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謠言四起
就是這一消息，都沒有什麼意義，王重雲在城門口遇到，厄難鳥則在城中，兩個地方只說明了那冒牌寧淵確實還在城裡，王重雲見到他時他並非要離開養心城。
除此之外，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寧淵緊皺眉頭，思索著如何才能尋出那冒牌貨。而厄難鳥見寧淵如此凝重的樣子，漸漸的相信他剛剛所說的並非虛言，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難道說人族中真有如此擅長偽裝的人，要是這麼說的話，下次再遇到，本座豈不是還會被他所騙？」厄難鳥目光落向寧淵，狐疑不定。「說起來，你剛剛所說的空口無憑，指不定你就是冒牌貨，故意在這裡誤導我來著。」
寧淵白了厄難鳥一眼，轉身往酒樓外走去。「那冒牌貨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費心思去欺騙你做什麼？他要是知道我在城中，不知道還敢不敢現身呢。」
「你打算去哪？」厄難鳥見寧淵又要走，開口問道。
「去街上走走，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想知道今天城裡修者的反應。那冒牌貨若是聽到昨晚的事情，說不定會做出些什麼舉動。」寧淵隨口答道，呆在這裡思慮和擔心根本沒有什麼作用，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他相信那冒牌寧淵既然出現在城中了，應該早晚會有所行動才是。
「等等本座！把本座叫醒后就走，可不夠意思啊。」厄難鳥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竟是要和寧淵一起去。
「不去鑽你的紅粉鄉了？」寧淵有些詫異，按他本意，這幾天是打算任厄難鳥隨便玩的，所以也不準備叫他幫忙做點什麼。
「本座對你口中所說的冒牌貨有點興趣，況且一夜風流足矣，本座是要成大事的人，怎麼可以流連美色？」厄難鳥搖頭晃腦道，一副十分臭屁的樣子。
寧淵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走出去，厄難鳥緊跟在後，很快下到酒樓大廳。
「昨天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怎麼會沒聽說，太上宗傳人出世！戰體寧淵可能還活著！這簡直是最近時日來最火爆的新聞了！」
「一百年前傳來戰體捐軀的消息，卻從沒人見過屍體，我就懷疑他是否真的死了。他早年修道時也曾經傳過死訊，後來還不是好好的？依我看，這百年來，他指不定是躲在某個秘地潛修，如今神功大成，才再次出世了！」
「聽你在胡扯，戰體當年若是沒死，後面不死神族全面出世的時候，怎麼可能沒見到他的影子？要知道當年獄宗，蠻族部落等可是全部參戰了，以戰體的脾性，不可能龜縮不出。那城中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人，多半是冒牌貨罷了，只是與他長得相似，或者刻意借他的威名騙吃騙喝。」
「什麼胡扯？戰體絕對還活著！不信的話敢不敢打賭？」
「死了就是死了，賭就賭，誰怕誰？」
「好了好了，兩位道友說的都有道理，莫要動怒，周圍可都是人，別讓人給笑話了。」
酒樓大廳里比前兩天要熱鬧許多，一大群修者，口中議論的莫不是昨晚的事情。其中最引起爭執的話題，自然便是戰體的死活。
實際上經過昨晚之後，短短三四個時辰，關於戰體寧淵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養心城，引來了無數人的爭議。
「看來你在真界還挺出名的嘛。」厄難鳥聽著耳畔不時響起的「寧淵」二字，有些意外。「話說你昨天究竟都幹嘛去了，怎麼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寧淵面露無奈，昨晚的事可怪不得他，誰知道王重雲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提起自己，引起了一連竄意料之外的反應。
兩人說話間步出酒樓，走到街上，耳畔還是時常傳來「戰體」兩字。
「嘖嘖，大名人啊！這讓本座都有些羨慕嫉妒恨了。寧小子，在真界逛窯子報你的名字，是不是有打折啊？」走過好幾個街道，身旁關於寧淵的議論仍然絡繹不絕，這不由得令厄難鳥嘖嘖稱奇，出言調侃道。
「有沒有打折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仇家也不少，你恐怕很快就會被人盯上。」寧淵面無表情地道，聽著關於自己的種種傳聞，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謠言的力量是巨大的，三人成虎。一件消息，通過三人以上的傳播，就會漸漸的脫離原先的真實性，變得讓人啼笑皆非。
