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
可是絕沒有想到,鍾池此人,居然也這麼兇狠,一旦將自己打敗,就要折磨自己。
他咬著牙,忍著痛:「其實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被折磨,現在你折磨的越痛,等下就死的越慘!」
這麼說,倒不是葉痕要恐嚇鍾池,只是因為他把握住了鍾池的一個特點,就是你越怎樣,他就越要在哪方面讓你認輸。
比如葉痕剛剛讓鍾池馬上殺了他。
可是鍾池就是不殺。
他不聽葉痕的,就是不遂他的心意。
現在也是,葉痕越說不怕折磨,他就非要折磨死葉痕,讓他知道惹了自己的代價。
葉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不折磨自己,怎麼逼發自己的潛力,不逼發潛力,怎將這個天殺的傢伙給幹掉。
果然,鍾池聽了這話,就陰森森的笑起來:「你不怕?」
葉痕傲然:「怕你個鳥。」
鍾池的鼻孔里出了口氣:「行,算你牛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麼能耐。」
說完,鍾池就抬腳踢向葉痕的下巴。
啪一聲,葉痕直接就被踢飛出去,這一腳之力,也將他的下巴踢碎,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嘴裡面,全部都是血。
「你還不怕嗎?」鍾池肆意狂笑。
葉痕無法回答,可是,他做出了一個手勢。
用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伸出了中指。
鄙視。
很多人都知道豎中指的意思,就算沒聽說過,但是看到了,也大概可以想得到這是一種很侮辱人的手勢。
鍾池就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所以他又是悶哼一聲,對著葉痕的身體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斷了葉痕的肋骨。
葉痕更疼,更痛。
偏偏,他還醒著,還得一絲絲,一分分的體會著這種痛苦。
「你不是很硬氣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夠撐到什麼時候?」鍾池折磨人似乎上了癮,也不顧葉痕已經是半殘的軀體,又是一腳,將葉痕踢起來,看著他摔在地上。
不等葉痕翻身,他再補上一腳。
像是已經把也很當做了一個皮球一般,踢來踢去。
任誰這樣玩,都會撐不住的。
葉痕也一樣。
他現在就撐不住了,又一次被摔在地上,他就暈死了過去,陷入休克狀態。
看到葉痕跟個死人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鍾池心想,這傢伙是完了,不過,還是不太放心,就準備再來一下,怎麼也得確保葉痕真的死了才行。
他這次伸手,凝聚起一團火焰,就燃燒了葉痕。
他要將不死的葉痕給燒死,死了的葉痕,給燒沒。
火舌燃燒起來,葉痕整個人,已經成了火人。
鍾池望著這一幕,心裡痛快極了。
要知道,殺死一個人物的感覺,的確很有成就,很爽,很得意,就像是踩著別人的脊樑,讓自己登上了一個台階一般。
但是忽然,他的眼裡面就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恐懼,竟像是看到了屍變,或者殭屍鬼神一般,忍不住往後退。
然而想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腿腳發麻。
也許是太害怕了。
他活了這麼大把的歲數,從未有一天,有一次是這麼的害怕過,這剛剛都要死了的葉痕,現在居然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從火海里站立起來。
烈焰還在燃燒。
可是他本身就像是凝聚了一層金剛不壞的佛法神力一般。
根本不受一絲損害。
現在,葉痕的目光平靜如水,不,如海一般,深沉,而望不到底。
鍾池渾身都打著顫:「你到底是人是鬼?」
葉痕的嘴角勾起一絲邪魅:「你說呢?」
鍾池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他越要鎮定,就越慌張:「你……就算是鬼,我也不怕你。」
葉痕淡笑:「你不怕最好,我也想試試,你到底有多大的膽量。」
說完,他就伸出中指。
對,還是剛剛鄙視鍾池的那個中指。
現在,他再度伸了出來,對準鐘池。
鍾池也在此刻,忽然發現了一個更令他惶恐的問題,葉痕的下巴都被自己踢碎了,肋骨也被自己踢斷了幾根,現在怎麼看起來,渾然無恙?
難道,他真的成就了不死之身?
「葉痕,你少糊弄人,現在就算站得起來,也是強弩之末,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樣打趴下你」,已經喪失了信心的鐘池,只希望能夠在言語之間,找回點戰志,擊潰葉痕。
但葉痕卻波瀾不驚,依舊淡淡:「是嗎,那就看看,我這強弩之末的傢伙,能夠帶給你怎樣的驚喜吧。」
說完,他的中指已經一點。
凌空一點,一道指勁,就像是從槍膛里迸射而出,直逼鍾池。
鍾池欲要伸左手去攔,可那指勁居然快捷無比,一瞬間就洞穿了鍾池的左肩井。
噗一聲,鮮血噴洒而出。
鍾池驚嚇萬分,這到底是怎樣的武功境界,怎麼自己來防守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擊中了。
這葉痕也太可怕了。
難道,這就是他的潛力嗎?
