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大結局下
「痕兒!」反應過來的魏妃快速奔了過去,從南宮斂懷中接過歐陽夜痕,訓斥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在大街上不要到處亂跑,你怎麼不聽……」天知道看到歐陽夜痕快要出事時,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嗚嗚嗚……」被魏妃一通教訓,歐陽夜痕忍不住大哭起來。
「孩子小,不懂事,淘氣些,在所難免!」南宮斂笑著為歐陽夜痕求情,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那雙流著眼淚的烏黑眼眸。
奶娘,宮女們走上前來,將歐陽夜翼抱到一邊安慰,魏妃的氣消了些,抬頭望向南宮斂:「剛才,多謝太子相救!」
「舉手之勞而已,娘娘不必在意!」南宮斂謙虛著,目光依舊望向歐陽夜痕,深不見底。
「撲騰騰!」一隻信鴿從遠方飛來,撲騰著翅膀飛進了醉情樓的一間雅間中。
慕容雨揚揚眉毛,是忘憂山附近的侍衛們來消息了么?也不知少弦去了哪裡?
回楚宣王府,慕容雨要經過魏妃,南宮斂所站的地方:「娘娘怎麼會帶著十皇子來了街上?」魏妃是後宮嬪妃,沒有皇帝,皇后的允許,不能出宮。
「本宮帶痕兒去相國寺上香,痕兒看到街上很熱鬧,就要下來看看,馬車剛停下,一個不留神,他就跑開了,險些出事……」魏妃簡單扼要將事情解釋清楚:「王妃快九個月身孕了,怎麼不在府里養胎?大街上人多,對孕婦來說有些危險。」
「在府里呆的時間長了,有些悶,出來轉轉!」慕容雨淡淡敷衍著,目光掃到一旁的南宮斂,眸光閃了閃:「娘娘是要去上香,還是已經回來了?」
「已經上完香,準備回宮……」進了宮,還不知多久才能出來一次,歐陽夜痕也正是知道這點兒,才會在街上跑著玩。
「王妃現在還能刺繡嗎?」南宮雪晴禮貌微笑:「我有些刺繡上的問題,想請教王妃。」
「長時間綉東西不行,不過,偶爾綉上幾針,還是不成問題的!」南宮雪晴在找理由去楚宣王府,慕容雨自然會順著她的話說。
南宮雪晴笑容加深:「那改天有空,我去請教王妃刺繡!」
「雨兒!」歐陽少弦從醉情樓走了出來,徑直來到慕容雨身旁,淡淡和南宮斂,魏妃打過招呼,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走出一段距離后,慕容雨回頭望向身後,魏妃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南宮斂也走了:「少弦,我總覺得南宮斂和魏妃之間有問題。」
歐陽少弦眸光深邃:「剛才街上發生的事情,我在窗口都看到了。」魏妃和南宮斂之間,絕對不尋常。
「少弦,剛才你去處理什麼事情了?」這麼久才處理完,事情肯定很棘手,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不打算告訴歐陽少弦了,暗中指使慕容琳害她的人,她猜出了七八分,慕容琳沒有得逞,估計那人也不會再理會她,煩人的蒼蠅,飛不了多久了,慕容雨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侍衛來報,歐陽夜翼派去忘憂山打探消息的侍衛們,探到了玉龍的消息,玉龍是被一個非常有名的小偷搶走的……」
「那小偷絕不是普通人吧。」搶了玉龍還要殺人,哪會是簡單角色。
歐陽少弦微微一笑:「侍衛們找到了那人的居所,歐陽夜翼準備夜襲!」
歐陽夜翼邀歐陽少弦一同前往,被他拒絕了,因為晚上他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跑去忘憂山抓人。
入夜,月黑風高,天地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觸目所及,空無一人,豎耳傾聽,一片寂靜,歐陽夜翼帶著上千名精兵,將一處宅院緊緊包圍。
望著寂靜的院落,歐陽夜翼揚唇冷笑,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宅院,會是神偷的居所,裡面可能暗藏著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子時到,歐陽夜翼輕輕打了個手勢,侍衛們心神領會,快速翻牆進入宅院,悄悄向著卧室的方向前行。
院落並不大,前院,內院加起來,也就十來間房間,不過,走在院落中,沒有半分人氣,好像這裡根本沒住過人,整個院子靜的令人窒息,只有侍衛們輕微的腳步聲在院中虛無的響著,顯得非常飄渺。
「王爺,所有房間都搜過了,沒有發現半個人影。」難道他事先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哪間是卧室?」找不到人就對了,所謂神偷,就是想盡千百計偷來別人的東西,他放東西的地方,肯定也是非常隱蔽的,一般人找不到,他住的地方,也很隱蔽,這麼多屋子,就是障眼法。
「回王爺,正前方就是卧室!」
卧室里的擺設很簡單,正對著內室門擺了張床,床上放著棉被,棉褥,厚厚的,非常柔軟,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桌旁放著幾張椅子,窗邊不遠處擺著一張梳妝台,房間各個角落中放著幾盆綠色植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歐陽夜翼來到床塌前,大手輕輕撫上棉褥,棉褥很厚,鋪了好幾層,躺在上面,肯定舒適,並且,棉褥很乾凈,整潔,昭示著,最近有人在這裡休息。
歐陽夜翼又走到綠色植物現前,都已經是冬天了,為何這房間的植物還是那麼綠?
