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直到洗完澡,紀晨曦才發現一件特別悲催的事。
不,是兩件。
一,她沒拿浴巾。
二,她沒拿睡衣。
平常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就算光著身子在客廳跑都沒問題,但是現在家裡還有一大一小倆男人。
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大的就一言難盡了。
剛才她只是不小心摔他身上,容墨琛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盯出兩窟窿,好像她是欺負了黃花閨女的惡棍。
要是現在她這麼光溜溜地出去,指不定又要被誤解是蓄意勾引。
可是,她總不能待在洗手間里自然風乾吧?
紀晨曦在洗手間里糾結了十幾分鐘,終於還是待不住了。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她總不能在浴室里待一夜!
再說,她身正不怕影子歪!
紀晨曦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心一橫,牙一咬,把自己躲在門后,將洗手間的門打開一條縫,朝外頭喊道,「容先生,你在嗎?」
容墨琛在她離開卧室后,也進了客廳,正坐在沙發上拿手機處理郵件。
此時聽到浴室里的動靜,他撩起眼皮,淡淡發問,「怎麼了?」
紀晨曦雖然覺得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那個、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拿一下浴巾和睡衣?」
她太羞恥,說話的嗓音不大,容墨琛雖然聽清楚了,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
紀晨曦聽到男人的反問,真是想鑽地洞的心都有了。
反正臉已經丟了,也不差這一回。
她深呼一口氣,把音量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完全豁出去了,「容先生,請您幫我拿一下浴巾和睡衣,在卧室!」
容墨琛聽著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唇畔無聲地掀起一道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弧度,「你讓我幫你拿浴巾睡衣?」
通常情況下,一個男人幫一個女人拿浴巾和睡衣意味著什麼,她應該很清楚吧?
又是故意的?
紀晨曦當然聽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但她現在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丟臉總比走光強!
反正臉已經掉地上,她也不打算撿了,「我剛才走得太急忘了拿,拜託您幫個忙!拜託了!」
容墨琛真是服了這個女人,剛才他幫她拿被子被她偷襲不說,現在她居然還得寸進尺,她憑什麼以為他會答應?
男人修長的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手機屏幕上,性感的薄唇抿出一道似笑非笑,「我如果不幫這個忙呢?」
紀晨曦生無可戀,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那我只能在洗手間里晾一夜了。」
她這話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軟威脅了。
容墨琛原本想懟她『愛晾就晾著吧』,不過話到了嘴巴突然又改了主意,「行,我給你拿。」
在他答應之前,紀晨曦的心臟一直懸在嗓子眼,聽到這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耳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是男人起身去了卧室,沒過一會兒就把她的睡衣和浴巾都拿來了。
容墨琛停在洗手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板。
守在門后的紀晨曦立即把門縫開大,從裡頭伸出一隻手,「容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容墨琛垂眸,看著從門縫裡伸出來的一截小臂,眼眸眯了眯,鬼使神差地起了幾分捉弄的心思。
他在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的時候,左腿不著痕迹地往前一步,膝蓋往門上一抵。
力道不算重,也不算輕。
但是受力者是門,這樣的力道足矣。
紀晨曦就在門后藏著,門突然往她臉面上呼過來,她條件反射地往旁邊一讓。
於是,門就這麼被推搡開來。
紀晨曦望著在自己眼皮底下完全敞開的木板門,腦海中有什麼閃過,她下意識地轉過頭。
容墨琛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立在門口,也許是沒有想到她身上真的什麼也沒穿,又或者是沒想到門這麼輕輕一推就真的開了。
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男人清冷寡淡的瞳眸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整個人僵愣在原地。
紀晨曦瞠大雙眼,跟他對視了好幾秒鐘,『轟』的一下腦袋就炸開了。
見男人還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紀晨曦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天靈蓋,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
身上未著寸縷,手邊也沒有任何可以遮羞的物件兒。
情急之下,她來不及多想,走到男人面前,腳一踮,手一抬,直接捂住他的眼睛。
頓時,一股帶著沐浴液清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容墨琛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動了兩下。
此時,紀晨曦眼底帶著幾分慌亂,不過一想到自己被人看光光了,心底升騰起的羞恥感瞬間轉化為怒火,「我、我讓你遞衣服,誰叫你開門了?」
這樣的變故完全超出了容墨琛的預估,他動了動唇瓣,低低啞啞的嗓音有幾分僵硬,「抱歉,我沒想到……你沒穿衣服……」
紀晨曦的手還蒙在他眼睛上,在他說話的時候,她能感覺到男人眼睫毛劃過手心時的酥麻,像是帶了電流,激得她心臟差點兒罷工。
聽著他蒼白無力的解釋,她氣笑了,「要是穿了衣服,誰還讓你拿啊?你眼睛閉上沒有?」
容墨琛緩了片刻,語調才恢復如常,「嗯。」
紀晨曦還是不放心,「閉緊了,不許偷看。」
「紀小姐,剛才只是意外。況且,是你再三拜託我給你拿衣服的。」
聽到最後半句話,紀晨曦噎了一下,視線瞥過他手裡的睡衣和浴巾,用力咬了咬下唇瓣,「你把眼睛閉緊,我要進去穿衣服。」
「嗯。」
「絕對不可以睜開。」
見她完全拿自己當色中惡鬼看等,容墨琛唇角一扯,淡淡道,「放心,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這話聽在耳朵里怪怪的,不過紀晨曦也沒心情細想。
她飛快撤了捂他眼睛的手,抓過睡衣和浴巾迅速閃回洗手間。
『砰!』
門被大力地合上。
容墨琛眼睫毛扇動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多處掉漆的陳舊門板。
他盯著門板,腦海里不可控地浮起剛才無意看到的畫面。
紀晨曦長得嬌小纖瘦,哪怕在監獄里待了四年,但是她的肌膚依然光滑細膩,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尤其是身前的弧度,是他一手可以掌握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