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得到她的腎感覺怎樣?
昏暗的閣樓溫初安蜷縮在角落裡,腹部的疼痛一陣勝過一陣,手邊是碎落在一邊的催產針。
溫初安疼得指尖都是汗,但是她不敢動,她要避免任何體力無畏的消耗。
她苦命的孩子,只有她啊!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響起。
盛靳年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明明暗暗。
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溫初安的心臟不可控制的驟縮。
盛靳年,她結婚三年的丈夫,腹中孩子的父親。
「怎麼不在房間,三天後就給芷晴做腎臟移植,現在又在耍什麼花招。」
電話那頭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
溫初安疼得呼吸都屏住,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常,可是聽著盛靳年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淚水決堤。
明知道盛靳年跟她對話,除了溫芷晴不會有其他的話題,明知道還能披著盛家少夫人的外衣,是因為她的身體里有溫芷晴救命的腎臟,明知道她的孩子在身體里有力的成長,卻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也是因為盛靳年的眼裡只有溫芷晴!
她還能奢望什麼呢?
孩子是無辜的,她卻已經等不到孩子順利出生的時間。
三天後就是為溫芷晴移植的日子,所以溫初安躲在醫院閣樓給自己注射催產針,強行讓一直在肚子里乖乖生長的孩子,毫無準備的掙扎著提前降生。
這是她跟孩子的劫難,這也是她保下孩子唯一的方式。
「我到醫院接受術前檢查,你放心,我已經簽署了意向書,就不會後悔。」
溫初安讓自己每個字都聽起來很穩,一說完就把話筒拿開,更強烈的宮縮襲來,她唇都咬出了血,也不敢叫出聲。
「這樣最好,溫初安,這是你欠芷晴的,你的腎不過替你償還。」盛靳年冷酷的聲音響起,最後一個字落地,就傳來冰冷的嘟嘟聲。
呵,溫初安掛在冷笑,自己應該是多慮了,他怎麼會在意她是不是呼吸不正常的粗重?他連自己懷孕8個月都沒有發現啊。
是的,她占著A城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盛少夫人的位置,可是她8個月妊娠,盛家溫家,全世界,都沒有多一個人發現。
因為她是無恥爬上妹夫的床換來婚姻的女人,因為她是盛靳年想到就厭惡的盛少夫人,她是整個A城最大的笑話,盛溫兩家抹不去的污點,被多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晦氣!
扔下手機,溫初安疼得每一秒都希望自己暈過去,但是她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不敢有任何驚動他人的可能。
這個醫院閣樓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隱秘所在,只要她跟孩子撐過了這一關,她就抱著孩子去福利社寄養,完成腎臟移植手術以後,跟盛靳年辦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離婚,自己帶孩子徹底離開。
所以,她也感謝被全世界鄙視嘲諷,否則她絕對沒有機會,在這段感情中貪心地留下一個孩子。
但是,一想到跟著自己熬了千辛萬苦的孩子,剛出生就要被自己親手送進福利社,溫初安心疼的像是心臟要被剖開!
不能想了啊,盛靳年說的對,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一陣強過一陣的宮縮,讓溫初安疼得意識停留在半昏半醒之間,她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不敢喊疼甚至不敢咬緊牙關,因為她要保存體力,她怕自己的寶貝在出來以後,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第一時間抱起他,連思考的力氣,溫初安都想省下來。
可是思緒卻在溫初安面前慢慢鋪開。
她愛慘了盛靳年,愛了他整個少年,當他從天而降把她從可怕的人販子手上拽出來,小小的少年卻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惡狠狠的說:「誰再敢動她一下,我盛靳年就把他每根骨頭都拆下來!」
那個時候她看不見,卻覺得整個世界的安全都在眼前。
再後來呢?
他如何一步一步為了明艷的溫芷晴瘋狂她沒有看見,但是她心裡知道,盛家繼承人和溫家明媚動人的二小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是個瞎子,她對他的愛戀她也從不曾讓別人看見。
可是18歲,妹妹的生日,被當眾曝光跟盛靳年滾在一起的卻是自己。
盛家,溫家都是大戶世家,這樣的醜聞壓都壓不下去,盛靳年跟溫初安結婚了,據說是溫芷晴跪在他面前求他為了兩家顏面,迎娶她失明又失身的姐姐……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說到底,是自己欠妹妹的。
「芷晴。」就在溫初安疼得快失去意識,一個聲音傳到了溫芷晴的耳中:「馬上能得到你姐姐的腎臟,感覺怎麼樣?」
溫芷晴?溫初安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反射性的一陣驟縮。
輕微嘩啦一聲,溫初安只覺得下身一陣濕潤,羊水流了一地。
「感覺怎麼樣?」溫芷晴笑意盈盈的聲音響起:「等著那賤人掏出腎臟,我可以跟靳盛年盡情歡愛,我的身體可以承受懷上盛家的孩子,直接把她踢下盛家少夫人的位置,所以,你是在問我當上盛家少夫人的位置的感受嗎?」
什麼?溫初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分明是溫芷晴的聲音。
「你真不害臊。」這個聲音是溫芷晴的好閨蜜凌芳華。
當時溫初安被指控指使司機撞向溫芷晴,就是為了得到溫芷晴的眼角膜的時候,凌芳華曾經一耳光甩在溫初安臉上!
「十幾歲就盤算著爬上盛靳年的床了吧,看了那麼多A/V,等了多少年讓盛靳年神魂顛倒的時刻了吧?」
「如果不是突然發現我的身體承受不了幸愛,我怎麼可能在對盛靳年下了葯后只能把溫初安推上他的床?」
溫芷晴到現在想起都覺得憤憤不平,一腳踢向牆壁!
咚的一聲,溫初安猛然蜷縮起來,3年前,她無故的燥熱,偏偏闖進靳盛年休息的房間?
「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要不然盛靳年怎麼會認定溫初安蛇蠍心腸,一心一意為我掏出她的腎臟?」溫芷晴低嗤的聲音響起。
「還不是你的計謀漂亮,買通司機誣陷她為了得到你的眼角膜唆使他開車撞你,在你沒有死亡的時候強行摘取你的眼角膜,還導致你的腎衰竭。」
「全世界都知道她溫初安搶走你的未婚夫,再為了眼角膜要你命,她的名聲真是比發臭的老鼠還噁心,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對她吐唾沫,你被盛靳年心疼到心坎里,要她一顆腎臟算什麼?」
凌芳華嬌俏的聲音繼續響起,字裡行間都是羨慕。
那一場車禍也是溫芷晴刻意的安排?
溫初安提上一口氣,雙手緊緊拽著身下鋪設的毛毯,用力到指關節都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