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救治
安氏一臉焦急之色,見孫千方一直把脈不言語,心裏就更急了,不由出聲問道:“孫大夫,我兒子如何了?”
話問完,臉上猶帶出些惶恐之色,惟恐聽到什麽不好的話。
“病勢來得凶險,卻也不是完全不能救治!”
“什,什麽意思?”是還有救嗎。
好半響,安氏才回過味來似的,有些不敢置信,又露出些狂喜之色,這麽說來,她兒子有救了?
心中頓時覺得,孫大夫果然是做過禦醫的大夫,醫術就是高明,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孫大夫,你說怎麽治就怎麽治,隻要能將南哥兒給救回來就好!”安氏激動得直掉淚。
好幾個大夫都說南哥兒不行了啊,她都快要絕望了,幸好,幸好她去請了孫大夫過來,也幸好孫大夫醫術高明,能救她兒子一命啊!
“這孩子病得太過凶險,需得用猛藥,但藥用得重了,對他以後的身子骨是有影響的……”孫千方凜持著做大夫的原則,將事情與她分說清楚。
安氏聞言,根本就不去多想,隻要能保住命就好了,往後身子骨不好,慢慢調養就是。
“孫大夫,你放手救治即可,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隻要能度過當前的危機,隻要南哥兒能活著,她就謝天謝地了。
孫千方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麽,眼下當誤之急,也確實是救命要緊。
他這裏一轉頭,宋芳華已是將針灸包遞到他的麵前,他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接了過來,隨即便開始行針。
行針的整個過程,宋芳華都沒有錯過,看得目不轉睛,她現在的醫學知識,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已是出類拔翠,但在孫千方麵前,還是差得遠。
因為孫千方行走的穴位,其中一些她看一眼就明白為何要紮這一針,但更多的卻是完全不懂,看得雲裏霧裏的。
因著是在治病救人,孫千方的針下得又快又急,而且也不得閑跟她講解,以至於宋芳華也隻能自己在一旁體會了。
不過她這人學習時有個習慣,就是不懂的地方,都先記下來,回頭再慢慢問個清楚,總之,不懂的地方,是非要弄個明白的。
也正是因為她這一股好學的勁頭,讓孫千方很是喜歡,既聰明又好學的孩子,是沒有什麽學不會的。
這一開始紮針,就沒有再停下來,孫千方全神貫注,精神高度集中之下,額頭見汗,臉色有些發白。
說起來,他也是六十多的人了,俗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到七十的人都少,他這快七十的人,都算是高壽了,這把年紀的人,難免精力不濟,這般強度的施針,也難怪臉色越來越差。
宋芳華看得都不由一陣心疼,卻也不好在這時出聲打擾,更不能叫停,畢竟病人的請情十分凶險,但凡有所差池,極有可能小命不保。
足足兩刻鍾後,他才停了下來,已是滿頭大汗。
“師傅,你不要緊吧?”宋芳華連忙拿起帕子,幫他拭去額頭的汗珠。
“孫大夫,我兒子如何了,救回來了嗎?”安氏急切的問道,幾乎是與宋芳華同時開口。
孫千方伸手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臉平靜道:“暫時沒什麽大問題,隻是身體很虛弱,需得好好調養著……”
安氏聽到一半,已是出聲打斷,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南哥兒沒事了,沒事了啊!”一時又哭又笑。
孫千方見狀,一時也頗有些無奈,他是想說,這孩子此次病好之後,身體就會比較弱,刮風下雨都容易生病,雖然先前也提過這個話,但安氏明顯是沒怎麽放在心上,但見她這個樣子,便沒好再往下說了。
“師傅,你先歇歇吧,這次行針,實在太耗費心力了。”宋芳華微皺著眉頭。
年歲大了,就應該好好保養,像今天這般勞心勞力,對身體以及精神的消耗,實在太大了,完全不利於養生。
“到底是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孫千方搖了下頭,接著道:“我們做大夫的,最見不得病人在眼前,卻不救治,但凡能救,總是要勉力一試的,總不能看著人就這麽去了,更何況,這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宋芳華聽著,不由輕輕一歎,她覺得吧,這孩子往後要是能幹出息,救他倒也值得,但若是個不學兀術的,救他可真是浪費了啊,完全不值得。
“你這孩子,就是太冷情了些!”他微搖了下頭,輕聲道:“我跟你說,既然是做了大夫,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要是個病人,都應該救一救的。”
宋芳華聽著這話,隻覺得自家師傅的為人,是相當博愛,跟那些普度眾生的大師,有得一拚了。
“孫大夫,南哥兒是真的沒事了嗎,怎麽還沒有醒過來?”安氏撲在床前,盯著兒子看了半響,都沒見有舒醒的跡相,不免有些擔憂。
就算是得了孫大夫的話,但兒子沒有醒轉,都不能讓人放心。
“他現在身體很虛,讓他好好睡一覺,待到一覺醒來之後,身體就會有所好轉,你不用太過擔憂!”孫千方也頗為感概她一片慈母心腸。
宋芳華卻是暗自撇了下嘴,覺得安氏的眼中,隻有她的兒子,完全沒看到孫千方剛才施針救人時,累出一腦門的汗,那怕現在歇了一陣了,臉色仍沒能恢複過來。
見他準備開藥方,宋芳華連忙自靠奮勇道:“師傅你來念,我來寫吧!”
孫千方聞言,不由和藹一笑:“也行,多學學怎麽開方,以後你也就知道了。”每個大夫都會有自己的用藥偏好,他覺得在這方麵,他還有很多可指點的地方。
隨後兩師徒相互配合,一個念一個寫,不多大會兒,藥方便寫好,別看上麵也就幾十來字,卻是孫千方在心中不停斟酌,費了不少心思,才擬出這麽一張方子來的。
安氏並沒有留意他們,隻盯著床上躺著的兒子,臉上的神情,也是一時喜一時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