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哇哈哈
漫長的等待後，王伯安終於等來了他的警衛員。
“總督！總督！”
警衛員狂奔過來，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西台城被攻破了！阿德裏山地師十一個團在外圍進攻，僧侶團的刺客趁夜暗殺了守備長王充換，守備軍沒有指揮，阿德裏亞諾的騎兵團趁機突破了防線！”
“我們，我們……”
他哭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的第七軍被全殲了！”
王伯安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愣在那裏，許久才說出話來。
“防線再後移十五公裏，調親衛隊，以明海城為防線中心，攔截敵人。”
“總督！”警衛員驚道：“明海城是我們的首府啊！您不能把自己也處於危險之地，我們前麵還有中京衛啊！”
王伯安搖頭。
“中京衛太小了，防禦沒有優勢，明海城是大城，城裏有碉堡和重炮，有較充足的物資，背後交通便利，不論是指揮調度、支援或物資運送都非常迅捷。”
“以明海城為據點，有利於戰鬥。”
警衛員的眼淚滾滾而下，但他沒有耽誤，立即去把命令傳遞給參謀部和作戰指揮部了。
片刻後，又一名警衛員跑來，喊道：“總督，總督大人！援助來了！援助終於來了！好多的列車啊！好多列車！嗚嗚嗚……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說到最後，他已是泣不成聲。
王伯安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立即安排大量後勤人員去接收物資。
然後召開了全體作戰會議，商議之後戰略戰術以及物資分配的問題。
臨近傍晚，商議基本完成。
“對，西線拖著敵人，雨台附近的綠營第三軍，會伺機伏擊敵人的。”
“澤州正在激戰，他們的補給不可能越過戰線到這裏來。”
“被占領了不要緊，把帶不走的燒光，不要讓一顆糧食落進他們口袋。”
“這是他們的弱點。”
“沒錯，我們有補給，他們沒有。我們可以在這裏耗死他們。”
這時，後勤處的消息傳了回來了。
王伯安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一聲哀號，然後是帶著巨大哭音的喊聲。
“總督！援助，援助的物資……”
話說一半，全是哭聲。
“什麽？”
王伯安差點把電話捏碎了：“你給我說清楚！”
電話那邊的哽噎聲不斷，根本說不出話來，還是另一個人接了過來。
“總督大人，一共抵達551節車廂，總計4萬噸各類物資，以及9萬噸糧食。但是，糧食中至少有一半是腐壞腐爛的，還有1萬噸左右已經發黴。”
“物資中也多有損壞的，次品和壞品，屢見不鮮，我們在藥品中還發現了用廢棉破布製作的繃帶和止血帶，以及過期藥品和失效藥物等。”
“現在能用的，不到40%。”
一通電話打完，會議室裏已經鴉雀無聲。
良久，王伯安才說話。
“內務總長。”
“在！”
“你去保留所有證據，錄下所有口供，扣留所有人證，此間事了，我要找一些人算總賬。”
“是！”
“參謀長，剛才的作戰計劃全部推翻，重新再議。”
“是！”
“寧主任。”
“在！”
“把電話拿過來，再次向周圍所有州的求助，請求他們收留難民。”
“我們，這裏收不下了！”
王伯安的話一直很平靜，但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捏得緊緊的，鮮血從指縫中一滴滴地落下。
嘟——
“喂，我是王伯安，我們中州扛不住了，請幫助我們收留一些難民。”
電話那邊傳來明州總督戈光凜的回答：“可以，5萬。”
“喂，我是王伯安，能幫我收留一些難民嗎？”
“哦，王總督啊，難得難得，王總督也有開口求人的一天。可雖然我們是鄰州，我已經盡了義務了王總督，你的難民在我這裏還有好幾萬呢。上次我求你的事情你可沒答應呢。”
“對不起，是我的錯，請額外再收留一些難民，中州實在沒有物資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看來事情很嚴重，這樣吧，你分10萬難民過來，我幫你接著。”
“多謝。”
“喂，我是王伯安，請求幫助收留一些難民……”
