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山
依舊是那片幹燥的草地，蕭翎癱在地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慢慢的張開眼睛便看見自己的肚子上躺著小綿羊摸樣的楊銘。
楊銘慢悠悠的張開眼睛，大大的眼睛對視著蕭翎那雙黑黝黝的雙眼。語氣不冷不淡的問道：“醒了？”
蕭翎扯開嘴角，感受著自己頭頂耀眼的朝陽，享受著渾身暖洋洋的感覺，語氣愉悅的說到：“醒了。”
“嗯。”楊銘再次閉上眼睛，身上那身軟綿綿的茸毛全部耷拉了下來，還有些地方被烏黑的泥土弄得一塊塊的，很是狼狽。
“咕……”蕭翎聽著自己的肚子叫了起來，伸手便摸了摸楊銘的背後的茸毛：“餓了。”
楊銘的身形好似比上一次醒來的時候要更小一些，身上的茸毛也有些泛著白色，尾巴更是完全變回了白色，頭上的小角全部消失了。這下和家養的小綿羊倒是十分相像。
楊銘的精神很不好，總是耷拉著腦袋。但聽到蕭翎說餓了，還是抬起頭看著蕭翎：“吃什麽？”
“你做。”蕭翎還是躺在地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楊銘的茸毛：“你答應了的。”
“好吧。”楊銘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慢慢的踱步走下了蕭翎的肚子：“我們再上一次山頂，借他們的廚房用一用。”
蕭翎一聽，立刻翻身站起。抱住還是一年倦容的楊銘就轉了一圈。臉色藏不住的喜悅。
蕭翎懷抱著我們走在了三道山。
突然一個身穿灰袍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孩子衝到了蕭翎麵前。一麵藏不住的高興：“小羊，你回來了！”
楊銘抬起頭看著那孩子，確實與東來長得一摸樣，不過那雙眼睛卻沒有東來的那般幹淨明亮。這雙眼中中有著絲毫不掩藏的算計與渴望。
楊銘低下頭語氣不悅的說到：“你誰啊你！我和你很熟麽？請叫我青羊大人。”
那東未雙眼一個軲轆，打自己身後拿出一捆鮮嫩無比還沾染著露珠，長短一致的草低到了蕭翎的麵前。語氣幽怨：“小羊，我還特地給你摘了山裏最好的草啦。給你吃的。”
楊銘猛地回頭看向東未，一雙眼中惡狠狠的吼道：“吃！你還想給我下迷藥麽？”
東未一愣，看著楊銘一臉氣憤的摸樣，眼中閃過疑惑和不解：“什麽迷藥？原來神獸也中迷藥啊！”
楊銘看著東來的摸樣，心中突然不安起來：“仆人，我們走。”好似有什麽東西沒有搞明白，有什麽人在哪山頂上等著自己一般。
“那個，小兄弟請問你叫什麽名字？”蕭翎看著麵前的東未突然問道。
東未笑著指了指自己：“我叫東未，未時的未。山上的東來是我哥哥。”東未說著滿眼的笑意，好似很喜歡和別人介紹自己與隻的哥哥一般。
“那，昨日在山頂的是？”蕭翎心中的不安頓時大了起來，看著麵前的東來，腦中有種想法正在破繭而出。
“昨日？我自打早上下了山頂就沒再上去過。”東來嘟著嘴很是不滿的說到：“明明應該是我要先認識小羊的。”
楊銘眯著眼看著山頂刺眼的陽光，這座山好似真的變的很平常了。
“可是，昨天你說夫人和你提起咩咩的事兒。”蕭翎看著麵前又問必答的東未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楊銘一聽渾身都開始炸毛，雙眼警惕的看著東未，開始齜牙。
東未見楊銘的動作，有些後悔的低下了頭。好似在大人麵前知錯的小孩兒般乖巧。但一雙眼睛卻在不住的盤算著什麽：“我昨天在你們走後，很認真的想了想。夫人應該是不會輕易出寨子的，可是昨天，我卻在山腰遇見了夫人。”
東未看著還在思考的蕭翎偷偷伸出手摸了摸楊銘的茸毛，換來楊銘惡狠狠的一個瞪眼。東來嘿嘿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摸著了自己剛剛摸楊銘的手掌：“你說，奇怪不奇怪？”