大手輕觸植物,方才察覺,植物是假的,是用各色絹花拼湊而成,巧奪天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呼!」一股白煙突然從絹花里冒了出來,快速在房間里瀰漫。
歐陽夜翼一驚:「快閉氣!」話出口的同時,距離絹花最近的幾名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
「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過大開的窗子,房門,射入房間,歐陽夜翼和侍衛們成了瓮中之鱉。
歐陽夜翼低沉著眼瞼,燃放了一記信號,埋伏在不遠處的精兵們蜂擁而來,羽箭停止,門外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
楚宣王府軒墨居,慕容雨睡的很熟,歐陽少弦毫無睡意,凌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裡格外耀眼。
子時到,歐陽少弦望望身側熟睡的慕容雨,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快速穿好外衣,正欲悄無聲息的離開卧室,慕容雨睜開了眼睛:「少弦,你要去哪裡?」
「皇宮!」慕容雨醒了,歐陽少弦也不再掩飾。
「深更半夜,你去皇宮幹什麼?」
「明知故問!」歐陽少弦走到衣櫃旁,拿過一件厚披風披在身上:「白天你故意問魏妃是上香完回宮,還是去上香,不就是在給南宮斂探路嗎?」
「被你看出來了!」慕容雨也掀開被子,慢騰騰的下了床:「我也想知道南宮斂與魏妃是否真的有關係,帶我一起去皇宮吧。」
望望慕容雨高高隆起的腹部,歐陽少弦無奈嘆氣:「你都快九個月身孕了,不宜再四處亂走,深更半夜,好好休息。」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按到軟塌上:「南宮斂武功很高,如果他真的和魏妃有聯繫,我帶著你,可能會被他發現端倪,在這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把皇宮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你聽。」
吻吻慕容雨誘人的櫻唇,歐陽少弦快步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躺在床上,想著皇宮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窗子上映出一道身影,慕容雨一驚:「什麼人?」
「是我!」窗子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龐現於眼前。
「南宮雪晴!」楚宣王府戒備森嚴,她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軒墨居。
南宮雪晴跳進房間,隨手關上了窗子:「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
「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軒墨居的嗎?」這是慕容雨最關心的問題。
「歐陽少陵曾告訴我,楚宣王府下面有密道,還繪製了一張地形圖……」南宮雪晴將地形圖遞給慕容雨:「雖然地道里的機關被改制了,不過,歐陽少陵對機關很有研究,他教過我一些破除機關的方法……」
難怪上次歐陽少陵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楚宣王府,原來他破除了少弦設的重重機關……
「說說你的來意吧!」南宮雪晴深更半夜從密道進入楚宣王府,目的肯定不簡單。
南宮雪晴清亮的眸底瞬間變的沉痛,無奈:「之前我告訴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今晚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事情真相,其實,我並不是皇后的女兒,我是離月平西王之女,十五年前,父王戰死,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悲傷過度,精神恍惚,無法再照顧年幼的我,皇后便將我接進了皇宮,認為女兒……」
「在外人看來,我深受寵愛,風光無限,其實,我不過是皇室那些混蛋用來發泄***的工具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太子,皇子,甚至於她的叔叔,伯伯們,都和她有過關係,亂(和諧)倫,呵呵,被人引以為恥的事情,在離月國皇宮,在她身上再平常不過。
她不過是一名孤女,無依無靠,想要活下去,就要任由那些位高權重的混蛋玩弄。
「我來清頌和親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個厲害的人聯手,打垮整個離月!」那個製造了她無數夢魘的地方,她絕不能容忍它安然無恙,還日漸強盛。
歐陽少弦是最好的選擇!
「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南宮雪晴的話,慕容雨並非完全信任。
「我母親還在他們手中,我不能逃!」母親是她在世是唯一的親人了,南宮雪晴不能失去母親。
她的母親已經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離月國那些人渣還不肯放過她們,為防南宮雪晴謀反,她來清頌合親時,她的母親被關進了水牢,派百名侍衛嚴密看管著。
南宮雪晴的目光更加幽暗:「地獄般的日子裡,全是傷痛,沒人願意再提及,我也選擇將它們忘記,本以為來了清頌,就能擺脫那地獄般的生活,沒想到,南宮斂追來了這裡……」
南宮雪晴解下披風,脖子,鎖骨,胸口全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是鎖骨下,兩道被牙咬出的猙獰傷口,還在向外滲血,顯然是剛剛製造不久,頭上也出了不少血,將大片頭髮粘在一起,暗紅的顏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滲人……
「南宮斂揪掉了你的頭髮?」下手真夠狠,要揪掉多少頭髮才會出這麼多血?
「不,他是拿木梳,扎進我頭裡了。」南宮雪晴淡淡回答著,彷彿對這些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南宮斂來到清頌后,我每晚都被他虐待,他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平時,我只能呆在府邸中,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被南宮斂知道她與人接觸,或者她無意間透露點離月國的事情出去,她會被折磨的很慘!
「那你今晚怎麼會來了楚宣王府?」不怕被南宮斂發現嗎?
