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潘
海飄零沒有走多遠,海零落便看見有人已佇立船前。
海零落打眼一看,卻見這人半羊半人,竟將海零落嚇了一跳。
海零落驚慌地喊道:“有怪物。”
這時候除了緒任克斯和奧裏克之外的諸人從船艙裏出來,波塞冬一眼便認出了山神潘。
“潘,你怎麽來了?我剛從潘之穀回來,沒見到你。”
“你竟還有臉提潘之穀。”潘手裏拿著一根笛子指著波塞冬。
這笛子原是緒任克斯變成的蘆葦做成的。
因為潘曾瘋狂追求緒任克斯但為緒任克斯所拒絕,神力較差的緒任克斯沒有辦法便向阿爾忒彌斯求救,於是阿爾忒彌斯將緒任克斯變成了蘆葦。
潘用這蘆葦做成了笛子帶在身邊,以表示對緒任克斯的癡情。
而阿爾忒彌斯則為徐仁克斯的忠貞所感動,又用剩餘的蘆葦將緒任克斯複活,並允許緒任克斯常伴她身邊。
“我之前去找你了,可是你沒在。”
“不如把事情說的全麵一點,讓在座的諸位都聽聽你的所作所為。”潘氣憤地說,“你不僅推倒了我的藍棗樹,還殺了我的兒子涅。”
“你的兒子?”
“不要在這裏裝糊塗了。”
“那個三隻羊角的青年是你的兒子?可是我從未見過他,也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兒子。”波塞冬看向赫爾墨斯,問道,“你知道潘有兒子嗎?”
赫爾墨斯搖搖頭。
“不要再狡辯了,你去我的轄地,拿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即使你殺死的僅僅是我的仆人,我也要與你清算。”
“潘,你聽我解釋,我去的時候正好……”
潘並沒有聽波塞冬的解釋,而是吹響了他手裏的緒任克斯笛。
這笛子聲音哀婉淒涼,聞者便心如滴血,等心髒的血流盡了,便會心髒衰竭而死。
而這音樂又極為動聽,所以常常讓人於動情中死去。
音樂之所以哀婉淒涼也與他和緒任克斯有關係。
他在求愛不得的情況下寫下了一首關於緒任克斯的詩:
遊走在草地的女神
你的麵容如水清揚
這裏綠草如茵
是自然為我和你鋪就的溫床
我瘋狂地迷戀你
忘卻世上的榮辱與契闊
我隻想將你擁入懷裏
可阿爾忒彌斯讓我夢境破碎
蘆葦在秋風裏飄蕩
你是我不合時宜的憂愁
我將蘆葦做成笛子以你命名
奏響我永恒纏綿的癡情
這個時候,潘吹著他的笛子,波塞冬一行都陷入了潘的音樂當中,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們根本意識不到這音樂正在耗盡他們的心血。
潘以為自己的法術就要得逞了,便心裏露出喜悅之情。
但這種喜悅會減少潘音樂裏的感情,所以波塞冬等人竟漸漸清醒過來。
不過潘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於是他心裏又想起了自己被緒任克斯拒絕的情景,不由得黯然神傷,曲子又回到了淒婉哀傷的調子。
這時候波塞冬諸人又流著心血了。
眼看著波塞冬他們即將因為心血耗盡而死,這時候船內響起了激昂高亢的曲子。
原來是緒任克斯,這女神也奏響了她的笛子,但別是一番光景。
因為緒任克斯正是在得知潘創作了關於他們的曲子之後,也寫下了一首關於當時的詩:
無禮的山神
無法隱藏的情欲
為什麽這麽大膽
強迫女神穿上紅裝
我如何厭惡你
癡情也無法掩飾
你罪戾的本心
你可怕的占有
我從春天淪落深秋
颯颯作響的樹葉唱下哀歌
偉大的阿爾忒彌斯
賜予我永恒地忠貞
當緒任克斯奏響笛子時,波塞冬他們聽見這激揚的音樂便都清醒了過來。
緒任克斯激昂高亢的音波將潘淒涼哀婉的音波抵消,這時候潘看見波塞冬他們從音樂中醒了過來。
不過更為重要的是他看見了緒任克斯,於是便說道:“是你,緒任克斯?”
“是我。”
“這麽多年來我都不曾忘記你,我為你寫詩,為你譜曲,但你從來都不曾回應。”潘說,“我原以為阿爾忒彌斯將你永遠變成了蘆葦,但沒想到我還能在這裏見到你。你無法想象我有多麽愛你。”
“如果愛就是不擇手段的占有的話,那我的確相信你愛過我。但是世上的愛沒有一份是自私的。”
“你還是覺得我不愛你,對嗎?”
“這是個毫無意義的話題,我已經歸了偉大的阿爾忒彌斯,將永遠保持聖潔與忠貞。所以你大可不必為了我而癡情。”
“嗬!緒任克斯,你不是我,你永遠無法理解當一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陷入瘋狂。也許你沒這樣的經曆,所以你也無法理解我為什麽對你一往情深。”
“纏著一個不愛你的人自然不會有結果的。”托爾說,“不如你早點放手,對你對她都好。”
“我這次並不是為緒任克斯而來,我是為了我不幸的兒子。”
這時候潘將緒任克斯笛別在腰間,他的手裏變出一把半人高的短矛,名字叫做水石矛。
短矛前後皆有矛頭,對著波塞冬他們的矛頭是潘用山上最堅硬的金剛石做成的,無堅不摧。
對著自己的矛頭則是山上最軟的毒水做成的,無孔不入。
潘執著短矛朝海飄零過來,波塞冬卻無心迎戰。他隻是用三叉戟撥開潘的武器說:“你冷靜冷靜,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
“除非我兒子活過來,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那我們一同去找冥王哈迪斯,我想你的兒子剛下地府,也許我們還有救活他的機會。”赫爾墨斯說道。
潘聽到這裏便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辦法,於是同意和波塞冬他們媾和。
他們商量一番後,赫爾墨斯決定由他和潘前往冥府救活潘的兒子涅,波塞冬則繼續帶著其他人向前走,因為波塞冬明顯更熟稔海洋。
不過在這個時候,提爾提議說他要前去地府幫助赫爾墨斯,以防發生意外。
赫爾墨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