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請過假了嗎?”喬安皺著眉頭對自己的老婆孟梅問道。
“嗯，跟袁老師請過了。”孟梅淡淡地說道。
“那就好。”喬安似乎還不能夠放心，為自己的女兒頭痛不已。
孟梅又說：“袁老師說從明天開始，依依就要換一個老師了。”
喬安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換老師，那依依會不會不適應，那裏是依依唯一可以開心的地方。有一部分是因為袁老師。”
“袁老師說了，依依肯定會喜歡的，不用擔心，我想以袁老師那種負責的態度，定然不會這樣丟下依依的。”陳娟說道。
似乎並不過於擔心自己女兒換老師的問題。
“那就好。”喬安這才鬆了口氣。
“老公，你說我們家依依到底怎麽了啊？為什麽總是說些胡話啊。”孟梅忽然靠在喬安的肩膀上淚眼婆娑起來。
“放心吧，沒事的，沒事的。小孩子嘛，腦袋裏麵有些奇怪的想法是正常的。不用擔心，我們今天不是帶她去醫院看看了嘛，會沒事的。”喬安親撫了孟梅的頭安慰的說道。
可是喬安心裏也更是擔心不已，隻不過他不能把這種擔心表現出來，否則這個家誰還能夠撐得住呢？
“老婆，我想了想，我們還是不要去帶依依去看心理醫生，我怕這樣會反而會對依依的心靈產生傷害，會讓她覺得自己這麽小就去看心理醫生，是不是自己真的心裏有病。倒是候反而會適得其反。”喬安斟酌後說道。
“嗯。那好吧，我聽你的，我也是這麽想的，先帶她去看看腦科，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好嗎？”孟梅從喬安肩膀上起來，顯得已經平靜了許多。
“依依快要放學了，我們去學校門口去等她吧。”喬安看了看手表說道。
“嗯。”
兩人轉身走出這個學校旁邊的一家咖啡館，來到了學校門口。
學校門口已經站滿了等待接孩子放學的家長，熙熙攘攘的。
喬安，孟梅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等了起來。
望著學校門口，兩人感到一種陌生，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到這裏接依依放學了。
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似乎對依依的關心少了許多，心中的那種愧疚感油然而生。
直到近階段依依出現了這種反常，才對依依開始關心起來。
忽然間一陣奔跑聲夾雜著哭鬧聲從校園大門口傳來。
一個小男孩從教室中串出來，直奔校園大門口跑來，口中大聲的喊道：“你才沒有頭，你才沒有頭……”
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帶著那種恐懼的表情。
後麵一個老師追了出來，“小強，你站住，站住，不要跑。”
孟梅認得，那個跟著小孩跑出來的老師就是依依他們班的班主任。
心中陡然一緊，是不是班級出了什麽事情了。
尤其是聽到那小男孩口中那句：“你才沒有頭，你才沒有頭”，更加的讓孟梅把這件事情往自己的女兒依依身上聯係。
這是依依口中常常念叨的話……
小男孩一緊跑到了大門口，握著大門口的柵欄門晃動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男孩的哭聲惹得許多家長紛紛圍觀起來。
孟梅也不自然的湧了上去，他不認識這個小男孩，也許不是依依班上的。也許是，孟梅從來很少知道依依班上究竟有什麽學生，叫什麽名字。
“哎，依依媽媽，你來了啊。正好你進來一下，有事情跟你談談。”那班主任把小男孩抱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孟梅，眼神之中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孟梅心裏一緊，心中陡然間明白了，這一定和依依有關。
孟梅，喬安跟著班主任走進了校園。
而小男孩卻在班主任的臂膀中驚恐的重複那句話：“你才沒有頭，你才沒有頭，依依你才沒有頭……”
聽到‘依依’兩個字，喬安心中一驚，連忙投向那小男孩一個犀利的眼神。心中是迫切的想知道這小男孩究竟是為何說出這樣的話啊。
不過看到小男孩那種驚恐的表情，也就沒有為難這個小男孩。
“哎，這兩孩子怎麽了？怎麽盡說些可怕的話啊。真是難以置信，才七八歲的小孩就說出這樣的話。”班主任抱著小男孩，有些無奈的說道。
似乎是說給喬安和孟梅聽的。
“陳老師，怎麽了？我家依依究竟怎麽了？還有這小男孩口中怎麽說這樣的話？怪嚇人的。”
依依的班主任姓陳，喬安，和孟梅就叫這麽叫班主任了。
“哎，整個班級都被他們搞的人心惶惶的，你知道的小孩子聽到這話都是很害怕的。”班主任依舊是那副無奈的表情的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喬漢有些著急了。
