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隕落璀璨的星子
「莫洵樓,別一個人扛著。」
她承受著來自於莫洵樓身上的重量,也許是因為今天是過年,他好像比起平常來要稍微隨性一些。
她聽到的莫洵樓說的這句話是。
「我只有你了。」
明子尤苦笑,莫洵樓啊,你不知道,我何嘗不是只有你了呢?
莫洵樓的手輕輕的摩挲在她的脖子上,纖細的脖頸白皙剔透,他累極了,只想靜靜的靠在美人彎。
「所以,你送我的這些東西,你確定不會玩壞嗎?」
明子尤眼神可以的盯著盒子里的小小藥丸,她突然想起來在周雲酒會上的那一次,就是因為自己不謹慎,誤服了這種東西。
莫洵樓抬起她的小臉親了一口,一本正經的『安慰』她。
「想和我玩不用急在這一時,爸媽還等著我們下去一起守歲,而且明允今天精神也不錯,別錯過了。」
明明是好話,可從莫洵樓嘴裡說出來,好像就有點變了感覺。
什麼叫想和他玩也不急在這一時?搞得好像她很心急似得?
明子尤站起身子來,月亮出來了,清冷,光透在她左手腕上待著的木鐲上,她勾唇,笑的暖心。
「捨得下來了?趕緊過來,我們開始了。」
雪媽媽看到明子尤和莫洵樓從樓上下來,有些調侃的語氣說話,雪爸爸是個妻奴,自然不會說些什麼,明允靜靜的坐在大門的位置。
明子尤不自然的咳嗽兩聲,走過來坐在二老跟前。
守歲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這是傳統,他們不會丟掉。
明子尤坐了一會兒,莫洵樓靠在背後的桌子旁邊,捏著一本雜誌看著,明子尤知道他在看什麼,如果她問他在看什麼,莫洵樓肯定會說,在看封面上的男人。
而雜誌封面上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明子尤看向明允的方向,明允今天的精神似乎很好,明子尤想,也許她應該多去陪陪他。
明允肯定也感覺到她過來了,他們之間無需多言。
「你今天精神很好,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保持現狀,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個新年。
明允笑笑,他也是這樣覺得的,覺得今天無比精神,可這樣的精神同時也讓他擔憂。
明允知道,畢竟是他的身體他自己有感覺,這種不正常的精神,與其說是精神,還不如說是迴光返照。
他突然覺得有些冷,從心底冷上來。
他雙手勉強抬起來,想要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可是他發現,連這種細小的動作他都做不到了。
「怎麼了?冷嗎?」
明子尤看到明允莫名的動作,猜測他是冷了,也是,冬天本來就很冷,加上明允體虛。
冷是正常的,入夜之後他還坐在門邊,自然會冷。
「不,不是很冷。」
他的身上是一層又一層的小毯子,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會冷的。
明子尤看著明允視線的方向,他在看著天邊,今晚依稀有星子掛在天邊,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看星星了。
「每一顆星星的隕落,就像是一個人的生命到了盡頭一樣,他們開始變得暗淡,無光,甚至之前的璀璨都不會有人再記得。」
明允像是在說星星,又像是在說他自己,明子尤抬頭看去,明允指的方向,那星星璀璨極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允要指著璀璨的星星說著它們以後的歸宿。
但她此時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明允的難過。
「也許,星星沒有隕落,而是去了另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世界呢?」
明子尤感慨道,明允轉過頭來。
「推我回房間吧,不想再看了。」明允迅速收回視線。
明子尤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詫異,但是現在明允想要回房間,自然她就要帶他回房間了。
將明允送回房間,明子尤想進去,明允已經關上了門,明子尤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再次回到大廳。
她不知道的是,回到房間的明允,捂著自己的嘴,大口大口的咳血,直到昏死過去。
明子尤站在莫洵樓旁邊,莫洵樓認真的看著封面上的自己出神,明子尤無語。
時間過的很快,凌晨四點過,她們收拾收拾,今天的守歲也可以了,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
雪媽媽驚呼了一下。
「尤尤,我怎麼覺得你哥哥房裡不太對勁啊?」
一點動靜都沒有,也太安靜了一些。
明子尤也感覺沒什麼不對勁,只是空氣中隱約有種鐵鏽的味道。
雪媽媽很敏銳,她還是感覺不對。
「我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雪媽媽堅持自己的想法,快步走到明允門前,敲門沒有人應,雪媽媽直接將門打開。
明允躺在地上,旁邊到處都是血跡。
明子尤驚呆了,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明允,她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辦。
「快扶起來。」
雪媽媽主持大局,在莫洵樓和雪爸爸將明允重新扶到床上,折騰了半天,醫生也過來了,接著就是無休止的治療,搶救。
這下倒真的如明允預測的一樣了,他真的是迴光返照了。
再後來的明子尤想起來,好像就是從那天晚上,明允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生命跡象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即使如此,他還是挨到了三月。
明子尤抱著手在明允病房外站了一整個下半夜,莫洵樓在一旁陪著她。
天快亮的時候,醫生終於從明允病房走了出來,告知明子尤沒有生命危險。
明子尤睜大眼睛,看著醫生說完了沒有危險之後,筆直的朝著後面倒了下去,莫洵樓眼疾手快,將明子尤攔在了懷中,抱著就上樓了,他知道這是因為明子尤的精神在極度緊張之後,突然松下來導致的。
看到明子尤現在,精神放鬆遇到了之後,莫洵樓反而不擔心了。
之前明允昏迷的時候,明子尤不吵不鬧,這樣容易憋壞自己,看現在這個樣子,睡一覺估計也就好了。
他將明子尤放在床上,細心的給她蓋好被子,眉頭皺起來。
這個女人簡直是倔強之極,剛剛站在那裡,一個人承受著那些精神上的折磨,明明他就在身後,她卻好像還不能習慣他在她身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