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路遇腦殘妹
宇文倩手持精緻酒杯,微微笑著,款款來到慕容雨面前:「楚宣王妃,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到天賜年齡小,坐不穩,一碰就會摔倒……」
慕容雨揚唇冷笑,宇文倩真是伶牙俐齒,明著,在向自己認錯,實則,是在暗諷天賜太過嬌生慣養,別人觸碰不得,並且,變想表達了她的孝順之心,她是為了太皇太后的身體著想,才會拉歐陽天賜,如果自己再與她置氣,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皇貴妃客氣了,天賜小小年紀,小胳膊,小腿還算硬實,太皇太後身體弱些,娘娘身為皇貴妃,理應多多關心!」宇文倩想表孝心,慕容雨就順著她的話說,在宇文倩心中,太皇太后是她的長輩,她會尊重,歐陽天賜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當然不在意了。
慕容雨這是在變相嘲諷自己,只顧著巴結,討好太皇太后,不顧他人安危么?宇文倩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幾秒的時間,變幻了十多種顏色。
「天賜無事,本宮甚是欣慰,這杯酒,本宮敬王妃,聊表歉意。」唇槍舌戰,宇文倩不及慕容雨,所以,她揚長避短,不與慕容雨多說廢話。
「皇貴妃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向我道歉的。」宇文倩與慕容雨一向不合,並且,宇文倩性子剛硬,輕易不會服輸,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向慕容雨道歉,其用心,令人費解,她這杯道歉酒,不好喝,慕容雨也不打算喝。
慕容雨態度冷然,宇文倩也不氣惱,輕輕嘆了口氣:「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尤其是像天賜那麼聰明可愛的小孩子,王妃疼愛他也在情理之中,可本宮沒有生養過孩子,真的不知道三歲的孩子身體很輕,本宮當時也就碰了碰他的胳膊,沒想到他就滑倒了……」
宇文倩言詞懇切,毫無做作之意,暗中嘲諷宇文倩的貴婦們,微微有些動容,對她的嘲諷之意,消散不少,身為女子,正室也好,妾室也罷,有個一兒半女的傍身,將來的日子才會好過,嫁人多年,沒有生養,也是一種悲哀……
宮女連翹眸光微閃,快步上前,為宇文倩,慕容雨各斟了一杯酒:「這是皇上御賜的瓊漿玉液,平時娘娘都捨不得喝呢!」
「楚宣王妃願意接受本宮的歉意嗎?」宇文倩語氣誠懇,美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期待。
慕容雨暗暗冷笑,做了幾年皇貴妃,宇文倩倒是變聰明了,懂得人言可畏,也立善於利用眾人的輿論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剛才那番話說的甚是誠懇,若是慕容雨再不接受她的道歉,就是慕容雨太自視清高了。
「天賜年齡小,不懂事,衝撞了娘娘,這杯酒,我替天賜向娘娘道歉。」宇文倩費盡心機,只為逼慕容雨喝酒,慕容雨一向『心善』,就順順宇文倩的意,成全她的一番苦心吧。
「雨兒!」王香雅拉了拉慕容雨的衣角,不著痕迹的對她搖了搖頭,宇文倩貼身宮女倒的酒,不能喝。
慕容雨給王香雅一個安心的眼神,微笑著舉起酒杯:「皇貴妃娘娘請!」
「楚宣王妃請!」宇文倩也舉著酒杯,燦爛的笑容中隱隱透出一絲詭異。
慕容雨和宇文倩的酒杯,碰到一起,快速分開,各自送向唇邊,宇文倩沉下眼瞼,望著距離慕容雨越來越近的酒杯,心中冷哼,慕容雨,這次你死定了!
香淳的美酒在白瓷杯中輕輕搖曳,在瓷杯壁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淺淺痕迹,淡淡酒香飄散,慕容雨嘴角的笑意更濃,宇文倩以為一杯酒就能打敗她么,真是自作聰明。
當然了,宇文倩費盡心機想讓她喝下這杯酒,她絕對不能讓人家失望!
美酒輕觸櫻唇,慕容雨悄悄望向宇文倩,她果然是暗暗瞪大了眼睛,靜等慕容雨喝下美酒了。
慕容雨冷笑間,一個柔軟的小身體撞進她懷中,胖乎乎的小手緊揪著她的袖子,將她端酒杯的手拉了下去:「娘,我渴了,讓我喝一口!」
不由分說,歐陽天賜搶過慕容雨手中酒杯,就往嘴裡灌!