“快回山頂！”蕭翎突然抬起頭看著：“這事兒還沒完！”蕭翎說完，抱著楊銘就向著山頂跑去。
“怎麽了？怎麽了?”東未看著楊銘被蕭翎抱著就向著山頂跑。
蕭翎不回答，而楊銘則又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蕭翎氣喘籲籲的沿著山道，耳邊傳來鳥鳴蟲叫，風吹過樹枝的聲音以及那溪水流動的聲音。
腳下的山道不在如同那晚一般好走，總是被凹凸不平的石頭，樹藤阻擋著。等蕭翎跑上山頂時已經是正午了。
山頂很是空曠，中間一片橢圓形的湖泊，完全不如昨日上來那番精致。若不是肯定昨日就是在這座山上發生了讓自己一生難忘的事情，蕭翎一定認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亦或者那一夜的事兒就是一場過於驚悚的夢境而已。
蕭翎看著懷中的楊銘那身沾有汙穢的茸毛，再次確定自己沒有是在做夢。
突然，蕭翎聽見自己的後方的樹林中傳來一聲巨響。蕭翎猛地轉過頭，就看見跟著自己身後的東未一臉的恐懼，渾身微顫抖指著那還冒著黑煙的地方，指尖微微顫抖：“哪裏！”
蕭翎也是一驚，懷中的楊銘絲毫沒有再次清醒的跡象。
蕭翎一狠心轉身就朝著那個地方跑去。
東未急忙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搶過了楊銘抱在懷中，變回了人麵猴身的摸樣。也是快步向前跑著。，
蕭翎大驚拔出佩劍就向東未砍去，東未轉過頭對著蕭翎說到：“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小羊的。我們快過去。”話一說完，就躍上了樹枝朝著事發的地點跑去。
蕭翎緊緊的跟著東未的身後跑了過去，一路顛簸。沒有了楊銘的蕭翎跑的更加的輕鬆。
一靠近那裏，便看見西往躺在地上，身上流出血紅的液體。而西往的前麵則是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竟是夜裏看見的那怨氣聚成的球體。
蕭翎心中不由的不安起來：“怎麽還在這兒？”
東未見到躺在地上的西往，蹲在樹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麵前的黑色圓球，眼神有些古怪。長長的手臂更是用力的將楊銘圈在了自己的懷中。
西往看見幾人跑了過來，語氣淒厲的吼道：“快去救虎大虎兒！他們被吸進去了！”西往說著將手指直直指向那個黑色的球。
蕭翎大驚環視了四周沒再看見其他的人影：“大王和東來啦？”
西往表情痛苦的又再次吐了口血：“大王被東來偷襲，也進去了！”
“什麽！”蕭翎大驚抬起劍就要向那個球撲去。
原本沒有一絲清醒跡象的楊銘猛地的張開了眼：“站住！”
蕭翎不由的回頭看了眼楊銘，楊銘搖搖晃晃的抬起頭看著麵前西往，裂開了大嘴。然而後踢卻要靠東未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立。
“咩咩，快救人啊！”蕭翎看著那不住的翻轉著殘肢人體的球體，以及感受著明明是豔陽高照卻冰冷刺骨的空氣。心底中最原始的恐懼又再次占據了心靈。
楊銘一個向前傾直直的從樹上摔了下來。
還在地上躺著的西往大驚，一個躍身就接住了快要臉著地的楊銘。
楊銘抬起蹄子對著西往的臉就是一腳，語氣惡劣的說到：“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西往。”
西往好似也沒打算欺瞞任何人，身上的偽裝像是人皮脫落般自己消失不見了。
那皮下的是東來的摸樣，一雙澄淨清澈的雙眸看著懷中已經沒有力氣在動彈的楊銘。語氣一點也不驚訝的說到：“嗯，居然被你看出來了。真是了不起啊。”
