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見老太太

  不知道為什麽，搖搖的心裏有點緊張，甚至在下樓梯的時候，她不小心踩了個空，還好身旁的喬思白及時扶住她：“沒事吧？”“沒事。”她忍不住要對自己笑起來，怎麽搞得好像要去麵試呢。喬思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對她說：“不用緊張，我太奶奶今年快90了，她平時不太管我們的事，你住在這裏，我事先也和她說過。我們去對她打個招呼，知會一聲就好。”“好。”搖搖還是有些緊張，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喬思白也隻好對她笑笑，他很想牽起她的手，告訴她不用害怕，有自己在身邊呢，可是他實在不敢那麽做。太奶奶——其實於喬思白來說，也並不是很親昵，在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時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親人。不過，既然是她選中了自己，那麽自己對她也就相應地有了一份承諾和責任。喬家老太太的房間在底樓最靠東南的房間，原本是一間會客室，為了方便老太太行動，重新裝修成了她的臥室。老人的生活十分規律，每天下午雷打不動會午睡，現在午睡已經醒來，正坐在她房間附設的小起居室裏喝紅棗湯。搖搖第一眼見到這個老太太就被她的氣勢鎮住了。她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亂，穿著旗袍改良款的家居服，腳下踩著一雙絲絨鑲水鑽的便鞋，舀著紅棗湯的右手戴著一枚翡翠戒指，一雙眼睛雖然沒有年輕人的光芒，卻並不渾濁。“太奶奶，這是我和您說過的女孩搖搖。”喬思白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坐。”老太太朝一旁侍立的中年女傭擺了擺手，“何媽，再上兩碗紅棗湯來。”“我們不渴……”喬思白趕緊推辭。老太太卻道：“就算陪太奶奶喝吧。”搖搖感覺老太太深沉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自己，她趕緊站起來打招呼：“您好，我叫——我叫搖搖。這段時間可能要打擾到您，請多關照。”老太太笑了笑——搖搖覺得她的笑容很親切，就像是喬思白的微笑一般，這和煦的笑容大概是打老太太這兒的遺傳。“不用太客氣，就當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就行。思白，你得好好照顧搖搖姑娘。來，你們先把紅棗湯喝了，還熱著呢。”老太太十分親切地說。中年女傭何媽把湯水送到他們手上，搖搖見喬思白喝了，便也把手裏的湯水喝完了。紅棗湯十分馨香可口，果然是上好的紅棗，隻怕裏麵還加了其他補品，她可就喝不出來了。喝完湯水，喬思白就要帶著她告別，老太太卻搶先說：“何媽，你帶搖搖去她房間，順便看看還需要添置點什麽。思白，你先留一下。”喬思白知道自己的這位太奶奶有話要說，就對搖搖說：“你先回房間，我一會來找你。”等何媽帶著搖搖離開，房間裏就剩下祖孫兩人，老太太的笑容收斂了，她嚴肅地問喬思白：“思白，這是你的女朋友還是未婚妻？”喬思白一怔，沒想到太奶奶居然這麽直接地問出了這個問題，然而要怎麽回答好呢？他很想把搖搖變成以上的身份，可是他還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意呢！“都不是。”喬思白答道，“至少現在還不是。”“你可從來不帶女孩子回家的，雖然這次事件有點特殊，做長輩的也沒有反對。不過，如果她隻是一個和你不相幹的女孩子，那麽太奶奶這段時間會把她當客人，好好招待。但是如果你是把她當你沒過門的媳婦看，這件事，就不是那麽簡單。”看來，老人家的眼光是很犀利的。不過，他要的女孩，一定是要定的。但是今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談起這件事，也是老太太第一次見搖搖，他不想把事情搞僵，於是就以退為進地說：“太奶奶，我是因為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把人接到家裏休養，如果您真的覺得不妥當的話，我還是安排她搬出去住。”“那倒不用。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老太太似乎心事重重，“這事讓我想起了思羽，唉，如果我當時堅持反對的話，她也不會那麽早就……”聽到她提起在家族中對自己最好的姐姐，喬思白不禁也是一陣沉默。“你去吧，叫何媽進來。”老太太也沉默了一會，最後結束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