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井下石
柳家的那一對太上皇，剛剛被丫鬟們服侍這穿好了衣服，用青茶簌了口。
便聽見那小廝又大吼大叫的跑進了物，腳下一片慌亂：“老爺，不好了！”柳家老太爺端著新沏的西湖龍井，慢悠悠的坐在了那雕花紫檀鑲金太師椅上，臉上一派淡漠：“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平日間一聽這話，小廝便會安穩下來，哪知今日卻是天塌了一般，半帶著哭腔道：“老爺，老爺，三小姐出事兒了！”
柳家老爺不以為然的牽扶著柳家老太太入座，語氣有些陰冷的說道：“都快到家了還能出什麽事兒？”
小廝著急急的亂了馬腳，直接就嚷嚷了出來：“三小姐，三小姐她！死了！”
啥時原本人來人去的大屋變得鴉雀無聲，隻聽見柳家老太太大聲吼道：“你說什麽！”這話一問完，柳家老太太直接就背過氣去，昏死著倒在了眾人的攙扶中。
一旁侍候的丫鬟們更是尖叫著喊著，眼中卻無一絲擔心，反倒藏著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夫人！夫人！”
柳家老爺先是腳下一個小踉蹌，狠狠的盯了眼柳家老太太身旁的丫頭們，轉身就吼道：“柳立夏啦！他在哪兒？是不是又和男人廝混去了！”
小廝快步走到柳家老爺身旁低聲道：“老爺，是四少爺讓人帶回來的信。”
柳家老爺微微皺起了眉，手指暗暗的敲擊著椅子的把手：“他怎麽會去找胭脂？”
小廝急忙說道：“老爺，是四少爺的手下一早就來報信，四少爺瞧著你們還沒起，所以先去認認。”
柳家老爺眼神一暗，但無過多的悲傷，反而好似在思考著什麽：“這麽說，是真的了。”
“是。”小廝趕忙點頭道。
柳家老爺半合著眼睛，眼中一派算計：“那你可知道，胭脂為何而亡？”
小廝先是一愣，隨後看了眼已經快醒來的柳家老太太，略顯大聲的說道：“驛館裏的人都說是，厲鬼奪命。”
頓時，這大屋中原本安靜下來的聲音，立馬變得吵吵嚷嚷起來，口中無不是念叨著一個奇怪的名字。
柳家老爺眉毛一豎，拍桌怒言：“一派胡言!這世間要真的有鬼怪，你老爺我不知道早死了幾百次了！”
這話一說完，四周頓時又安安靜靜了下來。
那聽著厲鬼奪命的柳家老太太一醒來，臉色便是白了急層，額頭更是冷汗滴滴，張大著眼睛瞧著屋中的銅鏡渾身抖個不停，口裏哀嚎著：“胭脂！我的兒啊！胭脂！”
隻可惜那一雙血紅的眼睛裏，盡然沒有一滴淚水。
柳家老爺聽著柳家老太太那哭天搶地嚎叫，急忙扶著了一旁的椅把子：“夫人莫急，我這就去把胭脂帶回家給你看。”
柳家老太太見柳家老爺對自己說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捏住了柳家老爺的手嗚咽：“老爺，我家胭脂.……”
柳家老爺好不容易扒拉開柳家老太太的手：“備轎，去驛館。”
還未走出大屋，便聽見柳家老太太大呼著讓人融了家中所以的銅鏡，更有著銅器摔地的聲音。
驛站中。
柳胭脂帶的兩個小孩兒早就哭死了過去，被一旁同回省親兩位奶媽抱在懷中，屋中一片嚎哭聲。
隻見著仵作一臉的疑惑，瞧著那地上衣著得體妝容過人的死者。
那已然死去有些時候的柳胭脂大張著口，雙目圓凳，手持銅鏡，指尖被掰碎了好幾塊，身邊沒一絲打鬥的痕跡，這屋子更是幹幹淨淨沒一點灰塵泥土。
