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忘了東西而已
顧先生卻沒有就這樣放過我，他隻是快不走了兩步，就把我攬在房間門口，我不敢看他，下意識的後退，他的大手已經伸過來把我攬在懷裏。
“涼謹，為什麽要亂跑。”他的聲音染上怒氣，平常就很可怕了，現在更是嚇得我想哭。我不知所措，隻會搖頭。
他伸手捏著我的下巴，逼著我抬頭和他對視。
但是他不像是在看我，更像是想要透過我的眼睛看到什麽，這不是我的錯覺，我沒有覺得錯。但是這種感覺很不好，我被他盯著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不停地咽口水，緩解我的緊張。
“我隻是想要到處走走而已，我什麽都不想做。”
“真的嗎？涼謹你不要騙我。”
他的眼神銳利，仿佛要看穿一切，我不能說別的。
我隻能點頭，因為如果我在說話，可能就要哭出來了。我不想在他麵前哭，這很丟人。
他突然放心下來的樣子，歎口氣，把他的下巴放在我的頭頂，滿意的蹭了蹭。
“涼謹，你要是一直這樣那該多好，我們最後就不會那樣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樣，但我敢肯定，他說的一定不是我。
我再次鼓起勇氣：“不是我。”
他搖頭：“是你。”
若是別人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大概會覺得我們就是兩個神經病。沒有原因的問題，卻開始爭論。他似乎一定要跟我把這個問題就在現在討論清楚。
他一手推開門，一手把我往房間裏麵帶。我怕，現在家裏沒有任何一個人，這要我怎麽躲。我真的希望像以前一樣，出現任何一個人來救我，來轉換這次危機。
把我從這裏帶走，可我也不想回到那個山村。他把我放到床上，我陷進軟綿綿的被子同時，我的心也像陷進深海裏一樣，現在不管我多麽堅強，我都做不到不要哭了。
“顧先生，我不是，你認錯了。”
他癡癡地看著我的臉：“涼謹，就是你。”說完他就用手來摸我的臉頰，我想要躲，卻被他壓住。
如果是朋友的話，這種撫摸算得上溫柔，但是是他，我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有些緊張，我想要大叫，我的頭皮發麻，我該怎麽做？我不知道。
每次顧先生一接近我，我腦袋裏就會出現姐姐的臉，更加害怕。
門外有腳步聲，應該是顧遲的，我聽得出來。顧遲是要像以前一樣，來救我嗎？我滿心期待的等待著，那個腳步聲卻越過我的房間。顧先生卻似乎沒有察覺這些變化。
他一直專心的撫摸著我的臉，仿佛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涼謹，我想你。不要走了。”他的眼神那麽迷離，我就是傻也看得出來他又要親我了。
突然有開門聲，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聲，房間門被敲響，股吃的聲音響起：“爸，您在裏麵嗎？我找您有事。”顧先生垂眸應了一聲：“我現在來。”
開門後，顧遲沒有看我，直接和顧先生去了書房，我卻脫力的躺在床上，重獲新生般的大口喘著氣。顧遲是來的真好這麽巧嗎？還是，想到我了？
如果是真好這麽巧，那隻能感謝命運安排，顧遲應該是要回來那些什麽。如果是想到我了，這個答案雖然我偏向接受，但是無法相信。
顧遲應該是恨我的，不然他怎麽會在我失蹤的時候，還在淡然自若的吃飯。我的心裏空蕩蕩的有些失落，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我想要去洗個澡。
顧先生大概是愛幹淨的，但是被顧先生觸碰過，我就是覺得自己好髒啊。這樣配不上顧遲。大概是剛才受到的壓抑和委屈，在熱汽蒸騰升起的時候全部都出現了。
我坐在門後，壓抑的哭了出來。究竟是做錯了什麽，我才會變成這樣？還是我什麽都是錯的？與此同時，我沒有注意到的是，門外一道欣長的背影，正靠在玻璃門上聽著我的哭泣。
明顯不是顧先生的，如果我現在回頭就能看得到，那分明是顧遲的背影。但是我隻是專心的哭，他專心的聽，我哭完了，他也離開了。
我模糊看到一個人影過去，以為是顧先生，連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讓自己哭下去。明天還要讀書，沒有顧遲，沒有何瑤，我沒有誰了，但我還是要繼續讀下去。
這麽奇怪的想法一有，就帶我走向了夢境。一夜怪夢以後，醒來時，我的房間隻有我自己。這樣已經足夠了，隻要顧先生沒有做任何事情，沒有在早上就出現，我已經很感激了。
隻要讓我暫時平安就好。
梳洗完，我和顧遲照例坐在老王的車上，老王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問顧遲，又咽了下去到嘴邊的話，如此反反複複幾次，才說了出來。
“少爺，你昨晚突然不逛街了，跑回去，是因為家裏有什麽事嗎？還是要拿什麽東西？平常你可不是這樣。”顧遲別過頭去，輕描淡寫的回答：“忘了東西而已。”
可是為什麽，他的耳朵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彌漫到了脖子根。當時的我還不明白，這種臉紅最能彰示人的心思了，可我當時還看不出。我隻是匆匆看了他一眼。
然後學著他的樣子，也把頭轉向窗外。這樣我就能從窗上的倒影裏看到他了。每次顧遲這樣的時候，我想看看他的臉，隻能這樣。找一個角度，好光明正大的看他的臉。
到學校以後，因為剛才一直看著玻璃窗上，他的倒影出神，我到現在還在想他的樣子。抿著嘴一言不發，眼睛裏的情緒很濃烈，我卻看不出那是什麽情緒。
這樣出神，不被絆倒才怪。就連平常走慣了的石子路我都能摔倒，不過我在摔倒前，我拉了他的單肩包一把，他下意識往後倒去，這個場景就成了他倒在我身上，我直直的摔了下去。
不過他把手伸在我的背後，翻了個身，場麵已經變成了我倒在他身上，他壓在石子路上，疼的悶哼一聲，我嚇得趕快從他身上跳起來。
林染卻在這個時候出現，把他扶起來，詢問他的傷勢。我不知所措，隻能跟著林染問他，偶爾他有不回答的問題我會急。
林染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我，先是給了我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