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坐過牢!
然而,紀晨曦兩隻腳剛踏進洗手間的門,身形猛然一頓。
在進門前她設想過無數中可能,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容墨琛竟然是以光屁股的姿勢五體投地,反趴在浴缸邊。
地上很濕,應該是他從浴缸里爬出來摔倒時帶出來的水。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副拐杖交叉著倒在那裡。
旁邊,白色浴巾拖在馬桶邊,濕了大半。
除此之外,洗髮露和沐浴液的瓶子全都東倒西歪散在地上。
水池邊的地上,玻璃漱口杯摔得四分五裂。
容墨琛一個人在浴室里做過什麼,怎麼這裡看起來比戰場還狼藉?
趴在地上的男人聽到動靜,緩緩抬頭朝門口看過去,入目就是一雙小白鞋。
他順著穿了白鞋的腳一點點往上看,當視線定格在紀晨曦臉上時,眸色一冷,眼底瞬間升騰起蓬勃的怒氣,「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紀晨曦也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容墨琛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容先生,是小易打電話讓我來的,知道您在浴室里出事,他嚇壞了。您家裡有沒有別人在?我找人來扶您出去?」
其實,她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如果家裡還有能搭把手的人,容小易也不會給她打求救電話了。
容墨琛沒有說話,一雙漆黑的眸子無聲地盯著她,不過眼底翻湧著的戾氣和寒氣正在消退。
就在紀晨曦遲疑著自己到底是該退出去,還是該上前的時候,男人忽然開了腔,「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搭把手?」
紀晨曦見他鬆口,避開水池邊的玻璃碎片,三兩步走上前,在距離他還有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視線落在男人暴露在空氣中的背影上,寬肩窄臀,健碩結實的背部線條一覽無餘,筆直的雙腿更是過分修長。
燈光下,他冷白皮的肌膚彷彿也在發光,性感得叫移不開視線。
他這麼一絲不掛像剝了皮的青蛙似的趴地上,紀晨曦正犯愁要從哪裡下手,就聽男人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別光顧著占我便宜,趕緊把我扶起來!」
占他便宜?
紀晨曦簡直要被他自戀的話給氣笑了,是他讓她過來扶他的,現在她還沒上手,她就把罪名都安她頭上了?
之前看他都是一副高冷到生人勿近的模樣,沒想到是個悶騷!
於是,她站在原地不動,只不冷不熱嗆他,「容先生,看兩眼就叫占您便宜,扶您的時候扶兩把豈不是得對您負責?」
「你還想對我負責?」容墨琛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野心不小!」
剛才讓她滾,現在使喚她又覺得她別有用心,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內心戲如此豐富?
紀晨曦眼神涼涼地看著他,「所以容先生到底是要我扶,還是不要我扶?」
容墨琛維持這個姿勢在地板上趴了幾十分鐘,四肢都僵硬了,決定向現實妥協。
「你先拿條浴巾過來蓋我腰上,眼睛不許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您放心,我也怕辣眼睛。」
紀晨曦小聲嘀咕了一句,轉身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條幹凈浴巾蓋住男人腰以下部位。
「我腰傷了,你扶我的時候注意不要……」
容墨琛正想叮囑她別碰到自己的脊椎骨,話才說一半,只感覺身體一空,這個女人一手托他胸口,一手托他大腿,竟然以這樣離奇的姿勢把反趴著的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容墨琛瞳孔一縮,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他活了二十八年,現在是被一個女人公主抱了嗎?
儘管這個公主抱是反的……
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人已經被放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紀晨曦還順手撈過被子,替他把身體遮擋嚴實。
容墨琛臉色一僵,前所未有的羞恥敢讓他俊臉上浮起兩暈可疑的紅暈。
這個女人身板瘦弱,看上去估計連一百斤都沒有,可她把他從洗手間抱回床上居然面不改色氣不喘,她真的是女人嗎?
容墨琛黑沉著一張俊臉,冷冷質問,「誰叫你抱我了?」
而且隨隨便便就能抱起一百好幾十斤的他,她是鐵臂阿童木嗎?
紀晨曦很想翻白眼,「不是您讓我扶你起來的嗎?」
她真沒想到,男人磨起人來比小妖精還要小妖精!
男人磨了磨后牙槽,把最後一個字咬重音,「我說的是『扶』。」
紀晨曦點了點頭,決定不跟一個病嬌男計較,「好,我下次注意。」
她只是隨口一說,容墨琛聽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什麼,「你工作找到沒有?」
紀晨曦本想敷衍一句的,不過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舌頭一個打結,還是如實回道,「還……沒有。」
容墨琛打量著眼前這張未施粉黛的清秀臉蛋,明明他見過太多長相美艷出色的女人,但總感覺她身上有種無法言喻的安靜氣質,莫名讓人覺得踏實。
男人沉吟了幾秒鐘后,徐徐開腔道,「我這裡正好有個工作在找人,你要不要試試?」
紀晨曦心底隱隱猜到了什麼,「什麼工作?」
「做我的看護,在我身體恢復正常前,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說得更簡單直白一點,相當於就是二十四小時貼身保姆。
紀晨曦對這個男人沒什麼好感,知道他不是那麼好伺候的人,想也不想就打算拒絕,「容先生,這份工作我恐怕不能勝任,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倒是很看好紀小姐,在我這兒工作,我可以開比市場高兩倍的工資。」容墨琛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慢悠悠道,「當然,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看護這個職業的薪水原本就不低,差不多七八千一個月,比市場價高兩倍,那就是兩萬多一個月。
她找了這麼多天的工作,到現在沒有一家公司肯聘用她,何必再逞強呢?
紀晨曦在心底暗自盤算了一番,「既然容先生如此信任我,我願意試一試。只不過,有一件事容先生有必要提前知曉。」
「什麼事?」
紀晨曦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遲疑了兩三秒鐘,心一橫,實話實說道,「我坐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