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演》
淮鎮西側的一間豪華別墅裏，馬臉大漢步方正在指揮小弟。
“快快快，快把這裏打掃幹淨！”
“快噴空氣清新劑！”
“這還有一點血跡！”
“這還有半截大腿，你眼睛瞎了？”
十幾個小弟或洗或擦，或清或掃，忙得不可開交，地上的殘肢和血跡正在一點點消失。
這時，衛星電話又響了起來。
步方一看號碼，立馬按下接聽鍵，並呈30度角躬身。
“雨老板，您好。”
電話裏傳來雨農嚴肅的聲音。
“人販子馬上就到，十一個絕色胚子，都是十四歲。你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步方保持躬身的姿勢：
“雨老板放心，我這一切妥當，也按計劃向郡政廳提交了會麵申請，林郡長本人一會就到。”
“那就好。”手機裏的聲音變得淡漠：“事關總督的資金來源渠道，你一定要謹慎細致，萬般小心，把事情辦好，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步方恭敬地說：“當然，屬下明白，請雨老板放心。”
“明白？”
衛星電話裏聲音忽然變得嚴厲起來：“明白你還在淮鎮上強奸殺人？！”
步方手一抖，衛星電話砸在地上了。
“雨，雨老板，您，您知道了？”
“你想瞞過我？等下輩子吧！老子真不明白，你腦子裏到底怎麽想的？你在淮鎮上搞這種事，等於是當場打林郡長的臉你知道嗎？”
步方冤叫道：“雨老板，這事不能怨我啊，那小子不就是去買幾個妞嘛，辦事太慢了，我在鎮上等了3天，人都快悶出鳥來了……”
衛星電話厲聲道：“所以你就在街上直接拉人？”
步方委屈道：“誰叫她長那麽漂亮還特地從老子眼前過……”
“你給老子閉嘴！你拉進來就算了，你還把人殺了，搞得滿地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專程過來挑釁人家地方長官的！”
“雨老板，我錯了，我再也不敢……”
“閉嘴！現在立即給老子收拾好，林郡長的見麵禮再加300萬！”
衛星電話裏的聲音變得極為嚴肅。
“這事要是成了，就過去了，要是出了什麽波折，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吧！”
喀嚓一聲，電話掛了。
步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忽然轉頭大喝道：“都給老子搞快點！一個個慢吞吞的，我看你們是皮癢了！”
反手拿起軍棍，劈頭蓋臉地亂打一氣。
小弟們知道這時不能跑，紛紛護住頭臉，手上動作加快，拚命幹活。
片刻之後，林郡長沒來，治安衛先來了。
為首一個治安官喊道：“讓開！你這是在妨礙公務知道嗎？有人舉報你們當街強搶婦女！”
一個小弟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長官，誤會呀，誤會呀！”
步方探頭望去，從他這裏可以清晰地看到，門口的小弟相當懂事，一邊推搡，一邊不動聲色地塞了一疊鈔票進去。
當看到治安官臉色一變時，步方以為成了，笑著對周圍的小弟說：“多大點事，雨老板太嚴厲了。”
然而，那治安官卻沒能如同他想的那樣離開，他神情變得驚惶，眼底雖有貪欲，但都被強烈的恐懼壓了下去。
他迅速地左右望了兩眼，仿佛害怕有什麽東西從空氣中蹦了出來一般。
那小弟還湊近來賊眉鼠眼地笑道：“長官，這裏沒人……”
“閉嘴！”
治安官忽然大喝一聲，一步跳開，伸手就把兜裏那一疊錢拿了出來，砸在小弟臉上。
“竟然敢賄賂本官！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有不法勾當！立刻讓開讓我們搜查！否則我將以妨礙公務罪將你們全部拘留審查！”
那小弟走南闖北去過無數地方，見過不少人和事，還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一時火也上頭了。
他指著治安官的臉：“叫你們長官來！這誰的宅子你知不知道？是你想搜就搜的？”
治安官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你想被判反人類罪嗎？”
裏麵的步方呸了一聲：“真晦氣，遇見愣頭青了，你們去壯一下氣勢，把他們的長官逼出來。”
於是，十幾個小弟一下子從門裏湧了出來。
門外治安官隻帶了3個人，一看這麽多人，氣勢上就已怯了。
“你們想幹什麽？襲警是重罪你們知道嗎？”
那小弟皮笑肉不笑地說：“誤會，都是誤會，要不各退一步，就這樣算了好不好？”
那治安官卻沒有妥協，他低聲說：“你們去2個人把田虎長官找來。”
2個治安衛隨即離隊，治安官和另一個治安衛守在門口不走。
步方心中焦躁，不僅事情拖住了，長官一來，價碼自然也就更高了。
