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凱旋歸途
“陛下，末將高順求見！”
車駕外傳來聲響。
劉協推開窗戶，但見高順坐在馬上，稍微落後天子車駕些許。
見天子推窗望向他。
高順連忙下馬，就在路邊行禮。
“行軍途中，不必拘禮，高將軍快請起！”
對於這個突圍出去後。
非但沒有棄他而去，反而還將長安送來的官造坊匠人以及打造好的騎兵器具帶了過來。
為危難之中的劉協以及得勝軍送來翻盤契機的高順。
劉協非常滿意，和他說話的語氣也都是和風細雨，溫和無比。
“謝陛下！”
天子不以為意。
但高順並不怠慢。
行禮完畢後。
他並未上馬，將戰馬交給身旁士兵後，就在天子車駕旁疾行跟隨。
“奉陛下之命，末將已著令軍中將領點清此戰得失。”
在劉協下令車駕減速後，高順開始奏報。
“據點驗，我軍此戰死傷士兵共計七千餘人，其中有各級將領八十九人！另有戰馬損失八百餘匹，武器、甲胄損耗則難計其數！”
死傷超過七千！
其中還包括近百名各級將領！
另外還有戰馬損失近千！
聽完高順的奏報後。
劉協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牙疼。
此戰之艱苦。
他是有親身體會的。
但是他從未想到，損失居然會如此之大！
除卻從頭到尾並未參戰的黃雀軍外。
長安遠征軍在此戰中死傷占比居然在兩成左右。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建製的軍隊。
別說是兩成了。
一般來說，死傷超過半成，就有全麵大潰敗的風險。
好在經過劉協的前期軍隊改革舉措後。
相較於當前時代的軍隊體係來說。
無論是戰鬥力亦或者是軍隊凝聚力。
長安遠征軍顯然都是要高出同時代軍隊一籌的。
“陛下請節哀順變，這些將士死在戰場之上，浴血奮戰，未曾退縮半步，他們都是好樣的！”
興許是瞥見劉協麵色沉鬱，高順低聲勸了一句。
“嗯，繼續奏報吧。”
劉協微微頷首，並未有過多言語。
在這種情況下，言語是蒼白無力的。
回到長安後，做好後續的撫恤、安撫好這些死去戰士的家眷。
不讓英雄流血又流淚，才是劉協應當去做的！
“是！據點驗，此番袁術軍約有各部士兵十萬餘人，我軍與之交戰，陣斬萬餘，俘敵二萬！餘者有追隨袁術麾下大將劉勳而去者大半，潰逃不知所蹤小半！”
說起此戰戰果。
高順的聲調頓時就高昂了許多，咧嘴笑道：“陛下身先士卒，以萬金之軀親率三軍，我軍得勝軍、先鋒軍將士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方有今日之勝局，陛下威武！”
若是平日裏聽到高順這番吹噓。
劉協或許會默然一笑。
但此刻念及長安軍傷亡，心情卻是無論如何也輕鬆不起來。
傷亡七千餘人……
在高順口中，隻是一句話。
但是這背後，就是幾千條鮮活的生命啊！
雖然劉協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
但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
真讓他設身處地感受這番狀況，又如何能完全釋懷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
目前以劉協手上的兵力來說。
每一個士兵都是彌足珍貴的。
這一下損失了小一萬人。
怎能讓他不感到肉疼呢。
“此番回長安，練兵之事，朕可就指望高將軍你了！”
征兵！
還是tm的征兵！
練兵！
還是tm的練兵！
沒有足夠的兵力。
這樣的消耗戰過程艱苦卓絕且不提。
再來上幾次。
他的長安軍可就不剩下什麽可用之兵了。
所以即便仍在返途中。
劉協的心思也早就飛到了征兵、練兵上麵去了。
征兵的話。
有兵聖傳承在手。
應當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至於這練兵。
戰場之上。
高順親率陷陣營的表現他可是看在眼裏了。
若是能將他腦子裏的新式軍隊紀律和陷陣營的戰鬥力相結合。
所能產生的效果劉協相信絕對會令他滿意。
“是！末將領命！請陛下放心，末將此番回長安，定為陛下、為大漢打造出一隻虎狼之師出來，若不成，任憑陛下處置！”
天子此言一出。
高順當即作出保證。
劉協哈哈一笑，說道：“高將軍此番深入戰場，功莫大焉，朕賞賜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處置你呢。”
“謝陛下誇讚。”
高順微微頷首，表情謙遜，似是無意般問道：“那隨軍而行的子龍將軍，陛下意欲如何？”
這是在試探什麽嗎？
劉協挑了挑眉。
心中雖然沒有多少不快，但也並未正麵回答。
“此事與你無關，現在，派遣傳令兵奔赴長安，將我軍大勝的消息告知朝堂中諸位大臣，讓他們準備好迎接凱旋將士即可。”
劉協淡淡說道，將話題轉開。
“是！”
高順領命而去，非常識趣的不再追問。
……
與此同時。
“報！”
一聲急報。
打破了長安勤政殿的寂靜。
自劉協親率三軍遠征冀州後。
禦史中丞荀彧奉天子命監國，主持長安政務。
兵部尚書徐榮奉天子命建軍，主持長安城防。
二人合作頗為融洽。
兼之長安內外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因此每日勤政殿議事，多半是閑話一二，並無爭執。
然而今日這一聲急報。
直接打破了這份維係許久的平靜！
“可是前線軍報？”
傳令兵一路騎馬到殿前方止。
跌跌撞撞闖入勤政殿中，奏報完後，尚未開口。
兵部尚書徐榮當即上前抓住了傳令兵的臂膀。
“呼！呼！”
回答他的。
是傳令兵沉重雜亂的喘氣聲。
“前線戰況如何了？”
荀彧與身後一幹文臣也不落人後，馬上圍了過來。
要知道這可是陛下率領三軍禦駕親征以來送回來的第一封軍情急報。
容不得他們不關注、不重視！
“呼！呼！”
傳令兵仍在喘氣，又道：“水……”
“快取水來！”
徐榮連忙招手。
很快。
清水送到。
傳令兵牛飲一盅後，長舒了一口氣。
在滿朝文武的期待眼神中，振聲道：“啟稟各位大人，奉陛下命！小人傳回軍情！我軍於冀州取得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