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態度大轉變
寧淵冷靜下來，身上的氣息漸漸收斂，掃了一眼蠻族部落，沉靜道。「晚輩寧淵求見蠻族族長。」
幾名蠻族長老從後方破空而至，很快到達寧淵身邊不遠處。寧淵本來提防著他們，但奇怪的是，幾人到來后卻不像剛剛那般氣勢洶洶，反而懸停在空中，眼光閃爍不定的盯著他。
雖然不知道這是何緣由，但寧淵仍是不卑不亢，從容鎮定，等待著蠻族族長的回應。
「這就是你求見的方式？硬闖進來？」一個略顯滄桑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寧淵目光微動，看向下方部落一個從木屋中緩緩走出的老人。
這老人與他見到的其他蠻族人一般身穿獸皮，但卻不像他們那般健壯，顯得有些老朽。他有著一頭白金色的頭髮，手裡拄著一根深紫色的拐杖，走路時顫顫巍巍，好像已經行將就木。但是從他剛剛開口的語氣來看，寧淵知道對方絕非表面上看過去那麼簡單。
「晚輩剛剛多有失禮，還望前輩見諒。不過若不如此，恐怕晚輩今天難以見到前輩。」寧淵語速平穩，一臉波瀾不驚，好像沒感覺到蠻族族長話語中的一絲質問之意。
蠻族族長抬起頭，目光深邃，好像能將人的一切盡皆看透，他盯著寧淵身後正在逐漸消散的古魔虛影，沉思不語。
寧淵被他看著，心裡覺得好像被一頭絕世凶獸盯上一般，有些發毛，但是表面上仍是裝作十分鎮定。破空聲再度傳來，寧淵瞥了一眼右側方向，只見茅爺此時也殺出了重圍，落在他的身邊不遠處。
與寧淵的從容不同，茅爺此時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欲言又止。寧淵特別注意了下蠻族族長，發現他的目光卻只是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沒有去看自己的兒子哪怕一眼。
「不孝子姬茅拜見父親！」茅爺忽的虛空跪下，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蠻族族長這時才把目光從寧淵的身上轉移到茅爺身上，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是你帶來的？」他問道。
茅爺重重的點了點頭，時隔多少年了，他終於再度回到生養自己的故鄉，見到自己闊別多年的父親，他怎麼能不激動萬分？
「我想你把他帶來，應該不只是為了大鬧一番蠻境吧？」蠻族族長瞥了一眼從遠方緊追茅爺而來的姬哲、姬離等人，道。「你們暫時退下吧。」
姬哲和姬離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頓時收手，所有人圍住了寧淵和茅爺，臉色均有些古怪不定。
感受到現場奇怪的氛圍，寧淵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解。不論是這些蠻族長老和高手，還是剛剛出現的蠻族族長，看向他的眼神都明顯出現了變化，這是為何？
「父親，你也看到了返祖現象。我之所以帶他來此，原因無他，因為他修鍊出了古魔力，還得到了伴生魂獸的認可。」見自己的父親有些洗耳恭聽的意味，深知機會難得，茅爺有些激動的朝著蠻族族長解釋道。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四周的所有蠻族之人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而蠻族族長儘管極力抑制情緒，但眼眸中還是爆出了一絲精光。
剛剛寧淵背後出現古魔虛影，在場這些年老成精的傢伙便猜測出了一些端倪，如今從茅爺口中得到證實，想到這事可能給蠻族部落帶來的巨大變化，所有人內心都是難以控制的激動起來。
寧淵聽著茅爺的話，想起先前他剛剛知道自己擁有古魔力時的情景，頓時對眼前的狀況有了些明白。背後的虛影寧淵從未特別注意過，因為在他修鍊出古魔力后，一旦全力運轉修為，戰魂常常就會變為這副形態。因為古魔力的出現，他的諸多術法和戰技都出現了些微變化，這虛影倒也顯得不那麼奇怪，所以寧淵一直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如今從眾人的反應來看，這道虛影竟是有些不簡單。
「此地不是議事之地，進來吧。」蠻族族長的語氣變得緩和起來，他轉過身，朝著部落邊緣的一座石頭宮殿行去。
茅爺見此內心更加激動，以他對自己這老頑固父親的了解，他肯讓他進部落，便意味著在他心裡此時心情著實不錯。感激的看了一眼寧淵，茅爺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態度之所以出現如此大的變化，都是因為寧淵一人。