這酒可不能喝!慕容雨柔嫩的手指快速輕點歐陽天賜的后心,喝到口中的美酒還來不及咽下,已全部噴了出來,串串水珠在半空中揮劃出優美的弧線,半點不差的全噴到宇文倩衣服上了,剛換的漂亮衣服,瞬間濕了一大片,淡淡酒香縈繞周身,宇文倩氣憤難忍。
「娘娘!」宮女連翹驚呼著,快速放下酒壺,為宇文倩擦拭衣服的酒漬。
貴婦們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眸底卻明顯閃著幸災樂禍,皇貴妃今晚出師不利啊,先是被小世子踹的滿身是塵土,現在又被吐了滿身的酒,嘖嘖,這兩人是天生犯沖吧!
教訓慕容雨不成,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歐陽天賜那個臭小子羞辱,可惡,可惡!宇文倩怒氣衝天,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心情要多鬱悶,有多鬱悶,手中酒杯當的一聲扔到桌子上,面色非常難看!
「咳咳咳,好辣!」歐陽天賜是三歲孩子,又是第一次喝酒,受不了酒的嗆味,咳的小臉通紅。
「那是酒,不是水!」慕容雨拿過歐陽天賜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快速夾了一筷子菜,遞到歐陽天賜嘴邊:「快喝口菜!」若是細看便可發現,慕容雨的酒杯與宇文倩的挨的很近。
「咳咳咳!」歐陽天賜咳嗽著,吃下熱菜,嘴巴里的辣味沖淡許多,小臉也漸漸恢復原來的顏色。
側目望望滿面陰沉的宇文倩,慕容雨心中有了計較,快速端起一杯酒,語帶歉意:「皇貴妃娘娘,剛才是天賜魯莽,弄髒了娘娘的衣服,我以這杯酒,代他向娘娘道歉!」
微微昂頭,慕容雨喝乾了杯中酒,酒杯倒置,一滴不漏。
宇文倩揚揚眉毛,慕容雨先喝乾了酒,就是先發制人的道了歉,相當於在逼迫她接受道歉啊,如果她再多言,就是她的不是了,真是聰明。
無妨,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慕容雨的歉意,她一定會接受的:「王妃客氣了,小孩子嘛,難免調皮些!」端起桌上的酒杯,宇文倩也爽快的一飲而盡!
「皇上御賜的瓊漿玉液,味道極美,各位也都嘗嘗吧!」宇文倩微笑招呼的同時,連翹已經為宴會廳中身份尊貴的貴婦們倒酒了。
望著慕容雨美麗的容顏,宇文倩嘴角隱隱浮現一絲詭異的笑,慕容雨已經喝下那杯酒,很快就會出問題,到時,看她還怎麼得意。
宮女連翹給宇文倩獻的計策是,給歐陽天賜下一種特殊的毒,無色無味,要幾個時辰后才能發作,如同肝腸寸斷,讓人痛不欲生。
慕容雨身為人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痛苦,卻無能為力,肯定很悲傷,很難過,甚至很絕望,到時,看她還怎麼保護那優雅的儀態,還怎麼在她宇文倩面前耀武揚威。
可她們來到宴會廳時,歐陽天賜去找歐陽少弦了,宇文倩便退而求其次,將藥用到了慕容雨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慕容雨,宇文倩和貴婦們喝了同一個酒壺裡倒出來的酒,宇文倩沒事,貴婦們也沒事,唯獨慕容雨出事了,就不能怪酒有問題,無論慕容雨多痛苦,多難過,都懷疑不到她宇文倩身上。
宮宴是宇文倩操持的沒錯,但實際做事的,是宮女,太監們,如果他們在暗中做手腳,主人也不知道不是,找個替死鬼,容易的很!
瓊漿玉液的味道很純,很香,貴婦們輕嘗一口,連連誇讚:「真是好酒!」
歐陽天賜擺弄著慕容雨手中的空酒杯:「娘,這隻酒杯好漂亮!」
「皇宮御用的酒杯,當然漂亮……」慕容雨輕柔的話在看清酒杯外的花形時戛然而止:「這是瓊花,不是我那隻梅花酒杯!」
側目,慕容雨望向宇文倩手中的空酒杯:「皇貴妃娘娘,咱們兩人的酒杯拿錯了,您的是瓊花圖案,我的是梅花……」酒杯上繪的花瓣都是展開的,瓊花和梅花非常相似,再加上慕容雨先發制人,喝下了宇文倩自以為的毒酒,暗自得意間,宇文倩就降低了戒心,沒有細看杯子,就喝了酒。
什麼?拿錯了酒杯?宇文倩一驚,急忙低頭望去,酒杯上,朵朵粉色的梅花瓣,格外刺眼,酒杯拿錯了,那喝下毒酒的不是慕容雨,而是她宇文倩!
