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異獸初現
現在在屋子裏安靜生火的小汾跟方才在外麵當著那麽多孩子的麵指責她的小汾截然不同。
他被慕辛夷看的有些發毛，火已經燃起來了，照在小汾臉上映得通紅，“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麽？”一邊說一邊用手扒拉著火堆。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不是聖女？”慕辛夷終於得空問他，仔細打量著他的麵龐，覺得小汾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神樹可沒有告訴過我它會派來聖女。”他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可以跟神樹對話？”她很奇怪，老者問過慕辛夷，她來的地方是否有一棵一樣的神樹，她回答是的。
“是啊，祭司爺爺說我和神樹有緣，每次通天時都會叫上我。”
他說的祭司爺爺應該就是那位長者吧。
通天應該就是類似於祈求上天降雨一樣的活動吧，隻不過這裏是祈求來年有個豐收。
可是她從來沒聽說過神樹可以與人對話，若是說誰離得很近，那麽就是牧了。
“牧……？”慕辛夷回想著，下意識的說出了他的名字，他倒是個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什麽？”小汾聽見慕辛夷的聲音，“什麽牧？”
“你聽錯了。”慕辛夷否認，不過下一秒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試探的問道，“你想不想改個名字？”
“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名字挺好的，關鍵這是父母起的，而且族中不知有多少小孩子羨慕自己和小離的名字，都想讓他父母幫著取。
慕辛夷總不能說是因為你跟你弟弟的名字合在一起是分離的意思吧，可是這裏說不定都沒有這種不吉利的說法。
“沒什麽，就是問問。”她趕緊否認，畢竟現在自己住在人家裏。
“抱抱……”旁邊一直被忽略的小離跑到慕辛夷身邊，朝她伸手要抱抱，前者很自然的伸出手。
小汾看了他們一眼，沉默低頭，沒有說話，繼續生著柴火。
察覺到了他心情的起伏，慕辛夷以為他是不滿自己剛才敷衍他，便抱著小離轉移話題，道，“你跟之前可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小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就是……如果說你之前像是小孩子的話，現在你就像是個小大人。”
“……”
慕辛夷見他不說話，便抱著小離走到他身邊繼續問著剛才的話題。
“那這次我來怎麽沒有在神樹旁邊見到你呢？”
小汾撅著嘴不說話。
“難道是你偷懶不想去了？”慕辛夷打趣道。
“才不是！”小汾辯解，與神樹有緣是何等的榮耀，阿父阿母都以他為驕傲呢！
“那是如何？”
“因為……因為我不想讓他們害怕……”小汾小聲說著。
“是不想讓你的小夥伴們害怕嗎？”在這個年齡要是說小汾擔心大人們害怕那就有點開玩笑了，但如果是和他一樣的小朋友那就是另一說。
小汾不語，他怕慕辛夷恥笑自己竟然自不量力擔心和他一樣的小孩子害怕，可他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笑話，而是額頭上溫軟的輕觸。
“小汾很棒呢，不愧是可以和神樹有緣的孩子。”慕辛夷親完小汾的額頭後，堅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這次沒有把他當成小孩子。
“因為天上有個口子，小汾不想讓他們害怕，所以這次祭祀時才會把他們叫走去玩，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慕辛夷用的是陳述句。
小汾瞪大眼睛，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大人們不是不能猜出來，隻是他們不願意去思考一個小孩子的所思所想。
然後他意識到了方才慕辛夷對自己做的動作，臉色迅速漲紅，眼睛慌亂的看向別處，轉移話題道，“你你你不許再這樣了！”
“不許哪樣？”慕辛夷假裝不知道，然後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小離的額頭，小離咯咯地笑了。
對嘛，這才是一個幾歲孩子該有的反應。
小汾瞪大了眼睛，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兄弟倆竟然接二連三的被占了便宜，他確定自己帶回來的是從神樹中走出來的女人吧？
“這是……這是我阿母才會對我們這樣！你不許！”小汾對上了慕辛夷笑盈盈的眼睛，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對別的小孩子也不許！”
唉，竟然連別人家的小孩子都要管，果然是在保護他們啊。
“好吧。”慕辛夷答應了他。
轟隆隆——
草屋外電閃雷鳴，這一記悶雷讓裏麵的人措手不及，就連慕辛夷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閃電嚇得渾身一激靈。
懷裏的小離緊緊抱住她，慕辛夷把他護在懷裏，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汾，他渾身僵硬繃直，顯然也是嚇得不輕。
慕辛夷伸手把他往這裏拉拉，小汾沒有抗拒，順著她的力度往這裏挪。
“這是自然現象，就像你們的神樹一樣。”慕辛夷用神樹安慰他們，小離倒是鎮定不少，可小汾依舊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是的……不是這樣……”小汾喃喃自語，“是天上的口子……每次降下雨澤，那口子都會被撕裂一次……”
慕辛夷皺眉，難道這就是祭祀示意的天上的口子的意思嗎？
她本想走到外麵看一眼的，可是旁邊還有兩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便轉頭看向門外，草簾子被風吹的掀起，紅黑色的天空乍然顯現出一道足有半座山那樣大的口子，幾乎占據了整片天空！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正當慕辛夷以為這就是全部時，忽然兩個宛如太陽般大的豎瞳尖利的眼睛緩緩睜開，隨著眼睛的睜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受自己控製的恐懼在心間蔓延開來。
直到草簾子沒有了風的推舉慢慢落下，慕辛夷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時，那種感覺才慢慢消失。
她平複著這種詭異的心情，讓自己不去回想，才稍稍好些。
手上傳來小手溫熱的觸感，小汾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慕辛夷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這就是他們所擔心的嗎？按照那個怪物的樣子來看，隻要它一出了那個口子，那麽這裏肯定很快就會被夷為平地，若是它還身附什麽能力的話……
隻要在下雨天就能看到，那他們豈不是每一日都生活在怪物的注視之下？這樣想來不知道他們該有多強大心理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