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為跟班的日子
簡直就是出乎意料，顧遲沒有打我反而把書借給我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剛剛坐下就看到林染懶洋洋地坐在窗邊，手裏拿著本書扇著：“呦，居然還能來上學，沒被打斷手或者打斷腳？運氣真好啊，聽說是顧遲救了你？”
林染看著我，眼睛裏滿滿地都是嫉恨。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是你讓那些人來打我的？！”我氣憤地看著林染。
“是又怎麽樣？！”林染冷冷地一挑眉，“像你這種貨色，根本就沒有資格待在顧遲身邊。還是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天生做小三的貨色？！顧涼瑾我奉勸你一句。識趣點，離顧遲遠點！”
怎麽可以這樣！
我氣得直咬嘴唇，渾身顫抖。
怎麽可以這樣子？我以為，大家不都是同學嗎？一樣的年紀一樣的身份，她怎麽就可以這麽隨隨便便地讓人來打我。明明，明明我完完全全就沒有得罪過她，不是嗎？
我的出身，是我的錯嗎？
還有，我怎麽可能選擇我媽是誰？
怎麽可能啊！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人猛地一腳踢開了。聲音非常大，整個瞬間都靜下來了，大家的視線齊刷刷地投向教室門口。
顧遲雙手插在口袋裏高傲地站在教室門口。
“喂，快點收拾東西給我滾出來！”
顧遲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不耐煩地開口對我命令道。
“啊？”我呆在原地。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顧遲……你的班級，不是……在樓上嗎？”
“廢話。”顧遲修長地眉再次皺到了一起，“都說了讓你快點收拾東西沒聽到？”
顧遲的表情凶巴巴的。我不敢再吭聲，隻能一頭霧水地乖乖把抽屜裏桌麵上的書，都一股腦兒地塞進書包裏。
“顧遲……”林染站了起來看顧遲。
顧遲瞅了她一眼，淡淡地朝她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林染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顧涼瑾，你給我聽好了。醜小鴨就是醜小鴨，一輩子也變不了白天鵝。”
林染湊到我耳邊陰森森地說道。
我打了個冷顫，不敢回頭看她的臉。醜小鴨……嗎？我，的確隻是個醜小鴨，這是我內心深處的恐懼。
走在走廊上，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顧遲的身後，他一路走著根本就沒有理我。這個時候還沒有上課，走廊上人還很多，時不時就有人朝顧遲打招呼。
顧遲神情倨傲地朝他們點點頭。
真是個不好相處的家夥。一副比誰都驕傲的樣子。
一路沉默直到顧遲帶著我到了他們的班級門口，我瞅了瞅他的臉色，小心地開口問道：“顧遲……那個……”
“那邊，倒數第三排第三張桌子，你以後就做那兒。”顧遲揚了揚他精致的下巴說道。說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長發女生身邊恰好有一個空位。
“哈？”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顧遲這是鬧哪出。
“還不快去！”顧遲有些生氣地瞪了我一眼。我鼓足勇氣問了一句：“可是，可是我班級……”
“身為跟班，如果不在同一個班級怎麽算得上是跟班？”顧遲挑起沒，假笑著看我，目光裏卻分明在說，你反抗試試。
我沒那個膽子。
“你好，我叫沈合玨。”長發女生在我坐下的時候，抬起頭朝我微微一笑，她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不同於林染的漂亮。沈合玨的好看是南方人的那種，五官並不深刻，柔和得很，就像她的氣質一樣。
和沈合玨坐在一起，我相形見絀。
“你……你好，我是顧涼瑾。”有些害羞，我微紅著臉在沈合玨身邊坐下，把自己的書包塞進桌子裏，太過緊張之下我的水杯，從書包邊掉出來，落在了地上。
沈合玨抿嘴微微一笑，彎腰幫我撿起來。
我看著她的臉。突然有些開心。
這是我第一次接受到來自同學的善意。我想，我可以和沈合玨做好朋友。
後來的日子裏和我想象的一樣，沈合玨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並不會像顧遲身邊的人那樣高高在上。
顧遲的朋友很多，大多數我那天在工地上都見過，他們看我的時候用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我知道這是為什麽，或許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被顧家收養的孩子。
事實也是如此。
所以我隻能每天沉默地跟在顧遲身後，做好一個跟班應該做的事情，幫顧遲收拾東西，幫他提著書包。時不時幫他跑跑腿，在下課休息的時間，替他到校門口的小賣部買點零食。
天長日久，顧遲他的朋友也就不像一開始那樣嘲笑我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把我無視掉。
被無視掉總比被打要來得好吧？我是這麽想的，所以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我一直都算得上開心。
除了回家麵對顧先生和我媽的時候。
慢慢地，我知道像那天顧先生做的那種動作，是不應該發生在我和顧先生之間的，我開始下意識地不敢單獨和顧先生待在一起，偶爾回家遇到顧先生的時候，都隻敢寸步不離地跟在顧遲身後。顧遲晚上出去玩的時候，一般都不帶上我，那個時候要是顧先生在家，我就隻好把房間反鎖不敢出門。
總覺得顧先生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看到什麽獵物一樣。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媽的臉色越來越差，還常常生病待在床上。
這天，我路過我媽的房間時門開著，我剛好看到我媽閉著眼躺在床上，臉上通紅通紅的，嘴唇發白。
猶豫了一小會，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手輕輕地貼上我媽的額頭，好燙。
獨自一人下到廚房，我從冰箱裏取了一些冰塊，就在我要給我媽送去的時候，有人在背後喊我。
“涼瑾。”
是顧先生，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像是剛剛洗澡完出來，最上麵的紐扣沒有扣上，露出下麵結實的肌肉。
看到這樣的顧先生我莫名其妙地臉上有些發熱，不敢再抬頭看他，隻好囁嚅地開口：“顧……顧先生。”
“為什麽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