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韓家病虎
果然,一個雄壯的大漢冷著臉踏入門中,韓輕羽一見大漢便是哆嗦一下,顫聲道:「九叔,您也來了。
韓家九虎,以這雄壯大漢最為勇猛,在韓家的地位和修為,僅次於家主之下,所以韓輕羽一見到他,便失去了底氣。
這大漢環視一圈,身上的靈力抖動幾下,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力形成了一個圓環,繞在了他的周圍。
這次便是秦無忌也鎖住了眉頭:地字境的高手!此人竟是地字境。
那大漢望著秦無忌,很乾脆的一拱手:「在下韓棟,秦掌門剛才說得,在下是不信的。若真的與淮陽王勾結,也不會派雲虎去。秦掌門公然誣陷,卻把我韓家當作了什麼!」
這大漢一身地字境修為,說話也是乾淨利落。
秦無忌有些欣賞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若是不信,咱們現在就可去三皇子那裡對峙,看看殿下怎麼說。」
這!韓棟一時猶豫起來,他當然不信秦無忌的鬼話,但見他如此託大,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但這位韓家九虎的老么,做事卻最是堅決,當即斬釘截鐵的說道:「好,但這對峙之事還不是首要的,家主命我等帶輕羽回去,這才是我的任務。」
秦無忌眉頭再次鎖住,對付這等果斷堅決的漢子,用一般的小伎倆那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打一架,打到他服氣為之。
但現在自己的修為被鎖,對付煉靈玄字境的高手還輕鬆,若是地字境的,恐怕就難了。
秦無忌想到這裡,轉身看著一臉蒼白,渾身發抖的韓輕羽,心中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他微微一笑:「這次韓雲虎暗襲四少,輕羽已是身受重傷,我奉殿下之命來救他,當然得將他治好了,才能放心讓他隨你回韓家,不如你且等上個三兩日如何。」
韓輕羽聽到這裡,順勢歪了身子,口中呻吟一聲,卻如一團爛泥般撲倒在了地上。
韓棟當然不是傻子,看得心頭大怒,望著秦無忌搖頭道:「你是晉國醫宗之主,那醫道修為那是沒得說了,但我看輕羽丹海穩定,經脈不亂,哪來的什麼重傷,你不要欺我不懂醫術!」
秦無忌嘿然一笑,五感全力發動,一絲神識鎖住了韓棟,那靈覺位瞬間將這個韓家高手全身經脈都查探了一遍。
韓棟縱然是地字境修為,但面對秦無忌的第六感和煉神之力,卻也是毫無所覺,他見秦無忌獃獃的看著自己,不禁大怒道:「秦掌門,我尊你為醫宗之主,你若是這般耍賴,那傳出去可要被天下人笑了。」
秦無忌此時已是胸有成竹,大笑道:「耍賴?韓兄說笑了,若說修為功法,我不敢說什麼高手,但說起醫道之術來,恐怕天下也無人勝的過我。四少現在確實身受重傷,只是他傷在奇經八位上,你看不出來而已。」
韓棟冷笑一聲,正要反駁,那秦無忌已是目視他胸前的「神門」「期海」「龍潛」三大穴位,冷冷道:「就如韓兄你,看起來生龍活虎,其實也是病入膏肓,身在危險之中了。」
我病入膏肓!韓棟睜大眼睛,差點笑出來。
他抖動靈力,地字境修為才有的護身圓環現出一道靈光,整個院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高手的氣息。
這是在向秦無忌表明,老子修為如此精深,何來病入膏肓之說。
秦無忌不為所動,冷聲繼續道:「是了,你覺得自己修為高深,怎麼會病入膏肓,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病不在經脈之中,而在奇經八位之內。」
他說著再次目視韓棟胸前三處大穴:「我來問你,你每次入定修鍊前,是不是要與侍妾同房?還有,每次修鍊到三炷香的時候,你胸前的神門穴發癢,期海穴發麻,那龍潛穴卻是發黑呢!」
他說一句,韓棟的臉色便深一分,等到秦無忌說完,他已是面露驚慌,有些失措的看著秦無忌:「你,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這也容不得他不信,秦無忌說得實在是太詳細,太真實了。
韓棟有二十多名侍妾,平生最大的愛好便是入定修鍊前與侍妾**一番,他覺得那樣才能精神飽滿,以最佳的狀態進入修鍊。
而每次修鍊到三炷香的時候,胸前三處穴位正如秦無忌所說,一癢,一麻,一黑。
只因這三處大穴並不是他修鍊的主要經脈,而且那癥狀也很是輕微,所以他一直沒放在心上而已。
此時韓棟的眼中,秦無忌已是完完全全的神醫下凡,他心頭惴惴不安,甚至都將韓輕羽的事忘了。
韓棟猶豫了一下,揮手對七老爺道:「你帶他們都回去,這裡的事情不要管了。」
那七老爺哆嗦了一下嘴唇,卻終究不敢說半個不字,帶著府兵灰溜溜的去了。
