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在艾塔納斯山上
船駛過喀戎之穀,又在海洋上行駛了一個日夜,低矮的山峰開始開始變得高聳,東方的陽光時不時射在他們臉上。
當其他人都進船艙裏休息時,這時候奧裏克問狄俄倪索斯:“要不要進去睡覺?海零落的船可以容納下更多的床,或者你可以睡在波塞冬睡過的床上。”
但狄俄倪索斯拒絕了,他說:“我永遠睡在露天的地方,即使我和我的情人在一起。如果可以,大地便是我的溫床,蒼天便是我的棉被。”
“夏天睡外麵還行,冬天不冷麽?”
狄俄倪索斯飲了一口酒說:“因為我的靈魂充滿熱情,所以沒有寒冷可以侵蝕我。如果你飲了我的酒,也將充滿熱情。不如你也來一口?”
“我不喝你的酒,要是喝了你的酒,著了你的道。”
狄俄倪索斯大笑道:“酒神隻會向世間播下福祉,從來都不會為凡人種下災禍。”
“好,那你繼續為世間撒福祉吧。我進去睡了。”
奧裏克走後隻餘下狄俄倪索斯一人在甲板上。他雙眼對著天,沒有人的時候他便沒有了狂歡。
這種夜晚的靜謐讓他難受,他巴不得在人群當中唱歌跳舞,將一切孤寂都忘掉,讓整個世界都洋溢著激情。
狄俄倪索斯從甲板上站起來,眼睛望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廣闊的海洋,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望著。
突然間,海洋因為陸地的形狀而轉變了方向,狄俄倪索斯的視野被一座山擋住。
“那就是艾塔納斯山了。”
狄俄倪索斯聽到身後有人跟他說話,他稍稍回了一下頭,看見了身後的奧裏克。於是狄俄倪索斯便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還不不簡單嗎?”奧裏克賣了一個關子說,“我——聽赫爾墨斯跟我說的。他讓我出來告訴你,因為他要為了他的計謀而隱藏起來。也不知道他有什麽計謀。”
“赫爾墨斯一向狡詐,他的想法總能出人意外。”
“你說他狡詐?”
“可不是麽?很多神明都這麽說他。”
奧裏克忍俊不禁,嘴裏念叨著:“原來我們的赫爾墨斯不是個智慧的神明,而是狡詐的神明。”
“我們什麽時候上山?”
“等天亮了。這也是赫爾墨斯的想法。”
奧裏克便將船停在海洋上,微微吹來的海風讓船隻蕩漾。
這是海零落在過去的無數個夜裏,唯一睡著的一個晚上。但想必命運女神使她夜間的睡眠變得不幸。
因為當她睡著沒一會兒後,她便夢到她的父親波塞冬的心在被一把無人操縱的小刀一塊一塊的割掉,並且對著她父親叫囂。
“波塞冬,等你的心髒都被我割完,那便是你的死亡了。”
海零落在睡夢中被驚醒,這時候她看見奧裏克已經站在她的眼前。奧裏克問道:“你怎麽了,海零落?”
“我夢見波塞冬了。”
“夢見他怎麽了?”
海零落突然抱頭痛哭,說:“我原以為我心裏對波塞冬深惡痛絕,即使他為了我陪我們前往艾塔納斯山,我也未對他有絲毫好感。所以一路上我不願意和他說話,他在船艙裏我便坐到船頭。這次回來,我沒看見他,本來還挺開心。但是,剛才的夢讓我的一切抵抗都破碎。”
“你夢到了什麽?”
“我夢到有人一塊一塊地切掉他的心髒。血流不止,並且還說心髒被切完,那他便要死去了。”海零落,“那個時候我為他心痛,甚至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他去哪了,我想見他。”
“他去找你了,但是你回來了,他還沒有蹤跡。”
“那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會的,他是海洋之神,是海域的領主,沒有人可以對他構成危險。不信你問問赫爾墨斯他們,沒有人可以傷害波塞冬的。”
這時候赫爾墨斯進來了,他向海零落確保說:“沒有人可以傷害波塞冬的,在合適的時間你就會見到他的。現在不過是他還沒有返航。”
聽到赫爾墨斯這麽說海零落稍微好受了一點。
狄俄倪索斯也進來了,他說:“天亮了,赫爾墨斯。我們該上山去了。”狄俄倪索斯對早已受夠了船上的拘束,巴不得馬上上岸。
也許赫爾墨斯覺得海零落精神狀態不太好,便讓緒任克斯留下來照顧她。
其餘神明便上了艾塔納斯山,赫爾墨斯依然隱形跟著他們。
奧裏克現在已經成熟許多了,尤其是他對鳳劍的駕馭又上了許多層次。
如果說以前是鳳劍支配著他耍出那讓人稱奇的劍術的話,現在則是由他支配著鳳劍了。
正是練劍的過程和他經曆的這段歲月,讓他由一個青澀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剛毅的男人。
他的臉上時常帶著冷靜與沉著,盡管有時候還是有點淘氣,但是他確實已經發生質變了。
有一點可以證明,托爾再也沒說過這小子是沒什麽用了。
他們四人進入了一個山洞,這山洞門口寫著“洞天福地”四個大字。這正是提豐的一處居所,但是提豐從來都不在他的居所處設防。
提豐此刻坐在他的椅子上剝著橘子,當奧裏克、托爾和狄俄倪索斯闖進來時,提豐絲毫不慌張。
“怎麽就你們三個了?赫爾墨斯呢?”
“還不是你們幹的好事,赫爾墨斯死在了你們手上。”奧裏克繼續將這出戲演下去。
“那可不是我們幹的,是你們自己人幹的,那個獨臂的異域的神明。”
“卑鄙。”奧裏克說,“你們騙了我們忠誠正義的朋友,讓他永遠背上了恥辱的罵名。”
“這全然與我沒有關係。”
“那洛基和海姆達爾呢?”托爾問道。
“他們是我從你們眼前搶來的,如果你們有本事,就從我手裏再將他們奪回去。”
提豐揮動他的翅膀,一瞬間便飛得無影無蹤。不僅如此,提豐還為奧裏克一行留下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