「南宮斂折磨我時,收到一條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將監視我的那些人也帶走了幾個,趁著他們戒備鬆懈,我便悄悄來了楚宣王府……」南宮斂對南宮雪晴一直都是嚴加看管的,她悄悄出來一趟,真的很不容易。
「你來楚宣王府的目的是什麼?還是打算和少弦合作?」南宮雪晴在清頌找合作人,居然是想剷除整個離月,慕容雨多少有些吃驚。
「我知道南宮斂來清頌的目的不簡單,聽他口中的語氣,會插手清頌皇位之事,他合作的對象,絕對不會是太子!」放眼清頌皇宮,有能力競爭皇位的,只有太子和歐陽夜翼,南宮斂不幫太子,自然是幫歐陽夜翼的,歐陽夜翼可是歐陽少弦,慕容雨的敵人……
「如果咱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們南宮斂的一舉一動,破壞他的計劃,讓太子登基為帝,到時,再剷除離月國,清頌的疆土會擴大一倍……」
「聽著,是很不錯!」清頌的疆土擴不擴大,慕容雨無心理會,不過,讓太子登基這件事情,她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為歐陽夜翼是她的敵人,一旦登基為帝,她和歐陽少弦休想好過:「南宮斂已經要和歐陽夜翼合作了嗎?」
「還不確定。」南宮雪晴據實回答:「不過,前段時間,也就是瑞王歐陽夜翼去霧山接玉龍前,我曾看到歐陽夜翼和南宮斂在書房密談……」
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那個時間,他們兩人會密談什麼事情?霧山倒是在離月國境內,難道說,南宮斂和歐陽夜翼商量的事情是……
遠遠的,更夫的報更聲響起,南宮雪晴微微變了臉色:「事關重大,我的提議,希望王妃好好考慮,儘快給我答覆……」時候不早了,估摸著南宮斂快要回去了,南宮雪晴不敢再多耽擱,急著趕回府邸,以免被南宮斂發現端倪。
南宮雪晴剛剛從密道離開,歐陽少弦回來了,望望毫無睡意的慕容雨,劍眉微微皺了皺:「剛才有人來過?」
「你怎麼知道?」南宮雪晴走進房間后,一直站在房間中央,什麼都沒動過,少弦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房間有股很濃郁的香氣,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更不是熏香的味道。」歐陽少弦是憑藉香氣判斷剛才有人來過。
「是南宮雪晴,來談與咱們合作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提到離月國的那些人時,南宮雪晴眸底閃爍的除了濃濃的仇恨與絕決外,還夾雜了幾不可見的瘋狂,她恨極了那些人。
「南宮雪晴深入更半夜跑來楚宣王府見你?」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她是從秘道里進來的,歐陽少陵繪了秘道的圖紙,並且,他們會破除秘道的機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少弦,秘道里的機關還需改進啊!」上次歐陽少陵闖了進來,這次南宮雪晴悄悄潛入,下次還不知道會是誰從秘道進入楚宣王府。
歐陽少弦目光幽深:「秘道的確需要好好修改!」原來的道路堵死一些,再另闢幾個通道,將出口,入口以及裡面的格局完全改變,別人就休想再悄悄潛進來。
「少弦,你在皇宮探到了什麼消息?」與南宮雪晴合作之事,不能操之過急,要將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從長計議。
「事情和咱們想像的一模一樣!」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南宮斂從南宮雪晴那裡離開后,去了魏妃的宮殿……」那天晚上,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跟丟的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南宮斂,南宮斂的精力很不錯,一晚上,遊走在兩名女子之間。
「他早就到清頌了,卻一直沒露面,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
「魏妃和南宮斂怎麼會走到一起的?」魏妃是清頌妃子,南宮斂可是離月國太子,在這之前,南宮斂從未來過清頌,又或者,來過了,別人不知道?
「我已經命暗衛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魏妃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南宮斂,這不是巧合,雖然宮殿中的兩人,一見面就乾柴烈火,迫不及待的滾到一起,沒說什麼不為人知的話題,歐陽少弦也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答案。
魏妃的兒子年齡小,膽子也小些,平時又悶在宮裡不出來,見過他的人不多,南宮斂是剛到清頌,認識他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會將他們兩人聯繫到一起,故而,除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外,還沒人看出他們兩人的眼睛相像。
清頌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不過,將所有事情理清頭緒,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剛才我在皇宮,還聽到一個消息,瑞王帶兵捉拿搶玉龍的人,不但沒成功,還被那人給算計了……」
「歐陽夜翼帶了三千精兵前往,還被人算計?」算計他的人是誰,膽子也太大了,難道叛軍還沒被完全剿滅?
「天亮后早朝,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帶三千精兵圍剿一個小宅院,不但沒成功,還被人算計,傳到大臣們耳中,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不知歐陽夜翼準備如何應付天亮后的早朝。
早朝,歐陽夜翼帶傷而歸,滿身灰塵,衣服上還有乾涸的血痕,墨絲凌亂,眼神疲憊,目光憔悴,模樣甚是狼狽,由於他是為尋太子丟掉的玉龍才弄成這副樣子,大臣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帝坐在龍椅上,微微皺了皺眉:「夜翼,搶走玉龍的惡人很厲害嗎?」堂堂清頌瑞王,帶領三千精兵前去圍剿個小宅院,沒抓到人不說,還弄的這麼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清頌的王爺,精兵都是廢物,皇帝豈會高興。
「回父皇,兒臣並沒有見到搶走玉龍之人……」
什麼?沒見到對手的人影,就被人打的這麼狼狽了?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是對手太厲害,還是清頌的人太無能?