東未見東來恢複了原來的摸樣，一個躍身跳下了樹枝。隻是一雙眼睛完全注視著楊銘，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喊道：“哥。”
蕭翎不知為何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對著東未就吼道：“別過去！”
東未看了看蕭翎，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還是慢慢的走動著：“哥，這是怎麽回事兒？”東未指著那孩子瘋狂旋轉的球體。
“沒什麽，隻是一個讓我更強大的方式而已。”東來微笑著看著那團東西，一臉的無所謂。
東未停頓了一下腳步，但還是走到了東來的麵前向伸手接過楊銘。
隻是一個瞬間的事兒，東來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長長的手指便直直將東未的身體貫穿而過。
楊銘窩在東來的懷中看著鮮血從東未的腹部流出，更有血滴直接濺到了楊銘的眼瞼上，楊銘不由的大喊道：“放開他！”
東未慘白著臉對著楊銘微微一笑，伸手就將楊銘從東來的懷中拉起，扔到了蕭翎的那邊。
蕭翎本來伸著手打算接住楊銘，哪知沒算好時機，楊銘被狠狠的扔到了樹上“噗！”楊銘隻覺著自己喉間一絲鐵腥味，哇的一聲就吐了一口粉色的血液出去。
東未緊緊抱住了東來，臉上帶著勝利般的笑容。
“你喜歡這個小東西？”東來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掌，看著楊銘語氣不明的問道。
楊銘渾身一陣烈焰燒過，變回了人生，一身白衣被血液沾染破爛不堪。雙眼緊盯著還被東來抓在手中的東未：“我讓你把他放開！”
東來冷笑著看著麵前這個一臉得意卻不住的吐著鮮血的東未，一臉的天真純潔，而嘴中的語氣卻是咄咄逼人：“明明是我先認識你啊，小羊。”
東未已經在開始向後傾倒，然而東來卻又再次將手指穿過了東未的腹部，一把便將那腹中的腸肚拉了出來，毫不猶豫：“你差點害的我前功盡棄，幸好那老家夥生性愚笨，一說便信。”那些腸肚連帶著被狠狠的揪了出來。
“快放手！”楊銘見到東來的動作，眼前一片迷茫，快步跑了過伸出手就要向東來攻去。
東來一把抓住了楊銘的手掌，有些可惜的看著已經倒在了血泊中的東未，語氣不明的說到：“真希望，你以後也會那樣對我。”
“休想！”一旁不知何時繞道了東來身後的蕭翎，提著劍就穿透了東來的腹部。
楊銘雙眼含淚一把接住了已然活不成的東未，東未還張著眼，眼中流露出一絲自負的笑意。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東來，一麵說著話，一麵距離的抽搐著：“對！想都別想！”
楊銘看著懷中已經開始在變成木灰消散的東未，眼中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向下滴落著。
東來看著楊銘的摸樣，一雙眼睛注視著那個已經開始破裂的黑色球體，手上還拿著那副東未的腸肚，語氣自滿的說到：“當然不會，我怎麽會讓你比我先死啦？”
蕭翎隻覺著自己將劍插過東來的身體是那麽的容易，除去表麵的肉皮便再也沒有阻擋一般，輕而易舉的就穿透了過去。
東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部，血滴打著東來的下巴滴下很是妖異血腥。東來伸出手一把將蕭翎拍了出去，
手中揮出一把鐵鏈直直將那黑色的球體捆牢，合著東未飛灰湮滅之際也消失在山林中。
楊銘看著自己眼前已經全部消失的東未，再次“嘭”的一聲變回了綿羊的摸樣。林中的溫度又升了上來，陽光照耀著新生的嫩草，已經那不遠處被東未遺忘的捆的好好的草料。
楊銘眨巴了自己的眼睛一下，便走了過去一口銜住了那困嫩草。
“救命！”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