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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前進

  民間有一句諺語,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這麼一條洛水,靈口鎮的老百姓不少人都是世代靠捕魚捉蝦為生,陝南尤其是商洛地區,這個地方不比陝北,陝北雖然乾旱了些,但是黃土高原上多耕地,再加上不少的地方臨近黃河,灌溉也相對的方便點。


  可是陝南這個地方是正經的山多水多石頭多,因為地處於秦嶺山區,氣候條件比較差,同時伴隨著海拔升高地形坡度增加,水利設施建設難度大,導致該地區耕地質量在陝西都是倒數的,靠近華山地區的一部分甚至是無耕區,在大部分靠天吃飯的這個時代里不利於大規模的農田的耕作,要是全靠著從黃土地里找飯吃,陝南的人口估計早就餓的七七八八了。


  但是正因為如此,靈口鎮的船隻倒是不缺的,雖然大部分都是只能承載三兩人的小漁船,但是對於缺少重型裝備的三連卻是正當其用,再加上這段時間裡,因為軍分區的幾個單位都要靠著洛水往來,王鵬輝帶領戰士們和靈口鎮的老鄉,也製作了不少的船隻。


  一百五十多人的隊伍,在下午一點鐘準時出發,分乘二十多條小船,帶著七頭騾子,五條毛驢也算是浩浩蕩蕩了。


  最可心的是靈口鎮最大的地主佟承疇以前家裡是走馬幫發的家,三連進駐靈口鎮以後,雖然沒有打出打土豪分土地的名頭,但是佟承疇倒是看得開,主動的把家裡的七百畝土地拿出來八成交給了剛剛成立的靈口鎮政府,還把自己的小兒子給送到了三連當兵,這次部隊出征,老爺子專門從家裡牽了兩匹三歲齡的蒙古馬過來。


  張龍飛倒是沒有拒絕,這佟老爺子是江湖人出身,思維跟平常以前見到的地主老財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具地委的同志們介紹,這位佟老爺子家裡有五個兒子,三個姑娘,大兒子去了南洋,二兒子被送到了中央軍駐守於重慶,三兒子去了西北軍跟著宋哲元到了天津,四兒子去了山西投了晉綏軍,小兒子因為年齡問題就留在了家裡,這下好了,小兒子年滿十八,就被佟老爺子送到了紅軍。


  怎麼說這也算是滿門忠烈了,你說他一心為國也好,說他投機取巧也罷,可是人家人家大兒子是愛國華僑,三兒子是打過鬼子的,佟老爺子在地委的第一次約談的時候就拿出了三兒子繳獲的一把軍曹戰刀,讓地委的年輕同志無話可說,這下人家小兒子進了三連,你能拿人家怎麼辦?

  這幾頭牲口有從洛南秘密採買的,有從地方劣紳家裡徵用的,還有一些是從禿三炮那裡搶來的,唯有這兩匹馬是從佟大老爺家借的,打了借條按了手印,還他娘的付了三十塊錢的押金,人家要的是理直氣壯,自己給的是心服口服。


  要麼怎麼說走江湖能闖蕩一圈在地方上安家立業的都是人尖子呢,你不服不行啊!

  張龍飛不會騎馬,從小在ZZ這個省會城市長大的他從小也只在景區看到過這種充滿了靈性的動物,要說騎馬也不過是騎在那些已經被磨平了性子的老馬的背上,讓人家老大爺慢悠悠的沿著黃河灘走上三五百米的,騎一次二十,後來就漲價到五十了,爹媽覺得不值當得,後來寧可花一百塊錢讓張龍飛自己開著沙灘車撒野,也不讓他騎馬了。


  後來張龍飛上大學以後就成了大家眼中的小胖子,自己掙了工資想過過癮,看看自己的體型,再看看老馬瘦骨嶙峋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忍心去欺負人家了,小時候騎得似乎就是這匹馬,怎麼自己都參加工作了這匹馬還在堅守崗位呢?


