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好香啊!
紀晨曦把男人送進書房,再去客房找容小易時,小傢伙已經自己洗好澡穿了睡衣,很自覺地躺到床上去了。
紀晨曦見他這麼讓人省心,就知道是容墨琛教得好。
容小易雖然思想比同齡的小孩子要成熟敏感,但還是很聽容墨琛話的。
她走到床前,低頭看向被窩裡的小傢伙,見他歪著小腦袋盯著自己,忍不住在床邊坐下來,伸手摸上他的小臉,「小易,不早了,該睡覺了。」
容小易點點頭,很貼心地對她道,「姐姐,你也趕緊去洗澡,女孩子早點睡美容覺才漂亮。」
紀晨曦有點不太放心留他一個人睡覺,「你自己睡怕不怕?」
小傢伙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是男子漢,什麼也不怕。」
「真乖。」紀晨曦捏了捏他的小臉,「我在隔壁,你要是有事記得叫我。」
他乖巧點頭,「好,姐姐晚安。」
「晚安。」
紀晨曦起身離開,只給他留了一盞壁燈。
書房在一樓的最西頭,鄰著客房,此時書房內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外頭響起的雷聲。
容墨琛在書桌后靜坐了片刻,放在桌角的手機便震響起來。
他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會打電話,都沒看來電顯示,便直接把電話接通,「如何?」
電話那端,是消失已久的陸良川。
「爺,屬下查到五年前車禍中死者的家屬下落了。」
當年紀晨曦被判刑,容墨琛只帶走了孩子,並沒有管她的死活。
不過當聘用紀晨曦做看護后,他越想越覺得那起車禍大有蹊蹺,便派了陸良川去秘密調查此事。
調查之後果然發現了端倪,那位死者的家屬四年前舉家搬離了華城。
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華城人,在家屬車禍去世后突然搬家的行為實在有些反常。
作為容墨琛的心腹,陸良川受他指示,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家人。
「他們怎麼說?」
「跟您預想的一樣,那起車禍是有預謀的。被撞死的張大強患有癌症,故意往車子底下鑽,就是為了配合紀君雅,把車禍嫁禍到紀晨曦的身上。等罪名成立,張大強的家人都搬去了炎城,他們在那兒買了一套房子,還租了門面開飯店。炎城房價雖然不及華城,但是張大強家一窮二白,絕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五十萬全款買房!據他們交待,房子和門面房都是有人事先給他們安排好的。不過,給他們買房子的好像並不是紀君雅。」
容墨琛聽著他的彙報,俊臉上神色沉了沉,漆黑的眸子染上一絲寒意,「紀君雅既然有意嫁禍,肯定不會親自出面,你沒必要浪費時間再去找中間人,把矛頭對準紀家,錯不了。」
「是!」
男人修長的指輕扣著桌角,沉默了片刻,淡淡掀唇,「接下來的事,都安排好了?」
陸良川回道,「是,全部安排妥當。」
容墨琛滿意地應了一聲,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眼神沁涼,「那就按計劃行事,把紀家辦了。」
寡淡漠然的語氣卻是讓陸良川心頭一凜,他知道紀家完了。
容墨琛的爺爺跟紀老爺子有交情,所以當年,在查到紀晨曦是奪他清白的女人時,容墨琛哪怕再憤怒,還是選擇饒紀晨曦一命,由著她在監獄里自生自滅。
陸良川十幾歲起便跟隨容墨琛,他太清楚發生那種事後,自家主子對紀晨曦有多麼深惡痛絕。
可是,紀晨曦出獄還沒多久,容墨琛竟然為了她打算滅了紀家,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身為下屬,他不會去質疑容墨琛的決定,只會絕對服從,「是!」
隔壁客房,紀晨曦洗完澡,把頭髮吹乾后,正準備睡覺,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
她轉頭,一眼便看到從門縫裡探進來的小腦袋。
是容小易。
小傢伙懷裡抱著個軟軟的枕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瞧著她。
紀晨曦大步朝他走過去,眼底帶著關切,「小易,怎麼還沒睡?」
容小易對上她的視線,大眼睛眨巴眨巴,「姐姐,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他的話剛說完,外頭閃電劃過,緊接就是一道響雷。
容小易嚇得一個激靈,撲進她懷裡,緊緊把她抱住。
紀晨曦看著他這副小模樣,瞭然道,「原來小易害怕打雷呀。」
「才沒有呢!」容小易從她懷裡仰起小臉,否認自己怕打雷的事實,見她一臉不相信,咬了咬小唇瓣,「我是、擔心你害怕,所以特意過來陪你的!」
紀晨曦沒有戳穿他,笑著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害怕打雷。」
容小易立即把小脊背一挺,像個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腰,煞有介事地安慰道,「你不用怕,今晚我跟你睡,我來保護你!」
紀晨曦不禁失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好呀!」
得她首肯,容小易一骨碌,麻溜地爬上她的床,掀開被子躺好。
見她依然站在那裡,他出聲催道,「姐姐,快來睡美容覺啦。」
紀晨曦走過去,在小傢伙身側躺下,抬手按下床邊的開關,只留一盞床頭燈。
容小易像小毛毛蟲似的,在被窩裡挪啊挪,一直把自己挪到她懷裡才消停。
紀晨曦抱著懷裡白軟的一小團,心尖更是軟得一塌糊塗,「別鬧了,快睡覺。」
容小易兩隻手抱著她,拿小臉在她胳膊上蹭了蹭,不滿足,又皺起小鼻尖用力嗅了幾下,感嘆道,「姐姐,你好香啊!」
紀晨曦抬手輕刮他的小鼻頭,「不是我香,是沐浴乳香。」
她洗澡的時候就覺得沐浴液好乳,還想看看是什麼牌子,結果瓶子背面的說明全是外文。她雖然沒拿到畢業證書,但好歹也算受過高等教育的,琢磨半天,居然一個字也沒看懂。
容小易搖頭,固執道,「才不是,就是你身上的香味,真好聞,有媽媽的味道!」
紀晨曦臉色一僵,心口某處像是被無形的重器狠狠襲過,悶鈍的痛感順著血液慢慢流進四肢百骸。
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世界就去世的孩子……
她哪有資格當媽媽,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容小易見她默不作聲,也感覺到她情緒不對,伸手拉了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是不是我說錯話惹你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