皇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眸底閃過一絲陰霾,究竟是怎麼回事?清頌的精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可能如此無能!
將皇帝,大臣們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歐陽夜翼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事情在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父皇,兒臣帶精兵搜查小院時,中了埋伏,才會損失慘重……不過,兒臣留下二千精兵在外,敵人也沒討到好處……」
「中埋伏?」皇帝眼眸微沉:「難道那賊人知道你要去搜查抓人?」否則,怎會提前設了埋伏。
「這……兒臣就不清楚了!」歐陽夜翼故做疑惑,皇帝很聰明,許多話點到即可,不能說的太明顯,否則,皇帝一定會起疑:「兒臣派侍衛在忘憂山暗訪,照理說,驚動不了那賊人才對……」
皇帝的眼眸越凝越深,捉賊人,拿回玉龍之事很秘密,知道具體計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夜翼的傷勢,和他敘述的情形來看,賊人對夜翼的計劃行動了如指掌,難道朝中有姦細?
「夜翼,這件事情交由你獨自一人全權負責,事情進展,直接向朕稟報,不要告訴任何人!」別人不知道具體計劃,就無法和賊人串通,夜翼就能將他捉拿歸案並搶回玉龍,距離月底沒幾天了,凡事必須小心謹慎,放手一搏。
「是,父皇!」歐陽夜翼沉下眼瞼,眸底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很好,事情一直在按他設定的方向發展!
歐陽夜翼的詭異笑容只有一剎那間,還是被歐陽少弦捕捉到了,凌厲的雙眸微微沉下,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歐陽夜翼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歐陽夜翼自信滿滿,做事情也非常得心應手,侍衛們在暗中打探,他則在御書房,再一次制定萬無一失的抓人方法。
皇上下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御書房,所有宮人都繞道而行,御書房成了禁地,卻更加挑起了人們的好奇心,瑞王爺制定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歐陽夜翼出了御書房,英俊的臉上閃著自信滿滿的笑:「來人,備馬,本王要去奪回玉龍!」
精兵們都在忘憂山附近待命,歐陽夜翼只帶了兩名侍衛快速趕去,實施計劃,急馳的快馬載著三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昭示著,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夜幕降臨,歐陽夜辰坐在內室,煩燥不安,明著,他在太子東宮調養身體,實則,他被變相的關了禁閉,東宮有重重侍衛把守著,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三天了,他沒有聽到有關玉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歐陽夜翼一定在忙著奪皇位。
「你,去通報一聲,本宮想見皇上!」歐陽夜辰抓住一名侍衛,冷聲命令著,東宮被侍衛們守了起來,外人不敢輕易靠近,除了每天送飯菜和葯的太監,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
「稟殿下,皇上特意叮囑過,在玉龍找到前,殿下不能離開東宮!」玉龍之事,事關重大,插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亂,皇帝將太子關在這裡,就是怕他沉不住氣,跑去插手搶玉龍,萬一弄巧成拙,清頌就完了,所以,在關歐陽夜辰時,皇帝下了命令,玉龍尋回前,不得放太子出去。
饒是歐陽夜辰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翻騰:「那你們去稟報父皇,讓父皇來一趟東宮,本宮有急事相告!」照理說,太子是晚輩,皇帝上長輩,他不能要求皇帝來看他,可是現在,他不能出去,只能讓皇帝前來。
「殿下,皇上正在御書房處理事情,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這道命令早就下達了,侍衛們人盡皆知,當然不會明知故犯。
「那父皇什麼時候才有空見本宮!」歐陽夜辰快要失去耐心了,明天就是月底了,如果歐陽夜翼找回玉龍,功勞全讓他一人領了,可如果他找不回玉龍,被皇帝責罰,大臣失望的可是他歐陽夜辰。
「這……卑職不知!」他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哪裡知道皇帝的事情。
歐陽夜辰強壓著胸口不斷翻騰的怒火,一甩衣袖,大步走進了房間,侍衛們一問三不知,從他們那裡,他休想得到有用的信息。
坐回軟塌上,歐陽夜辰眸光焦急,歐陽夜翼肯定在暗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計劃,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出去,主動出擊,可現在他被關了禁閉,皇帝不見他,也不讓人來看他,他要如何出去呢?
鬱悶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歐陽夜辰不耐煩的命令著:「進來!」
房門推開,兩名太監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請用膳!」
「這都什麼時候了,才端晚膳過來?」他不過是被關了小小的禁閉,身份,地位還在,玉龍事情一過,就會被放出去,這些仗勢欺人的奴才們,就已經敢對他不敬了么?