兩人飛落下蠻族部落，周圍跟著一大群蠻族長老和高手，以蠻族族長為首，朝著那古樸大氣的石頭宮殿而去。宮殿離得近了，寧淵才發現這裡比自己在高空感覺到的還要磅礴大氣，宮殿本身雖然是石頭建築，看似有些簡陋，但是其中卻暗含天地之勢，連接無窮紋理，顯然遠比表面上看過去要不凡。
跟著蠻族族長進入宮殿，兩側一盞盞長明燈忽的自動點亮，將這裡映照得燈火通明。寧淵定睛一看前方，只見在正前方的牆上有著一幅巨大的壁畫，壁畫上刻畫著一道高大魁梧的魔影，隱隱約約竟和寧淵修為全力施展時顯化出來的虛影十分相似。
寧淵恍然大悟，古魔虛影，返祖現象，原來指的是這個。自己無意中竟展露出了蠻族尊崇的古魔身影，怪不得會引來蠻族人如此大的態度變化。
「你是戰族哪位的後裔？」宮殿的大門緊緊閉合，蠻族族長目光正視在寧淵身上。寧淵詫異的發現在蠻族的人群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多道身影，這些人氣息全無，但給他的感覺卻比之前戰鬥過的幾名長老要來得驚人。
「我並非戰族嫡系，只是因緣巧合下得到戰經傳承。」寧淵如實相告，將自己當初和茅爺說過的再講述了一遍。
聽完他一番講述，在場諸多的蠻族長老眼神里都流露出深深的訝異，而蠻族族長則是看了看茅爺一眼，眼中有詢問之意。
茅爺點了點頭，蠻族族長頓時心中瞭然，口中喃喃自語。「返祖竟然出現在一個血脈不純的外族之人身上，這是天意嗎？」
「我，可以察看下你的體內嗎？」蠻族族長很快回過神來，有些猶豫的對著寧淵道。貿然要檢查一個陌生人的體內情況，這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儘管寧淵的修為遠比他要低弱，但是對方此時的身份非同小可，蠻族族長不想得罪，因為說話變得客氣起來。
「當然可以，前輩。」寧淵雖然對蠻族族長先前的絕情內心有些不悅，但是小圓圓的生死他還要從對方身上探聽，自然不會選擇得罪。何況他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無非是驗證自己體內古魔力的真假，一旦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許就會對自己大開方便之門。
得到寧淵的同意，蠻族族長一手搭住他的脈搏，另一邊神識滲透進寧淵體內。
對方的神識一入體，寧淵識海中的元神頓時一凜。這是來自等級上的威壓，僅僅憑此，寧淵便斷定眼前的蠻族族長修為必然達到了尊者境界。
對方的神識在自己體內遊走，很快延伸到武胎所在。寧淵敞開武胎，通向丹田的道路頓時顯化。蠻族族長的神識向內延伸，在寧淵的感知中並無絲毫惡意，反而小心翼翼，唯恐不慎下傷到寧淵。
半晌，蠻族族長的神識退出寧淵體內，他的眼眸睜開，眼睛里有強烈的喜意和一絲戀戀不捨。寧淵的體內確實擁有古魔力，只是短短片刻，蠻族族長便確定了這一點。他很想在寧淵的丹田中久待，將自己渴求這麼多年的古魔力搞清楚明白，但是神識若在寧淵體內滯留太久時間，那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作為一族族長，他自然知道分寸，因此淺嘗即止，沒有進一步分析寧淵丹田中的古魔力。
族長一睜開眼睛，周圍所有蠻族長老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眼中隱隱有些希冀的光芒。
「如何？」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白髮老者開口詢問，他一說話，周圍的蠻族長老們紛紛讓開道路，一臉尊崇。
「族叔。」蠻族族長對老者的問話似乎並不意外，微微行了個禮，然後鄭重其事的道。「古魔力千真萬確。」
所有人眼裡頓時露出喜意，那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更是笑容綻放。「好！很好！我活那麼一大把年紀，總算可以見識到我蠻族返祖的輝煌了。」
他的目光落在寧淵身上，雙眼毫不掩飾的灼熱。被他盯著，寧淵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在他眼中，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不過從一眾蠻族長老對此老的尊敬，加上族長口中的那句族叔，寧淵知曉眼前的這人在蠻族中地位極其不簡單，只能尷尬的笑了一笑，算是回應。「小子，你介意告訴我你是如何修鍊出古魔力的嗎？要知道即便是這裡血脈最為純正的幾人都辦不到這事，而你一個血脈稀薄的外族之人卻辦到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