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最後的體育課
剛才那個人突然從人群裏出現,扶著我離開這裏。我抬頭試圖仔細地看清他,可是酒精上頭以後,整個大腦都是搖晃的,更何況要看清人臉了。
“先生,謝謝你。”我隻能依稀分辨他是個男的。
我說話都口齒不清,他低頭撇我一眼,由剛才的拉著我變成了用胳膊夾著我,這種姿勢很不舒服,我想要抗議,開口卻都是不能成句的單字節。
“再吵就拖你去喂狼。”
狼?狼能有人可怕嗎?我苦笑著,醉酒以後,卸掉了偽裝,我想當時的我一定很難看,滿臉的痘痘還有苦笑。
後來,我是怎麽回家的我也不清楚,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彌漫著的酒味,昨天還沒換下的衣服,以及衣服上殘留的酒味。
這一切都在提醒著我,昨天的一切不是一場夢。
原來林染那麽討厭我呢?是我太過大意?每次都被林染還整了每次都不相信下一次還會發生同樣的事。還是我不肯相信,不肯相信人性能惡劣到這個地步?
現在已經七點五十,我按下鬧鍾,搖搖頭站起來:“完蛋了又要遲到了。”我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就想起教導主任那句,後天之前,離開學校吧。
那麽,今天就是當時的後天,今天我就要離開學校了。想到這,我換衣服的速度都慢了點,不像現在就起床去 ,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
但是不論我速度再慢,要做的事隻有那麽幾樣,當時我還是每天都素麵朝天,沒有一點化妝意識,簡單的洗漱過後就已經整理好自己。當然,還有宿醉後的頭疼。
這一切都讓我很無奈以及不舍。昨晚,不應該就那麽簡單的赴約了,就算在家裏看一晚上的書也好,好過現在對於最後一晚,什麽回憶都沒有。
今天顧遲好像和朋友有約,提前走了。我找出顧先生給我買的小女生的香水,給自己噴了一點。我以前從來沒有用過的,但是為了掩蓋身上揮之不去的酒味,我給自己噴了一點。
上車的時候,王叔笑著點點頭:“對啊,涼謹小姐長得這麽可愛,就應該噴一點香水。”我低著頭不想說話,噴香水會不會讓別人覺得我是不好的女孩子?
“王叔,我們去學校吧,我現在有點事,很快就解決完回來了,你在學校門口等我一下。”我現在還不想告訴王叔我被開除了,這樣根本沒有意思,不能解決問題。
王叔隻會去告訴顧先生,但是現在我還沒有措辭好,如何去告訴顧先生還有媽媽,我被學校開除了這件事。也許用顧先生的權力能夠把我救回去,但是我不想。
不想被他救回去,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這麽多年來他用了這麽多時間精力還有金錢在我身上,我沒有辦法還他時間精力,隻能以後出去工作賺錢的時候,還他一點金錢了。
“好吧!涼謹小姐,你不願意說我也不能逼你,我隻是想告訴你,顧先生很疼你,如果有發生什麽事就告訴顧先生。”王叔叔這段話讓我幾欲淚崩,我咬住下唇生生忍住。
“好了!沒事了王叔,我們去學校吧。”我讓王叔開快點,又讓他開慢。這麽糾結得的我大概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
我一邊想要快點結束這場鬧劇,一邊不想這麽早離開學校。
王叔好像隱約猜到了一點:“你是不是在學校出了什麽事?”從我這樣的狀態還看得出來嗎?
當然,從我這樣雙眼無神,內心糾結,焦慮失措的樣子還看不出來我在學校發生了事,就不是顧先生身邊的人了。說來顧先生這麽精明,顧先生身邊的人也不差。
王叔就知道會是這樣,我一言不發,他拚命追問。
到了學校門口我倉皇而逃,已經開始上課了,門衛大爺問了我是幾班的登記了我的名字,這才放我進去。真是失敗,最後一次來學校還要給所有人留下壞印象。
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第二節課的上課鈴已經響了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會是體育課,每周的這個日期的體育課我總會很煎熬,因為我體力不好,總是會在體育課上哪不及格。
連體育科目都不慘不忍睹的D,別的科目也沒有一樣能夠拿得出手的,是讓人不好意思。
我回教室的時候,教室裏空無一人。我的課桌一向很整潔,隻要一會兒就能整理好。我開始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把這些東西擺的亂一點,這樣就不用這麽快離開了。
林染的聲音突然在身後出現,我被嚇了一大跳:“哎呦,這是誰呢,怎麽才來上課啊,不知道老師已經點了你好多遍名字嗎?等會你就死定了。”
她拍拍手,笑得開心。平常我都沒有遲到過幾次,這次好不容易吃到了還是拜她的白酒所賜,我走上前去:“宿醉,你滿意了嗎?”
她歪著頭衣服純良無害的樣子:“當然滿意,我滿意的想笑,等會看到老師罵你,你還有沒有這麽嘴硬。”
我回頭去繼續整理書,掩飾著內心的慌亂:“不用了,老師估計沒有機會罵我了。”
“嗬嗬,顧涼謹你什麽時候這麽硬氣連老師都不怕了?剛才你的那段話我可是錄下來了,等會我就發給老師,你死定了。”
“我不怕,但是我也知道了,原來是你啊。我以後不用上學了,你開心嗎?”我看似雲淡風輕的說完上麵這些話,心裏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就被這樣針對,就被這樣指指點點。我也知道了一直想害我的人原來就是林染,這個消息讓我至少不會不知道我因為誰不能繼續讀書了。
林染楞了一秒:“你騙我的吧?你不能讀書了?”我端起桌子上打包好的所有東西,強撐著沒事人的樣子:“如果不是不能讀書,我會帶著書離開嗎?就是為了給你騰位置?”
我現在已經要走了,對著林染也敢說一些我想說,但是原來說不出口的話了。剛才林染是被驚喜湮沒了,現在哈哈大笑起來,把我打包好的書一下打翻。
我低下頭去收拾著書,沒有繼續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