等他們退去,韓棟這才收了靈力,對著秦無忌恭敬道:「秦掌門,方才我放肆了,這,這……」他說著便搓著手,臉都紅了。
秦無忌心中好笑,但面色依舊嚴肅,卻點頭道:「韓兄你是四少的叔叔,本來嘛,我絕不能見死不救的,但……」
他說著腳尖不動神色的踢了一下還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韓輕羽。
韓輕羽立刻明白了,一邊「痛苦的呻吟著」,一邊虛弱道:「我,我素來敬愛九叔,秦,秦掌門你一定要救他,先別管我……」
秦無忌暗贊這小子演技驚人,裝作猶豫了一下,便展眉道:「好罷,韓兄你修為不錯,我只要在你手臂扎一針,便可緩解你的病症,再開一個方子,連服十日,必然藥到病除了。」
韓棟那般的精明漢子,此時也被兩人的雙簧唱得稀里糊塗。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韓輕羽,卻急忙伸出了手臂:「秦掌門,不,秦神醫,您這就動手。」
秦無忌微微一笑,右掌祭出銀針,運轉神力在他手臂的「靈關」穴上扎了一下,然後轉身拿起書房紙筆,唯一沉吟,便寫出了一個藥方。
那韓棟身負地字境修為,雖知秦無忌修為古怪,但卻是不怕他銀針暗算的,心中還有些不安的想著秦掌門這一針扎得太輕了,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呢。
但隨著秦無忌寫完藥方,韓棟猛覺腦海一明,周身靈力活躍至極,竟然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怎麼說也是「病症減輕」的跡象,韓棟登時激動起來,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
他再三感謝秦無忌,卻走到韓輕羽身邊,關切的望著他道:「侄兒啊,你對叔的這片心,唉,我是記得了,你放心,我回去就稟告家主大哥,定然給你個公道。韓雲虎那小子,以前我就是看不順眼的。」
韓棟帶著藥方歡天喜地的去后,那韓輕羽才一骨碌翻身起來,望著秦無忌便拜。
這一拜不同樹林中,卻是真心實意的敬服。
秦無忌拉起了他,笑道:「你方才那場表演,倒讓我開了眼界。」
韓輕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親近了許多。
笑完后,韓輕羽忽想到了什麼:「我那九叔,不會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吧。」
秦無忌微微一笑:「當然不是,不過他胸前三處大穴的氣息有些跳動,我熟讀醫書,那三處穴位連結腎經,一看便是征伐過度,房事過多的跡象。」
他說著終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猜他是修鍊前過度歡愛,所以這三處穴位氣息更為活躍而已,與他修行和身體,並無任何妨礙,說白了,那是累得!」
這話說得韓輕羽再次大笑起來,但他又想到秦無忌的銀針和藥方,不禁嘆息道:「如此這般,秦掌門只不過三句話,就扎了他一針,還給了他一個藥方,當真是玩弄此人於手掌之間,我那九叔往日也是個英雄,只在秦掌門面前,就像個傻子了。」
秦無忌止住了笑意,卻是認真說道:「此人畢竟是條漢子,我在他靈關穴上一針,已送入了些微神力,讓他修為更加順暢了一些,至於那藥方,卻是『清心寡欲方』,只是讓他少近女色,說起來對他都是好事啊。」
韓輕羽聞言嚴肅起來,束身而立,再行一禮,沉著道:「秦掌門是心懷醫家仁慈之心,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侮辱您了。」
秦無忌很是欣賞的望著他,能這麼快體會到自己的苦心,這韓輕羽確實是豪門之中少見的人才。
他越看越是喜愛這少年,便笑道:「不要一口一個掌門了,咱們如今也算朋友了,你叫我一聲秦兄,足矣了。」
韓輕羽卻是立刻推辭道:「那不行,一來我敬您重您,二來方才九叔都稱您為兄了,我可不能錯了輩。」說著他想了一下:「不如我稱您為秦叔,這樣也親切些。」
韓輕羽說著,心中卻想到了「秦叔」的徒弟,雪丹姑娘,心道我可不能錯了輩分,一下變成了雪丹姑娘的長輩啊。
秦無忌哪能想到這少年心中的秘密,雖然對「秦叔」這個稱呼十分彆扭,但見他堅持,卻也不好拒絕。
兩人再次坐下,那韓輕羽便嘆息道:「這番差點要被送到『雲山閣』里,受苦受難了,多虧秦叔出手幫我。」
秦無忌皺眉領受了「秦叔」這個稱呼,忍不住問道:「雲山閣在韓家,莫非是有說法的?」
韓輕羽點頭道:「那雲山閣名為閣樓,其實卻在地下,據說乃是前朝地牢,一條暗道貫穿了整個晉陽平原。」
他說著臉上更是陰沉:「他們說帶我去雲山閣問話,那就是要將我關在裡面,看來韓家有人想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