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待你不薄
“阿啾”
興許是感覺到了藤淵的想法，慕辛夷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辛夷，怎麽了，要不去後麵添一件衣服？”
“沒事啦，爹，就是鼻子有點癢。”
“嗯。”
後麵，從藤淵兩人一進來，慕翠花的注意就全被他吸引走。到底是岐武國的人，還是對自己國家的男人更有興趣。
現在藤淵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個識大體，有風采，有魅力的少年兒郎的形象。雖然慕翠花自己已碰觸黑暗，但是這也不耽誤她向往光明。
慕翠花站著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藤淵的側顏，此刻的藤淵眼神深沉，思考著慕土土的事情。
藤淵已經答應留在汐舞國，直至資源樣本送來。汐舞皇帝大悅，在大殿吩咐，將珍藏的瓊漿玉液賞賜給在坐的大臣，舞娘和琴師也在宴會的高潮出場。
絲竹管弦，美酒佳肴，觥籌交錯。
慕辛夷聽這音樂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岐武國身份為慕土土的時候聽過。看來這汐舞皇帝為了岐武國這次的事情也是準備了一番。
可能是時間短，來不及練得那麽熟，竟然還有一些音節彈錯了。奈何這琴師是宮中首席禦用琴師，彈得硬是沒有讓人聽出來。
對於汐舞國和部分岐武國到場使者來說聽得還是津津有味的，隻是藤淵時常在風月之地流連，那些絲竹管弦他早已經銘記於心，自然聽得出好壞。
他冷哼一聲。這一哼讓一直關注他的慕翠花看到，慕翠花一直在暗中練學習岐武國的所有，因為她和岐武國的關係密不可分。
琴音的純粹好壞與否，她一直都可以聽得出來，隻是沒有在意。因為她覺得給汐舞國人獻奏會降低她的身份，可是藤淵不一樣。
慕翠花悄悄繞了大殿一周，來到琴師的身後。琴師向來高傲，怎麽可能慕翠花讓他起來，他就走呢。
被一個小小的琴師看不起，慕翠花當然惱怒，但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她也耐著性子。
慕翠花的一舉一動都被慕辛夷看在眼裏，隻是沒想到慕翠花還會彈琴，這真不是慕辛夷可以預想到的。
慕辛夷天資聰穎，當然也聽出來了有問題。
一陣悠揚的聲音響起，婉轉低沉的音調從慕翠花的手中傳來。都稱讚伯牙子期為知音，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慕翠花彈出來的曲調具有一些攻擊性，跟剛剛的琴師完全不同，而那些舞娘們也根據曲調轉換了舞姿。
大家都以為這也是演奏的一部分，並沒有多少人在意。隻有精通岐武國音律的慕辛夷和藤淵才可以聽得懂。慕翠花的琴音在強勢的同時還特別的深沉，這種深沉讓人壓抑。
曲調一開始轉換之時藤淵就被吸引來，他皺著眉，似是在尋找琴音中的感情。
大殿中央的舞娘們扭著強有力的胯，這樣的舞姿配合著這樣的琴音，與以往的宴會樂舞都不一樣，別具一格，就連汐舞皇帝都看的不知不覺被吸引了注意力。隻是他不知道慕翠花彈得是岐武國的音律。
慕翠花的另一麵讓慕辛夷深思，她竟然在慕府學會了這些，那她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呢？靈芝從前對她說的那些話讓慕辛夷不得不重視起來。
藤淵在想慕翠花的身份。聽聞慕忠國在岐武國的戰敗軍營裏撿到一個女孩，帶回慕府作為養女扶養。那麽這個女孩就是眼前慕翠花嗎？岐武國前段時間一直有人給他們傳遞消息，那這個傳信之人也是她嗎？
慕翠花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裏，絲毫不知道對麵的兩個人已經對自己產生了疑惑。為了得到藤淵的注意，她冒了險，等到以後她才會發現這一切根本不值。
一曲完畢，大殿內響起孤鳴的掌聲。
藤淵拍著手，站起來給慕翠花喝彩。慕翠花沒有想到自己的琴音竟然讓藤淵那麽欣賞，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奏琴的決定是正確的。
“汐舞國陛下真是煞費苦心，沒想到我來到這裏還可以聽到自己國家的樂曲。”
汐舞國的皇帝當然知道慕翠花不是這場宴會的琴師，隻是她竟然會岐武國的樂曲當真是讓他震驚。
當初慕忠國收養請求收養敵國的孩子，他是不答應的，就是怕給自己的國家留下禍患。可是慕忠國是朝裏的老臣，立下赫赫戰功，平常也沒有向他討要什麽。年幼尚小的慕辛夷當時又是個傻子，難得想要收養一個女兒留後，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好再說什麽，就是多派些人手注意注意。隻是時間一長，慕翠花也沒有什麽舉動，皇帝也就命人將人手給撤了。因為畢竟是在慕府監視，被人知道了，風評不好。現在想來……
慕翠花，汐舞待你不薄……
做皇帝的本就多心，慕翠花現在已經引起了皇甫明的注意。可是轉念，又換了個想法。
“哈哈哈，慕府的女兒真是多才多藝，竟然能讓藤王在汐舞找到家的感覺。”
慕辛夷噗嗤笑出了聲，找到家的感覺？那這樣說的話，不就說明藤淵是自己想要留在這裏的了嗎，還哪來質子一說？老狐狸。
她的笑聲在皇甫明說完話大家都等待之後的空閑時間裏，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大家都聽的一清二楚。
忽然安靜，慕辛夷有些不習慣，抬頭卻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就連慕忠國也是。
皇帝賞賜的瓊漿玉液很好喝，像是帶一點點度數的果酒。慕忠國很少喝酒，這一桌的所有果酒，都讓慕辛夷在剛剛不知不覺中喝完了。
……她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喝高了嗎？
很顯然，並不可以。因為皇帝笑著說，
“慕小姐是妹妹，那麽也自然是不如姐姐了。”
這口氣，就像是一個大人在逗著一個小朋友。皇甫明二十多歲，慕辛夷才十五六原本就是。好一個皇帝，如果他說讓慕辛夷也來一段，她鐵定不去。可是不如她，怎麽可能？慕辛夷現在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又被皇帝那麽激將，立刻就請求去表演一段。
慕翠花在心底裏叫好，本來在想怎麽捉弄她，現在自己喝醉了送上門來。慕辛夷不知道慕翠花都會些什麽，可是慕翠花可是非常自以為了解慕辛夷，她以前就是一個傻子，什麽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