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霧氣
“於是我和東未在那日的夜裏走進了那片山頂，卻瞧見那原本一覽無餘空蕩蕩的山頂上出現了一座大房子，裏麵有許多的身影在晃動。忽然！……”東來一雙幹淨的眸子很是緊張的環顧了四周一眼：“有個聲音從我兩的背後傳出。”
屋中的眾人不由的默默吞了口口水，靜靜的看著東來。
“他說啊！.……小羊你知道他說什麽麽？”東來壓低著聲音問道，雙眼看著完全不在狀態中，雙眼一隻環顧著屋中四麵的楊銘。
楊銘看了眼東來，有些不耐煩的回道：“我怎麽知道，無聊。”說完有開始了走神。
反倒是一旁的蕭翎接到：“是不是說，兄弟你要進去麽？”說完，蕭翎到自己打了個寒戰。
“不！不是。”東來順著楊銘的視線，注視到牆上的黑影多出了五六個人影來，與原本的幾隻很容易區別開來。
蕭翎撓了撓自己的頭：“那是什麽？”
東來麵色怪異像是在忍耐什麽似得：“他說啊……小兄弟帶草紙了麽？”
蕭翎先是大張著嘴一愣，接著終於：“噗！哈哈哈哈哈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而一旁的嶽麓則很是氣憤吼道：“笑什麽笑！不許笑！”
這下連原本在苦惱不已的虎頭虎腦都大笑了起來，西往更是誇張的直接垂著地麵笑著。
嶽麓臉頰醬紅，一個爆栗子就拍到了東來的頭頂，語氣惡狠狠的對著眾人插著腰吼道：“有什麽好笑的！”
“草紙啊。”虎頭憋著笑，耷拉下了頭：“什麽時候的事兒？”
“你忘記了？那天，大王他喝醉了。然後去上茅房，就把這兩隻帶回來啊！”虎腦低著頭回憶著。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兒。”虎頭表情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我講完了。”東來對著那團火焰：“噗”輕輕吹了口氣。火焰滅了。
四周牆壁上的影子的數量在聚集著，正躍躍欲試的衝出牆壁的阻擋。
楊銘站了起來，雙眼直視著那已經慢慢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影子，轉頭對著還在做著的嶽麓說到：“該你了。”
“該我了，嗬嗬嗬……”嶽麓還未將故事，那種讓人背後發涼的詭異的笑聲，以及嶽麓慢慢開始溢出水滴的衣擺，無一不昭顯著這個女人的詭異。
西往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淡定，淡定。”
嶽麓嗲笑著瞪了西往一眼。低著頭一頭烏黑靚麗的黑發全部鋪散了下來，頭山的金花全部消失不見，尖尖的下巴，雪白的肌膚火紅的衣服，已經那從腳邊慢慢溢出的水漬。
嶽麓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被這山上的寨主搶回來的。其實不然，當年我本是京中大戶之女，遠嫁到了關外。後來丈夫早逝，我便帶著安置打算回到娘家。
當我路過著山頭，被一和尚攔下，那和尚對我說，我真真正正的真命天子就在這座山上。我一聽啊……嗬嗬嗬嗬……”
楊銘瞧著那些黑影已經探出了頭，然而屋中眾人卻沒有感覺到一般。楊銘看了眼虎頭虎腦的位置，發現那兩人偷偷將一隻手背在身後，畫著符咒將西往和兩人用結界包裹住。
但兩人的臉色正常，絲毫不見慌張。屋中的那些黑影也不向他們三人靠去。
