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重整宗門
晴兒等四女見秦無忌神奇的摸出一粒丹丸來,都是目瞪口呆,那捧著丹訣的少女心中只怪異道:「咱們這位掌門難道是神仙不成,怎麼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呢。
秦無忌握著白鷹內丹,也是感到奇妙不已,心中嘆息道:「這真是一因一果,天意如此,法無相傷了鄭三禽,如今卻要他的白鷹內丹來救治了。」
他既已有了「禽靈內丹」,便讓那女弟子講述煉丹之法。
這下可為難四名女弟子了,便是晴兒,對於煉丹之學也是一知半解,而那本《長生丹訣》更是只有丹藥配方與用途,卻並沒有煉丹之術的記載。
一時他們又陷入困境,還是晴兒心思靈透,卻走出天星閣,將剩餘弟子中兩名年齡最大,卻是有幸在丹鼎院修行過的弟子請來,為秦無忌講解煉丹之法。
這兩名弟子在丹鼎院中也只是個打雜的,萬幸其中一名弟子卻是有緣侍奉過老掌門韓青囊的,耳染目濡之下,對於煉丹的基本法子還是能說出來的。
那弟子結結巴巴,手中比劃加口中敘說,直說得口乾舌燥,秦無忌才聽出一點門道來。
原來這煉丹之法也分內外,有內丹煉法和外丹煉法兩種分別。
那煉製內丹之法更是艱難精深,已是一種極為難得的修行功法了,而百草門擅長的卻是外丹煉法。
所謂外丹,便是以丹爐為鼎,按照配方集合材料,最後以丹母為引子,煉製出成品丹藥來。
外丹煉製之法是百草門最高深的功法,單單是這弟子比較外行的解說,便已是繁複多雜,更不用說真正的煉丹,那是多麼艱難了。
秦無忌只一聽,便知這煉丹之法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恐怕要多年修鍊才可有所成果。幸好他現在只為救治鄭三禽,而「萬禽丹」正是外丹煉製中最為簡單的一種,那曾看過韓青囊煉丹的弟子便將煉製之法粗粗說了一遍。
秦無忌便讓弟子取來一隻丹鼎院的銅爐,按照萬禽丹的配方,將手中的白鷹內丹與八株六品草藥一起放入爐中。
他從未煉過丹,只想到百草門的丹母就在自己丹海饕餮口中,便嘗試著將一股靈力送入銅爐中,最後燃起一股靈火,默默等待起來。
萬禽丹煉製之所以簡單,主要是因為其材料本身就是內丹,只需用草藥之靈熏陶些時候,將禽靈內丹中的血腥之氣熏掉,釋放出內丹本身的靈力就可以了。所以秦無忌雖然初次煉丹,靠著手上材料好,竟然沒用半日就煉成了。看來這外丹煉製,果然首看材料,其次才是丹爐與功法。
秦無忌手捧煉製出來的「萬禽丹」,只見丹若卵石大小,黑色的血腥之氣都已消失,化為朱紅之色,更有一股強烈的葯香瀰漫。他想了一下,才讓弟子扶起鄭三禽來,將丹藥送入他的口中。
鄭三禽服入丹藥后,只盞茶時候,頭頂便冒出一股熱氣,繼而雙臂顫動,丹海之內靈力鼓動,十二經脈條條暢通。
秦無忌再以靈力為他推摩,不多時那鄭三禽睜開了眼睛,雙臂一撐,竟坐了起來。
秦無忌試其丹海,靈力充足有餘,鄭三禽體內的兩股金剛靈力都被消融了,這萬禽丹竟如此神妙,他也是咂舌不已。
那鄭三禽懵懵懂懂,待聽晴兒說掌門為救治自己,竟然煉製了一粒「萬禽丹」,這漢子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萬禽丹,萬禽丹,那雖是九品丹藥,但也只有老掌門才能煉出來啊。」
鄭三禽說到這裡,望著秦無忌的眼神已不僅僅是感激,而多了幾分尊敬。
秦無忌這三天三夜也累壞了,吩咐將鄭三禽扶了出去休息,又讓晴兒等四女也出去安歇,這才在本草天星閣中盤腿修鍊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這幾日耗盡的靈力如數補充回來,十二經脈更是寬了許多,尤其是奇經八脈隱隱跳動,丹海內的饕餮也是精神飽滿,小爪子似都鋒利了許多。
他心中若有所感,自己前幾日雖然是突破了煉士境,但黃字一重境還不夠穩固,今日才算是真正進入黃字境中。
心中歡喜之餘,靈力呼之欲出,秦無忌便握緊雙拳,忍不住打起了最為熟悉的「伏虎拳」來。
以他如今的修為,再施展這伏虎拳,自是不同往日。往往簡簡單單的一招變化中,便多了幾分凝形之靈,尤其是一拳擊出,竟帶著肉眼可見的拳影。而拳風激蕩,整個天星閣都被震得發出嗚嗚之聲。
秦無忌對這「伏虎拳」懷有深厚的感情,更是多年的習慣,連續打了三趟,這才收手。轉頭猛然看到傷勢剛好的鄭三禽恭敬的站在那裡,不禁一笑:「三禽兄,老掌門的法身是不是還在丹鼎院,我正要與你商量一下這件事呢。」
