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塊手絹

  “你是她媽媽？”對方母親見有人出頭，越發地囂張起來。“我不是……”葉扶搖剛想否認，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小女孩渴求的眼神，她有些心軟，就接著說，“我是她阿姨。小孩子之間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剛才小姑娘也說了，是你家孩子先動的手，你是大人，不可以隻顧著偏幫自己孩子，要講講道理。”“喲，你不是也在偏心自己家的孩子嗎？大道理誰不會講？”“那讓兩個孩子自己出來說，怎麽樣？”葉扶搖吸了口氣，提出建議。那個囂張媽媽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氣焰下去了點：“事情都很清楚，有什麽好講的？我們也是講道理的，你讓這小姑娘給我兒子陪個理道個歉，我們也就不追究了。”“我們也是講道理的，你讓你兒子給小姑娘陪個理道個歉，我們也就不追究了。”葉扶搖被氣到了，立刻就頂了回去。“你……”那個媽媽站前一步，眼見著就要動手。不過她很快就被趕來的工作人員和保安拉開了。工作人員分別找小男孩和小女孩了解了下，又把兩家拉到一起：“就是一件小事情，沒事，小朋友拉拉扯扯。不過是男生先動的手，小弟弟，你對這個小妹妹道歉好不好？”小男孩的媽媽還想說什麽，小男孩卻已經紅著臉道歉了：“對不起。”“小妹妹，書店裏不可以吃冰激淩，現在你要把這裏打掃幹淨，可以嗎？”小姑娘也點了點頭，不說話。葉扶搖立刻有點汗顏，看看人家的勸架水平，自己差太遠。看來如果自己做了媽媽，也會是像這個小男孩的母親一樣，是個偏心的媽媽。不過這麽一來，葉扶搖也成了被教育的對象：“你是她的阿姨嗎？書店裏不能吃冷飲的，而且你也不該讓這麽小的小孩一個人呆著，萬一出了事怎麽辦？”葉扶搖還沒說話，小女孩已經清脆地回答：“她不是我阿姨，我不認識她！”這回，輪到保安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她，似乎把她當成居心不良的拐賣兒童犯罪分子。小姑娘跳到保安身邊，用“奸計得逞”的晶亮眼神看著葉扶搖，把葉扶搖也看傻了。好在旁邊一個看了全程熱鬧的老太太替她說了兩句好話，解釋清楚，保安才不再把她列為懷疑對象。葉扶搖決定不再管這小姑娘的閑事了，她看了看髒兮兮的地板，從包裏取出紙巾，抽出幾張來，把冰激淩融化出來的水跡以及半個冰激淩都收拾幹淨，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她把自己的手絹拿出來，先替小女孩擦了擦手，然後塞到她手裏：“五分鍾阿姨隻能幫到你這裏了，一會把臉也擦擦。”她讓工作人員陪小女孩去找她的家人，自己拎起剛買的書，下樓回家去了。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仔細問小女孩的情況，一個人影就從樓上竄了下來，飛快地抱起小女孩：“靈兒，你在這裏！”“舅舅！”那個叫靈兒的小女孩歡快地叫了出來。工作人員和保安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舅舅”是否和剛才的“阿姨”是一個性質。不過，這個抱著小女孩的大男生很快放下小女孩，刮了刮她的鼻子：“叫你亂跑，再亂跑把你送到叔叔家去。”靈兒倒是很乖巧地抱住他的大腿：“不要嘛，我以後不會亂跑了。”大男生走到工作人員麵前，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個小姑娘的舅舅，我叫喬思白，多謝你們幫我照看靈兒。”工作人員就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喬思白聽完，轉頭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他們提到的那個女孩子的身影，就問：“那個幫靈兒的女孩子呢？”“阿姨已經走了！”靈兒搶先說。“人家幫你，你都不對人家說謝謝，這樣對嗎？”靈兒的臉上有些發紅，她低頭扭著手絹說：“我知道錯了嘛，我就是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這個阿姨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工作人員暗暗吐了吐舌頭，看來得趕緊和這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告別，喬思白問：“剛才的女孩子有沒有留下聯係方式？”“沒有。你好好管孩子，我們還要工作，先走了。”說完，工作人員和保安就趕緊溜了。“現在可以說說你為什麽又玩失蹤了吧？”喬思白坐到走廊旁邊的休息長凳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誰叫舅舅不給我買冰激淩吃，所以我隻好自己去買咯。”靈兒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你手裏是什麽？”他發現小姑娘的手上似乎拿著什麽東西。靈兒把手絹交到喬思白手裏：“剛才的阿姨給我擦手的，不過沒辦法還給她啦。”手絹落到喬思白手裏，他就覺得似乎在哪裏見到過。現在用手絹的女孩子很少了，何況還是這麽別致的一塊手絹，藍白格子相間，四個角上都繡著一隻黃色的小鴨子。他沉吟了半晌，突然回憶了起來。那是不久前的那個下午，在母親的墓地！他猛地站起來，抓住靈兒的肩膀就問：“剛才那個阿姨長什麽樣？”靈兒委屈地嘟囔著：“長得很漂亮啦，頭發長長的像仙女，不過人家早就走啦，最多下次碰到她再還給她好了……”是嗎，看來隻能這樣擦肩而過了。喬思白懊喪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誰叫自己走慢一步，而靈兒小朋友也不知道把人家留下來呢？他把手絹仔細地疊好，放進口袋，也許下一次，真的能有機會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