「拿錯了酒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宇文倩眸底的得意消失無蹤,面色變的非常難看,王香雅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故意拖延她的時間:「娘娘的瓊漿玉液真是美味,再多喝幾杯!」
宇文倩勉強笑笑:「你們慢慢喝,本宮去換件衣服!」
「娘娘衣服上的污漬已經擦乾淨,看不出任何不妥,不必換衣服了,更何況,宴會很快就要結束,娘娘身為皇貴妃,客人離開時,不能不在場啊……」慕容雨也走上前來,拿過宇文倩手中的酒杯,輕輕滿上酒:「天賜年齡小,不懂事,給娘娘添了許多麻煩,一杯酒不足以表達我的歉意,我再敬娘娘一杯!」
清冽的美酒再次送到宇文倩面前,宇文倩全身猛然一震,眸底一絲驚恐一閃而逝,她可不敢再用這隻酒杯喝酒了。(
「娘娘,雖說咱們兩人的酒杯互換了,不過,在這之前,我並沒有用過那隻酒杯,娘娘可放心使用。」名門貴族都好面子,不喜用別人用過之物,慕容雨和宇文倩的酒杯之前都未用過,互換了也沒關係。
宇文倩不自然的笑笑,連翹倒酒時,悄悄在慕容雨的酒杯上做了手腳,宇文倩已經用它喝了一次毒酒了,可不想再喝第二次。
「美酒雖好,味道卻是有些辛辣,娘娘可能是口中辣味多,不舒服,先吃些菜再喝酒!」慕容雨將幾盤精緻小菜放到宇文倩面前:「娘娘請用!」
宇文倩給慕容雨的道歉酒,慕容雨喝了,慕容雨給宇文倩的道歉酒,她也必須喝,否則,就是自視清高,吃完菜,她就要再飲一杯毒酒,毒上加毒。
「本宮身體有些不舒服……」宇文倩隨便找了個借口,想儘快脫身,回宮殿吃解藥。
慕容雨怎會讓她如願:「娘娘身體不舒服啊,不能大意了,快請太醫!」慕容雨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太皇太后和太后聽到。
兩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堂堂鎮國侯府嫡出小姐,清頌御封的皇貴妃,居然這般上不得檯面,她是宴會的操持者,宴會馬上就要結束,就算身體再不舒服,也要等賓客們都走了再找大夫看診才是……
「娘娘,太醫是請來宴會廳,還是請去您的宮殿?」慕容雨明知故問,如果宇文倩讓太醫來宴會廳,是小提大作,如果是請去宮殿,她現在可是回不去的。
察覺到太皇太后,太后的不悅目光,宇文倩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固然能解毒,可太皇太后,太后對她有了成見,她想做皇后,就有些難度了,可如果她不走,毒會越來越深,能不能完全解掉,都成問題……
「馬上就散宴了,娘娘身體要緊,先回宮殿吧!」看看時間,也拖的差不多了,王香雅出言為宇文倩解圍,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笑。
什麼?馬上散宴?時間過的真快啊!不知是不是宇文倩的錯覺,一陣疼痛突然騰起,腹痛難忍,糟糕,毒發了!
想想毒發時的痛苦與凄慘,宇文倩不寒而慄,轉身對著連翹低呼:「快回宮拿解藥!」中毒后最忌快速走動,否則,毒會隨血液流遍全身,進入心臟后,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宇文倩已經毒發,不能再快速走動,只得吩咐連翹回宮拿解藥。
「娘娘!」連翹望望宴會廳里的貴婦們,暗暗對宇文倩使眼色,下毒之事是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宇文倩的低吼聲很小,估計只有她和連翹聽到,可貴婦們都察覺到了宇文倩的不對勁,如果連翹回宮拿解藥,被別人知道,她們就要倒霉了。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回宮!」宇文倩加重了聲音,咬牙切齒,宇文倩是皇貴妃,不能輕易離開宴會廳,可連翹只是一名宮女,她的走與留,沒人會注意。
「娘娘,好多人在看著奴婢,奴婢暫時不能離開……」算計慕容雨的計策是連翹出的,其他宮女並不知情,更不知道解藥的位置,讓她們回去也沒用。
腹中的疼痛越來越濃,快要到肝腸寸斷的地步了,宇文倩實在忍受不住,對著連翹大吼:「廢話少說,快點回宮拿解藥……」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宇文倩身上,拿解藥,什麼解藥?