“嗯……能快些麽？天快亮了。”楊銘眼神中帶著疑惑看著東來身後過於密集的黑影，已經和他成鮮明對比隻有幾隻黑影在身後的嶽麓。
嶽麓很不願意被人打斷自己的回憶，但看了一眼蕭翎，嗲笑著用自己的紅袖捂住了嘴巴：“成，這之後啊。我就被兄弟們強搶上山了。然後，我就瞧見啊，我家臭老頭子坐在那長椅上，貌似潘安，形比關羽，眼若流星……哎呀……人家都害羞了。”嶽麓慘白的雙手上染著血紅的指甲，捂住自己的臉頰，很是害羞的搖動著自己的身體。
楊銘瞧著那些黑影，因為嶽麓的故事，慢慢的又朝著嶽麓的身後移動過去。楊銘不由的有些擔心嶽麓越來越呈現出死屍莫言的麵相：“嗯……能快些麽？天要亮了。”
嶽麓有些生氣的叉起了腰，但低著頭看著幾人圍著的水盆的一瞬間。放下了手臂安安靜靜的端坐了下來：“後來寨子中的人就死了，被那些藤甲兵殺死了的，不過那些藤甲兵到底為什麽要殺光山上所有的人啦？我一直都不明白.”嶽麓低著頭表情悲傷。
“這能算是鬼故事麽？”虎頭雙目認真的注視著被自己護著的西往，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那原本平靜下來盆水，突然冒出一團團煙霧。寥寥煙霧彌漫在這昏黃的屋子中，那些被派到四角的人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煙霧慢慢的充斥則陣間屋子。
虎腦看了看已經閉上眼睛的西往，急忙用手拉住。轉過頭身上開始變回巨虎的摸樣，空氣中的死氣慢慢的壓抑了起來。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幾人，卻也看不清對方的麵貌起來。
虎腦擔憂的看著再次睜開眼睛，依舊迷茫的西往，抬頭看著原本已經聚集到了嶽麓身後的黑影，開始渙散。而西往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難得與自己的兄弟黑著臉說到：“怎麽不算！你沒看見將這個故事的就是一隻鬼麽？”
“好吧。”虎頭先是對虎腦的表情一驚，然後順著虎腦的視線也注視到屋中的變化，更是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是被固定在了地上一般，無法移動。於是學著虎腦的摸樣也開始變回人形起來，隻是變形的速度越來越慢。
虎頭剛剛承認嶽麓說的是個鬼故事，那群黑影便從牆體中探出了半個身子。再次快速的籌到了嶽麓的身後，耀武揚威的衝著屋中的眾人開始低吼起來。
楊銘雙手緊握看著地麵上的水盆的水麵，完全被霧氣遮蓋。急忙伸出手抓住了身旁的蕭翎。蕭翎的手開始有了溫度。
楊銘大驚轉身就直瞪瞪的看著蕭翎，隻見蕭翎臉色慘白，眼睫毛和眉毛上開始結出了白色的霜霧，雙唇發烏渾身顫抖不已。但楊銘手中的那隻手確實溫和無比。
楊銘的耳朵中傳來了天明時的第一聲雞叫：“你說完了？”
嶽麓點了點頭，除去脖子上那根不可忽視的斷痕慢慢的溢出血水而外。整個人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般。濕漉漉的更加像是溺水而亡的水鬼。
“嗯……算是，講完了。”嶽麓看著眾人的表情，自然也猜出了自己現在的摸樣。未成用嘴，嶽麓抬起頭，死白纖細的手指還未碰到那股火焰。那火焰像是瞬間被冰水澆蓋般。冒著水汽滅掉了。
“仆人該你了。”楊銘看著蕭翎已經僵直的身體，手下偷偷的向著蕭翎輸出了一股熱氣去。
蕭翎這才慢慢的緩過神來，表情卻有些怪異：“其實.……其實我想說，我聽過李顯這個名字。”