太監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剛才奴才們端來晚膳,殿下說沒味口,命奴才們端走,奴才這是將晚膳,宵夜和葯一起送來了!」
歐陽夜辰細細一想,的確有這麼回事,晚膳第一次送來時,他將人趕走了,歐陽夜翼之事,快把他氣糊塗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晚上是陰天,窗外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歐陽夜辰不知道準確的時間。
「回殿下,快到子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了!」太監將盤中的飯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語氣還算恭敬。
「殿下請用膳!」放完盤子,太監垂首立到一邊。
歐陽夜辰心中想著事情,沒什麼胃口,拿起筷子,撥了撥飯菜,沒有想吃的慾望:「本宮不餓,把這些飯菜都端下去吧!」
兩名太監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冷冽,瞬間又恢復正常:「殿下,你還要喝葯,多少得吃一點兒飯菜,否則,空腹喝葯對身體不好……」
「是啊殿下,吃點飯菜喝葯,身體才恢復的快……」
歐陽夜辰側目望向那兩名太監,目光冰冷,語氣凌厲:「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這兩個太監來管了?」
太監沉下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閃而逝,正欲解釋,窗外閃過一道淡淡的光亮,太監瞬間改變了態度,邪笑著走上前來:「殿下,您不吃飯,不喝葯,身體怎麼能調養好!」
「你想幹什麼?」歐陽夜辰察覺到了那名太監的不對勁。
「殿下,這道菜味道不錯,您嘗嘗看!」不理會歐陽夜辰的質問,太監自顧自的述說著,以筷子夾了飯菜就要硬塞進歐陽夜辰口中。
「反了你們了,本宮是太子……」歐陽夜辰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快來人……」
「殿下,皇上吩咐奴才們服侍殿下,如果殿下不吃飯,不喝葯,身體再次虛弱下去,奴才們可擔待不起,求求殿下了,吃飯喝葯吧……」
太監的乞求聲低聲下氣,手中的動作卻是敏捷快速,乾脆利落,一名太監猛然上前,緊按住歐陽夜辰,另一名太監端了湯碗,就要往歐陽夜辰嘴裡灌,口中還求著:「殿下,求您了,吃飯吧,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滾,滾開……」歐陽夜辰掙扎著,想將太監甩開,可不知為何,他全身的力氣突然間消失了,用不上絲毫力氣,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甩不開緊按著他的太監,眼看著太監手中的湯碗離他越來越近,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可惡!
「殿下,如果您不吃飯,餓壞了身體,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擔待不起……」若非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滿面猙獰,咬牙切齒的太監會發說出充滿乞求的話語。
「來人,快來人!」湯碗距離歐陽夜辰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在送到他嘴邊了,歐陽夜辰顧不得其他,對著門外高呼。
門外的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正欲進來,太監悲傷的乞求聲響起:「殿下,求您把飯吃了吧,您吃了飯,喝了葯,奴才們自動出去領罰……」
侍衛們伸出去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太子被關到這裡后,脾氣暴燥了許多,皇帝將太子關進來時,明確規定,一定要讓太子安然無恙,他們可以保護太子的安全,卻不能替他吃飯,如果太子餓出問題來,也是他們護衛不周,皇帝怪罪下來,他們難逃罪責。
收回手臂,侍衛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們只負責太子的安全,只要沒人來行刺太子,他們就是盡到職責了,太監們負責太子的飲食,勸太子用膳是正確的,他們沒必要進去打擾。
「來人,快來人……」歐陽夜辰的聲音急切起來,可惡,侍衛都跑到哪裡去了,他呼喚半天,怎麼都沒人進來?
「殿下,求您多少吃一些飯菜吧!」語氣悲傷的太監惡狠狠的笑著,捏住歐陽夜辰的嘴巴,手中湯碗狠狠灌了進去……
歐陽夜辰頭一偏,碗中的湯散了一地,用盡全力將桌旁的一張椅子踢了出去,心中乞求,這麼大的聲響,侍衛們總能聽到了吧……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太監惶恐的聲音響起,門外的侍衛們又是一陣嘆息,太子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燥了,幸好他們沒有進去。
屋內,太監猙獰的笑著,嘴巴一張一合,會讀唇語的人可看明白他在說:「歐陽夜辰,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來人,這兩個狗奴才要殺本宮!」歐陽夜辰語氣嚴厲,絲毫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兩名太監還真是厲害,口口聲聲為自己好,誰能料想到,他們真的想殺自己!
