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天真的感情
恍然——
溫初安突然胸口像是被鈍刀子撕扯一般,豁然產生劇烈的痛楚,腦海里映著寧寧初次發燒躺在她懷裡,紅彤彤的臉涌著久病的紅暈,小小軟軟的身子窩在她的懷裡,也是那般開口:「媽咪……寧寧痛……」
她是什麼反應來著?她該是什麼反應?
鋪天蓋地的情緒,千絲萬縷湧上心頭,侵入四肢百骸,得到側面盛靳年的呼喊,她覺得臉上冰冷,用手指觸碰才發現全然都是淚水。
好奇怪,她明明沒有半點難過和痛苦,可眼淚卻像是止不住,拚命的下落。
這就是母子之情嗎?會讓她難過,會讓她流淚,在得知那個孩子親口喊自己母親,無窮無盡的情緒似要壓垮她……
溫芷晴看著她的反應,哈哈大笑,唾棄的彷彿在看一條狗。
「溫初安,原來你封閉自己感情,也可以感受到兒子對你的痛苦?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難過?」溫芷晴語氣瞬間變得興奮起來,很久沒有看到溫初安對自己卑躬屈膝下跪求饒的模樣了,也就是在和盛靳年未離婚之前,她愚蠢的好欺騙,後來她越來越聰明,甚至都要把她踩到腳底下去。
終於,今時今日,要看到溫初安狼狽的一面。
在還沒有開啟情緒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變得如此煎熬痛苦,倘若開啟了,豈不是要瀕臨崩潰?
這正是溫芷晴興緻勃勃要看到的,她笑靨如花的說:「姐姐,你不要再猶豫了,這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是你費盡心思把他從閣樓生下來,企圖給你生活點亮一束光的小生命,你真的盼望著他死嗎?」
溫初安默不作聲,淚水從未停止掉落。
溫芷晴笑的猖狂:「沒事,只要你把情緒開啟,我就放過他,讓他安然無恙的活在你的身邊。」
「安安。」此時另一側的盛靳年已然忍耐不住,他俊臉浮現焦灼,黑眸直視著溫初安魂不守舍的臉,大聲提醒:「不要開啟,千萬不要。
他看不下去,在還沒有開啟,溫初安就已經痛苦成這個樣子了,若是開啟,她要怎麼再平靜下來?
如今場面的一發不可收拾,她一個女人要怎麼接納?
盛靳年幾乎毫不懷疑。
溫初安會死,痛苦致死。
「靳年。」溫芷晴痴痴的喊著盛靳年的名字,但美眸早已經冰冷一片,唇瓣死氣沉沉的抿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我到底比溫初安差在哪裡,為什麼你寧願要一個冷冰冰沒有情感的機械!也不願意要我?」
她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盛靳年在因為溫初安痛苦的反應而緊張,可自己呢?為了得到盛靳年,她母親死了,她的家族毀於一旦,她什麼都沒有了,失去了一切,盛靳年竟然從未看過自己一眼,這究竟是為什麼!
溫芷晴崩潰的歇斯底里大笑,怒掐溫寧撤的脖子。
還有幾分清明的小包子艱難的掙扎著四肢,一張漂亮如同瓷娃娃的臉被憋得通紅。
溫初安幾乎想也沒想邁開步子,但未曾靠近就被接近發瘋的溫芷晴吼住,作勢要把小包子往磁場裡面丟:「站在那裡!」
溫初安動彈不得,溫芷晴又重新把視線落在盛靳年的身上,翕動著唇瓣,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到近乎冷漠的看到盛靳年。
「靳年,我知道人一生中會有很多錯誤的選擇,我不怪你,可是今天,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溫芷晴重新堆起笑意,哪怕笑意已經不達眼底,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威脅,「我和溫初安,你選擇誰?」
「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我手底下的,也是你的兒子。」
盛靳年大手牢牢攥緊拳頭,溫初安看著盛靳年,自然察覺出來了他的猶豫,不僅冷笑:「沒什麼好猶豫的,盛靳年,你從始至終,都只有溫芷晴一個選擇罷了。」
對於曾經溫初安的愛,她嗤之以鼻,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把她逼到了絕境,選擇封閉自己感情這種地步。
天真且可笑。
只是話語脫口而出的時候,那種不舒適的悶痛又加重了幾分,彷彿身子的想法在與她吐露的話語背道而馳。
盛靳年黑眸牢牢鎖定著她的臉,美艷而又清冷。
似乎比起溫芷晴而言,溫初安更像是一種勾人魂魄的美人蛇,輕而易舉就將他堆積的城牆擊潰,打了措手不及以後又飄然離去,決絕狠心,差點幾次將他堵在懸崖邊,再也爬不上來。
溫初安。
可不得不說,他又很高興溫初安有這樣的能力,輕而易舉就把一段感情遺忘封塵,所有的苦痛,由他一人背負便足夠。他真的不想要再看到溫初安痛苦的樣子。
閉眸將全部情緒掩飾進心底,盛靳年看著溫芷晴只當看一個陌生人沒有差別,對上女人期望滿滿的眼神,他道:「如果我選擇你,你就放了溫寧澈?」
溫芷晴皺緊了秀眉:「靳年,我不喜歡你的回答,你的回答就彷彿我是在用你的兒子逼迫你和我在一起一般,可我是想讓你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
她嘶啞著聲音歇斯底里:「為什麼?你以前是那麼的寵溺我,可是現在你為什麼變成了另一個人!只因為溫初安給你生了一個兒子,而我生了一個討人嫌的病秧子?」
盛靳年閉目,「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想要欺瞞自己的人,就算別人再解釋,也只是白費口舌。
溫芷晴呵笑:「算了,你的心早已經被溫初安勾引的失了魂魄,就算我追究你究竟喜歡誰也無濟於事。不過我堅信,總有一天你會冷靜下來,明白我的好。」
盛靳年長腿邁開一步,大手伸著朝溫芷晴討要溫寧澈。
「我陪你離開,你把他還給溫初安。」
「我把他還給你,你真的就肯和我離開了?」溫芷晴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從而瞳孔又變得和往常冰冷無恙,低頭看著手中被繩子勒著沒有多少意識的溫寧澈,喃喃道:「靳年,不是我不相信你,不過我都說了,你早已經被溫初安勾引的七葷八素,誰知道我把這個小賤種還給溫初安,你們會不會出爾反爾專心致志的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