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是憋壞了，你負責得起嗎？
容墨琛眯了眯眼眸，等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才再次出聲，嗓音低沉微啞，「今天不出門，穿你左手邊那套。」
「好的。」紀晨曦按他的吩咐，把那套休閑裝拿到床邊，見容墨琛依然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她動了動唇，正想說話，就見男人蹙了蹙眉心，不耐地催促道，「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我穿衣服。」
紀晨曦見他跟大爺似的躺在那兒，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翻倍的薪水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她這輩子還沒伺候男人穿過衣服，不過應該跟給醫院那些兒童病患穿病號服差不多。
於是，她又往前兩步，停在床邊，把手裡的衣服放到床頭，「容先生，我扶您起來。」
「嗯。」容墨琛淡淡應了一聲，把手臂抬起來，那架勢堪比太皇太后。
紀晨曦嘴角抽了抽，默不作聲地拿起上衣，替他一條胳膊一條胳膊套好。
男人上半身是裸的，稍有不慎就會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超標準身材。
紀晨曦在給他穿衣服的時候，暗暗在心裡自我催眠，努力維持面上的淡然鎮定，讓自己顯得很專業。
她低頭認真地給男人扣扣子，隨著她的動作，臉頰邊的長發若無似有的拂過男人的臉，容墨琛能聞到她發間洗髮水殘餘的清香，很淡很淡，不像之前那些女看護恨不得把整瓶香水都倒在身上，差點兒沒把他熏到窒息！
不過，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在故意投他所好？
他正走著神，耳邊傳來紀晨曦詢問的聲音，「容先生，褲子您自己能提嗎？」
容墨琛垂眸，視線掃落在她帶著徵詢的眼底，語氣幽幽涼涼道「要是我自己能提，還花那個冤枉錢請看護做什麼？」
紀晨曦被他的話一噎，沒再多說，低頭繼續替他把褲子往上穿。
紀晨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褲子給他扒上，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容先生，我扶您起床。」
在她的攙扶下，容墨琛慢慢下了床，「先扶我去洗手間。」
紀晨曦以為他要洗漱，立即道，「容先生，您先坐輪椅上，我去給你拿牙刷和毛巾，坐著刷牙洗臉也更方便些。」
容墨琛不冷不熱地瞟了她一眼，「我現在不需要更方便，只要進洗手間方便。」
紀晨曦先是一怔，然後才意會過來他是想上廁所。
不過，男女有別，讓她領他上廁所怎麼想都覺得彆扭。
她想了想，對他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男保鏢，要不我去把他們叫來？」
容墨琛聞言，冷冷扯了下薄唇，「門外那些保鏢是負責送小易去學校的。」
自從他出事起，每天送兒子上學放學便增加了好幾名保鏢隨行。
襲擊他的人一日沒揪出來，他心裡便一日不踏實，總覺得在某處有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準備伺機行動。
紀晨曦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去看看……」
畢竟送小孩子上學沒必要帶一群保鏢那麼誇張，沒準外頭還留了一兩個保鏢。
男人沒等她把話說完，眉宇一擰，沉聲道，「我一夜沒上廁所，你這麼耽誤時間，要是憋壞了，你負責得起嗎？」
紀晨曦，「……」
以前新聞里確實有人憋尿憋出毛病，僱主的身體健康是頭等大事，她確實擔不起這個責任。
紀晨曦在心裡權衡一番，低頭道，「容先生，您別急，我馬上帶您進去！」
說著，她從旁邊拿來拐杖遞給他，容墨琛一隻手拄拐，另一隻手架在她肩膀上，一點點挪進洗手間，站在馬桶跟前。
紀晨曦正想迴避，就聽男人頤指氣使地開腔道，「你過來幫我脫|褲子。」
脫、褲子？
紀晨曦一呆，眼皮重重跳了跳，像是沒聽清楚他的話，「什麼？」
容墨琛下巴往自己腹下的位置點了點，俊臉上神色淡然，語氣透著幾分倨傲，「我說要脫|褲子，你哪個字聽不懂？」
紀晨曦當然聽得懂，只是沒辦法相信這話是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的。
儘管他們之間是看護和傷員的關係，但是終歸是男女有別。
她抿了抿嘴角，溫和地提醒道，「容先生，如果您只是想小解的話，不用脫掉褲子那麼麻煩，只要拉下拉鏈就可以了。」
容墨琛眉梢挑高，漆黑的眸底透出幾分意味深長，「你好像懂的挺多。」
紀晨曦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多謝容先生誇獎，這些都是看護應該懂的基本常識。」
「既然是常識，那就動作快點。」容墨琛拿眼角斜睨了她一眼，「你難道不知道，男人的腎不能憋太久。」
紀晨曦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不慌不忙地回道，「這個因人而異，有些男人能憋很久，主要還是看腎功能夠不夠好。」
容墨琛望著她這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眉梢揚得更高了，「看來紀小姐比我預期的還要懂更多。」
紀晨曦眼帘微微耷了下來，語速均勻平緩，「畢竟是您花高薪聘請的，總得讓你物超所值。」
好一個物超所值。
容墨琛薄唇微掀，扯出一道輕諷的弧度，「那就請紀小姐展示一下你的價值。」
作為專業的看護，眼裡應該只有患者，哪有什麼男女之分？
他的脊椎骨已經傷了，再這麼拖下去萬一真憋出個好歹，她的罪過就大了。
以後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他的日子還多著人，有些看護伺候癱瘓孤寡老人比她更慘，這點小困難克服不了，她還談什麼賺錢，談什麼報仇？
這麼一想，她的那點兒心理障礙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我幫您拉褲鏈！」
紀晨曦視死如歸地咬緊后牙槽，一手扶著男人，另一隻手朝著他腰腹下伸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摸到男人的皮帶時，手腕卻被一把扣住。
紀晨曦怔住，垂眸看了一眼抓著她手的那隻大手，疑惑地抬頭將目光投向站在身側的男人。
不等她開口，容墨琛已淡淡出聲，「你把臉轉過去，我自己來。好好扶穩了，我要是摔倒了唯你是問。」
一聽不用替他拉褲鏈，紀晨曦不由鬆了一口氣，「容先生放心，只要我還站著，絕不讓你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