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恨意消散
慕辛夷來到慕春堂見到櫃台的掌櫃，過了那麽久，這掌櫃還是同一人，他認識慕辛夷，便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恭敬道，“慕堂主，您有什麽事情吩咐？”
“我來找牧。”
“他去了天賦測試殿。”
牧的真實身份隻有慕辛夷，離殤知道，鳳陽城的掌櫃隻知道牧與天賦測試殿關係密切。
“多謝。”
“這是小人該做的。”
慕辛夷來到一個小巷中，見四周無人才叫鑽石帶自己飛往那裏。
因為是隱身，他們直接來到了神樹所在的地方，周圍的士兵們背對著神樹警戒，沒有發現不妥。
慕辛夷正愁自己怎麽進入神樹空間，就見上麵一層淺淺的漩渦，不疑有它，一腳踏了進去。
牧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雪白的頭發，一襲綠裳。他坐在樹根旁，看慕辛夷進來便收回來關閉了通道。
“你怎麽有興致來我這裏了？”
慕辛夷打量這個隻來了一次的地方，然後看著他鄭重的回答道，“我想讓青鸞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鳳棲大陸，希望你可以用神樹的身份幫我。”
牧眉心一挑，先前自己勸說她不肯，現在那麽嚴肅，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謹慎問道，“發生了什麽？”
慕辛夷也不怕他心裏沒有準備，將魘龍想要占領鳳棲大陸的事情告訴他，隻是略過了自己關於魘龍的那一部分。
牧聽完後果然沒有她想的那樣那麽吃驚，竟然還說了一個她沒想到的地方。
牧點頭讚同的說，“我有這樣想過，那些龍族看著沒有頭腦，但是它們出現的地方在鳳棲大陸的版圖上連接，就能發現不對勁，就好像有幕後黑手在後操控一樣。”
“怎麽不對勁？”
“這些地方都是鳳棲大陸的要塞，各個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屆時若有一處淪陷，那便是全部。
看來魘龍比她想的更有頭腦。
而且按照牧的說法，鳳棲大陸的局已經被他布置好了，他也不可能坐在後麵，隻等著靜觀其變，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計劃。
“對了。”慕辛夷垂下放在下巴的手，雖然跟她沒有關係，但關於岐武國的事，牧怎麽說也幫自己很大的一個忙，盡管微不足道，可若是換作她，那也希望可以得到有關於自己故人的消息。
“你還記不記得流螢？”
“流螢……”牧確實不大記得了，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記得，怎麽了？”
他的樣子有些試探，還有不安，並且也帶著幾分疑惑，難道是慕辛夷知道了這件事情？
“她轉世了。”慕辛夷言簡意賅，說完後就不打算再說了。
聽得一知半解的牧，“……”
“你說她轉世，什麽意思？！”他實在沒聽明白，可慕辛夷又不想說，隻能不停追問。
“前不久，她降生在了山海界，成了朱雀世家的帝姬，這一世，她叫曇華。”
牧聽到了詳細的信息，由衷一笑，喃喃道，“好，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苦盡甘來？”慕辛夷麵色嘲諷，沒再說什麽。她與流螢之間事情大概這世上隻剩她一人知曉了吧。
牧好似知道慕辛夷心裏的想法，一點也不意外，很糾結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那件事是流螢自己自願，毫無怨言請求蕭隨青把任務交給自己，免去他和離殤的顛沛流離。
她對慕辛夷的感情是真正做到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流螢是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你能順利來到鳳棲大陸。”
“……什麽？”慕辛夷猛地轉頭看他，上前抓住他的肩膀，難以置信道，“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你已經去過山海界，其中的曲折蕭隨青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屬於山海界的你降生在了地球，回來的條件是必須有足夠的怨氣推動神農戒引發亂流，所以流螢才會引發那場爆炸，而她也因為要承擔你的怒火……”
“胡言亂語，荒唐至極！”慕辛夷一把推開他，情緒激動，帶著恨意的看向牧，“我怎麽知道你隻是為了給她開脫？！”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果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去問問離殤，看他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她的火氣一下子熄滅的一半，既然牧敢這樣說，肯定是真的，可是……可是就隻是為了讓她回來，竟然……！
“辛夷，事情沒有那麽糟糕，你的老師隻是蕭隨青用術法幻化出來的，即便沒有死在那場大火裏，他的壽命也會在不久後終結。”
因為他隻是一個術法，一個幻影。
“在火災發生之前，你們組織裏的人就已經撤出去了。”牧把當年的真相一股氣說出來，慕辛夷聽後神色茫然。
結果竟然是這樣……她不知自己該是什麽心情，這些年一直壓在自己心裏的事情，還在夢中時不時夢到，結果現在就這樣風輕雲淡的散了，那她從前到底在恨些什麽？
牧不會理解慕辛夷現在的心情，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打擾，不該去問，便輕輕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前些日子慕春堂來了幾個廚娘，做的飯菜口味獨特，我帶你去嚐嚐？”
慕辛夷隨著牧的力道站起來，忽的問了一句，“流螢為什麽這麽做……”
她想來想去也不明白，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損失最大的就是她，白白失去了性命，雖然這一世投胎到朱雀世家成為萬千寵愛集一身的帝姬，但她總感覺這一世的流螢亦不會一生順遂。
流螢，曇華，是美而一瞬，劃空即過，絢麗短暫的寓意。
牧也難得聲音低沉悲惜，輕聲道，“你是在荒蕪大陸，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慕辛夷還記得當時自己對她的態度，冷漠，厭惡，隻是那樣微不足道，甚至稱不上善意的舉動竟然讓她記得那麽深刻，然後以命相報……值嗎？
“你別難過，這是蕭隨青再三問過她意願的結果，況且她不是轉世到山海界成了帝姬嗎？那你可以常去看看，我想她應該還是最喜歡你的。”
牧帶她走了另一個通道，將她扶進馬車，自己親自驅使。
慕辛夷坐在車子裏，想起那一日曇華對自己招手便苦笑，是啊，她確實是很喜歡自己，那麽多人獨獨看見了她，可自己卻冷著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