太監的惶恐聲再次響起:「若是殿下懷疑飯菜中有毒,不相信奴才,奴才願意試吃……」
身體被另一名太監緊緊按住,並且,他們還變聰明了,緊拽著歐陽夜辰的頭髮,讓他動彈不得,太監森冷的笑著,再次捏住歐陽夜辰的下巴,將剩下的半碗湯灌向他。
歐陽夜辰不知道碗中的湯里放了什麼,卻不知道他喝下湯后絕不會有好結果,眸底寒光閃爍,怒視太監們的同時,思索著最佳解決方法。
湯碗近了,更近了,已經觸到歐陽夜辰的嘴唇了,歐陽夜辰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那兩名太監,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對著太監狠狠砸了過去。
「砰砰砰……」東西砸到太監胳膊上,快速斷裂,太監冷笑著,手持椅子對著歐陽夜辰狠狠砸下,口中卻說著求饒的話:「太子饒命,饒命啊……」聲音凄慘,無奈,好像歐陽夜辰在重重懲罰他們一般。
門外的侍衛們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剛才他們沒進去,否則現在被太子重打的人就是他們了……
歐陽夜辰堪堪躲過太監們的襲擊,退到窗邊,一攻不成,太監們又沖了過來,招式凌厲,快速,虎虎生風,大有不殺掉歐陽夜辰絕不罷休的架式,歐陽夜辰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揚手吞下一枚藥丸,拉開窗子跳了出去。
那枚藥丸是陳太醫配的,可解百毒,他時時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和太監們對峙,這麼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一名侍衛進來查看,事情不對,極有可能那些侍衛們和這些太監是一夥的,事到如今,歐陽夜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歐陽夜辰逃出東宮,兩名太監沒有再追,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著詭計得逞的笑,轉過身,手中木棍拍向對方,扯著嗓子對門口凄慘的高呼:「太子饒命,饒命啊……」
「撲通,撲通……」兩人各挨了一棍子,眼睛一閉,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話說皇帝獨自一人在御書房看奏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處理的都是機密文件,不喜歡有別人從旁服侍。
奏摺上不知寫了什麼,皇帝看的有些氣憤,一手拿著奏摺,一手去端茶杯,茶水入口時才發現,就剩下一點兒了,心煩意亂的將茶杯放到桌上,皇帝對著門外吩咐:「來人,泡茶!」
話音剛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窗子竄了進來,手中閃著幽光的長劍,對著皇帝刺了過去。
皇帝猛然側身躲過那人的襲擊,冷聲高呼道:「有刺客,來人哪,抓刺客……」
「砰!」緊閉的書房門被撞開,手持長劍的侍衛們沖了進來,刺客一看情況不妙,快速轉身跳窗逃離,侍衛們豈會罷休,緊追刺客而去。
刺客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速度不快不慢,侍衛們追不上他,也跟不丟他,一片高高的假山近在咫尺,刺客眸底閃過一絲森然冷意,快速竄進了假山中,侍衛們飛速追了過去:「快快快,刺客躲到假山裡了……」
歐陽夜辰跳窗出來后,一路急奔,正好跑到不遠處,見侍衛們急急向假山裡沖,心中疑惑著,正欲詢問,一名侍衛看到了他:「快看,刺客在那裡,他已經出了假山!」
歐陽夜辰一驚,怎麼回事?侍衛們將自己當成刺客了?他必須解釋清楚:「本宮是太子,不是刺客!」
刺客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沒什麼好怕的,更不能跑,否則,他不是刺客,也成了刺客了,當然,他私出東宮,是違背了皇帝的意思,不過,皇帝是明君,他跑出來是事出有因,皇帝應該不會怪罪他的。
「太子殿下在東宮休養,哪會出現在這裡,花言巧語,想矇混過關,也請你想個高明點的理由!」侍衛副統領,不屑的嘲諷著,目光陰冷。
由於剛才在東宮的掙扎,歐陽夜辰束髮的玉冠掉落,頭髮散了下來,衣服雖是錦衣華服,卻是家常錦衣,不是表明他身份的太子服,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侍衛們居然沒認出他來。
「刺客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追上他,不必手下留情,殺無赦!」
歐陽夜辰正欲將頭髮撩起,證明他的身份,侍衛副統領冷冷的下了命令,歐陽夜辰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這位副統領是葉貴妃的人,他不聽解釋,迫不及待的想殺自己,難道是受了葉貴妃的指使?
「我是太子歐陽夜辰,誰敢擅動!」歐陽夜辰冷聲怒斥,他在做最後的拼搏。
「這刺客不但瘋了,還瘋的不輕,假冒太子,罪加一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殺無赦!」
若在平時,侍衛們可能會聽歐陽夜辰解釋幾句,可是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被關了禁閉,沒有皇帝的命令,太子不能出東宮,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面前這個自稱太子的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侍衛們手持長劍,對著歐陽夜辰狠狠刺了過來,招招狠毒,毫不留情,歐陽夜辰身體尚弱,被他們凌厲的攻勢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
如果繼續打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些侍衛手中,到時,他含冤受死不說,還會連累皇后,白白便宜了葉貴妃和歐陽夜翼!
他一定要活著,絕不能死在這裡!念頭一起,歐陽夜辰快出了幾招,揮開侍衛們,轉過身,快速向前奔去,侍衛們不相信他,他要去見皇帝,把事情說清楚。
「快,刺客在那裡,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趕來,領頭之人也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被迫轉彎。
「快快快,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跑出,還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再次被逼著跑上另一條道路。
不知不覺著,歐陽夜辰發現,他被逼到了宮牆邊,三面都有侍衛,只有翻牆出宮是一條活路,可如果他翻牆出宮了,就表明,他是刺客!
