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寧淵對蜃魔
佛祖遺留的經文，對菩提凈土的所有禪修而言都有著十分特殊的意義。因此乍聽蜃魔這麼一說，每位高僧的心裡都是掀起了漣漪。
「延參師弟佛心堅定，怎麼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蜃魔，你休要危言聳聽，離間我等師兄弟！」延鏡大師在最初的震驚后很快情緒一穩，言之鑿鑿的道。
他和延參師兄弟數萬年，對他的品性再了解不過。論修為之精深，延參師弟或許不及他，但論對佛法的執著，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延參一生禮佛，比任何的僧人都要來得虔誠，怎麼可能做出叛變之事？前天延鏡大師還和其相談甚歡，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僅僅一日，就說他成了盜竊經文的叛徒，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前往靈山佛窟一查。」蜃魔無所謂的道。
「你去過佛窟了？」延鏡大師神情一凜，佛窟乃靈山重地，更重要的，三卷古佛遺經一直都藏在那裡，聽蜃魔的語氣，似乎早已知曉這點！
「大膽妖孽，你莫非褻瀆了佛門重地！」延舍大師當即一臉怒氣，質問道。
「和你們這幫禿驢說話真累。」看著不停質問的大雷音寺高僧們，蜃魔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這樣好了，我先走一步，在那佛窟中等你們。」
蜃魔說完，身子忽然向後退了退，一副要徑直離去的樣子。
「來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寧淵眸中厲芒一閃，身子忽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已出現在蜃魔身前，排山倒海的一掌拍了出去！
這一掌出的有些莽撞，敵人是蜃魔，理應更加謹慎。但再次見到仇人，寧淵內心的憤怒難以平息，而場中的高手們有大半都被對方的氣勢鎮住了，若不打破這個局面，聯盟未戰就已先輸！
因此哪怕出手有些倉促，沒有一點把握，寧淵還是毫不猶豫的攻擊，不能讓蜃魔就這麼離去！場中高手無數，若是所有人眾志成城，未必不能將這魔頭拿下！
恐怖的氣浪席捲開來，羅漢堂里的會議桌椅瞬間被震成粉末，蜃魔看著寧淵突如其來的一掌，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里露出一縷戲謔。
他就那樣停頓下腳步，任由寧淵的一掌臨身，而以前發生過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寧淵的手徑直穿過了他，就像打在了一片幻影上。蜃魔一臉無動於衷，一隻手從袖袍里探出，有不死神力浩蕩。
時間在這一刻遲緩了下來，絕大部分高手都還未來得及反應，蜃魔的一手就像穿越了時空，往後探去，就要鉗住寧淵的肩膀。
寧淵的身體像是被無數絲線纏住，速度驟降了下來，無法躲避這信手一抓。
蜃魔的手掌無限接近，那邪惡的不死神力冰冷徹骨，寧淵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清晰感受到。
寧淵的身子如泥牛入沼，周遭的時空都被凍結了，無法動彈，更無法閃躲。
蜃魔信誓旦旦的一抓，眼看就要輕鬆將寧淵壓制。但是，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寧淵的時候，寧淵的眸中卻是爆發出璀璨的精光！
原本被定得死死的身體突然恢復了自由，寧淵的身子往外噴吐金焰，一隻手如蛟龍出海，猛地抓住了蜃魔的手腕！
抓到了！蜃魔再來不及進行虛化，第一次貨真價實的被寧淵捕捉到了存在！
「嗯？」面具下的瞳孔露出了興許驚訝，驚訝之餘是讚賞。而寧淵在一把抓住對方后，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腿如長鞭破空，狠狠掃了出去！
「轟！」
蜃魔的身子直接被抽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羅漢堂里的一根柱子上。那柱子寬達兩丈，眼下卻徑直折斷，木屑齊飛，房梁倒塌。
嘶！
在場的萬族高手們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倒吸涼氣，眼裡露出深深的驚駭。