鄭三禽急忙躬身道:「三禽萬不敢當掌門的稱呼,您以後只呼三禽名字便可。」他這句話此時說出來,卻是發自內心的由衷之言。
那日鄭三禽在推摩院外奉秦無忌為掌門,更多的是感激他仁義救助之恩,但這短短几日間,秦無忌不但以神妙醫術救治了所有受傷弟子,更為救自己煉製出了一粒萬禽丹。
在鄭三禽心裡,能夠煉製出真正的靈丹,哪怕只是九品低級丹藥,那也是足夠稱得上掌門之名了。
他心中如此感觸,是以對秦無忌尤其敬重,此時又說道:「老掌門的法身按照本門之法,當該葬到懸壺洞中才是……只是如今蕭大將軍還在洞中,所以還需掌門您去與將軍說一下。」鄭三禽說著面上露出不豫之色。
秦無忌聽他話中之意,再看他臉色,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這鄭三禽看來是已派弟子去過懸壺洞中了,只是自己那個便宜師父蕭歡雲這幾日的心情肯定不是太好,去那裡打擾她的弟子必定無功而返。
秦無忌沉吟了一下便緩緩道:「老掌門法身暫且放置丹鼎院中,待我與諸位弟子拜祭后再行安葬。三禽兄,我有意借這個機會重整宗門,以完成老掌門未了的夙願。」
鄭三禽聽到這裡不禁呆了一下,急忙道:「本門經受這麼大的劫難,諸弟子人心潰散,確實應該重整一下規矩,只是不知掌門要如何整治呢?」
秦無忌心中一嘆,知道他會錯了自己的意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柔聲道:「這個待拜祭完老掌門,我再細細與你商量。」
鄭三禽點頭稱是,見秦無忌要出去,便叫來一名弟子,卻推著一具木車。原來他右腿已失,行動不便,如今只能以車代步了。
秦無忌和鄭三禽步出本草天星閣,便見整個神農院如今已恢復了幾分生機,諸多弟子按照男女之分,如今分別居住在神農院東西之所。
神農院是百草門最為寬廣的一處地方,只因這裡按照北斗七星之位分佈著七塊葯圃,此時正有數十名弟子在葯圃中採摘藥草,數百株藥草已整齊擺在山谷中央。
秦無忌見這些弟子精神旺盛,已走出浩劫之後的頹廢,不禁心中歡喜,他與坐著木車的鄭三禽邊說邊走,不多時就穿過神農院,進入丹鼎院中。
守衛丹鼎院的正是鄭三禽的親傳弟子,也是如今剩下來的僅有的幾名百草高手。
秦無忌緩步來到韓青囊往日閉關煉丹的木屋中,恭恭敬敬拜祭了這位寬厚善良的老掌門,這才招手讓鄭三禽過來。
丹鼎院北方林木茂盛,春日艷陽斜照而去,鬱鬱蔥蔥之中另有一種靈氣襲來。秦無忌感受著暖暖春風,不禁胸襟大開,便對一臉嚴肅的鄭三禽說道:「百草門傳承數百年,被稱為晉國第一醫宗,但說到修行功法,卻似並不被人所重視呢。」
鄭三禽低頭想了一下,這才苦澀一笑:「掌門您這樣說還是客氣了,不瞞您說,自本門四大寶物失去一半后,咱們百草門在晉國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師叔祖華鵲老人再去后,又因霍傷寒之事,本門更是元氣大傷。」
他說到這裡語氣中已帶著幾分凄涼:「所謂晉國第一醫宗,不過是因為韓掌門還能煉幾顆丹藥,別的修士給幾分面子罷了。若不是如此,今日我宗門弟子何須要看別人臉色行事。」
鄭三禽喘著粗氣,這句話卻有意無意指責懸壺洞中的蕭歡雲了。
秦無忌只一笑,沒有接著他這個話頭說下去,卻轉了語氣:「三禽啊,我覺得並非如此,便是本門四寶齊聚,單就功法而論,也無法和八大門派相提並論。」
鄭三禽不明白他話中之意,口中喃喃道:「那是自然,本門祖師就出身金剛門,為何要和八大門派相提並論呢,能超越晉國那些普通門派,已是百草之幸了……」
秦無忌目不轉睛望著他,沉聲打斷了他的話:「這點子志向未免太丟人了。在我看來,若是咱們走對了路,定可將百草門發揚光大,與八大門派並立大地之上。」
這話便有些匪夷所思了,鄭三禽張大嘴巴,良久才猶豫道:「但掌門方才還說本門功法不行,如今您身懷靈素針與青囊袋,四寶已得其二,足以重振本門了。」
秦無忌搖頭一笑,加重了語氣說道:「功法確實不行,便有四寶在手也是浮雲。若想要百草門與八大門派爭鋒,便要另闢蹊徑,不在功法上鑽牛角尖,而去改變修行的方式。」
鄭三禽愈聽愈是震驚,只能望著秦無忌,心頭竟也忍不住激動的開始跳動起來。
只見秦無忌負手而立,望著遠方深沉道:「我願將百草門醫術之道發揚光大,諸弟子以此立身天地之間,與八大門派爭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