「弓箭手,準備!」身後傳來侍衛副統領無情的命令聲,歐陽夜辰無聲冷笑,這一切,果然是早有預謀的,就連逼他到這裡射死他,也是葉貴妃早就計劃好的吧。
他不會讓葉貴妃的願望實現,更不會讓她的詭異得逞。
「放箭!」副侍衛統領下令的同時,歐陽夜辰雙足輕點著,騰空而起,修長的身形越來高牆,飄到宮外,數枚羽箭要麼射到了地上,要麼射到了牆上。
望望空蕩蕩的牆邊,副統領嘴角輕揚著詭計得逞的笑,冷聲命令著:「刺客跑了,快追!」
話說歐陽夜翼這邊,找到了搶玉龍之人的居所,二千精兵圍困,經過激烈打鬥,終於成功將賊人抓捕。
押著那賊人來到一扇暗門前,打開機關,無數珍寶現於眼前,幾名侍衛走進去,四處查看,片刻后,捧著一隻檀木盒走了出來:「王爺,找到玉龍了!」
檀木盒上掛著鎖,也有高焰特有的紙封,確認沒有打開過,歐陽夜翼淡淡答應一聲:「今天已是月底,快送進皇宮!」若是過了今天,沒有玉龍的鎮壓,不祥之氣成了氣候,清頌會有大難來臨。
侍衛們護送玉龍回宮,歐陽夜翼漫不經心的掃了那滿室的珍寶一眼:「偷來的東西,不屬於個人所有,全部拿回宮!」
「是!」侍衛們答應著,將暗門中的金銀珠寶裝進袋子,歐陽夜翼則走向屋外,賊人已經抓到,玉龍也拿回來了,閑雜事情交給侍衛們處理就好,他要回宮復命了。
賊人冷冷望了押著他的侍衛們一眼:「戲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這本身就是一齣戲,有人出重金,讓他配合來演的精彩戲劇。
侍衛揚唇一笑,目光詭異:「當然可以,我們馬上送你回老家!」揚手,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現於手中,狠狠刺進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的目光,震驚之中透著濃濃的憤怒與仇恨:「你們……好狠!」事成之後,居然殺人滅口。
屋外的歐陽夜翼大步前行,無聲冷笑,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設局陷害太子的事情一定要成為秘密,絕不能傳出去,所以,那搶了玉龍的賊人必死無疑。
出宮前,他和葉貴妃還聯合設了另外一個局,若無意外,那個局已經開始實施了,雙管齊下,保證能置太子於死地,清頌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他歐陽夜翼!
歐陽少弦每天處理事情,會忙到很晚,天氣冷了,書房比不上卧室暖和,他便命侍衛將要處理的信件送來了軒墨居,慕容雨在內室休息,他在外室處理事情。
夜色漸濃,慕容雨一覺睡醒,外室還亮著燈,身旁的床鋪冰冷一片,昭示著歐陽少弦還沒有回來休息。
掀開被子,慕容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厚披風披上,抱著一件男式披風走向外室。
外室桌前,歐陽少弦望著信件,眉頭微皺,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雨輕輕將披風披到他身上,歐陽少弦瞬間回神:「雨兒,你怎麼起來了?」
慕容雨拿起歐陽少弦面前的信件:「你在處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還沒有處理晚,並且,看少弦的模樣,這些事情很麻煩。
「就是朝中那些棘手,又撲朔迷離的事情!」歐陽少弦拿下慕容雨手中的信件:「夜深了,外室冷,你快去內室休息吧!」
「知道外室冷,你還跑來外室處理信件,去內室處理吧!」外室和內室只隔了一道帘子,可是裡外的溫度,相差許多。
「我怕在內室處理事情,會打擾你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好的,慕容雨需要好的休息環境,不能被打擾。
「沒事,我是孕婦,睡的熟,輕易不會被吵醒!」慕容雨說的都是事實,自從懷孕后,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小動靜根本吵不醒她,歐陽少弦處理事情,沒多少聲音的。
「好,我去內室處理事情,你快去休息!」拗不過慕容雨,歐陽少弦只得點頭答應,正準備扶慕容雨回內室,窗子上突然映入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慕容雨一愣,冷聲道:「什麼人?」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護在懷中,隨手拿過桌上的空杯子,對著窗子扔了過去,杯子穿透窗紙,狠狠砸向那人。
沒有響起預料中的痛呼或杯子破碎聲,杯子被人穩穩接下,一道熟悉,溫和的男聲響起:「少弦,是我!」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試探著詢問:「太子殿下?」
「沒錯!」窗子打開,歐陽夜辰跳了進來,被侍衛們逼出皇宮后,他快速前奔,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楚宣王府,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值得信任,或者最能幫到他的人,就是歐陽少弦。
「殿下不是在東宮調養身體嗎?」深更半夜,他怎麼會突然間來了楚宣王府?
歐陽夜辰揚揚嘴角,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說來話長了,這件事情太過曲折,一言難盡,我之所以深夜來訪,是因為……」
「這裡是楚宣王府,不許亂闖,否則,殺無赦!」軒墨居距離高牆很近,歐陽夜辰是跳牆進來的,現在又有人跳牆,被侍衛們發現了。
「我們親眼看到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可能會危害到王爺,王妃的安全,希望你們不要阻攔……」皇宮侍衛的聲音冷漠無情,隱隱,還帶著威脅的味道。
「楚宣王府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不勞各位費心!」楚宣王府的侍衛是歐陽少弦訓練出來的,只忠心於他,皇宮侍衛的警告,他們當耳邊風。
「如果王爺,王妃真出了事情,你們這些侍衛可負得起責任!」皇宮侍衛們加重了語氣分析著事情的重要性。
「我們守衛楚宣王府,就會擔起應盡的責任!」楚宣王府侍衛說出的話鏗鏘有力。
「可刺殺皇上的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我們兄弟要抓他回去復命!」皇宮侍衛毫不相讓。
「那要等我們稟過王爺,王妃,得到允許,你們才能進去尋人!」楚宣王府的主人是慕容雨,歐陽少弦,不是這些皇宮侍衛,楚宣王府侍衛們不怕他們。
「那麻煩你們速去稟報,防止刺客闖進房間刺殺王爺,王妃……」
好快的速度,他小心翼翼的飛速前行,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了!歐陽夜辰心中湧上濃濃的歉意:「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歐陽少弦狐疑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彷彿在說,堂堂清頌太子,怎麼成了刺客?