只是走出半里不到，寧淵就聽到有好幾人向身旁的好友說道，說他也見到了戰體。而每當有人問起他的具體模樣，什麼身高三丈，虎背熊腰，生有三頭六臂啊什麼的，通通都出來了。
吹牛不打草稿，寧淵暗自腹誹。他的容貌特徵但凡大勢力，恐怕都有清楚的記載，說不定肖像畫都有。畢竟當年他被通緝，可是時常有的事情。
這些說見到他的人，幾乎清一色的低階修者，只為博得周圍人的注意，卻一點搜集情報的能力都沒有。
寧淵搖了搖頭，看來在街上他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反而會被搞得一陣鬱悶，只能往城中那些高階修者聚集的場所去了。
「戰體殺人了！戰體殺人了啊！」
街口處，突然有一身穿道袍的修士面色癲狂的跑了出來，口中大喊著，聲音有些聲嘶力竭，透著恐懼。
寧淵臉色稍稍一沉，才多短時間，城中關於他的謠言就已經升級了嗎？
「是個瘋子嗎？說的什麼胡話，想學人說你見過戰體是吧？」一路過的修者嗤之以鼻道，一把抓住了那鬼吼鬼叫的修士。
「是真的！戰……戰體殺人了！我師弟被他殺了，就在那裡啊！」修士驚懼交加地道，渾身顫顫發抖，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順著他指的方向，幾個好事的修者過去查看，很快在一處平房內，發現了一具倒下的屍體，渾身都是鮮血。
這下圍觀過來的修者都沸騰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被殺。要知道這裡身處鬧市，哪怕大神通者也不敢隨便造次，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說是誰殺了這人？」負責維護城中秩序的各族篩選出來的士兵到來，朝著最早發現屍體的修士道。
「是……是戰體乾的！」那修士還一臉驚魂未定，口中支支吾吾地道。
「別把人當白痴！」士兵聽聞，頓時大怒起來。「不說戰體是不是還活著，以他的身份，會去殺一個區區煉神境界的修者？依我看，此人是你殺的吧，你見城中關於戰體未死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故意想要轉移注意力，擺脫自己的嫌疑！這等拙劣的手段，難道以為我會相信？來人，將他給我帶走！」
一聲命令下，那像是發狂的修士就被執法士兵給帶走了。而周圍目睹這一幕鬧劇的修者，則是紛紛哈哈大笑。
「竟然想嫁禍給戰體，真是人才啊！也不想想，有誰會相信這種鬼話！」
「此人果然是瘋子，隨便說個不存在的人名也好啊，竟然去說戰體。就算真的是戰體，以為執法士兵敢去找他麻煩嗎？這不是純心整執法者嗎？」
「我說的是真的啊！是真的！冤枉啊！」那發瘋的修士被帶走之際，驚恐地為自己反駁道。
「一百多年前在神都洛陽之外，我曾經遠遠瞧過戰體，今天見到的那人真是他啊！我沒有說謊！你們相信我啊！」
那修士哪怕被兩名士兵架著，口中仍是喋喋不休，不肯鬆口自己才是兇手。
「聒噪！」一名士兵被他說煩了，一拳揍在他腹部上，那名修士悶哼一聲，說話的力氣小了很多，但仍是喃喃的堅持己見。
諸多圍觀的修者看著他被帶走，現場的屍體被整理乾淨，都是將其當成了純粹的笑話在議論。
而恰好路過，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寧淵，神色卻是有些不好看，目露深思。
「衰神，你怎麼看？」寧淵思考半晌，突然問道。
「不像是在說假話，他的靈魂都在顫抖，明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不像是說謊之人的表現。況且真要說謊，本座不信有人會說這麼拙劣的謊言，除非那人真是瘋子。」厄難鳥難得的嚴肅起來，道。
「我觀他的神魂雖然受到動蕩，但還保持著清醒，根本不是瘋子。」寧淵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這麼說來……」厄難鳥看向寧淵。
「嗯。」寧淵點點頭，神色凝重，他和厄難鳥的意見一致，說明他的判斷並沒有錯。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出現了，那冒牌寧淵果然開始做出不利於他的舉動。「向一個低階修者出手，這是什麼意思？那逃走的修士還活著，分明是那冒牌貨故意放走的，讓他逃走，這又是為何？有趣，有趣啊。」厄難鳥眼裡浮現出濃濃的興趣，來到這養心城后，他總算遇上一件好玩的事情了，且這事情還與寧淵有關，就更加妙不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