連翹暗道糟糕,上前挽了宇文倩的胳膊:「娘娘,您喝醉了,奴婢扶您回去!」
宇文倩一把甩開了她伸來的手,再次怒吼:「賤人,我讓你回去拿解藥,你聽不到嗎?是不是想眼睜睜看著我死……去拿解藥,快去拿解藥啊……」
「娘娘,娘娘……」宇文倩的聲音不大,但附近的幾人卻是聽到了,連翹急的團團轉,想阻止,又不知如何阻止,如果娘娘下毒的事情傳出,她們就要倒霉了……
連翹仍然站著不動,宇文倩腹中的疼痛一陣高過一陣,疼痛難忍,真的急了,推著連翹向外走去:「快回宮殿給我拿解藥,晚了,本宮就沒命了……」
「吵什麼?」歐陽夜辰頭戴龍冠,一襲明黃色龍袍,威武不凡,不怒自威,面色陰沉著,大步走了過來,男賓距離女賓不遠,宇文倩的醜態,他已盡收眼底。
宇文倩捂著肚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皇上,臣妾好難受啊!」她曾想過將中毒之事推到慕容雨身上,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酒是皇宮準備的,杯子也是太監,宮女們擺好的,慕容雨根本沒有下毒的機會,她的陷害,根本不成立。
更何況,請太醫診治,抓藥,熬藥需要不少時間,她會受許多苦,遭許多罪,中了那種毒,如同一把利爪在五臟六腑里來回抓,腹疼難忍,宇文倩不想受罪后還竹籃打水一場空,便沒有陷害慕容雨,直接讓連翹去拿解藥。
歐陽夜辰冷冷望了宇文倩一眼:「好好的,怎麼會腹痛?」
連翹跪倒在地,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回皇上,娘娘是用楚宣王妃的杯子喝了酒,才會腹痛?」將宇文倩中毒之事推到了慕容雨身上。
「奧!」歐陽夜辰拉長了聲音,凌厲的目光望向慕容雨以及她懷中的歐陽天賜,神情,瞬間溫和了下來。
「皇上,臣婦的杯子是皇宮準備的,臣婦並沒有用過!」面對連翹的指責,慕容雨不慌不忙,從容淡定:「臣婦來到宴會廳后,也沒有出去過,如果真是臣婦下的毒,那臣婦身上一定還有毒……」
「王妃的意思,誰下的毒,誰身上就還有毒藥!」只要搜搜身,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皇上英明!」慕容雨淡淡笑著,若無意外,那毒還殘留在連翹身上,指證她是兇手,綽綽有餘。
「皇上,連翹的右手中指,有些不對勁!」皇帝身側一名眼尖的侍衛,看出了端倪。
連翹全身顫抖,急聲求饒:「皇上饒命,饒命啊,奴婢並不知道這是毒藥!」她剛才忙著照顧宇文倩,忘記將手上的毒藥洗掉了。
宇文倩一看事情不妙,眼睛一轉,也急著斥責:「連翹,你居然敢害本宮!」連翹是宇文倩的丫鬟,連翹出事,宇文倩也會跟著受牽連,若在平常,宇文倩會為連翹辯解,絕不會幫著別人自毀城牆,但現在的她中了毒,自顧不瑕,又急著撇清關係,腦子一糊塗,就做了錯事。
歐陽夜辰不想再看她們主僕演戲,冷冷的下了命令:「連翹謀害主子,罪無可恕,拖出去,杖斃,皇貴妃管教無方,貶為庶一品,宇文妃,閉門思過三個月,不許任何人接近她!」
宇文倩是鎮國侯府的嫡出千金,雖然下了毒,但無人員傷死亡,歐陽夜辰也不好處罰的太重。
「皇上,皇上……」宇文倩腹痛的厲害,額頭豆大的汗珠顆顆落下,伸手去扯歐陽夜辰的衣角,卻被他毫不留情的避過:「來人,送宇文妃回宮,請太醫為她解毒!」
有鎮國侯這個娘家在,宇文倩暫時還不能死!
