不會和她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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