  這下好了,張龍飛雖然不會騎,但是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了,因為所有的重裝備包括馬克沁機槍還有迫擊炮都走的是陸路,因為這些武器如果遇到緊急槍況在船上基本上沒有用武之地。


  一挺馬克沁,帶上輪子帶上擋彈板足有將近一百斤重,架在只能承載三五個人的小漁船上頗有在驅逐艦上安裝大口徑戰列艦主炮的嫌疑,張龍飛怕一開火強大的后坐力就把緊急趕工做出來的簡易小船給震零散了。


  至於迫擊炮那就更不行了,就依照現在細根兒的炮兵班的水平,陸地上開炮還勉勉強強湊合,首發命中細根兒壓根兒就沒考慮,人家試射現在都是三發起步,全靠數量彌補了,放在小舢板上,細根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把炮彈打到什麼地方上去。


  這兩個在三連戰士的眼中可以稱作為大傢伙的鎮連之寶,其地位是僅次於連長指導員的,既然不能上船,就必須要找一個有分量的押送了,所以張龍飛自己就舉薦了自己。


  沒辦法啊,朱鵬這小子會游泳,可偏偏暈船,只能在岸上徒步前進了,而朱鵬是張龍飛的警衛班長,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張龍飛都是押送重武器的不二人選,誰讓指導員李小凡提前去了兵工廠不跟隨部隊前進呢?


  騎著馬走了四十里地,張龍飛就覺得自己的大腿根兒已經被老牛皮的馬鞍子磨得火辣辣的疼,棉布做成的褲衩被汗水擠成了一條一條的,四角褲都成了三角褲了,白嫩的大腿根兒直接就跟粗布軍褲較上勁兒了,三兩步的沒關係,一連四十里,張龍飛覺得自己穿的哪兒是褲子啊,簡直就是穿著一塊兒砂紙出來了!

  下午五點多,隊伍到了被服廠所在的李河岔口,張龍飛等朱鵬牽住了韁繩,不等馬完全停下,就連滾帶爬的從馬背上出溜下來,跑到河邊脫下褲子,叉開著大腿一個勁兒的往腿上澆涼水。


  「嘶!哎呦呦!」洛水河面上沿著河岸兩側已經有了一指多厚的冰層,只因為這裡是洛河上游,水流湍急一點,再加上陝南地區氣溫稍微比河南高,河谷兩側的山崖也從一定程度上阻擋了一部分的寒流,所以河道中央勉強還能通過窄窄的小漁船,再過幾天,只要來一場降溫,洛河就徹底冰凍了,所以這河水也是透心涼,砸開了冰層后,帶著冰凌茬子的河水澆在大腿根兒上那叫一個酸爽。


  不過再不降降溫張龍飛覺得自己的褲衩子就要燒起來了,騎在馬上,上身被寒風吹著瑟瑟發抖,膝蓋以下凍得發麻偏僻中間地帶各種摩擦的快冒煙兒了,怪不得騎兵冬天衝鋒之前都要把手放進褲襠里暖暖,這他媽確實是暖和!


  「哎!那個誰,你把褲子穿上,上面女同志看著呢!」遠遠的李河河口,負責指揮著從山崖上往下送物資的李小凡,站在山崖上也沒看清楚是誰就在上面喊了起來。


  張龍飛正拿著一塊兒河面上飄動的冰塊在大腿根兒上蹭著破了皮的傷口,這動作實在是猥瑣了一點,抬頭一看,遠處的山崖上還真有幾個婦女同志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時不時的傳來幾聲不太真切的鬨笑聲。


  「連長在河邊洗洗腚礙你們啥事兒了?一群老娘們看什麼看?沒見過老爺們兒脫褲子啊?」張龍飛低眉臊眼的樣子讓朱鵬看不慣了,覺得自己的連長受了委屈不言語嚴重的影響了三連的氣勢,站在河邊兩手做成喇叭對著河對岸的山崖中氣十足的開懟。


  「滾你的球!」張龍飛一腳揣在朱鵬的屁股蛋子上,提著褲子臉色鐵青的走到一邊的樹底下蹲著去了。


  朱鵬回頭看了看張龍飛,再看看山崖上面,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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