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是祖宗,行了么?
她張嘴剛想說什麼,陳思甜手裡的電話就被掛斷,被獄警帶回了監獄。
唐青闌站在探監室里,許久都沒回過神。
突然,手機響起來,才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唐青闌失神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是寧軼凡打來的。
寧軼凡清冷的聲音里透著一縷微不可查的緊張,「你在哪兒?」
「我……我上班不在狀態,就出來轉了一圈,你……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寧軼凡鬆了口氣,「你看看幾點了,吃飯沒有?」
他本是找她一起去外面吃飯的,打內線電話沒人接,他直接下樓來,才聽說總監說她請假了。
唐青闌茫然的問,「啊?幾點了?」
「十二點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吃飯。」
唐青闌報了離監獄最近的那條步行街,等寧軼凡到的時候,她剛好開車到那條步行街。
上了車,寧軼凡問她,「西餐還是中餐。」
唐青闌渾渾噩噩的,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視線落在車窗外,像是在看風景,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青闌?青闌!」
寧軼凡連續喊了兩三聲,唐青闌才回神,「啊?你說什麼?」
「我問你想吃什麼?前面有一家粵菜館,味道很正,還有一家法國餐廳也不錯。」
「嗯,粵菜吧。」
寧軼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好。」
粵香南國。
寧軼凡定了一間包房,點了六道菜,一個湯。
唐青闌吃東西也明顯的心不在焉。
見唐青闌放下了筷子,寧軼凡突然道:「一會兒直接回家,你這樣也沒法上班,從明天起你去接手唐氏珠寶。」
唐青闌垂了垂頭,「好吧,謝謝。」
「你今天去了監獄?」
唐青闌倏地抬頭,「……沒有啊,我們回家吧,我累了。」
寧軼凡沒再追問,和她一起離開。
回到別墅后,唐青闌就把自己關在卧室里。
寧軼凡還要回公司上班,走之前實在不放心唐青闌,再三對張嫂囑咐,看好她,別讓她一個人出門。
下午下了班回來,張嫂對寧軼凡說,「太太今天下午都沒出來過。」
寧軼凡點了點頭,上樓敲響了卧室的門。
唐青闌神色如常的下來吃飯,看起來狀況好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睡覺,唐青闌又做噩夢了。
她又夢見唐宣。
唐宣滿臉是血的站在她面前,顫抖著聲音問她,「闌闌,我死的好冤啊!你為什麼不把害死我的兇手揪出來!陳思甜是冤枉的!闌闌……回醫院……回醫院……回醫院……」
唐青闌看著自己的父親離自己越拉越遠,她拚命的想要拉住他的手,「爸……你別走……說清楚……別走……啊!!」
唐青闌猛的坐起了身。
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渾身冷汗,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卧室里突然亮了起來,「青闌!」
寧軼凡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兒?」
「軼凡,我要回醫院!」
「回醫院做什麼?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唐青闌愣了兩秒,這才如夢初醒,她虛脫的呼出一口氣,按了按額頭,忽然一把抱住了寧軼凡。
「軼凡……」
寧軼凡身子一僵,手停留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夢見什麼了?嗯?」
唐青闌緊緊的摟著他,彷彿他身上的氣息可以給她安定,「我夢見我爸了,他說他死的好冤。」
寧軼凡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你今天是不是去見陳思甜了,嗯?」
唐青闌沉默好一會兒,突然放開了他,抬起頭看著他:「軼凡,陳思甜她說害死我爸的另有其人!」
寧軼凡蹙了蹙眉,「這你也信?」
唐青闌看了他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我不信。」
她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就是想讓我每晚不得安寧,她做到了。」
寧軼凡把她按回自己的懷裡,「有我在。」
唐青闌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驀地一擊,用力的回摟住了他的腰,「寧軼凡……」
「嗯?」寧軼凡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了?」
唐青闌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聲音也染上餓了一抹哭腔,「沒事,就是突然想叫你的名字。」
寧軼凡眉頭皺了一下,捧起她的臉,沉聲問,「怎麼哭了?」
唐青闌眼淚越流越猛,下意識的搖頭,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為什麼寧軼凡要變得這麼溫柔?
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寧軼凡見她不停的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耐著性子,輕聲哄著她,「別哭了,嗯?」
誰知他這麼溫柔的語氣,更加戳中了她心底的柔軟,竟從默默流淚,變成了小聲抽泣。
寧軼凡聲音沉了下來,「這還哭上癮了?」
唐青闌哭得大腦無法思考,胡言亂語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我為什麼變得這麼愛哭……寧軼凡……我也不想這樣,我討厭我這樣……可我就是想哭啊……」
寧軼凡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被她的胡言亂語逗得忍俊不禁。
卻又強忍著笑意,冷著臉道:「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唐青闌一頭扎進了他懷裡,「我都哭了,你怎麼可以把我扔出去,你就不能好好哄我嗎?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嗚嗚……寧軼凡你就不能不要這麼毒舌嗎?」
寧軼凡一個頭兩個大,撒潑的女人有多無理取鬧,他算是見識到了,想把她扔出去,又不忍心,最後只好耐著性子道:「好好好,我不把你扔出去,你是祖宗,行了么?」
唐青闌放肆的哭了一陣子,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她閉著眼睛,窩在他懷裡,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液體,像是睡著了。
寧軼凡輕聲喊了兩聲,見她沒有反應,才慢慢的把她放在了床上,起身去了浴室。
床上剛被放下的唐青闌,卻在這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那道修長高大的身影進了浴室,咬緊了唇。
明明他們只是協議關係,兩年後就會各奔東西,為什麼她竟然對他動了情?
剛才之所以肆無忌憚的抱著他,也不過是仗著噩夢驚醒后的無理取鬧,等到明天,清醒的時候,她是萬萬不可以對他做出這種舉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