“喲，這不是王總督嗎？你也有求到我常升凱的一天？哈哈，這樣吧，你大喊三聲求求我，我就不計前嫌幫你，怎麽樣？”
會議室裏所有將領和官員都露出了怒容，軍長王光榮跳起來怒罵道：“求他嗎得老狗比，老子過去斃了這趁火打劫的龜孫子！”
王伯安伸手止住了他的話。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哈哈哈，王老狗，活該，真是活該啊，你沒想到有這一天吧，蠢貨。”
喀嚓，電話掛了。
軍長王光榮咆哮一聲，直接撞碎了會議室大門衝了出去。
王伯安沒有理他，繼續打電話，這次是撥向的是東秦州總督盛懷軒。
“喂，盛總督……”
“王兄，頂不住嗎？是不是於忠賢又在你的物資裏搞鬼了？”
王伯安直到這個時候，聲音裏才有了情緒，那是滿嘴的苦澀。
“是的，損失了一大半。”
“於忠賢雖然被拿去了審核援助物資的權力，但他還可以控製提供物資和管理物資的官吏，有他們在中間搗亂，幾乎很難收到完整的貨……這樣吧，我還能湊出3萬噸糧食……”
“盛老弟。”王伯安苦澀地說：“不用支援了，再幫收留一些難民吧，我沒有能力幫助他們了，他們在這裏成片成片的死去，我實在不忍心了。”
“好，我可以收50萬，晚點我會派車輛和人員來接收。”
掛了電話，會議室裏的情緒才好轉一點。
之後，王伯安把能打的電話全部打了，也總共隻送出100餘萬難民，對於明海城後漫山遍野的難民，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王伯安問：“還有能打電話的嗎？”
他隻能向附近的地區求助，太遠的地區是不行的。
參謀紛紛搖頭，反倒是一個年輕人期期艾艾地說：“王總督，長，長山郡離我們也很近。”
“你胡說什麽呢！”一個顯然是他父親的參謀怒斥道：“那隻是一個郡，還是帝國最窮的郡，它能收100人嗎？”
“對！雖然過了寒穀關就是長山郡，但就它那點實力，我還怕它的難民湧過來……總督大人！你不能打啊！沒有總督向郡長求援的！”
但王伯安已經撥完了長山郡的號碼，他笑了笑：“就算是100人也行，值得我這個總督打了。”
電話很快被接通。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這是長山郡的特色，他們有一個對外政事局來負責處理對外的關係，而這個部門的負責人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喂。”
“你好，秦局長，我是王伯安。”
“您好，王叔叔。”
電話裏的年輕女性說話很有禮貌，而且刻意拉近關係，這讓會議室裏的人心裏都舒坦了不少。
王伯安簡單闡明了來意。
電話裏沉吟了一陣，說道：“王叔叔，我是一衣帶水的近鄰，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您有困難，我們小輩自然應當幫助。這樣吧，我們先期接受10萬人，如果我們安置好了，再視情況陸續增加人數。”
這話說的連王伯安也露出了笑容，那參謀更是笑著說：“長山郡的小輩真懂事，以後我們可以多關照關照他。”
這時，忽然電話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大響，似乎有什麽人闖了進來。
“什麽？你說什麽10萬人？”
電話立即被捂住了，但還是能隱約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噓！是中州總督王伯安，他們沒糧食……在尋求別的地區幫他們安置難民，你不是說中州是重……我答應先期接收10萬人……”
“什麽！”這句話聲音很大，能聽得出是個年輕男性的，“誰告訴你10萬人的？”
一聲悶響，似乎電話被奪了過來。
“喂，王總督是吧？”
聲音急切，不太有禮貌。
會議室裏眾人臉上都出現了不滿，還隱有擔憂。
“是我。”王伯安不動聲色地答道，“是林郡長吧，如果你有困難的話，5萬也行……”
“不不不不！”
那邊聲音宏大，且急不可耐。
“什麽5萬10萬，我都要！”
“啊？”連王伯安都一時忍不住懷疑他聽岔了。
電話裏的聲音變得更大了，而且更清晰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王總督，您的難民，我全都要了，哇哈哈哈哈！”
綁！
“哎喲，秦落霜你打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