宇文振坐在角落,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悶酒,歐陽夜辰對宇文倩的懲罰,他看到了,卻沒有阻止,心中暗暗嘆氣,小倩嫁的是皇上,雨兒嫁的是歐陽少弦,夫君不同,她還要再找雨兒的麻煩,真是死性不改,貶了職位,讓她吃吃苦,也是好的頭,明白人情冷暖,榮損相連的道理后,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囂張跋扈了。
連翹被拖出去杖斃,宇文倩被送回宮殿時,宴會也到了結束時間,慕容雨牽著歐陽天賜的小手向外走:「天賜不是在你父王那邊嗎,怎麼又跑來了這裡?」剛才幸有歐陽天賜幫忙,不然,慕容雨算計宇文倩,也沒那麼順利。
歐陽天賜得意的拍拍胸脯:「父王說我是小小男子漢,讓我回來保護娘!」
「你搶我酒杯,也是你父王教的?」男賓距離女賓不遠,宇文倩逼慕容雨喝酒之事,歐陽少弦應該看到了。
「嗯!」歐陽天賜只是個三歲的孩子,想不出這麼高明的手段配合慕容雨。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擋住了慕容雨,歐陽天賜的去路,剪裁合體的龍袍,襯的他的身形更加修長,黃色的龍冠為他增添了幾分傲然霸氣,讓人不敢靠近。
慕容雨俯身行禮:「臣婦參見皇上!」
「平身!」歐陽夜辰溫柔的目光從慕容雨美麗的小臉,轉到了歐陽天賜身上:「天賜真可愛,朕也想要個和天賜這般可愛的孩子!」
慕容雨故做不懂:「皇上嬪妃眾多,娘娘們一定能為皇上誕下可愛太子的!」
歐陽夜辰溫柔的笑,笑容中隱隱透著絲絲詭異:「朕的太子,不是誰想生就能生的!」
慕容雨微愣,難道歐陽夜辰一直沒有太子,是他故意為之?
「皇上!」一名太監快步跑了過來,面色有些焦急,在歐陽夜辰耳邊低語幾句,歐陽夜辰眉頭微皺,眸底認過一絲憤怒,望了慕容雨和歐陽天賜一眼,大步離開。
歐陽夜辰走的好急,難道出什麼事了?
疑惑間,歐陽少弦走上前來,輕牽著慕容雨和歐陽天賜的小手:「夜深了,咱們回府休息吧!」望望歐陽夜辰消失的方向,歐陽少弦溫柔的眸底閃過一絲凌厲與冷冽。
夜深人靜,馬車在寬闊的道路上行駛著,歐陽天賜窩在慕容雨懷中,微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上投下兩個淡淡的陰影。
「天賜,你為什麼踢宇文倩?」歐陽天賜的性子,慕容雨最了解,雖然辯駁時,慕容雨將錯誤推到了宇文倩身上,但她卻知道,宇文倩拉他時,他絕對是故意踢宇文倩的。
歐陽天賜小小的身體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身上的味道太濃太香了,我討厭那種味道!」慕容雨身上是清雅的梅花香,歐陽少弦則是淡淡的墨竹香氣,非常好聞,歐陽天賜聞慣了這種高雅的香氣,自然討厭濃郁的脂粉味。
快速前行的馬車突然停下,車中的慕容雨,歐陽少弦全都踉蹌了幾下,車外傳來快馬的長嘶聲,陣陣煙塵飄散,好似快馬揚起了前蹄!
撲通,馬匹前蹄放下,馬車平穩下來,歐陽少弦掀開車簾,冷聲道:「怎麼回事?」歐陽少弦仔細確認過,附近沒有敵人,路上沒設障礙,馬車行駛的好好的,怎麼說停就停,還險些驚了馬?
車夫快速上前稟報:「回王爺,有人不小心撞到了馬車……」
楚宣王府的車夫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技術一流,就算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能靈活的避開行人,快速前奔,這深更半夜的,街上行人稀少,怎麼會險些撞到了人……
慕容雨透過車簾向外望去,一名衣衫襤褸的人正倒在快馬旁邊,長長的頭髮垂下,看不清她的樣子,從消瘦的身形,依稀能看出是名女子。
「姑娘,你沒事吧?」車夫小心翼翼的輕扶女子,關切的詢問著。
那女子不肯起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嗚嗚嗚,我全身都好疼啊,尤其是腿,疼痛難忍,可能是骨折了……」
女子凄慘的哭訴聲傳入耳中,慕容雨先是一驚,隨即無聲淡笑,這道聲音伴隨著她慢慢成長,漸漸深入到她的內心深處,即便是事隔三年,聽到這道聲音,她也不會陌生,因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慕容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