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們兩人，讓我惡魔開始的兩人。
呂布，芳華。
那一日應聘之後，就一直刻意的躲避著與這兩人任何有關聯的東西，不去想，更不敢去看。
呂布塞給我的名片，那天我剛走出應聘大廳的大門就扔進了垃圾桶。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主動的找到了我。我總感覺這是他們刻意的，刻意的來到這個公司，是為了我。
雖然說後來那呂布與那芳華並沒有表現出那種詭異的舉動，還是讓我心頭一緊。不敢直視他們。
我問他們為何要一直如鬼魅般的存在跟著我，那呂布卻是淡淡的笑著，一副早就料到的樣貌，解釋道，那袁榮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把這個教育機構脫手轉給了他。他才剛剛接手這個公司，就遇見了我，他也感到驚奇這麽快就遇到我了。
看著他那種所謂的解釋，我根本不信，怎麽可能我剛簽完字，他就會找上門來了呢？
這種巧合，太過巧合了。
我不敢相信，我更相信他一直暗中的的跟著我。
有一雙眼睛一直遊離在我的周圍，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隨時向著這個叫呂布的男子匯報。才能讓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我。
或者更可怕的是，又一個頭顱一直滾落在我的腳邊，監視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範圍內。
我轉身望了一眼那一進來就被安排在我身邊的芳華，心中有一種莫名而又膽寒的猜想，那個監視著我一舉一動的頭顱是否會是她的呢？
她那不停的記錄在本子上的筆記，是否有這我的一切行蹤。
我不敢想象，雖然好奇，但是恐懼超過了好奇，讓我不敢探頭去一看究竟。
“你該去上課了。”隨著門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呂布滿臉慘笑的麵容出現在我麵前。
我感到一陣冷風從外麵吹進來。起身想去關上窗戶，卻已經發現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點點燈光從外麵的路燈上麵發射出來，猶如一根根殘黃的發絲，交融這黑色湧進屋裏，對麵車燈一閃一閃猶如一雙雙眼睛看著這個屋裏。
忽然間感到那簡直就像是一個披著黃色發絲的無臉頭顱順著燈光向屋裏飛奔過來。
那黃色發絲猶如無數絲絛要把我纏繞起來，拉向那外麵的黑幕之中。
我一聲驚叫：“啊。”
雙手用力的關上了窗戶，震得窗戶上的玻璃都抖動起來，再用點力，恐怕都要碎了。
“輕點，不要吵著學生。”
我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回頭望去，呂布已經離開。
而芳華卻依然轉過了身來坐在辦工桌上麵對著我，低著頭記錄著什麽。
然後，然後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心中陡然間湧起無數的猜想，是誰在說話，剛才明明有人在說話。可是人呢？
“難道是一下午都坐在我旁邊的芳華，要不然她怎麽會轉過身來。”我隻能如此猜想。
可是一下午都沒有說話，應聘的時候也是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個時候說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寧願聽錯了，或者說有其他的我看不見的人說話，也不願意是眼前的這個讓我害怕到現在的芳華說的話。
我連忙繞過芳華的身邊抬頭走了過去，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教材向教室走去。
走過門口的時候，我順手關起了門，卻已然看到芳華轉過身來，麵對著門，低著頭記錄著什麽。
我心中掠過一陣疑惑，她什麽時候轉過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老師，徐老師。”我終於站在了講台上。
其實我的上課很簡單，就是坐在教室裏麵，看著這數十個學生寫作業，他們遇到不會的，我來教他們，順便把那個知識點講一遍，這就是我的上課形式。
當我走進這教師的一瞬間，剛才的那些事情都已經拋到腦後了，我想與孩子們在一起，才是無憂無慮的。不會有那種壓抑讓人感到窒息的感覺。
可是這教師裏的氣氛卻讓我感到十分的安靜，數十個學生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低頭做著作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這比我那時上課時紀律要好的多了，我心想這幫學生一定很好教，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找了一個很輕鬆的工作，雖然那兩人有些壓抑。看到這些認真作業的學生，我心理舒緩了許多。
也許他們是太認真，沒有注意到我，我首先開口對他們問了好。
他們這才抬起頭望向講台的方向。
他們看到我似乎露出那種極其驚訝的表情，是那種喜悅，甚至是雀躍的表情。
