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魂夜語

  楊銘跟著蕭翎和優夙之的身後，看著前麵兩人和和氣氣的交談著，就是不和自己說話。這一路直接走出了城，向著郊外走去。


  楊銘不由的找話說到：“我說，徒弟，你每次回家都要走這麽遠的路啊？”


  優夙之這才轉身很是禮貌的對楊銘說道：“小生的家在郊外，所以得早些回去。你們再回來的時候大概天已經全黑了吧。”


  楊銘點了點頭：“這倒是小問題，我是說，你這一路上這麽偏僻就不怕，鬼啊怪的？”


  優夙之苦笑著搖了搖頭：“小生更擔心猛獸，至於妖魔鬼怪，小生行得正做得端自然是不怕的。”


  隻聽著遠處傳來近乎是哭泣聲的喊叫：“歸來~~~~歸來~~~~~李花~~歸來~~~”那聲音夾雜在逆風吹動著枯枝雪堆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淒涼。


  三人沒走幾步，便瞧見柳家大少爺，柳木春站在跪在地上的富貴身旁，低聲親密的與富貴在低語著什麽。他們的麵前燃燒著一堆火，富貴正慢慢的燒著紙錢，一旁的油蠟被厲風吹的傾斜，似乎將要滅的的樣子。富貴隻得用手擋住了那風的方向，由著跌落的紙錢，隨風飄零。


  蕭翎瞧著柳木春的摸樣，不像是來祭祀更像是來遊玩的，臉上慢慢的笑意，一聲皮裘更是耀眼的紅色絲帶點綴。蕭翎不由的心中起疑道這柳家的大公子到底是瘋還是沒瘋：“是柳家大公子，他來這裏幹什麽？”


  “不知道，去問問就知道了。”楊銘說完直接就跑了過去。


  “咩咩！”蕭翎在隻得在後麵追。優夙之則是見怪不怪的摸樣，慢悠悠的在雪地裏走著。


  楊銘一到兩人麵前，就問道：“柳大公子，你們在幹什麽？”


  富貴抬起頭看了眼楊銘和蕭翎，顯然戒備的很：“又是你們，你們來這兒幹什麽？……優夙之！”


  “富貴兄弟，請問你是在給誰燒紙錢啦？”蕭翎瞧著那燒錢的地方，就在大路旁，也沒什麽墳墓土包的。


  富貴見蕭翎一雙官鞋穿在腳下，自然也就機警了些：“我在給我堂妹燒錢，他托夢說路過靜水，沒錢打點。夢裏讓我燒些給她，她好快些回家。”


  “富貴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柳木春眼神有些漂浮的瞧著遠處走來的優夙之道。


  富貴一聽，突然變臉生氣的吼道：“急什麽急，你家做了那麽多壞事兒，你還怕李花那個弱女子回來找你報仇啊！燒幹淨了我們再走。”可這話，等著柳木春拉住富貴的手的一霎間。富貴的語調顯然低了下來，表情也異常的怪異。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蕭翎覺著反正不關自己什麽事兒，轉身看了眼還差幾步就走到幾人麵前的優夙之。對柳木春拘禮說道。


  柳木春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的說道：“再會。”


  優夙之走到了柳木春的麵前，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喊道：“姐夫，告辭。”目不斜視的直直走過了眾人。


  柳木春先是一愣，接著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親和的摸樣：“夙之也慢走啊。”


  楊銘見自己的徒弟快遠了，急忙跟了上去，低聲問道：“你和他們是親戚？”


  “不。”優夙之猛地停下了腳步，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楊銘表示很不理解：“那你幹嘛叫他姐夫？”


  優夙之黑著臉，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師傅，那優家與我有殺父害姐之仇。不過.……這都是天命吧。”說到最後，盡然有些沮喪了。


  優家，祠堂中。


  柳立夏慢慢的挪動了一下自己跪的僵硬發麻的腿，已經是第七日了，柳立夏看著已經封棺七日的柳胭脂。一雙眼睛不由的泛起淚光。


  今天是柳胭脂的頭七，柳立夏一早就回了家，跪在祠堂中想多給自己的姐姐燒些銀錢去地府，好讓姐姐打點一切，下輩子投個好胎。


  更想，如果老人家說的是真的。今天應該便是胭脂回魂的日子。柳立夏想知道到底柳胭脂為何而死。到底是怎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連一向資質頗深的仵作也查不出真正死因來。


  恍惚間，已經是快入夜了。祠堂裏安安靜靜，隻留下了柳立夏一人守著。下人們都在自己的屋子閉門不出。


  “二姐！”柳立夏恍惚間叫了胭脂一聲。


  忽然一陣寒風吹開了一旁的門窗，一個紅色的身影慢慢的飄進了祠堂中。


  柳立夏感覺這室內的溫度越來越低，有些害怕，更加的是好奇，輕聲喚道：“二姐你回來了？”


  那紅色的身影忽現忽暗，腳步緩慢的拖遝著靠近了柳立夏。


  柳立夏 隻覺著自己的麵前有什麽看不見東西，耳邊卻聽著有物體摩擦著地麵的聲音靠近自己。柳立夏急忙說道：“我有話問你！”


  還未等柳立夏有下一步動作，隻聽見整間屋子中，傳出了嗚咽般的哭泣聲，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撕心裂肺般的嚎哭聲。


  “二姐.……”柳立夏大驚，大聲喊道。隨後一翻白眼直挺挺的倒地不醒。


  住在祠堂後不遠處的老媽子們是伺候過胭脂的，聽著不過午夜便從那應該是安靜無聲的祠堂傳出的女子哭泣聲。


  其中一個老媽子大聲驚叫了出來：“是胭脂回來了！胭脂小姐在哭……”隨後不知是嚇到了還是驚到了一直哭聲不止。


  那兩個原本被柳家遺忘的雙胞胎，突然從那墊著棺材的板子下轉出。


  那小女孩兒，灰頭土臉的對著虛無的空氣就哭喊著：“娘~~娘~~~~”


  小男孩兒則拉著小女孩跑到了柳立夏的身邊，同樣早就是淚流滿麵了：“娘~~~你不要孩兒我們了麽？娘～～～你在哪兒？”無助 的哭泣聲回蕩在祠堂中。顯得異常的陰深恐怖。


  不一會兒的功夫，柳家的兩位太上，便急急忙忙的走到了祠堂，仆人們則熙熙攘攘的站在門外看著倒地不起的柳立夏，不敢踏入一步。


  柳家老爺，快步走到了柳立夏的麵前，對著柳立夏的臉頰就兩耳把子：“立夏！快醒醒，醒醒！”


  柳立夏的雙頰頓時更加的紅腫起來，就是不見有一絲醒來的摸樣。


  這祠堂中衝刺小孩尖叫般的哭泣聲，反而將胭脂的聲音壓了下去。


  在門外圍觀的仆人中，福伯渾身發抖的瞧著屋裏的一切，耳邊盡然全是胭脂的哭聲。福伯渾身發著冷汗口中嘟嘟嚷嚷的喊了起來：“他中邪了！被鬼奪了魂魄了！四公子要死了！”


  “胡說八道！來人把福伯拖下去掌嘴！”柳家老爺，站起身掃視了一眼門外的仆人們，頓時那些仆人嚇的都住了嘴，隻是眼中顯然是對著祠堂裏的一切害怕極了。


  福伯被人拖了下去，可是口中還是嚷嚷著：“老爺～～快請道士來救救四公子吧～～老爺～～～～～”


  柳家老爺瞧著福伯的摸樣，更是一身的戾氣：“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