仵作初步判斷，這柳胭脂不但身上沒傷，更未中毒，看著死相多半是被嚇死的。
可這驛站不說是嵩山重地，也算是排兵把守，這驛站裏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十人同住。
要是想嚇死個人，也是有些困難的。除非這柳胭脂心中有鬼，或者說是這凶手手法過人，能避開守衛仆人還有那睡在柳胭脂身邊的兩個小孩兒。
一旁的捕快頭子看了眼這浩浩蕩蕩的回家省親的隊伍，自然知道事非尋常。
恰巧這裏正好有著這死者的親屬，更是在場最大的官員：“柳大人怎麽辦？”
柳立夏臉色鐵青看了眼捕快頭子，未曾理睬。反而轉身對自己的人低聲說道：“這事兒得告訴我姐夫，你讓人快馬加鞭去洛陽，找知府謝林，謝大人。把我姐姐的消息告訴他，至於我兩個侄兒，告訴姐夫等明年開春，我會親自平平安安的送回去。這封信務必親自送到謝大人的手中，知道麽？”
那同樣是捕快打扮的人，和柳立夏長得又三分相識。聽了柳立夏的話很是冷靜的回道：“知道了，柳大人。”
捕快頭子有些不滿的看了眼這不過是守門的小捕快，對著柳立夏依舊是那副仰慕的摸樣：“柳大人……”
柳立夏轉身就對著捕快頭子說道：“讓仵作快些檢查完。”
“是。”捕快頭子急忙應下，轉身就進了那停屍的房子，對著眾人張牙舞爪的指揮著。
柳立夏微微從窗戶中探出頭，便瞧見柳家老爺坐著的轎子，心下一驚。對著那身旁聽話的捕快說道“快替我先去見轎子裏的人。”
那捕快看了眼轎子，臉色也是不好：“是。”
柳立夏看了眼還在低聲嗚咽的兩個雙胞胎小兒，對著身旁還剩下的兩個捕快說道：“你們，把我那兩個侄兒的行禮收拾好，和我一起走。”
其中一位較老的捕快，低聲問道：“那那些一同回來的人啦？”
柳立夏看了眼那捕快，顯然是熟悉的，幾乎是唇語般說道：“讓他們在這驛站裏，不得外出一步，直到破案為止。”
“是，大人。”那較老的捕快，急忙點了點頭，令了命就下去辦事兒了。
好不容易，到天黑之時，柳立夏終於前腳跟踏進了正門。
柳立夏顯然是累極了，一身的肥肉明顯的就是他的負擔，走路都需要一旁的小廝攙扶。
剛進了正門，就有一柳家跑動的小廝過來，手中提溜著一個華貴的漆盒：“四公子，有個公子送了這盒東西來。”
柳立夏接過了漆盒，手中掂量了一下，才問道：“長什麽樣子？”
小廝急忙答道：“長得很是好看，一身黑衣，眼睛特別的黑亮。”
柳立夏聽後，臉色更加的不好，轉手就將那漆盒遞回給了小廝：“知道了，我不收。”
“四公子，那位公子在門前等了有一段時間了，穿的好薄。臉色也是蒼白，您.……”小廝好似有些動容的說道。
柳立夏聽後，眼神有些詫異的問道：“他病了？”
小廝見柳立夏有鬆口，急忙說道：“看麵色是的。”
柳立夏低下頭想了想，接著說道：“讓人偷偷準備些衣服被褥，給他送去。”
“是。”小廝聽後臉上盡然泛著喜色。
柳立夏眼神冰冷的看了小廝一眼：“還有，下次見到他，不許再多看他一眼！”那口吻更像是刀子一般讓旁人心寒。
“知道了四少爺！”小廝那見過自己一向溫潤的四公子散發殺氣，嚇得以為四公子變成了老爺摸樣，渾身不住的顫抖。
柳立夏歎了口氣，默默地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對著眾多的小廝說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