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可原諒
“辛夷啊，你這樣正好。你娘也不在，爹一個大老粗也不會選女婿。這來求親的全是昨天宮宴上官員家的，才氣品質自然不用說。待會爹讓她們進來給爹說說，你就在旁邊聽，要是哪個你聽著喜歡，就咳嗽一聲，爹把她們都給留下來。”
“啊爹呀，我不是……”
“老鍾，讓她們進來吧。”
慕忠國聲音洪亮，剛剛慕辛夷才跑過，還拖帶著一個鑽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聲音也很小，所以慕忠國也沒有聽見。
“哎呦，慕將軍好啊～草民是尚書夫人喊過來的，這來說親的這麽多，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尚書家的公子今天十八，正值少年風華，儀表堂堂……”
慕辛夷見這人速度那麽快，也不好在媒婆麵前晃悠，就安靜站在慕忠國身邊。
媒婆說了很多，她是把畢生學到的溢美之詞全部都加誅在尚書公子的身上。慕忠國一個武臣，神經也比較粗，自然是媒婆說什麽就是什麽。聽到這個公子那麽好，他都忍不住立即把慕辛夷給送過去。可是慕辛夷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慕忠國見此狀也沒有辦法，便讓那媒婆回去等消息。
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可慕辛夷都是一個樣子。
終於，一個機靈點的媒婆看出了端倪。慕忠國在聽她講話時，時不時的向後看，看那個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小丫鬟。就覺得慕辛夷作為當事人不好意思出來聽，就派自己的貼身丫鬟來幫她把關。既然是貼身丫鬟，那一定是不一樣。
她也接觸過不少深閨後院的千金大小姐，平時也不走動，很少有朋友。有了煩心事就和自己同齡的丫鬟說，那麽她可以從這個小丫鬟下手。
而神遊之外的慕辛夷卻不知，自己這個爹已經差不多暴露了自己。
“誒呀，說了那麽多，慕將軍也不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嘛。既然如此，那就讓您身後的那個小丫鬟來說說吧。”
慕辛夷有些不太專注，慕忠國咳嗽一聲，提醒她。
“呃，這個，這位公子固然好。但是，我們家小姐她……已經……心有所屬了！”
“什麽？！”
“什麽？！”
慕忠國和這個媒婆異口同聲，很顯然，慕辛夷說的這個消息讓他們兩個都沒有預想到。
“這……唉，早說嘛。既然慕小姐已經有了意中人，那草民就不來打擾了。”
今天，來上門說親的人眾多，全部都是按照官員等級進來的。在這個媒婆進來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來過，可是那些都沒有入的了慕辛夷的眼。如果是眼光過高，那也說不過去，而且也會讓那些被拒絕的人難堪。
好在慕辛夷是因為有了心上人，這樣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媒婆關上門，慕忠國終於忍不住抬頭問她，
“辛夷，你說的可是真的？”
“……呃，是真的。”
她就是知道，自己的心裏已經裝下了一個人，已經被塞得滿滿的，尤其是每天晚上做夢一般，就好像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裏，慕辛夷的腦海中出現了蕭隨青。
可是那是她師父啊。在這裏，師徒戀是不會被允許的吧。
“爹，辛夷暫時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總之，那個人很是優秀，足以做我們慕府的女婿。”
“唉。”
慕忠國歎了一口氣，
“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那爹就不操這份心了。”
慕忠國故意露出難過的老父親的神態，惹的慕辛夷很是心疼。她跑過去抱住慕忠國的胳膊，
“哎呀爹啊，不管辛夷以後的夫婿究竟是誰，可是爹爹就隻有一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嘴甜。”
父女二人走在院子裏，有說有笑。突然，外麵進來一個小廝過來通報，
“老爺，岐武國的使臣來咱們府裏了，就在門外麵。”
藤淵？他來幹什麽？慕辛夷心裏是有點害怕的，
“是陛下讓他來的？”
“是，旁邊還站著宮裏的總管公公。”
如果是汐舞國皇帝帶來的，那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慕忠國快步往前走，慕辛夷也跟著一塊出去。
門外，藤淵及其護衛，和總管公公站在一齊。
“女大不中留，昨天慕大小姐驚鴻一舞，讓不少公子丟了魂。這會子慕將軍肯定是在發愁呢。使臣大人，請您等等。”
藤淵禮貌的笑了一下，
“無妨。”
之後又不著痕跡的抹去那個笑容。在聽到那麽多人來慕府求親時，藤淵心裏是很不舒服的。隻是，這個讓他生氣的源頭，她沒有找出來。
“公公來這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有失遠迎。”
“哎呦喂，您客氣了。來時陛下還叫老奴不要打擾您休息呢。”
“那就請公公替我謝過陛下。”
“好嘞。還有一件事，就是陛下讓使臣大人暫時住在慕府，所以慕將軍您？”
“既然是陛下的吩咐，那也不敢不從。”
“如此，便麻煩慕將軍了。咱家還要回宮裏向陛下匯報，就先走了。”
“恭送公公。”
從慕忠國父女出來，藤淵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慕辛夷。慕辛夷從房間裏出來的比較急，也沒有好好裝扮。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就是皮膚不如以前那樣那麽白。跟她當時去岐武國的化妝水平截然不同。
希望藤淵不要聯想到什麽。
慕辛夷在心裏默默祈禱。可事情似乎總是與想象中的相反。
藤淵雖是岐武國的藤王，可是卻從未參加過戰爭。慕忠國的名號，在他們那裏可謂是如雷貫耳。如果不是國家需要，藤淵也不想和這樣一位梟雄處於敵對狀態。
此刻二人四目相對，中間有著看不見的火花。最終，還是藤淵最先敗下陣來。
“久聞慕將軍大名。”
“既然來了慕府，那就是我慕府的客人。所以藤公子就做出客人該有的樣子。”
都說宰相肚子能撐船，誰說將軍不可以。隻是藤淵是岐武國的人，岐武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慕忠國手底下帶出來的大部分兵，幾乎全都在那一次的獸人之戰中犧牲。即便他不在意自己曾經是否受到過他們的傷害，那他也不可能對敵國的臣子以禮相稱。畢竟，他沒有資格為那些死去的戰士來原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