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男人脫掉了衣服,麥色的皮膚上血色縱橫,看著著實有些恐怖。
溫初安只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盛靳年微微嘆了一口氣,粗糲的手指不舍的抹掉她眼角的淚珠,「不讓你看非要看。」
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只是看著恐怖。
溫初安抽了抽鼻子,她也不想哭,可是她體會過身體受傷的那種疼痛,現在一想到都牙根發疼。
可是盛靳年從頭到尾連一個疼痛的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跟來的醫生動作熟練的給他處理傷口,溫初安瞥見刺眼的紅隨著消毒水滑落,心臟抽疼的厲害,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溫初安嗔了他一眼,自己心裡也覺得奇怪,她不是沒有看過盛靳年受傷的樣子,這是唯一一次當著他的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仔細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以前她在他面前連為他哭的資格都沒有……
大手忽然攬住她的腰,涼薄得唇瓣溫柔的親吻上她的。
溫初安含淚的眸子一下子滯住了,想去推開他,可是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只能任由著男人撬開她的牙關相互糾纏。
他的動作溫柔的不像話,一點點磨平了她心裡的不安和恐懼。
直到男人鬆開對她的鉗制,溫初安還處在呆愣之中,後知後覺的響起醫生還在……
比起之前的傷,這一次盛靳年的傷勢真的不算嚴重,醫生也已經見慣不怪了,全程淡定無比,而那個受傷的人簡直比他還要淡定。
男人含笑的目光掠過溫初安羞憤的小臉蛋兒,最終落到醫生的身上。
片刻之後,沉沉的開口,「秦責的傷勢怎麼樣了?」
早就做好了會傷亡的準備,所以盛靳年這次出海之前就做足了準備,連醫生都備了好幾個。
「秦助理的傷已經處理過了,不是很嚴重,對方應該是手下留情了,沒有傷到要害的位置。」
聽到手下留情幾個字的時候,溫初安下意識的看向盛靳年,眸子裡帶著明顯的不可思議。
克森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怎麼可能?!
她到現在還記得克森開槍時的毫不猶豫,若不是半個小時前盛靳年告訴她秦責還活著的時候,她都以為……
盛靳年挑了挑眉,露出一個並不算驚訝得表情。
溫初安見狀,心裡似乎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一次她見到克森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和前幾次不同了,他那種性格的人,居然在面對她時在是否開槍的問題上猶豫了。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男人幽深的目光看向她,「上次袁競煬去截人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溫初安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才理出這裡面的前因後果,好半晌才震驚的開口,「你怎麼確定克森就一定會手下留情。」
「不確定,所以一直在試探。」
自從這一次克森再次踏入z國的時候,他的人就一直在明裡暗裡的試探克森的反映,在確定克森面對關於林顏有關的一切反映都會和之前不同時,他才徹底放心。
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意不會隨著記憶的喪失就會徹底的消失,只要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點點的在意,就不會對林顏在乎的人做什麼,尤其是在生死的問題上。
就如同他即使在不喜歡袁競煬,可是只要一想到溫初安,他就不得不容忍他的存在一樣。
要不然,早在他們上船之前,克森會第一個被解決掉。
溫初安抿了抿唇,原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就連在面對克森時提到林顏,也是報了破釜沉舟的心態去的,純屬在打感情牌。
和盛靳年的萬無一失相比,她的想法立即顯得幼稚又可笑。
不由的神情有些懨懨。
第一次覺的她和盛靳年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半個小時后醫生終於處理完了所有的傷口,剛要叮囑幾句不要過度勞累不要過度運動之類的話,又想起某病人之前的表現,最終嘆了一口氣作罷,直接收拾東西滾蛋了。
醫生一走,溫初安也坐不住了,找了個借口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秦責。」
還沒轉身,手腕就被拉住,身體一個天旋地轉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溫初安大驚,他才剛剛包紮好的傷口,怎麼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
「盛靳年,你別鬧,快讓我起來。」她著急的開口。
男人並未理會,嘴唇貼近她的耳朵,「為什麼不開心?」
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緒。
溫初安身體滯了一下,「我沒有不開心。」
盛靳年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像是一眼就能夠看穿她的靈魂一樣。
幾秒鐘之後,溫初安就敗下陣來,「也不是不開心,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問題一落,盛靳年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落在溫初安的眼裡,又是一陣怪異的失落感。
心臟被揪緊的感覺和以往不同。
她覺得她出問題了,開始變的不那麼像她了。
敏感又多疑,甚至偶爾還會產生自我懷疑……
兩人對視良久,就在她以為不會等到答案的時候,男人忽然啟唇,「喜歡你需要理由嗎?」
「為什麼不需要?」溫初安反問。
難道盛靳年就不會覺得,跟他比起來,她實在是太過於普通了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男人摸了摸下巴,「理由太多了,你給我一點時間仔細列舉一下,不然我怕現在回答你的話,會有遺漏。」
溫初安美目微怔,她想過一千種盛靳年可能會回答的答案,可是裡面獨獨沒有這一種。
「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她低低的開口。
還遺漏這麼誇張。
男人吻了吻她的額角,「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理有多好。」
溫初安:……
為什麼她覺得盛靳年越來越會說情話了?這些話她自己聽起來都渾身發麻,他到底是怎麼做到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的?
游輪一路駛離公海朝著z國的方向而去。
靠近景城的碼頭,溫初安伴著盛靳年一起下船。
不遠處,克森被束縛著手腳,身上的槍支已經被繳下,身上除了在船艙里沾染的污垢之外,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似乎對這個處境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