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元道異象
場中的那名男子相貌清秀,明顯年齡不大,但卻與三大葯堂三名實力強大的長老打得難分難解,如此事情聞所未聞。與他相比,南越那些所謂青年才俊,根本弱得像渣。
「此人應該是駐顏有術,實則有好幾百歲了吧?否則這個年紀之人,怎麼可能修為達到這個地步!」有青年才俊自我安慰,若是寧淵真的與他們年紀相仿,那麼今後他們修道的心將受到重挫。同輩之人中有如此驚艷的奇才,將會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轟!余夙的一劍終於刺到了寧淵,儘管只是擦到肩膀,卻令得強大的二蛻戰體第一次受傷流血。
紅色的鮮血滴落長空,帶著微微金光,只是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寧淵體內元力奔嘯,將順著傷口入侵的一股恐怖劍意逼出,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
見到此幕,余夙眼光微動,此人還是人嗎?肉身強悍得不像話,還有可怕的自愈能力,根本像極了那些強大的妖族。這一刻,他不禁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並非人類,而是妖族。
寧淵一手握著明王琢,另一手取出了石劍。此劍來歷詭異,品階難以判斷,但劍身卻是堅不可摧,應該能夠抵擋余夙的劍。
這一刻,寧淵真想學到余夙的劍法。余夙的劍奇快無比,若配合他的無空步,再加上手中石劍,必是神擋殺神,佛擋滅佛,無人能阻。
只是這一想法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余夙的實力太強了,自己能在對方手中撐住多久都是未知之數,更別提覬覦他的劍法了。
錚錚!
余夙再度發難,劍光一化二,二化三,三化萬千,漫天長空盡被他的劍影覆蓋。
地黃堂和藏紅堂的長老看到這等威勢,臉色都是一變,知道余夙動真格了,當下身形急退,唯恐被牽扯在內。
寧淵神色凝重無比,漫天都是劍影,根本無處可躲,只能硬撼了。
他的眸子在這一刻陡然凌厲起來,雙手如兩輪小太陽般金光四射,一手握著明王琢,一手提著石劍。
「吼!」「哞!」
真龍與神象的虛影在這一刻出現了,此次出現的虛影與以往相比凝實不少,真龍騰躍,身軀長達百丈,神象鼻吸,攪亂漫天雲彩。
龍與象的氣勢,竟然在此時壓過了天空中正在快速消散的漓龍異象。
余夙瞳孔收縮如針,龍象虛影的出現,令他嗅到了一絲危機。當下,他黑劍騰空,刺出的劍影威勢更甚,密密麻麻數之不盡,覆蓋滿了整片山脈。
山脈四周觀戰的修者在此時急忙退後,此時即便是山脈的邊緣處,都受到了大戰的波及,能量動蕩不安,醒藏境的修者駕馭劍光都難以平衡。
寧淵瞳孔中被一片金光充斥,他微微苦笑,玩大了。龍象虛合元道是他的必殺技,這是破入冶兵境后第一次施展,因此他也不知道具體會有多大威力。
剛剛被余夙的萬千劍影所迫,他情不自禁的施展出了此術,但一施展,明王琢瘋狂的吸收他的元力,而石劍也詭異的錚錚而鳴,吸收元力的速度竟然不弱於明王琢。
兩大兵器如此恐怖的吸收他的元力,他原本就剩下不多的元力頓時快速消耗殆盡,恐怕此術施展完成,他本人也就到了力竭之際了。
咬了咬牙,既然只能發出這一擊,寧淵索性微微調整了下攻擊的目標,將另外兩名冶兵境的修者也包括在了攻擊範圍之內。
真龍身軀如山脈綿亘,神象軀體巍峨如天牆,兩大虛影屹立在寧淵兩側,將所有的劍影盡皆擋下。
寧淵雙目露出瘋狂,戰意空前高昂,這一擊,必須將三人都解決掉,否則他命休矣!
轟隆隆!轟隆隆!
真龍與神象的虛影開始糾纏在了一起,其過程猶如萬鈞天雷同時落下,山脈中林木折斷,冰岩粉碎。地黃堂和藏紅堂的長老原本想遠離兩人交戰的地方,但從真龍與神象的虛影出現之後,虛空竟變得極為凝滯,使得他們來不及逃離攻擊範圍,如今正面感受到了龍象的神威。
「這是什麼術法,如此恐怖的威勢,根本聞所未聞!」地黃堂的長老顫抖著道,他全身寒毛炸起,感受到了生命威脅。
「此人難道來自昊光凈土之外?我昊光凈土修鍊的主流可是五行術法,未曾聽聞有這等異術!」藏紅堂的長老臉色蒼白,暗叫倒霉,他剛剛便受了重傷,若再扛下這麼恐怖的一擊,能否保住小命真的難說。
手中的明王琢和石劍變得沉重如山,寧淵雙臂肌肉如虯龍般鼓起,高高的舉起兩大兵器。
龍與象的虛影合二為一了,而在寧淵的身後,此刻金焰騰騰,出現了一尊高大的男子身影。
此男子身材偉岸,看不清具體面容,全身被金光覆蓋。但他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踏遍**八荒的強大氣魄,天宇都在戰慄!