“到我辦公室就知道了，您別急啊。”班主任說道。
“依依……”
“媽媽……”
依依看到孟梅來到辦公室，忽然哭起來跑到孟梅跟前，撲進孟梅懷中哭了起來。
“乖，不哭，依依告訴媽媽，怎麽回事啊。這個小男孩為什麽，為什麽說你……”孟梅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她不敢說，也不想說，每說一次，她就感到自己的依依仿佛真的有問題。
“依依，聽媽媽的話，跟爸爸媽媽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和這個小男孩是不是鬧別扭了啊？”喬安也上前哄著依依，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尤其是更加的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情況下。
“小強，你也不哭了！跟老師，還有叔叔，阿姨，說說你為什麽跑出來啊。”班主任安慰著，哄著小男孩。
小男孩也終於安靜了下來。卻還依舊抽泣著，過了一會兒兩個小孩都安靜了下來。
“小強，你是小強吧，是和我們家依依一個班級嗎？”孟梅走到小男孩身邊擦了擦小男孩眼角的淚痕問道。
小男孩似乎對孟梅很近親，點了點頭眼中透出一種信任。
“那你說說，為什麽剛才說那樣的話啊。還哭著跑出教室。要回家。”
“嗯。”小男孩點了點頭，然後瞥了一眼依依，卻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眼中還是透著一股害怕。
“剛才我上課的時候，偷偷的拿出我的布娃娃玩，可能是布娃娃壞了，布娃娃的頭一下子掉了下來，然後我去撿。卻看到依依的頭和我布娃娃的頭掉在一起，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我一害怕，把布娃娃一扔，站了起來，往後一看，看到依依站在那裏，脖子上麵卻什麽也看不見，她指著我說：‘我的頭掉了……’當時我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跑出了教室。我害怕。明明是依依的頭掉了，她卻說我頭掉了……嗚嗚……”
小強講到這裏再次被那種恐懼包圍了，哭了起來。
不僅如此，孟梅聽著聽著，渾身也豎起了一陣陣的戰栗，旁邊的班主任也是一臉的沉悶。看得出她在害怕。
童言無忌，他們三位大人都明白，或許那小強說的是真的。
孟梅舒緩了一口氣，轉身望向依依問道：“是這樣嗎？依依。”
依依仿佛知道自己犯錯了，卻沒有反駁，卻也加了一句：“媽媽，我真的看到小強的頭也掉了，就掉在我……頭……的旁邊。他的頭也望著我……我覺得我們兩人很像……”
依依說道自己的“頭”的時候很輕很輕，幾乎沒讓人聽得出來。
但是安靜的辦公室，這麽小的聲音還是讓這裏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班主任心中一陣寒意，他仿佛看到了那兩個小孩互相把頭顱拿了下來，而互指著對方說道：“看，我把頭拿下來了，你能嗎？”
“依依媽媽，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了，處理好了，你就把依依直接帶回家吧。小強就送到教室，我先回教室看看其他的孩子，快下課了，不能讓他們亂跑。”班主任剛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還沒等孟梅，喬安他們答應。
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說著如此恐怕的話的小孩麵前了。
隻剩四個人了，喬安覺得空氣似乎凝結了，又多了一個同樣說著大人眼中自認為是胡話的小孩。
這是怎麽了？
“小強，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了。我們家依依看花眼了，你也可能看錯了。就不要想這些奇怪的事情了。知道麽，馬上就要放學了，回家好好睡一覺，就什麽也記不得了？好不好。”喬安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小強說道。
小強點了點頭，不再哭了。
孟梅也安慰好了依依，不再談論剛才的話題。。
孟梅，喬安帶著依依，小強來到教室門口，把小強送入教室，順便帶著依依直接放學。
卻是出乎意料在小強走進教室的時候，依依對小強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小強，以後不要照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