怪不得趙圖會死,看來,自己也多半要死了。
此時此刻,鍾池當真是後悔的要死。
為什麼自己要惹一個這樣的人呢?
為什麼不聽從沈尋的教導呢?
葉痕此刻冷笑:「滋味怎樣?」
鍾池握著左肩:「葉痕,你別太得意了。」
葉痕傲然:「剛剛你得意的時候,為什麼沒想想現在?」
鍾池冷哼:「你覺得,你現在就掌控全局了嗎?」
「你還能夠阻止我嗎?」
鍾池笑道:「也許,現在你厲害,可是我只要一聲令下,你外面的朋友,可就未必爽了。」
葉痕面色不變:「你覺得,是你喊的快,還是我的指頭快呢!」
鍾池面容一僵,他不能不被葉痕的話鎮住。
若是還沒有領教那一道指勁的厲害,他也許還不怕,也敢賭,也敢試,可是剛剛,他已經見識了指勁的速度。
快過了他的思維和動作。
也許,自己可能還沒有張口,咽喉就先一步被洞穿了。
他長嘆一聲:「葉痕,這次算我栽在你手裡,不過下次,我一定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葉痕冷笑:「你覺得你還有下一次嗎?」
鍾池不屑道:「葉痕,我既然敢跟你賭,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全身而退,你以為我真傻了嗎,給你這個機會。」
葉痕神色一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鍾池笑道:「我們公子說了,我是蘇州的青幫大哥,不能死。」
葉痕皺眉:「沈尋的話,對我來說,就跟放屁一樣,一文不值。」
鍾池搖搖頭:「葉少,你別急,聽我說完,公子當初告訴我,若是我殺你不成,反被你所制,就讓我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葉痕漠然。
鍾池道:「余小雨現在在上海。」
葉痕聞之,果然變色,沉吟許久,才道:「沈尋,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算你狠。」
「怎麼樣,現在,葉少還要殺我嗎?」
「我可以不殺你」,葉痕憤然道:「帶著你的人,馬上給我滾,晚了,我可能就會改變主意。」
鍾池自然不敢再待下去,立馬離開。
招呼兄弟們離去。
卻沒敢再對段楓跟麗絲動手。
這時候,麗絲看到葉痕出來,渾身狼狽,到處都是血跡,不禁十分心痛,立即走過去,關心道:「你沒事兒吧。」
葉痕虛弱一笑:「沒事兒。」
可話剛說完,就倒了下去。
麗絲眼疾手快,抱住了葉痕,回頭望向段楓:「你老大受傷了,咱們得立即找個地方,幫助他療傷。」
段楓知道葉痕的情況,於是就道:「這樣吧,我們先送他回酒店。」
於是,段楓跟麗絲,就帶著葉痕,回到了在蘇州駐紮的酒店。
因為這裡沒有女人,所以,麗絲就擔任起了照看葉痕的責任,當然,麗絲也是自願的,她這一次能夠活下來,多半都是靠了葉痕,先不說救命之恩吧,單隻說她對葉痕的一種感覺,也絕不願意葉痕出事兒。
女人總是這樣,你接觸不到的時候,總以為高高在上,就是個冰川美人。
其實不然,每個人,都渴望有個了解她的人,跟她親密的人。
只是,很多人她們看不在眼裡。
而一旦被看在眼裡,她們就會發動自己的溫柔攻勢。
就像現在的麗絲一般,只願葉痕不要出事兒,以她這般身份,居然就守在葉痕的床畔,為他擦身子,擦臉。
等到葉痕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是光著身子的時候,就嚇了一跳:「誰脫了我的衣服。」
「是我。」
聽到麗絲的回答后,葉痕才知道,原來還有人守護著自己。
他不禁有些感動:「你在這裡守了一夜。」
麗絲苦笑:「晚上有些瞌睡,就睡了會兒。」
「你在哪兒睡得?」葉痕面色一變。
「這隻有一張床,當然是在床上睡了」,麗絲毫不避諱,理所當然的道。
「跟我一起?」葉痕已經長大了嘴巴。
麗絲點點頭:「是呀,怎麼了?」
葉痕的神色有些無語:「可我是光著身子的呀。」
麗絲嘿嘿一笑:「我又沒占你便宜,你用不著這麼激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