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撕裂的口子
“恭迎聖女！”
慕辛夷皺眉，然後緩緩睜開眼睛，那些大聲叫喚她的人見此更加激動，紛紛朝拜，嘴中念念有詞。
她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牧送她進來的地方不是秘境之地嗎？為什麽眼前的一切跟南蠻之地如此相似？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蕪大陸，身穿獸皮的男人女人們，還有沒有一絲雜質的純澈眼神，無一不在刺激她的神經，提醒她似乎來過這裏。
慕辛夷朝前走一步，那些人神色更加激動，如果不是她前方還站著一個看似非常有地位受他們敬仰的人，那麽那些人絕對會不由分說的衝到她麵前。
“神樹賜給我們的聖女，你願意幫助我們度過此次難關嗎？”忽然一個蒼老但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慕辛夷看向聲音的來源，是那個一直站在她麵前的老者。
見慕辛夷一臉疑惑的看向他，老者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失望，然後稍縱即逝。
“抱歉，我……”
“這位就是神樹為我們降下的聖女！”老者打斷她的話，轉身向後麵烏壓壓的人群說道。
語閉，一片歡呼慶幸，死後餘生的聲音響起，眾人相互擁抱，喜極而泣。
可唯有老者，他們的悲喜似乎不相通。
慕辛夷見那老者重新轉過身，看見他眼睛裏有著超乎這個年齡該有的智慧和威嚴，隻是他身上穿著的獸皮和披著的彩衣將原本外泄的仙風道骨給硬生生的壓住了。
“孩子，跟我過來吧。”老者望著慕辛夷許久，最後幽幽的歎息說道。
慕辛夷跟著老者遠離了人群，來到一片長滿嫩草的平坦地界。
現在正值烈日當頭，可草地遠處還有幾個不知炎熱的四五歲的孩童在嬉鬧玩耍。
老者看著他們，仿佛通過他們憧憬著什麽，黝黑的臉龐堆起笑紋，一改之前的威嚴，讓人感到親和不少。
“這些孩子就是我們族人的未來。”
確實，慕辛夷點點頭，孩子是國家的未來，在這樣以武力為尊的，原始落後的地方有人有這樣的見解實屬難得。
後來老者又看了一會兒，想到什麽，又歎了口氣，輕微搖搖頭，背著手裏離開了。
慕辛夷不理解，老者將她帶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聽他說一句感歎？
她追上去，道，“這位老者，請問這裏是秘境之地嗎？”
“秘境之地？”老者聞言停下腳步看著她，“什麽秘境之地？我們這塊大陸名為荒蕪大陸，不是什麽秘境。”
什麽？！不是秘境之地？！也不是南蠻之地？！
是牧的術法出了差錯嗎？慕辛夷覺得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上千年的時間，萬一中間根本沒有練習過這個術法呢？
其實慕辛夷猜的是對的，牧這千年裏隻這一次用過，但她也確實是冤枉了他，這個術法沒有錯。
“所以……”所以她到底來到了什麽地方？
看著慕辛夷漸漸陷入絕望的眼神，老者好似明白了什麽，問道，“那你是從哪裏來的？”
“……鳳棲大陸。”慕辛夷神情恍惚的開口。
“鳳棲大陸？”老者思考一會兒，道，“那你們那裏有沒有一棵像是剛才那樣的神樹？”
慕辛夷回神，神樹？
“有。”
老者點點頭，“所有有呼吸的都不止我們眼前的看到的，聽到的。”
“你所說的秘境之地，實則就是這裏，它對你們來說是個秘境，但卻是我們生存的地方。”
呼——
慕辛夷暗自歎口氣，萬幸，還好沒有來錯地方。
“孩子，那你真是來錯了時間了。”秘境之地一聽就是什麽可以曆練的地方 老者身份特殊，自然知道這些。
“怎麽說？”慕辛夷皺眉，不止是不理解他說的來錯時間，還有這話可不像是一個原始部落的人知道的。
老者不回答，伸手朝著天空指了一個大概的方向，道，“那裏，天空破了一道口子，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而且口子越來越大。”
慕辛夷順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晴空萬裏，她什麽也沒看到，難道是因為她不是這裏的人嗎？
而且為什麽要用這樣眼睛這樣奇怪的形容詞？如果現在不是烈日當頭，她真要以為老者實在跟他講鬼故事。
“是天道嗎？”慕辛夷試探的問，因為就隻剩下這一個可能了。
老者苦笑著搖搖頭，收回了手，“天道可不會管這些。今夜天降雨澤，屆時你就知道了。”然後負手離開。
“等等。”慕辛夷叫住他，“您難道不問問我的來曆嗎？我不是什麽聖女。”
她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樣稱呼她，不過看方才那些人的反應，也許自己會讓他們失望。
“我知道，但他們想要的，隻是一個希望。”
“一切自有定數，你隻是個旁觀者，不屬於這裏。不用擔心，這裏的一切波及不到你的。”
她最是不喜打啞迷的人，這話等於沒說。
正愁著自己下一步在秘境裏該做些什麽的時候，慕辛夷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她低頭，見一個小孩子拉著自己，大概一兩歲，不是剛才玩耍的幾個孩子中的一個。
這個孩子長的乖乖巧巧，跟她收的學生皇甫世星不同，倒是像在岐武國她救下的洪伊隱。
慕辛夷蹲下身去與他平視，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小男孩看了她一會，說，“聖女。”
原來剛才他在人群裏啊，慕辛夷捏捏他的臉頰，說，“姐姐不是什麽聖女，跟你們一樣隻是個普通人。”
不知道小男孩聽懂了沒有，竟然咬起了手指，還流出了口水。
慕辛夷將他的手拿出來，用帕子給他擦擦，說，“這樣不可以，會生病……”
“喂——”
慕辛夷的聲音被打斷，回頭看，是剛才那群嬉鬧的孩子朝這裏跑來。
其中一個為首的跑到慕辛夷麵前，拉走那個流口水的小男孩，把他護在身後，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欺負我弟弟！”
慕辛夷站起來挑眉，他哪隻眼睛看見自己欺負他了，那明明是給他擦口水好吧？
別因為你是小孩子就可以顛倒黑白。
她的身高足矣讓這個孩子完全仰視她，不知出於什麽想法，慕辛夷朝前走了幾步，站到那個男孩子麵前。
“你那隻眼睛看見姐姐欺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