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吧?
結果,她所有對未來的暢想都成了一廂情願的笑話!
可笑!
簡直太可笑了!
她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偽裝得真好啊!
而她卻像個傻瓜一樣,被騙得團團轉!
在監獄里的那幾年,每每午夜夢回,她多想有個好心人來告訴她,她的孩子還活著,好端端地活著!
然而,此時此刻,當得知容小易就是她的兒子,紀晨曦卻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緩緩抬起左手,緊揪著左心房的位置,只覺得心臟陣陣抽痛,就好像有一張鐵絲網死死箍住了她的心,勒得她快要窒息了,痛得她幾乎體無完膚!
紀晨曦就這麼站在書桌前,眼淚不停地從眼眶裡湧出,可是嘴角卻勾著一道諷刺的弧度。
「呵!呵呵!」
她一聲接一聲地笑著,笑聲詭異又凄涼,崩潰得歇斯底里。
伴隨著她乾澀的笑聲,眼淚也掉得更兇猛了,像決堤的一般,大顆大顆從臉頰滾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晨曦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間,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膝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她一下接一下的喘氣聲。
視線落在滿目的氣球和彩帶上,怎麼看怎麼刺目。
她曾經不止一次對容墨琛說過,她討厭欺騙。
可是,這個男人卻一次又一次地欺騙她。
她不知道這張印有她所有資料的紙為什麼會出現在書桌上,但是不難猜測,大概是他眼睛看不見,誤把這張紙當成文件了。
這樣的陰差陽錯倒是讓她認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還好,這一切發現得不算太晚,否則她可能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當耳邊傳來導盲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時,紀晨曦才如夢初醒般地動了動眼珠,轉頭看向門口。
當門口那道高大的身影撞進視線,紀晨曦放在地上的手當場就攥緊了。
心底的憤怒與痛恨交織著,如潮水般迅速將她吞沒。
容墨琛在卧室里等了好久,見紀晨曦遲遲沒有回去,心裡有些不太踏實,便過來找她。
他手裡的導盲杖探出去,落在半敞著的書房木門上。
容墨琛邁開長腿往前兩步,他聽不到書房裡有半點響動,便試探地叫了兩聲,「晨曦?紀晨曦?」
紀晨曦眸底的淚水未乾,無聲無息地坐在地板上,沒有半分存在感。
她冷眼旁觀著男人一點點走近,盯著他俊美的側臉,眼神一片冰冷。
容墨琛又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她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紀晨曦,你在不在?」
紀晨曦仍舊沒有答話,只是無聲地勾了下唇角,看著男人的眼神愈發冰寒冷沉。
容墨琛等了幾秒鐘,朝著她這個方向緩緩開口道,「紀晨曦,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你這麼欺負我眼睛看不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欺負?
紀晨曦聽到這個字眼,雙手撐著地面,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眼底儘是冷漠的嘲弄,「我不說話就是欺負你了嗎,容先生?」
她一字一頓,說出的每個字都極盡嘲諷。
容墨琛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能聽出她嗓音里的沙啞與冷蔑。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是為她準備了驚喜,為什麼她沒有開心感動,反而很生氣的樣子?
容墨琛百思不得其解,低沉的嗓音滿是關切,「紀晨曦,你怎麼了?」
紀晨曦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她感覺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爬起來的過程中好幾次差點兒摔倒。
容墨琛聽到響動,下意識地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想來扶他。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紀晨曦揚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朝他扇過去。
「啪!」
巴掌聲又脆又響,力道極重,男人毫無防備,整張臉都被打得偏向一邊。
容墨琛漆黑的眸底露出不可置信,就連瞳孔都細微地收縮著。
紀晨曦面對他的震驚,眉梢眼角儘是冷冽,想起那張有關自己的調查資料,心底的怒火直往天靈蓋上竄,「容墨琛,你他媽不是人!是人渣!畜生!」
容墨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顧不上臉上火辣的痛感,循聲朝她抓過去,這一次他精準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紀晨曦,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紀晨曦冷嗤一聲,看著眼前這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心底只有無盡的憤怒與痛恨。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故意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容墨琛心臟忽地狠狠一揪,抓著她的大手也不由收緊,「紀晨曦,你不要這麼陰陽怪氣,好好說話。」
紀晨曦用力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出來,瞪著他的眼底滿滿都是譏誚,「我不會好好說。」
「你在鬧什麼?」容墨琛完全沒有搞清楚她氣憤的點在哪裡,「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求婚方式,我下次換別的。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別憋在心裡。」
紀晨曦望著男人這副好脾氣好耐心的模樣,抬著下巴冷笑,「我有什麼事從來都憋不住也藏不住,這一點跟容先生比,真是自嘆不如。」
容墨琛眉峰擰緊,加重語氣,「紀晨曦,好好說話。」
她一字一頓,「我不會!」
容墨琛叫了一聲她的全名,「紀晨曦!」
紀晨曦盯著他,眼神像是淬了冰,對他恨得牙癢,「容墨琛,你他媽真行啊!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吧?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沒腦子的大傻逼?活該被你騙,活該一個人痛苦得死去活來?」
四年前,他明知道她在車禍中受了紀君雅的陷害,卻任由她在監獄里自生自滅!
他明知道她懷孕生子有多艱辛,卻殘忍絕情地搶走了她的兒子,憑上她在監獄里痛不欲生!
現在,他搞這麼華麗的求婚,到底真心喜歡她,還是又想玩什麼鬼把戲,她已經不想去分辨。
紀晨曦受過良好的教育,平常哪怕是面對自己最厭惡的人,也沒有這麼失態地爆過粗。
此時,容墨琛聽著她飆髒話,心底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
他眉骨重重一折,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已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