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燈火闌珊
濃濃的夜霧在太陽的照射下漸漸散去,長夕村一大早就開始響起來做飯的聲音。村頭慢慢籠罩起淡淡的炊煙,隨著風箱呼呼地拉,村子經常回響起幾聲咳嗽。整個長夕村彌漫著香氣和熱氣,連孩子都早早的爬了起來為母親擇菜。
於是當酒魅和顧離亂回到村子裏時,便在村民們熱氣簇擁下一臉不解的被拉到了一塊空地上,麵對著麵前那一桌桌熱氣騰騰的豐盛飯菜,本來心裏還有些堵得慌的酒魅不由心中流轉過一絲暖流,望了眼身邊的顧離亂,苦笑道:“怎麽辦?”
顧離亂亦是有些無奈,道:“看看北燦能不能吃的下,她自從辟穀後,嘴巴根本就沒停過,所以她也是個把珍貴的洗髓丹當糖豆吃的人。不過她師父也舍得。”又有些忍不住的淡笑出聲:“嗯,也是八仙峰七怪之一,人送外號單臂托山,胃比海大的火焰饕餮。”
酒魅臉就是一紅,暗中狠掐了顧離亂一下,就打算找村長說明一下情況。便在這時,一聲幸福的長歎從大院門口發出,酒魅回頭一看,隻見顧北燦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一桌桌冒著熱氣的飯菜,感慨道:“這個村子裏的人真是太熱情了!”
於是酒魅隻覺得一陣風掃過,先是數十個饅頭憑空不見,再是那一鍋熱氣騰騰的粥霎時間隻剩下了熱氣,煎餅果子,肉夾饃,蔥油拌麵,香手雲吞……就這麽神奇的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中消失了!酒魅看得冷汗直冒,村民看的目瞪口呆,又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幾張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食物已經被橫掃個幹淨。最後隨著顧北燦舒服的半躺在桌上打了個舒服的響嗝後,作為村長的趙大爺這才用著一種極其豐富的表情顫巍巍的對著顧離亂拱了拱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老夫沒想到你們這有個女娃那麽的……餓,要不再稍等片刻,老夫立馬叫人從新再做一份?”
顧離亂瞟了一眼門外那忍俊不禁的小夥伴,忍不住笑的輕咳了一聲,道:“不用了,我們是修仙之人,是不用吃飯的,她——的肚子裏有一個法寶,需要吃掉很多東西才能使用,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噗,肚子裏的法寶,是她那永遠都填不滿的胃嗎?福朵兒一行人臉上皆是掛著玩味的笑容。顧北燦終於有一些不好意思,拱拱手道:“嗬嗬嗬……謝謝款待啊,很好吃,俺吃的很舒服!”
酒魅卻在心裏朝眾人問道:“誰能告訴我,為什麽北燦苗條的身體裏能裝下那麽多東西?”又是一陣爆笑聲,令狐嬌兒朝別處一翻白眼,亦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隨後酒魅和顧離亂在村長家向其餘村民嚴肅的說了王家大宅的事後,長夕村的男人都沉默了許久,而女人卻都在那裏默默地擦著眼淚。一個月後,這附近村子的病人在福朵兒等人的醫治下都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於是酒魅一行人便告別了長夕村,在搖光的指引下去尋找第二塊女媧石的碎塊。
……
“酒魅,這一行人咋老是偷偷看向俺們啊?”
京都最繁華的長安街上,到處都張燈結彩,顯得一片喜慶。兩旁的小店叫賣聲不斷,沿途不少女子相伴提著手中的花燈籠在街道上走過,偶爾捂嘴一笑,互相打鬧起來。今夜的長安街,在一輪渾圓明月下顯得尤為熱鬧。
在熱鬧的人流裏,這一夥隨身帶著寵物的一行人顯得尤為引人注目,人數多不說,女子和男子都美的不像話,不少女子臉紅紅的,偷偷摸出自己的荷包攥在手心,偷偷向顧離亂他們走了過來。
酒魅有些好奇的在大街上四處望著,嘴角不經意間笑靨如花,那四周無邊的萬千燈火倒印在酒魅的眼眸裏,猶如天上那燦爛的星光。看著酒魅那麽癡迷的樣子,顧離亂感到有些好笑,伸手在酒魅眼前招了招,道:“喂,顧北燦在叫你呢。”
“誒?顧離亂,你說什麽?”酒魅不舍的把眼睛從那一個個漂亮的燈籠中移到顧離亂臉上去,茫然道。
看著酒魅惘然的模樣,顧離亂笑著問道:“是不是一百年沒見了,很留戀?”
酒魅搖搖頭,癡癡的又看向了那一霎芳華,道:“這是我第一次見著那麽繁華的場麵,以前曾經被哥哥牽著在小鎮的集市裏玩過,可惜我那時火氣未斂,什麽都感受不到。如今這幅盛曠,正是令人震撼。”
“哇,好漂亮好漂亮!呆子,我要這個!嗚,不是這個,是那個,那個!”身後公孫仇被福朵兒拉的在每個攤位流連忘返,而有孕在身的蓮芯被楚若寒輕輕挽著,左手提個魚燈,臉上蕩漾著嬌羞的微笑。
顧離亂心中一痛,臉上卻笑著拉著酒魅的手,道:“走,讓他們逛,我帶你到那邊玩玩。”
“誒?”酒魅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顧離亂一拉,向那更熱鬧的繁華跑去。
耍猴,唱戲,雜耍……酒魅看的樂不思蜀,又笑又跳,傾城的麵容本就好似天女下凡,又開心的忘乎所以,一時間,許多男子都注意到了這裏有一個可人的姑娘。
卻被這姑娘肩上的牛角小貓嚇得一退,咪呀打了個哈欠,道:“主人,淡定點,這已經是我嚇跑的第十一個凡人了!”
酒魅腳步一頓,疑惑道:“咪呀,你沒事嚇跑別人幹嘛啊?人家又沒惹你。”
咪呀一雙貓眼頓時往上一翻,沒有答話,又接著狠狠地瞪上了下一個欲靠近自己主人的凡人。哎,好人神仙,你再不出場你的徒兒就會被人搶回家做媳婦了!
“顧離亂,這個花燈好漂亮!”在一處燈火闌珊的地方,酒魅看見了一個格外別致的燈籠,賣燈籠的老人也好生奇怪,獨坐在一塊無人問津的空地上,衣服破爛不說,麵前卻也隻在賣這一個燈籠。
顧離亂上前一看,有些疑惑的看著麵前格外歡喜的酒魅道:“這燈籠的絹布上什麽都沒花,為何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