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努力摘到桐花了
她像孩童,臉上全是興奮,她伸手,將一樹的桐花摘在手中,揚起的桐花張揚著。
支撐不住,她從樹上直接掉下來,掉在草地上,腳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完全一點都感覺不到。
她高興的舉著摘在手中的桐花。
「我摘到桐花了,你們看,我摘到桐花了……我摘到……明允……」
明子尤說著說著的,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因為來自明家的人傷心。
她歇斯底里的說著自己摘到桐花了,卻像是意識到明允不會因為她這個動作而笑起來,張開眼睛,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動作了。
她好像有些魂不守舍,她似乎意識到了明允已經徹底離開。
「明允……」
明子尤捂著自己的臉龐,那一束桐花她拽在手中,她的手上全都是乾枯的血和石沙樹皮。
紫色的桐花啊,高貴而鮮艷,太陽高照在它的身上,花瓣上好像還凝結著露水,晶瑩剔透。
明子尤跌坐在地上,忽然之間像是瘋了一樣的笑起來。
『咯咯』的笑聲,因為她哭乾的嗓子沙啞難聽,她像是破碎的娃娃,坐在地上的樣子惹人憐惜。
這一分鐘,沒有一個人上前,他們都知道明子尤現在需要靜靜的待著,又需要人陪著。
連祁是他們當中,心最為柔軟的,或許因為同是女孩子,又或者其他,她覺得對於明子尤的心情,她能夠感同身受一般。
明子尤在地上坐了將近二十分鐘,她時而看著桐花,時而又看著地下,眸光在自己的手上和地上不斷的過渡。
她最終狠狠的吞了一口空氣,強迫著自己張開眼睛,站了起來。
明允已經走了,可是她還活著,從明允死前一直在交代她生活中的瑣事就可以看出來,明允一定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即使有悲傷,有難過,也是一時的事。
現在的她,只有好好或者,帶著明允的那一份,好好的活著,才對得起明允。
明子尤的堅強驚訝住了在場的人,他們都以為明子尤這個狀態會持續很久,莫洵樓投來了擔憂的眼光,好像在詢問她怎麼樣。
明子尤無力的搖搖頭,嘴角勾起的笑容蒼白無力,但是眼中,已經有了生氣,這就說明,明子尤會迅速的站起來了。
莫洵樓也是在看到明子尤眼中的生氣之後,才確定下來明子尤現在沒有什麼事兒了。
他走上前來,查看明子尤手上的傷勢,明子尤的手是掩藏在衣服下面的,但他現在都能猜到,現在的明子尤的手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他小心翼翼的帶著明子尤回去,身後的三人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看著前面,似乎鑲嵌在一起的兩人,連祁嘆了一口氣。
「這回,尤尤和樓哥是徹底的綁在一起了,誰也分不開他們了。」
連祁的語氣很是感慨,但是連宋和韓顏都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經過了明允的事情,他們兩之間的羈絆會更加的深,無論以後兩人之間會有什麼大的艱難險阻,都抵不過這一次陪伴來的刻骨銘心。
他們之間的感情,算是經過了這事兒之後,更加的穩定,固若金湯!
像是沒有聽到身後連宋他們的議論,莫洵樓護著明子尤一步一步朝著幼庄而去。
到了大廳,明子尤忽然停下了腳步,莫洵樓也是,身後的三人一言不發,明子尤現在想做什麼?
明子尤轉過頭看了一眼莫洵樓,莫洵樓點點頭,扶著她往明允房中而去。
明子尤心神一盪,果然,莫洵樓是懂她的,只是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明子尤一步一頓的朝著明允的房中而去,她也怕,她怕看到明允毫無生氣的臉,她的神經會止不住崩潰,她怕看到明允毫無生命徵象的身體,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明允的死亡,一直在提醒著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明允就會活的好好的。
她站在明允身邊,她將桐花輕輕的放在明允的枕頭邊上,桐花鮮艷的紫,和明允臉上的白,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她努力的止住淚水,在心中說道:明允,我給你將桐花帶回來了,明允,對不起。
她的眼淚掉下來,她欠明允的,不只是一個對不起而已。
莫洵樓在她旁邊,掃了一眼明允的臉,向著明子尤說道。
「也許,你才是他在這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
明子尤忽然聽到莫洵樓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
「昨天,明允一直在囈語,他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說明他心中最放不下的人,是你。」
莫洵樓將他所知道的,告訴明子尤,明子尤像是受了打擊一樣站在原地。
明允心中最放不下的,原來是她。
明子尤呼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莫洵樓。
「我想,等到明允火化之後,將他安置在那顆桐樹旁邊,讓他……」
讓他之後的每一個春去秋來,都能親自看到桐花在他旁邊盛開,明子尤泣不成聲,她再也說不下去,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度再次將幼庄帶入一個悲傷的氛圍。
莫洵樓點點頭,這一帶原本就是他的地方,明子尤的要求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明子尤平靜了一下,她現在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她必須找事兒做,讓自己過的非常的忙碌。
看著明子尤出出進進的身影,莫洵樓的眉頭幾不可聞的挑了。
她手上還有傷,不宜做一些太重的事情,而且,幼庄人手是足夠的。
莫洵樓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明子尤拽在懷中,明子尤疑惑的看著他,莫洵樓緩緩開口。
「與其這樣忙碌,還不如將自己的疑惑弄清楚。」
莫洵樓知道明子尤心中有疑惑,這些都是表象,明子尤現在最需要的,恐怕是解答心中那些疑惑。
明子尤沉默下來,莫洵樓見自己的方法有點作用,索性繼續說道。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哥最後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