余夙看到這尊男子的身影出現,眼裡第一次浮現出了恐懼,他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戰勝的氣場,他必敗無疑!
手中的黑劍第一次出現了顫抖,余夙在此時氣勢一滯。而寧淵的龍象虛合元道,卻是在此時達到了巔峰,化為一個金色的光暈擴散開去,將三大高手都籠罩了在內。當然,所有攻擊的力量,大部分是針對余夙。
如同太陽爆炸一般,山脈四周的修者在此時驚駭欲絕,瘋狂倒退,唯恐被攻擊的餘波牽連。數名剛剛到來的冶兵境修者,尚未來得及靠近,便被這股力量嚇得飛退數千丈,忌憚不已。
山峰倒塌,大地崩潰的聲響不斷傳出,這是一場恐怖的大禍,天邊的漓龍虛影都徹底消失了,不知道是被這攻擊的鋒芒蓋過,還是時間到了自行消散。
所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金光潰散,能量風暴漸漸消失的山脈之內,想要知道這樣一場大戰,究竟會是誰存活了下來。
山巒破碎,碎石橫飛,煙塵捲起如龍。原本因為漓龍騰天的異象變得白雪皚皚的諸多山巒,此時山頂光禿禿的,甚至有一些被削掉了一大截。
到處是餘波肆虐過的場景,山脈內一片荒涼,猶如末日剛過。
寧淵身子挺拔如松,仍舊屹立在高空。山脈四周的修者見到這一幕,臉色都是一片凜然。莫非集三大高手之力合攻這名少年,還不能拿下對方?
在寧淵的正前方不遠,余夙身形狼狽,身上血跡斑斑,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快要墜落高空。而另外兩名高手,地黃堂的長老雖然身形同樣狼狽,卻不像余夙那麼凄慘,畢竟他不是龍象虛合元道攻擊的中心,大部分的攻擊,都讓余夙承受了下來。
最可憐的應該屬藏紅堂的長老了,他原本就受到重傷,此時傷上加傷,整個人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撲通一聲,竟是從天空直直墜落而下。
地黃堂的長老見狀,臉色微變,強壓著體內的傷勢,身體破空,在千鈞一髮之際扶住了他,使得他不至於成為南越第一個活活摔死的冶兵境修者。
三大高手受傷程度不一,但均都十分狼狽,而反觀寧淵,淡然自若,衣冠還算平整。這樣的鮮明對比,不由得令山脈四周圍觀的修者驚疑不定,難不成此人還未盡全力,真的強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幾名後面到來的冶兵境修者原想上前,但經過了寧淵剛剛那恐怖的攻擊,加上他一副力猶未盡的樣子,頓時大為忌憚,躊躇在原地。畢竟余夙在南越聲名赫赫,在諸位冶兵境的修者中也算名列上游,連他都敵不過的人,他們若是上前,不是白白送死嗎?
此外,他們還有些小心思。眼前三人都來自於其他勢力,若是隕落上一個,或者廢掉一個,他們自身的勢力無形中便會提高,在南越話語權更重。所以,後來的幾人默契的選擇了暫時坐山觀虎鬥,諸葯堂的事,關他們屁事。
寧淵表面上看去從容自若,但真的是這樣嗎?其實不然,剛剛那一擊是他有生以來的巔峰一擊,榨乾了他體內幾乎全部的元力,此時他已無再戰之力。
之所以看上去從容自若,是因為他還沉浸在剛剛那一擊中。龍象虛影融合之際,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尊高大的男子身影,這一幕自然落入了他的眼中。
起初他十分驚詫,甚至感覺毛骨悚然,但從那男子的身上,卻傳遞來一股親切感。那只是一道虛影,是因為他的力量而出現,與龍象虛影的來歷一般無二。
想清楚這點,他便不再恐懼,甚至他發現,那道男子虛影的出現,令得他的龍象虛合元道威力提高了不少,否則又怎麼可能造成現在這樣震撼人心的一幕,三大高手盡皆重傷。
男子虛影出現的那一剎那,雋刻在寧淵腦海中的《戰經》突然異常清晰起來。這部博大精深的古經被以特殊的傳承之法雋刻在寧淵的腦中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寧淵雖然苦苦鑽研,但其實有很多一知半解,或者完全不懂的地方。
《戰經》內所述浩如煙海,從修鍊方法,到各種強大的戰技,涉及到的境界遠不是現在的寧淵能夠理解,之前他雖勤勤懇懇的修鍊,但一直模稜兩可,對於未來戰體的走向朦朦朧朧。
但隨著那男子虛影的出現,寧淵的心思突然通透了起來。以前許多不懂的東西都像是出現了一條脈絡,使得他有了修鍊的線索。這無疑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因為這事,所以在一剎那,他完全沉浸在了重新洗禮過一遍的《戰經》之中,忘記了四周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