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曲肝腸斷
雨，總算是停了。
今日的長安城。
晴空萬裏，微風陣陣。
在這初夏時節。
這樣的天氣，正是最舒服的天氣。
皇城外。
被劉協冊封為禁軍的部隊由徐榮率領。
此時軍陣嚴謹，正在等待當今天子檢閱。
劉協也一改往日華貴的衣裳，全身披甲。
頭上戴著一頂赤紅色的頭盔。
漢朝因尚火德故稱為炎漢。
而這火德，對應的正是紅色。
“禁軍已準備妥當，請陛下檢閱！”
待劉協在禁衛倚仗的護送下來到禁軍前，徐榮單膝跪地，手捧寶劍，高聲喊道。
“好！”
劉協也不客氣，上前一步，取下了徐榮奉上的寶劍。
執劍向天，怒吼道：“出發！”
隨著天子一聲令下。
浩浩蕩蕩的禁軍步伐森嚴的朝著宮外行去。
目的地：長安城樓！
由於戰事的原因。
此時的長安城內。
喧囂的聲音止息了。
來往的商販不見了。
行人也幾乎消失在了街頭。
但是在劉協率領禁軍出宮後。
不知何時。
街頭巷尾突然湧現出了無數百姓。
隻見他們有的手捧果籃。
有的挑著新鮮的蔬菜。
有的扛著鋤頭。
甚至還有的牽著驢子和瘦馬。
站在了街道兩旁。
“吾皇萬歲！”
人群之中。
突然有人高聲喊道，拜倒在地。
“陛下萬歲！”
又有人接了一嗓子。
“陛下，這是草民的一點心意，還請陛下收下！”
“陛下，草民想為長安守城將士做些事情，還請陛下允許！”
“陛下，草民擅長鑄鐵，可否讓草民入伍為長安守城將士修葺兵刃？”
“陛下，草民力氣大，自請上城樓一戰！”
……
無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
四方百姓，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一眼望去。
隻能看到一片烏泱泱的人頭。
前方負責開路的徐榮哪裏見過這場麵，被驚呆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他反應過來後。
一股對危險的嗅覺讓他不敢大意。
撥轉馬頭，迅速來到了天子禦駕前。
“陛下，此處危險，還請陛下加快行軍速度！”
徐榮聲音發顫，躬身說道。
“危險？朕看不到什麽危險，徐將軍你多慮了！”
相比於徐榮的慌亂。
劉協可是心中有數。
心中不由讚了一句。
迎春這小丫頭。
辦事效率還真是挺高的啊！
短短一夜的功夫過去。
居然就已經通知到了這麽多長安城的百姓。
簡單目測估算。
周圍拿著各色東西的長安百姓。
少說也有幾百人了！
雖然對比於長安城幾十萬的人口數量來說。
幾百人的數目簡直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劉協心中清楚。
一方麵。
不是每一個知道當今天子準備禦駕親征的百姓都選擇支持。
有些人，或許會害怕，已經在準備逃離長安了。
有些人，即便心中支持。
也沒有勇氣、沒有意願主動請纓。
更何況這裏還涉及到了時間的問題。
如果劉協能更早的意識到這一點的話。
他相信。
今天來相送的百姓，隻會更多，不會更少！
幾百個百姓。
對於整場戰局來說。
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畢竟這些百姓從未上過戰場。
即使要用，也多半隻能用在後勤部隊上。
但是重要的是。
劉協在這裏看到了民心！
“徐將軍，這些都是為朕壯行的忠誠百姓，有願意入伍者，現場錄入，放入後勤隊中，有貢獻糧草者，收下後記錄其族其姓其名！”
劉協吩咐了徐榮一句後，轉頭望向無數跪在地上的百姓。
用出了他能喊出的最大音量：“諸位百姓，請起！朕有言在此，此戰若勝，所有相幫朝廷、相幫於朕者，朕絕不虧待！請起！”
劉協再次強調了一聲。
目光所及處。
百姓們各自起身。
“恭喜宿主，收獲長安百姓民心，獲得聲望值10點！”
“恭喜宿主，收獲長安城百姓民心，獲得聲望值10點！”
“恭喜宿主，收獲長安城百姓民心……”
隨著百姓們起身相送。
腦海中無數係統提示音密集響起。
簡直對劉協形成了轟炸趨勢。
一時間劉協隻感覺頭昏腦漲。
甚至不得不臨時關閉了係統提示音！
可見長安百姓的熱情程度！
“這一次，又是不小的收獲啊！”
劉協心中高興。
派迎春做的這件小事。
沒想到這麽快就收到了聲望值的回饋。
想到這裏。
劉協不由有些憧憬起來。
單單一次“禦駕親征”的決定。
就能收攬如此多的民心，並轉化成聲望值。
若是假以時日。
這天下民心盡歸於他。
那他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到？
“民女蔡琰，求見陛下！”
劉協此時騎在馬上，正向長安城樓處行軍。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
抬頭望去。
隻見已經多日不見的蔡邕之女蔡琰，此時竟手捧古琴，跪倒在了路旁。
“眾將停步！”
作為將蔡琰送入宮中麵君的徐榮，對於蔡琰自然不陌生。
見陛下並未下令行軍，徐榮識趣的叫停了禁軍的行進。
“快快請起！”
對待蔡琰。
劉協自然不像對待相送的長安百姓那般了。
這次他直接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蔡琰身旁，將她攙扶了起來。
手感還不錯……
扶起蔡琰後。
一個念頭沒來由的在劉協腦海中飄過。
他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朕出征在即，不知汝有何事要見朕？”
劉協握著蔡琰的小手，溫聲詢問道。
“陛下……”
蔡琰不著痕跡的從劉協手中抽出了手，微微躬身，說道：
“民女昨日聽聞陛下不願背棄長安百姓而去，特來為陛下出征壯行，還請陛下允許。”
蔡琰話音落罷。
撩了撩裙擺，就這麽直接坐在了大街上。
很快。
悅耳的琴聲從她指尖流淌而出。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不光有琴聲。
還有歌聲！
而這歌聲，劉協一聽頓時就驚了！
居然是此前劉協在宮中唱過的《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