惹出是非，多花那麽多錢，這不是更顯得他辦事不利？
步方忍不住罵道：“狗東西，一會你長官來了，老子加10萬塊，弄死你個狗曰的。”
不一會兒，治安科的副科長田虎來了，這是林文專門在西滬城的牢裏麵撈出來的死刑犯。
雖然是因為殺人而被判死刑，但在林文眼中，這個人的氣晶瑩如玉，沒有半分黑氣，氣態堅硬，宛若岩石，顯示他的性格剛正不阿，同時也有一定的能力。
林文就讓他當了副科長。
田虎是兩米高的漢子，肌肉虯紮，龍行虎步，一看就是練家子，還有三十多個治安衛隨在他身後一起過來。
一來到門口，三十多個治安衛直接分散包圍住了整個別墅，田虎走上來，沉沉地說：“讓開，治安科搜查，否則，全部逮捕，治罪。”
小弟被這個鐵塔巨漢的氣勢所震懾，一時說不出話來，準備好的錢都沒辦法拿出來。
步方一見不好，趕忙竄出門去，一手直接掏出一塊至少100克的黃金鑄幣，按在他手心裏，連連賠笑道：“長官，誤會誤會，我們是林郡長的客人，林郡長馬上要來和我們會麵的，通融一下通融一下。”
田虎掂了一下這枚黃金鑄幣的重量，把它交給身後的人：“回去封存，作為行賄的證物。”
剛剛還準備賠笑的臉，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完全垮了下來，步方一揮手，屋內三十多名小弟湧了出來，堵在門口。
步方冷笑道：“長官，你這是不是有點過份？”
田虎不為所動，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次警告！”
步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是憤怒又是不解。
他辦了這麽年事，偶爾也遇見幾個愣頭青，自以為是正義的化身，敬酒不吃硬要吃罰酒。
但這類人通常都是底層人員，要麽永遠爛在底層，要麽早早被人搞死。
他還從來沒遇見過愣頭青升職到長官的。
這年頭，能在政府裏有一席之地，那個不是圓滑世故通情達理？
剛正不阿那是故事裏的英雄，現實裏誰要是在官場上剛正不阿寧折不彎，那就不用彎了，直接折成兩斷。
如果是在石州，步方有一百種辦法能整死他，抄了他的家，在他眼前奸殺他的妻女姐妹，叫他下輩子投胎長點心，不要再當正義使者了。
但這裏是在長山郡，他還有求於人。
步方黑著臉說：“長官，真的沒辦法通融？”
田虎仿佛沒聽到一般，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次警告！”
步方後退一步，眼神開始閃爍，他在想是硬上還是服軟，屋裏的痕跡已經差不多了，但殘屍還要一會才能處理幹淨。
田虎正要伸出第三根手指時，林文到了。
“你們在幹什麽？”
田虎一眼就望到了後麵穿著郡長官服的林文，頓時喜出望外，心想：“一個低級官員有可能是愣頭青，郡長總不可能是愣頭青了吧。”
他恨恨地望了一眼田虎，心說：“你給老子等著。”又有些心疼：“這下要大破費了。”
瞬間換臉，滿麵歡喜地迎上來：“林郡長林郡長，您終於來了！我們等了您好久了！”
他發揮出120分的表演實力，臉上的每一份肌肉都在努力展示它們的狂喜，仿佛失散多年的孫子終於找到了親爺爺一般。
握手的第一個瞬間，他就捏了三枚比剛才大得多黃金鑄幣塞到林文手心裏去了。
林文微微一笑，這個人挺懂事，隨手把金幣揣到一旁的方薇薇懷裏，問道：“哦，你就是石州總督的好友，天龍商團的貴客吧，這裏發什麽事了？”
田虎諂笑道：“其實就是一點誤會，一個女人口渴，來我家討點水喝，喝完她就走了，這位田長官不知為何一定要搜查……”
林文打斷了他的話，說：“田虎你在外麵等著，有什麽事等我談完了再說。”
說話之間，林文已經踏進了別墅。
步方得意地掃了田虎一樣，也隨之進去了。
林文這次一共帶了三個人，方薇薇，楊少虎和雲知星。
方薇薇是此類事件的常客，林文基本都會把她帶上。
楊少虎則是林文專程打電話叫來的，因為他想起了秦落霜早期剛來時水土不服的樣子。
那可真是浪費了不時間才改正過來。
林文有過一次這個教訓了。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為了楊少虎盡快融入長山郡，盡快變成他的形狀，少走彎路，所以林文特意叫上了他，讓他學習一下林郡長是怎麽辦事的。
雲知星則是代替秦落霜來的，因為秦落霜認為這次會談非常重要，她要親自過來。
但林文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詳氣息，果斷地拒絕了。
但秦落霜始終不放心，她害怕林文又像之前那樣搞出抗稅不交的奇葩事，便把雲知星派了過來。
果然，會談一開始，方薇薇就坐在林文腿上，盡管旁邊有很大空位。
林文無視雲知星頂在後腦勺上的目光，開啟【七竅玲瓏心】，和步方嗨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