有幾個學生竟然站著指著我，來回搖頭晃腦的大聲喊道：“不是袁老師，不是袁老師，太好了，太好了……”
我驚呆了，他們為何會如此驚喜，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讓這幫‘恢複正常’的學生安靜下來。
倒是那些學生搶先恐後的問我：“老師，老師你叫什麽名字啊。從今天開始，是你叫我們對嗎？”
“那個袁老師是不是已經不再這裏上課了啊？”
一個問題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另一個問題就拋了出來。我的頭都被他們搞的大了。
這一前一後的反差也太大了。我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討厭，或者說害怕袁榮給他們上課。
我隨手拿起講台邊上的一把戒尺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下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但是依舊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出那種抑製不住的激動心情。
這種激動仿佛看到講台上站著的是我，而不是那袁榮。
我清了清嗓子一個一個的回答起那幫學生的問題：“我叫徐輝，你們以後就叫我徐老師就好了……”
“徐輝！？”
“好有趣的名字啊……”
我的名字一說出，下麵一片議論，的確我的名字是有些奇怪，奇怪的是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是為何而來。他們竟然認為有趣？
“好了，聽我講。”我再次敲了敲講台。下麵安靜了許多。
我得以繼續回答他們之前提出的問題：“首先袁老師從今天以後就不過來了。就由我來帶你們的數學……”
“噢……”下麵頓時沸騰起來，我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難道那袁榮袁老師就如此讓這些學生憎恨，他一離開，學生竟然如此開心。
我回頭定要問個清楚。
接下來一個一個的回答完他們的問題之後，我望向他們，開始了我作為老師的訓話。
“我不知道你們如何上課的，但是在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如此的安靜，我希望你們在我的課堂上也能夠保持剛才的那份安靜，需要你們回答的時候，你們盡管舉手。明白了嗎？”
下麵一陣噓聲，卻也應了聲：“明白……”
“很好，另外我需要你們不同年級之間能夠相互幫助，高年級的幫助低年級。同年級之間有不懂的也可以相互請教，不要吝嗇於你的幫助。同學之間嗎，相互幫助總是好的。”我覺得我的說話很到位。
本以為他們得到他們的一種正麵的回應，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齊齊的低下了頭，猶如剛進我剛進教室的那會，安靜的無比。他們好像都在回避著什麽。
我當然想不明白。也就懶得去想了。在講台旁邊搬了個凳子坐在那裏，看著手中的教材。
忽然間我看見，那最後排又一個空位置放置在那裏。離最前排的兩排學生有些遠。我感到不協調。
便指了指那個位置問道：“誰能告訴我，那最後麵的那個位置有沒有人坐。”
那些學生，下意識的把頭壓了更低，似乎在躲避我的問話。沒有人說話。
我感到非常生氣，這麽簡單的問題，他們在躲避什麽。便來到最前麵的一個學生的麵前，指著他說道：“你告訴我，後麵的那個位置怎麽放在那裏，為何與你們相差那麽遠。有沒有人坐。”
我的語氣相當的嚴厲，被我詢問的是一個女學生，他諾諾的站起來，有不敢往後看，卻還是被我的嚴厲怔住了，說道：“老師，那後麵有人做。隻不過，隻不過……”
她說話開始猶豫起來，似乎在想著究竟要不要說出來。
“隻不過什麽……”我語氣緩和了許多，既然她肯說了，我就不必那麽嚴厲了。
“那個學生有些奇怪，整天說些嚇人的話，大家都躲著她。不想和她在一起玩。所以就把她的位置放到了最後。”那女學生終於說了出來。
我揮了揮手，讓那位女學生坐下來。
繞過他們的坐位，來到在最後麵的那張位置旁邊，把那張桌子搬到了緊靠著第二排的後麵。
然後來到講台前對著他們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以後她就坐在那裏了，你們誰也不許把桌子移過去。明白了嗎？”
下麵一陣不吭聲，我再次強調：“明白了嗎？”
“明白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足夠我聽到了。
我接著說道，“不管你們有多討厭那個學生，我隻想讓你們明白，大家都是在一起學習的學生，能夠在一起學習不容易。不要因為某些不靠譜的原因就討厭某個人。”
“看來這個徐老師還是和袁老師一樣啊。又要對那個女孩特別照顧了。”
“是啊。真是換了一個老師還會一樣的啊，白高興了。”
下麵又開始嘀咕起來。。
我聽得很真切，也很仔細，幹咳了兩聲：“你們不要有那種想法，我對任何一位學生都是一視同仁的。好了，寫作業吧……”
我也懶得多說了，看著他們那種不相信的眼神低下頭繼續著他們的作業。我知道多說無益了。要等以後才能看出我說的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