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這是打算明目張胆占我便宜?
聊著聊著,紀晨曦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話題一轉,問道,「周嫂,容先生受傷,為什麼小易的媽媽不過來看他?」
容小易發燒住進兒童醫院的時候,她便發現小傢伙很喜歡黏著她,那是一種孩子對母親特有的依賴。
她覺得小傢伙應該是想媽媽了,可是在他住院期間,沒有任何女人來探望過他。
而容墨琛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同樣也沒有女人出現,就算他跟容小易的媽媽分開了,但是兩人畢竟有了孩子,沒道理老死不相往來才對。
聞言,周嫂臉色微變,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紀晨曦微怔,「周嫂,怎麼了?」
周嫂往廚房門口看了一眼,壓低嗓音,「以後不要提小少爺媽媽,尤其是在小少爺面前。」
紀晨曦不解,「為什麼?」
從認識容小易起,小傢伙從來沒在她面前提起過他媽媽,現在周嫂也不讓提,她心底的好奇更重了。
周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神情凝重,語氣也嚴肅了幾分,「紀小姐,在容家做事,不該問的不問,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
紀晨曦輕輕點頭,「抱歉周嫂,我以後不會再問了。」
豪門世家都有不能對外公開的秘密,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對容小易媽媽的事,她一是出於好奇,二也是出於對孩子的關心。
既然不能提,她自然也不會再刨根問底。
午飯後,周嫂推著容墨琛在花園裡轉了幾圈,又把他送回了書房。
容墨琛在書房裡開了個視頻會議,又遠程處理了幾份緊急郵件,等紀晨曦去喊他吃晚飯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有了周嫂,紀晨曦不僅有人說話,工作也輕鬆了許多。
晚餐后,周嫂讓她送容墨琛上樓休息,動作麻利地收拾餐廳和廚房。
「容先生,我去打水給您洗漱。」紀晨曦把容墨琛送進卧室,正想去洗手間,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開口道,「扶我進浴室洗澡。」
紀晨曦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他。
下午為了開視頻會議,男人換了身衣服,布料考究的純白襯衫,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西褲,完全是一派商務總裁范。
他長著一張俊美高冷的臉,配上這身正裝,整個人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場。
紀晨曦微微晃神,有那麼一瞬甚至感覺他坐的不是輪椅,是龍椅。
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她定了定神,好脾氣好耐心地對他道,「容先生,您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洗澡,要不然這樣,您再忍一忍,等過幾天身體狀況好一點,我再……」
話還沒說完,容墨琛便直接打斷她,嗓音淡淡透著強勢,「別說幾天,幾小時我都忍不了,今晚不洗澡,我沒法睡。」
紀晨曦抿了抿嘴角,繼續勸,「您昨晚不是才洗過澡?而且今天也沒出汗,將就一晚不行嗎?」
容墨琛睨著她,「我看你早上和中午吃得都不少,晚餐的時候也沒說將就著少吃一頓。」
這能一樣嗎?
有人從出生到死亡只洗三次澡,也能過得好好的,但是一生只吃三頓飯試試,分分鐘死透透好嗎?
而且,這男人已經是第二次嫌棄她吃得多了。
他給她開高出市場價兩倍工資的時候眼睛都沒多眨一下,不至於心疼一碗半碗飯吧?
她還沒答話,男人又不咸不淡地接著道,「你要是覺得做不了看護的工作,我隨時可以換人。」
紀晨曦咬了咬下唇,以平靜的語氣解釋道,「容先生,我不是做不了,是擔心你洗澡會讓脊椎二次受傷。」
容墨琛修長的指尖在輪椅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著,「澡我是肯定要洗的,除了泡澡淋浴,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紀晨曦想了想,點頭,「有,可以給您擦澡。」
容墨琛漆黑的眸子眯到狹長,以審視的目光睨著她,「你這是打算明目張胆占我便宜?」
紀晨曦,「……」
「周嫂現在回來了,您要是不願意我給您擦,我去叫周嫂上來。」
說著,她作勢要出去,不過還沒走兩步,容墨琛幽幽涼涼的嗓音便傳入耳中,「周嫂又沒領看護的錢,為什麼替你做工作?」
擔心她伺機佔便宜的是他,擔心她偷懶的也是他,真是好話賴話都被他一個人說盡了。
要不是紀晨曦確定自己跟這個男人以前從來沒有過交集,她都要懷疑容墨琛聘用她是為了折磨她了。
不過目前為止,她需要錢,也需要這份工作,不能在上班第一天就惹惱金主爸爸。
權衡了一番利弊,紀晨曦還是向現實低頭妥協,「容先生,您稍等,我去打水給您擦澡。」
容墨琛看著她走向浴室的背影,往輪椅背上靠了靠,眼底神色漸漸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很快,紀晨曦便端了一盆溫水出來。
她把男人扶到床上,挽高袖子的手開始給他解扣子,早晨是怎麼扣的,現在就怎麼一顆一顆解開。
他們離很近,近到容墨琛一垂眼,幾乎就能數清她眼睫毛的根數。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淡香氣再次飄進他的鼻腔,味道很淡,他並不反感。
紀晨曦低著頭,看似在心無旁騖地給男人脫衣服,實際上她只是在故作鎮定。
容墨琛這麼盯著她,她有種被當成賊的錯覺,他的視線存在感太強,如影隨形,如芒在背。
不過,跟這個男人打交道已經讓她練就出了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本事,面上沒表露半分,繼續一下接一下替他擦著身體。
好不容易擦完上半身,當視線落在男人穿著的西褲上時,紀晨曦拿毛巾的手不由一頓。
容墨琛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窘迫和遲疑。
不過他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眉梢一揚,慢條斯理地問,「怎麼不繼續?」
「容先生,褲子您能自己脫嗎?」
「你說呢?我要是能自己干,何必花那個冤枉錢請你?」
紀晨曦,「……」
不就是脫條褲子嘛?
身為看護,必須有點專業精神。
紀晨曦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目光落在褲鏈上,手一抬眼一閉,把褲子脫了下來。
她擰乾毛巾,一轉頭視線恰好落在男人穿著的子彈褲上。
她一呆,隨即目光像觸電似的迅速離開,然後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擦兩條大長腿。
幫他把腿擦完,她額頭上已經緊張得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任務完成,紀晨曦如釋重負地放下毛巾,「容先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