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問罪
“我——”
心存疑慮下，她一句話音還未落，一旁卻傳來一聲：“像，太像了。”
範海瀾循聲看去，就見旁側一瞎了一隻眼的魚妖拄著拐杖走出，打量著範海瀾，嘖嘖稱奇，其他魚妖似乎對他很是敬重，都自覺讓開路來，範海瀾好奇問：“你見過海皇？”
“魚妖壽斷，除了太傅咕嚕修得千年壽數外，大多壽不過十數載，其他小魚自然不知。可老家夥我僥幸天生帶了點妖力，得以有百年壽數。當年我有幸見過先皇容貌，姑娘，你和她長得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過嘛……”
他皺眉頓了頓：
“就是有點黑。”
“這——”
範海瀾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尷尬笑笑，卻聽楚越忽然悠悠一句：
“放心，你身上流淌的是貨真價實的皇族血脈。”
“欸？”
範海瀾不知真假，雖然但是，她再怎麽懵逼，麵對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魚妖們，她也必須順著楚越把這場戲給演下去。
“我問問你，你爹是不是從來沒有和你提過你母親的身份，直到他過世之後，你猜漸漸察覺到自己是半妖。”
雖是配合楚越演戲，但這話一出，範海瀾也是一愣，回憶起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以及少女時漸漸發現自己控水妖力的那段經曆，神情也不免恍然。
“好像……好像是這樣沒錯。”
楚越見她漸入佳境，於是繼續語重心長道：“那是他在保護你，因為一旦你是海皇之女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當初除掉你母親的人，處於相同的目的也一定會除掉你。”
“除掉我？”範海瀾一愣，想起了剛才咕嚕一見麵就對她下死手的一幕“你是說那隻披著皮毛的魚妖？他是殺掉我母親的人？！”
不待楚越回答，剛剛那認出她相貌的老瞎眼魚妖忽然跪下，它以跪，其他小輩魚妖也跟著跪下，接著那老瞎眼大聲道：“懇請姑娘奪回海皇之位，處死篡位者，拯救我全海族於水火之中！”
“懇請海皇解救我等於水火！”
“懇請海皇解救我等於水火！”
老瞎眼一開口，其他魚妖立刻順著大喊，頓時呼喝聲回蕩於周邊海域。
所謂時勢造英雄，範海瀾就算還對自己的身份將信將疑，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拒絕這群眼含期望的魚妖，怔愣間，楚越再加一把火：“答應他們吧，就算不為了自己逃命，也為了你的母親，為了這些被奴役的魚妖。”
“我……”範海瀾猶豫片刻，她這輩子哪有被人跪過？
魚妖們期盼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咽口唾沫，最終咬咬牙，心一橫：“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們！你們快起來吧。”
“她答應了？”
“她要成為我們的新皇？”
魚妖們露出喜色，而楚越繼續煽風點火：“答應了，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我會成為新的海皇，解決篡位者，之後我會發布法令，廢除奴隸，將自由還給魚妖一族……為此，我需要各位的協助，拜托了！”
此話一出，楚越嘴角揚起，這一手皇袍加身看來是成功了。
“為了自由！”
“為了海皇！”
“海皇！海皇！海皇！”
魚妖們的情緒被徹底煽動，在老瞎眼的帶領下擁護起範海瀾來，越發激動，動靜甚至吧遠處的夜叉引來，見這群魚妖圍在監牢周圍大吵大嚷，投出一枚標槍刺入魚群中，怒斥：
“你們幹什麽呢？！還不幹活？！”
魚妖當即低眉順目，作鳥獸散，各自去幹活了，就想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而魚妖散開後，那老瞎眼獨自走到一個角落，從珊瑚後麵拖出了與他一個一模一樣的魚妖來，接著搖身一變，化作了楚越模樣。
原來老瞎眼居然也是楚越的分身之一，剛剛領頭帶動眾人情緒的他，目的就是用來策反魚妖的。
他對著老瞎眼臉上一彈，緊接著化作煙幕消失，真正的老瞎眼搖搖頭從昏迷中醒來，不知自己為何睡了過去。
新海皇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在魚妖中快速傳播，智商不高的魚妖們默契地對此事保持了緘默，它們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而此刻的咕嚕不知楚越早已經埋下了好幾發致命的暗雷，還在用妖力搜刮著海底珊瑚的海魂，忽的注意到不遠處的魚妖們在竊竊私語。
“喂喂，你聽說了嗎？”
“隻要幹四個時辰的活，還有自己的珊瑚，新海皇真是心善。”
咕嚕忽然伸手一抓掐住一隻魚妖的喉嚨，厲聲問：“你們在嘀咕什麽？！”
“俺，俺們在說自……”
魚妖說到一半，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咕嚕臉色越發難看，這些低等妖族什麽時候學會隱瞞了？
正要追問，一名夜叉侍衛卻忽然趕來：“太傅大人，攝政王有請。”
“什麽事情？”
“這，屬下也不知。”
咕嚕盡管很想追問這群魚妖在搗鼓什麽，不過諒他們也掀不起大浪來，還是先看看那攝政王作何打算，再處理這群魚妖。
它思定，推開被他抓住的小魚妖，卻像是忘了如此想著的他，自己也是一隻魚妖。
海皇殿內，一隻紅尾鮫女正立侍王座左右，而他才剛一入殿，攝政王開口便是一喝：“你可知罪？！”
咕嚕給這下馬威震的神情一變，心想難道他知道了什麽，但隨即想起自己做事滴水不漏，怎麽會叫人看出破綻來，於是故作茫然道：“殿下，老臣這是何罪之有？”
“既然如此，那我希望太傅解釋一下棺槨內的屍首。”青虎說著，抬起一指以妖力隔空挑起棺蓋，露出了內部的屍骨：“以及她身上海神叉的傷口。”
“這是？！”
咕嚕一見那屍骨，頓時周身寒涼，心道自己所做之事難道真的暴露了，但定睛看去，他立刻就認出了這是贗品。
原因無他，當初它是用海神偷襲，刺穿了海皇的腰背，可這傷口顯然是從胸前刺入，必然是有人偽造要嫁禍與它。
“這傷不……”
話未說出，咕嚕卻馬上啞火，要是真用傷口位置不對來反駁，不就相當於是承認了自己當時在場嗎？他當時可是以“屍骨無存”蒙騙青虎的。
而且海神叉的傷口又要他怎麽解釋？整個海族除了他和青虎，無人有權調用此物。
這下，他有苦說不出，隻能一口咬定這是偽造的屍骨，但是一再重複隻會讓他的話更加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