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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為什麼稱呼為鼠輩?

  高軍左腳大拇指使勁扣著右腳縫隙中,有點瘙癢,有錢人也擺脫不了腳氣的困擾。


  總不能切了吧!


  他聽到陸武的詢問,這臉上就一愣,上下打量了下對方,笑著問,「怎麼?你有想法?」


  這語氣,活脫脫的拉人下海的節奏。


  火種公司很缺人!

  什麼人都缺,但你總不能去大街上拉一個然後問他,親,你要體驗一下一夜暴富、精彩刺激的生活嗎?


  他們會以為你要噶腰子!

  其實,最重要的是,高老闆是那種什麼垃圾都要的嗎?

  不用給薪水嗎?

  你養個摸魚的,也得給他錢!


  陸武沒吭聲,但眼神里還是很掙扎。


  「你這是沒想清楚啊?」高軍看到他那表情,就知道什麼意思了,想要賺錢,又有點抹不下身段,「你認為這是違法的,心裡過意不去?」


  他輕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美金,使勁兩邊扯了扯,還能聽到發出清脆的聲音,放在鼻間嗅了嗅,「你覺得他醜陋嘛?」說著,指著上面的富蘭克林。


  「要說骯髒,我比不上其他人,哪些高坐在王位的人,俯瞰著人間的墮落,現在,你不能在教堂里贖你的罪,但你可以用美金去法官的辦公室,買你的無罪。」


  「這個世界像開放式下水道,到處都是垃圾和人渣,我寧願像路易十六一樣被人推上斷頭台,也不願意像那幫窮人一樣,站在底下高呼著別人的勝利!」


  寧肯做時代的流氓,也不要當時代的砂礫。


  寧肯千刀萬剮!


  也不做爛好人。


  「你在這一個月工資多少?」高軍問。


  「1731元。」陸武這是精算到了最後一個數字,高軍沒嘲笑他,反而點點頭,「這薪水國內應該算很高了。」


  「嗯。」陸武點頭,「國家安排的。」


  「那這一張,應該就是你半個月的薪水了吧。」高軍彈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遞過去,「我們交個朋友吧,我這沒有什麼好的禮物,這當見面禮吧。」


  陸武低頭看著那丑逼的富蘭克林,右臉頰顫抖了一下,他很想來一句,你在侮辱我嗎?


  但…


  當錢放在面前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原來,味道是這樣的。


  「你應該擁有一個更輝煌的職業生涯的,你不該如此的,生活從來沒有對錯和犯罪,我們只想活下去,不是嗎?都是第一次當人,為什麼,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卻只能卑微如此。」高軍停頓了下,說出了以後著名的一句話。


  「我可以是骯髒的,但我的錢不行,我的妞不行,我的豪車不行,我的豪宅也不行,甚至…我的家人不行。」


  「如果你有想法,可以來找我,我的公司很樂意任何優秀的人才加入。」


  優秀?!

  陸武聽到著兩個字終於眼神一閃,抬起頭,「我也優秀?」


  「當你手裡拿著一把上了膛的槍,你是警察還是罪犯又有什麼區別?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人會施捨同情你,你得自己去爭取。」


  高軍深深的看著他,忽然就話鋒一轉,「好了,我要睡覺了,保持適當的睡眠,更能找到優秀的客戶,你還有其他事嗎?」


  陸武搖搖頭,輕聲道了聲,「晚安」


  「晚安。」


  看著他的背影,高軍一笑。


  他是先知,也是鼓動者,半真半假,充滿矛盾!

  這個夜晚,註定有很多人滿是不眠。


  …


  法蘭西聖達喀爾教堂內。


  Benga!


  瓷杯砸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貝斯利的怒吼和咆孝聲,一把抓住旁邊的小弟的衣領,張著嘴巴,一股子的惡臭味差點沒把後者給熏死過去。


  「這是挑釁!


