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巨蟒的時候,柳維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把文件袋裡的照片拿出來放到喬翼南的面前,「這就是柯蒂斯莊園護衛隊後面去收拾殘局的時候拍的現場照片。」
畫面血腥無比,尤其是那條巨蟒,被人生生的從嘴巴的地方撕裂到了七寸的位置,不用想都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
喬翼南越看眉心皺的越深。
溫初安的力氣很大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她居然連膽子都這麼大。
而且,撕裂巨蟒……
他只知道他離開f國的時候,溫初安一身是傷陷入昏迷,他把她從z國帶回來之後她就沒醒過,直到他離開位置。
這中間從溫初安清醒失蹤和雪崩的事情之外,就沒有發生過其他的。
所以她的情況一定和這兩件事情之中的一件有關。
「盛靳年呢?」喬翼南放下照片轉而問道。
「姓盛的因為雪崩的事情眼睛被灼傷了,現在還在柯蒂斯莊園修養。」柳維不甚樂意的說道。
自家爺的未婚妻被別的男人救了,而且這男人還是溫初安的前夫,怎麼說都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可是他們現在還要平白的記著盛靳年的恩情。
簡直想想就膈應的慌。
大概了解了柯蒂斯莊園發生的事情,喬翼南心裡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吃了晚飯之後並沒有著急休息,而是敲響了微沉啥呢房間的門。
溫初安剛洗了澡,穿著睡衣拿著毛巾擦頭髮。
看到喬翼南居然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房間外,無疑是意外的。
她還以為喬翼南被喬老爺子的事情打擊的至少一時半會不會注意到她了呢。
「不請我進去嗎?」喬翼南淡笑著開口。
溫初安身體往後撤了一步,讓開一小段的距離讓他進來。
喬翼南目不斜視的從她的旁邊路過,餘光從她逛街的脖頸和手臂快速的劃過,又不見蹤跡的消失。
溫初安不是沒有察覺他的打量,只是不怎麼在意罷了。
她收起吹風筒,撩了幾下頭髮撩順之後,轉身給喬翼南倒了一杯水。
「這麼累怎麼不早點休息?」溫初安淡淡的開口。
了解如喬翼南,自然不會覺得她真的是在關心他,因為他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明顯的……不耐煩。
「托你的福,我現在毫無睡意。」喬翼南接過水杯,表情有些無奈。
任何人睡了一天一夜,現在都不會覺得困了吧。
溫初安扯了扯唇表示回應,其餘的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她坐在不遠處的駝色的榻榻米上,目光沉遂的讓人看不透一丁點想法。
房間里陷入無聲的寂靜。
溫初安不著聲色的任由喬翼南的打量。
五分鐘過後,才聽到男人再次出聲。
「怎麼不罵我?」
以前他可是碰巧和她走了一路,都要挨她一頓罵的人。
溫初安懶懶的撩起眼皮,「怕你告狀。」
喬翼南頓了一下,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好。」
溫初安撇了撇嘴,「還好什麼?」
喬翼南漸漸止住了笑意,「還好還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刺蝟。」
溫初安不以為意,和喬翼南說話,就要做好了打啞謎的準備。
她順手拿了茶几上的另一個水杯,倒了一杯溫熱的水攥在掌心裡。
「原來在你的心裡都是用這種小動物形容我的。」
小刺蝟?
喬翼南一本正經的正了正臉色,「也不全是,至少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狐狸。」
一隻,藏著事情的小狐狸。
對於這個形容,溫初安不甚吝嗇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要是狐狸那你是什麼?是能夠讓我狐假虎威的老虎,還是一隻柔弱待宰的兔子?」
喬翼南搖了搖頭,「我也是狐狸。」
「因為狐狸和狐狸更配。」
溫初安/拉了一下眼瞼,她靠在身後的靠墊上,神行懶散,「沒想到你還有心情和我開這種玩笑。」
喬老爺子都快死了,他的情緒倒是恢復的快。
喬翼南臉色僵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果然還是刺蝟更適合你,知道怎麼讓別人痛。」
溫初安扯了一下嘴唇,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
她只是陳述了一件事實而已。
憑心而論,喬老爺子和她非親非故,她自然沒有必要浪費心思為一個稱得上是陌生的人的人去傷懷。
做到現在也不過都是看在兩家有婚約這件事情上和她暫時還能用到喬翼南而已,不然恐怕就算是喬老爺子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只是這話太傷人也太沒有情商,她不會說而已。
良久之後,喬翼南深吸了一口氣,「爺爺的身體一直不好,就算是有現在這樣的情況,也在意料之中,我已經有足夠的時間緩衝了。」
這三十多年來,喬家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他早就已經習慣成麻木了,就算是喬老爺子哪天血液病爆發了,他也不會覺得有多難過,反而會覺得喬老爺子才是這個世界上除他之外最痛苦的一個。
因為他送走的人比他多。
死了的人永遠不知道活著的人有多痛苦。
就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能走到什麼時候。
「但是還有一點蠻不錯,至少我死了之後你還可以得到一大筆的遺產,或者說……很大一筆。」喬翼南眼底含著笑意。
和柯蒂斯家族的龐大不同,喬家一直以來都是神秘的,那種神秘不是刻意隱藏的神秘,而是因為喬家人死的太乾淨了,導致喬家許多產業都是喬翼南一個人在主持,他不說,就沒有人清楚的神秘。
神秘的可憐。
溫初安挑了挑眉,「你是在有惑我。」
「也可以這麼認為。」
溫初安心思微動。
不得不說喬翼南拋出的這塊餅足夠大也足夠香。
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
畢竟有了喬家,她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絆倒溫芷晴身後的那塊靠山,無所顧忌。
而婚姻……
溫初安正思索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對話。
溫初安眉心蹙起。
下一刻安成一臉面無表情的出現在房間里。
「大小姐,是寧小少爺的電話,莊園那邊說,寧小少爺生病了。」
溫寧澈病了?
溫初安第一反就是有些著急,那個煩人的小跟班整天活蹦亂跳在她面前晃蕩的小傢伙居然也會生病?
「電話給我。」溫初安伸手接過電話。
那邊立即傳來溫寧澈軟軟糯糯帶著病音的腔調,「媽咪,寧寧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