剛剛那電光火石的一幕實在太快了，他們大腦甚至來不及反應，場間的兩人就已經進行了交手。
「幹得漂亮！」蟻帝眉毛跳了跳，寧淵的修為或許不如他，但剛剛那速度，卻還凌駕在他之上。以他的眼界，剛剛看到的比其他人要多。雖然只是一瞬之間，但其實交手的兩人都動用了時間和空間法則。兩種法則之王同時動用，便是那傳聞中的至高法則——時空法則。能夠運用這種力量的人，天下間屈指可數，蜃魔果然如傳言中那般可怕，而他這寧小兄弟，潛力更是無邊，想想就令人發毛。
「百年不見，你成長了不少。」蜃魔的身子從斷掉的樑柱上彈起，重新落在地上，聽聲音，竟像是一點傷勢也沒有。
寧淵看著這一幕，瞳孔微縮。果然，他和這個男人，還是有著一些差距！
「當年你透支生命力，我一度感到十分惋惜。將你送入道界，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你真能活了過來，還修為大進。能夠喚出大道輪迴門的傢伙，果然是有著大氣運在身嗎？」蜃魔像在對寧淵訴說，又像在喃喃自語，有些感慨。
寧淵聽著他的話，心裡有些發毛。蜃魔與他以往遇到的任何敵人都不同，真正的可以稱之為深不可測。以前那些敵人，在未打之前故作高深，而一旦失手吃了虧，就會個個暴跳如雷。而蜃魔不同，剛剛明顯吃了點暗虧，但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從他的話里，寧淵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高興的情緒。
高興？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寧淵心裡有無數個謎團，而這一切的謎團都來自蜃魔。當初在大唐寒宵宮，蜃魔就曾饒過他一命，後來提出的賭約，更像是給自己留下發展的餘地。一直到神佛葬地一戰，那一戰自己油盡燈枯，本是必死無疑，但是蜃魔卻又給自己留下了一線生機，送自己入了道界！
寧淵先前對自己為何出現在道界一直心存懷疑，後來聽了黃泉道人的話一度震驚，不敢相信是蜃魔救了自己。而眼下對方親口吐出事實，寧淵心中再無懷疑，自己竟真是被蜃魔所救！
這個深不可測的魔頭，明明知道自己對他充滿恨意，卻還故意三番兩次的救自己，究竟意欲何為？
想到這一點，寧淵心中就充滿了強烈的不甘。他握緊拳頭，渾身沐浴金光，咄咄逼人，猶如一尊殺神，再度朝著蜃魔走去。
先前在佛界中一戰，消耗了他大量的力氣，雖然休息了會，但遠沒有到全盛狀態。在剛剛的攻擊中他之所以能取得優勢，是因為他和小圓圓瞬間進行了合體，以魔魂古體之軀，才能在那時空法則的對決中出其不意，第一次傷到蜃魔。
先前蜃魔明顯是有些大意，同樣的方法他想要再第二次奏效，可是會困難許多。寧淵深知這點，所以此時身心都集中在蜃魔一人身上，忘卻了身旁的眾多高手。
他心有戰意昂揚，氣息不自覺的感染了在場的萬族高手們。一些原本被蜃魔鎮住的高手，紛紛回過神來，一起上前圍住了對方。
寧淵剛剛那一腿，打破了蜃魔高深莫測的形象，極大的鼓舞了在場的所有人。盟主的威信，在這無形中建立，所有人不自覺的就將寧淵當成了他們的領袖，和他共進退。
蟻帝和天皇女從左右兩側緩緩逼近蜃魔，延鏡大師等一眾高僧從後方圍住，更多的人，如夜叉王，萬磁王等，則緊跟在寧淵身後，一臉不善。
「一個個眼神那麼恐怖，真是不知好人心啊，我明明是好心好意來提醒你們的。」蜃魔直搖頭，目光落在中央的寧淵身上。
「寧淵，你今天確實勾起了我的一絲興趣，但暫時我還不想和你打。這一戰就留在日後吧。」蜃魔不咸不淡道。
「恐怕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寧淵眯起雙眼，聲音冷若寒霜。
「少得意忘形了。」蜃魔聳了聳肩，身子忽然如水波般蕩漾，開始了虛化。
他一虛化，寧淵、蟻帝、天皇女和延鏡大師最先反應過來，紛紛出手，就要截斷他的去路。
在四大頂尖高手的聯手出擊下，空間瞬間就湮滅了，且被局限在一個小範圍內，沒有溢出半點能量餘波。否則以四人之力，哪怕是一點餘波，也足以毀掉大雷音寺內眾多的佛殿。
空間雖然湮滅了，但虛化的蜃魔卻沒有被打出原形，他的身體在一片虛無中，猶如鏡花水月般，竟一點一滴的潰散了。「想殺我的話就來佛窟吧，我靜候諸位。」虛無縹緲的聲音回蕩在羅漢堂里，無喜無悲，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明目張胆的到來，囂張的離去，沒有一人能夠阻擋。蜃魔組織的首領，給所有人留下了深深的震撼，還有數不清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