  」


  就今天早上,兩個腦袋被人從門口丟盡了教堂,在門口滾了兩圈,嚇壞了裡面擺攤的客戶,赫然就是貝斯利派去的打手。


  就算黑人沒腦子,他也知道這個兇手是誰。


  總不能是超人吧。


  超人可是有潔癖的。


  馬仔被貝斯利抓著,都不敢吭聲,只是將眼神閃爍到一旁,貝斯利一把推開他,叉著腰,眼神兇狠,一揮手,「達喀爾誰做主,不是亞洲老,找到他,幹掉他,讓他清醒清醒,還有幫我聯繫那些法國老,告訴他們,那架飛機是我們的!」


  「老大,法國人…恐怕不會同意。」旁邊馬仔說。


  貝斯利這聲音一卡頓,勐地轉過頭,怒視著對方,上去就是一腳,直接將對方給踹倒,氣急敗壞的用拳頭毆打著,「我難道不知道嗎?我要你提醒?!」


  馬仔只敢抱著頭瑟瑟發抖,哀求著讓他不要再打了,旁人也只能讓自己的呼吸聲小點聲,生怕吵到他。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小弟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臉的血,貝斯利著才站起來,活動了身體,「我不喜歡別人教育我。」


  他的脾氣很不好!

  只要有下屬對他的決定表示疑惑,那就是一頓挨打,他就是獨裁者。


  但他的姐夫是部落軍閥,他自己掌控著財富,沒有人願意得罪他,尤其是在達喀爾,這個政府軍和部落武裝共同掌控的地方。


  就算是布希來,都得遵循他的法律。


  這裡,可不是莎士比亞的歌劇院,而是野蠻的暴力現場。


  等其餘人將這小弟拖下去后,房間內就剩下了貝斯利一人,他這罵累了,剛想要喝口水,但左右看看,發現地上的瓷杯碎渣后,氣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槍,對著頭頂連開好幾槍。


  槍聲傳到外面,正在教堂里擺弄位置的商販們都是一怔,眼神裡帶著點擔憂,千萬,不要影響他們做生意。


  好久沒見到有人敢這麼挑釁貝斯利了。


  上一個,應該已經滿周歲了吧。


  …


  「野牛:貝斯利?」高軍手裡拿著份資料。


  「整理的有點倉促,不過他在達喀爾很有名,他除了是謝列爾族運動領袖坎貝斯托的妹夫外,聽說他還和當地的一家政治家族有很大的關係。」托尼科夫在旁邊啃著麵包說。


  政治家族?


  在非洲,你只要讀過書,你就能當官,你就可以是政治家族。


  但也不要小瞧他們,你見過統治階層有蠢貨的嗎?


  高軍頷首,「那他有什麼敵人?或者說有衝突的對手嗎?」


  「有,沃特斯.史考特。」托尼上手將資料翻過來,就看到第二頁掛著張照片,是一個穿著風衣帶著墨鏡的男人,一頭金髮,顯得特別飄逸,當然,他是黑人!

  這是染黃的狗。


  「他是達喀爾地下社團Black Axe「斧頭幫」的繼任者,有傳聞,他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也殺死了自己兩個哥哥,然後才繼承了這個龐大的犯罪集團。」


  殺父滅兄?


  真是狠人!


  不過高軍嘴唇只是一抖,蹙眉問,「那他跟貝斯利有什麼衝突?」


  「不不不,應該說是他的姐姐和貝斯利的姐姐有衝突,他們都是坎貝斯托的妹夫,但沃特斯的姐姐是他的第一個妻子,而後者則是第二個。」托尼科夫整理了下語言,雖然說的頭大,但高軍還是明白了,這是後宮爭寵。


  謝列爾族可是一個人口在十萬左右的大型部落,當然跟那種超大型部落沒辦法比,但也算是有王位。


  「貝斯利的姐姐,四天前為坎貝斯托生下了一個兒子,而沃特斯姐姐的兒子已經11歲了。」


  得,王子都有。


  看樣子就是雙方家族勢力的鬥爭,如果誰的兒子能爬上去,不管是貝斯利還是沃特斯,都能更上一層樓。


  這代表著源源不斷的鈔票和利益。


  外戚爭鋒!


  老祖宗玩的留下來的東西,在現代也是很流行的,尤其是這種一夫多妻的國家。


  隔壁有個史瓦濟蘭,他們的國王可是第67個兒子,就算因為祖制,大王子不能繼承王位,但也輪不到他這個67號吧。


  裡面沒有貓膩?


  誰知道。


  高軍眯著眼,手裡把玩著打火機,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目光看著情報上的信息,腦子快速的急轉著,自己在這個「部落酋長候選人衝突中」能不能扮演什麼角色?

  能不能吃到一波肉?


  如果失敗,自己還能不能來得及跑路?