原本好似被什麽迷失了心智的西往突然抬起頭，猛地站起了身：“什麽！你怎麽不早些說！”隻是，西往站起身的這一個瞬間，原本三人身後空蕩蕩的牆麵突然，冒出了一股黑氣，那昏黃的牆壁上不斷的擁擠著哀嚎著，冒出新的黑影來。
那影子像是在融化似的，不斷的滴著黑色的液體，慢慢的向三人靠近。
已經化回原形一半的虎腦，感覺到身後有東西怎麽靠近自己，急忙抓緊了西往的手掌：“別激動，快坐下。”而虎頭則完全變回了老虎的摸樣，一個身子橫著擋在兩人身後，低聲咆哮著。
西往用力甩了甩虎腦的手，一臉的氣憤：“放手！戀童癖！”
虎腦一把將西往拉著了懷中，捂住西往的眼睛，躲開了突然撲下的黑影的攻擊。西往愣住了，看著那黑影直直的向著水盆撲去。
楊銘順手就點燃了自己的手尖，一團烈火就朝著那黑影燃去。黑影怕火，一遇到火焰便哀叫著退回了牆壁中。
“說來聽聽仆人。”楊銘一手拉著蕭翎，一手冒著火焰，時刻注視著已經看不清的屋中。
“這個李顯應該是在四十年前，圍剿山賊成功的，隨後一路高升到國師的李夫人。”蕭翎的臉被霧氣遮蓋了，隻一雙眼睛露在眾人的麵前。
楊銘注意到著屋中的溫度越來越低，空氣中好像有什麽摸不到但能感覺道的東西，在四周走動。昏黃的牆壁完全被霧氣遮蓋，這下徹底的無法看見咫尺外的東西了。
蕭翎握著楊銘不住發出冷汗的手掌，更加肯定的問道：“夫人，那李顯是不是身穿白衣，頭發有一撮紅發。眼角下有課淚痣。”
嶽麓的聲音好似隔著一道紗一般傳來：“嗯……好像是長成這樣子的。”
“還有，就是永遠也猜不出他的年紀，一副老流氓的摸樣。還最愛強別人嘴中的食物，可謂人渣中的人渣。對不對！”蕭翎語氣很是氣憤的說了出來。
雖然在這層霧氣中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明顯的感覺到了蕭翎對此人的異常不滿。楊銘有些好奇這個讓一向是好說話的蕭翎如此氣憤的人到底和蕭翎有什麽關係：“仆人你和那個人有仇麽？”
“有！不共戴天之仇！”蕭翎語氣很是憤怒的說到。
遠處傳來了西往的聲音，明明就在咫尺的地方，卻感覺著好似穿過了峽穀，有著回聲般：“殺親奪妻之仇麽？”
突然，空中傳出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鈴聲，鈴聲像是被人掛在某種動物的身上般，一步步的向著眾人靠近“叮……叮.……叮.……”
蕭翎感覺到那鈴聲好似在召喚自己，不由的抬出了右腳。楊銘感覺到蕭翎在動，急忙掐了蕭翎一把，蕭翎手下一疼收回了自己的腳步：“不是。”
“那是？”嶽麓的聲音再次傳出，不過這次卻好似在眾人的耳邊訴說一般。那鈴聲突然轉向，向著嶽麓的方向走去。
“他上個月扣光了而亡今年的俸祿。”蕭翎羞紅了臉，一雙手都樓向了突然抱住自己的楊銘。
“那兩顆珠子就是他送我的，很漂亮不是麽？”嶽麓的聲音表現的有些奇怪，他好似在愛人身邊低語，語氣中藏不住的喜悅已經安心。
楊銘拉著蕭翎急忙走向了嶽麓的方向，然而麵前的路卻被霧氣阻擋。怎麽都不能走到嶽麓的麵前。楊銘搖了搖自己的雙唇，看著麵前白茫茫的一片轉頭就對身邊的蕭翎說到：“快講第六個故事。要不，我們就出不去了。”
蕭翎點了點頭，努力的整理自己腦中過多的故事傳聞。蕭翎慢慢的張開了口：“這個故事是我聽李顯講過的。他說這世間有一種因緣是無法阻斷的。一個人的出生也預兆著另一人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