  這些想法都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但最後都匯總成一個字,「干!」


  外面一陣風吹來,將門口的擋簾給吹拂了一角,剛好一束陽光就照射到他臉上,但卻顯得特別的陰森。


  「殺了貝斯利!」


  「但,一定要托沃特斯下水,讓他到時候就想要賣了我們,他的屁股也不幹凈。」


  做事情,總得想通透,要把另一方也拉下來,讓外面的人知道,高軍是替沃特斯幹活的。


  高軍可不是笨蛋,自己難道就提著貝斯利的腦袋過去找對方?沃特斯轉手就能把你給賣給姐夫,表達自己的能力。


  「去黑市,以他的名義,懸賞貝斯利的腦袋,6000美金!」


  看起來假,也確實假,但著只是個名頭而已。


  謠言是會害死人的。


  就算在文明社會裡,謠言都來不及的辯解,何況是落後的非洲?


  人口相傳,說是你沃特斯找人乾的,就一定是!


  你狡辯了,也沒用。


  「還有…」高軍剛想要說下去,就忽然腦袋一轉,蹙著眉,「誰在外面?」


  「先生。」


  就看到陸武挑開門帘走了進來,朝著托尼科夫點點頭,「我想發財。」


  高軍看到他,表情一緩,「想明白了?」


  「嗯。」陸武點頭,「我需要很多很多錢,我媽住院了,醫生說要化療。」


  「可我的錢並不好賺。」


  「我參過軍,我當過偵察兵,我在戰場上一個人端掉過4個碉堡,我是一級射手,我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我拿過二等戰功。」


  這應該是陸武說過最多的一次話了把。


  「一個人在歷經任何一場戰爭,回到所謂文明世界之後,星月無光的暗夜來臨時,髒亂的現實會讓人產生嚴重的妄想症,以及對現實生活的不適應。」—《計程車司機》Taxi Driver (1976)。


  高軍想到了這部電影中的台詞。


  「我很需要錢!」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著,一個從對方眼神里看到了渴望,一個看到了詢問,彷彿在說,你真的準備好了?

  安靜一會後。


  高舉開口了,「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辦好了,我給你6000美金。」


  「你要我幹什麼?」


  「幫我殺一個人!」


  陸武沉默了,這跟他的信仰背道而馳。


  但想到在病床上的老媽,他捏著拳頭,「好。」


  「你放心,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托尼還有葉甫根尼一起去,他們會告訴你目標是誰。」


  陸武點點頭,被高軍就打發走了。


  托尼科夫會說中文,他是混血,他看著老闆問,「這個計劃就這麼告訴他?會不會…」


  「你怕他報警嗎?」高老闆失笑道。


  「一個在戰亂地區毫無人脈、勢力的人能幹什麼?你到時候只要帶著他去見識一下就行,殺人這種事情,戰場上和私底下都一樣,只不過美化和輿論宣傳的不一樣罷了。」


  托尼科夫澹澹的點頭。


  而此時的陸武出去,剛好看到了馬國華。


  「小陸。」對方喊了他一聲,前者才回神,抬起頭,「馬總。」


  「你怎麼從他屋裡出來?我告訴你,別靠他太近,這人很危險,我們現在是合作也是沒辦法,大家的命重要。」


  馬國華不厭其煩的說,還特意壓低聲音,生怕裡面的高軍聽到。


  「馬總…」陸武忽的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怎麼了?」


  「我要辭職,我不打算幹了。」


  馬國華懵逼,「你辭職也得回國吧,手續得辦一下。」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陸武那表情,陡然臉色一變,「你不會是打算跟他去干吧?」


  「你這湖塗啊!」


  「他做的都是要命的生意,要是一不注意,就死了,你爸媽還在國內等你呢?我不允許!」


  「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死亡的滋味吧?」陸武這反問讓馬國華無法反駁。


  「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軍火商。」


  「這是犯罪,你這要是幹了,你都回不了國!」


  陸武身體一顫。


  馬國華以為有效,繼續勸說他。


  「馬總,人是否有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曾經眼瞎,現在我想重見光明,我想為自己活著,我有罪嗎?」


  「小陸…」


  「像我們這種被稱為鼠輩,是因為老鼠為了求生存,什麼事都會做,就如此時的我。」


  陸武笑了,繞過馬國華的身邊。


  後者眼神複雜,在回頭看了看用門帘擋著的隔間,他真想衝進去,抓住高軍問,他到底給對方灌了什麼迷魂水。


  但…


  人最難做的,就是感同身受了。


  每個人都有苦衷,用力的活著,努力的生存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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