歐陽夜辰重重的嘆了口氣:「本宮被人冤枉了!」簡單扼要的將事情講述一遍,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一定是葉貴妃從中搗鬼,派人刺殺父皇是假,嫁禍給本宮,置本宮於死地是真!」
他逃來這裡被抓回去,就坐實了刺客的罪名,可如果他不逃,找不到任何辯駁的機會,當場就被亂箭射死了。
歐陽少弦輕輕沉下眼瞼,分析著事情的利害關係,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快快快,那名刺客就在王爺王妃對面,快動手,別讓他傷到王爺,王妃!」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皇宮的副侍衛統領,趁著侍衛們爭持不休,無瑕他顧,悄悄跑進了楚宣王府。
事情不愧是早有預謀,不僅陷害太子,還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盡量多的栽贓太子這邊的人,真是聰明。
皇宮侍衛們立刻搭弓上弦,明著看,箭尖直指歐陽夜辰,不過,羽箭也無眼,射出的時候,難免會傷到距離『刺客』近的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歐陽少弦凌厲的眼眸在侍衛們身上來回掃視一遍:「住手,都不要放箭,他是太子歐陽夜辰!」
楚宣王府已被牽扯進來,歐陽少弦不能置身事外,葉貴妃的計策的確夠狠,夠絕,不過,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什麼?侍衛們瞬間震驚當場,刺客是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把箭收起來,太子,本王會隨你們進宮向皇上解釋!」
太子是刺客,刺殺皇帝后跑來楚宣王府,豈不昭示著,歐陽少弦就是同謀,葉貴妃早就算計到這一點兒了,皇宮侍衛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歐陽夜辰逃來楚宣王府。
圍追堵截歐陽夜辰時,他們一定動過殺念,不過礙於歐陽夜辰武功高,輕功快,他們無法下手,才逼他跑來楚宣王府,打算將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一網打盡。
皇宮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們的首領不是歐陽少弦,所以,他說的話,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聽。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怎麼,本王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嚴厲的語氣帶著無須質疑的口吻,震懾人心,周身縈繞的森寒氣息更是壓的人順不過氣,侍衛們慢慢放下了弓箭。
侍衛副統領暗暗瞪了侍衛們一眼,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居然被歐陽少弦幾句話嚇成這樣,強做鎮定的他不會承認,與歐陽少弦對視的瞬間,他被歐陽少弦強勢的氣勢驚的大腦一片空白……
「太子殿下,楚宣王爺請!」雖然歐陽夜辰是嫌疑人,但他是太子,身份高貴,歐陽少弦又是楚宣王,身為侍衛副統領的他,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面前,不值一提,斷不能怠慢他們兩人。
「少弦,我和你一起去皇宮!」葉貴妃的計劃完美到堪稱天衣無縫,慕容雨擔心歐陽少弦的處境。
歐陽少弦沉沉眼瞼:「也好,外面很冷,你快去穿件厚衣服!」葉貴妃已經著手對付太子和歐陽少弦,說不定下一個要算計的人就是慕容雨,這種特殊時刻,歐陽少弦也不放心慕容雨一人留在楚宣王府。
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之間的溫馨互動,歐陽夜辰沒有多說什麼,眸光卻是不自然的閃了閃,眸底,一絲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
慕容雨換了厚衣服,在皇宮侍衛們的『保護』下,和歐陽少弦,歐陽夜辰坐著馬車來到皇宮時,東方天空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皇帝坐在御書房,望著面前站著的歐陽夜辰,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做夢也沒想到,侍衛們抓回的刺客竟是他最信任的親生兒子,更沒想到,歐陽夜辰刺殺后逃去了楚宣王府,這是不是昭示著,歐陽少弦,慕容雨是歐陽夜辰的同謀。
「夜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沒刺殺皇上對不對?你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對嗎?」聽說太子出事,皇后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弒父奪位,天大的罪名,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她相信她的兒子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歐陽夜辰被侍衛們押來后,一言不發,幾乎是在默認罪名,急壞了皇后,急聲勸解著,讓他將事情解釋清楚。
歐陽夜辰抬頭望向皇帝,目光凝重,一字一頓:「父皇,如母后所言,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並沒有刺殺您!」
皇帝沒有說話,眼瞼低垂著,示意歐陽夜辰繼續說。
「兒臣正在東宮休養,兩名太監來送來有毒的飯菜,硬逼著兒臣吃,兒臣呼喚侍衛們,他們居然不理不睬,兒臣以為侍衛們出事了,或是和太監是同夥,無奈之下,逃出東宮,沒想到在假山那裡遇到侍衛們在抓刺客,更沒想到,侍衛將兒臣當成了刺客,兒臣多次解釋,他們居然不聽,搭弓上弦,就要射死兒臣,為了活著見到父皇,解釋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兒臣方才逃出宮,去往楚宣王府,想請少弦幫忙,沒想到,兒臣到達楚宣王府的時候,皇宮侍衛們也到了……」
後面的事情,不必歐陽夜辰解釋,皇帝已經知道,侍衛們懷疑歐陽夜辰是刺客,歐陽少弦是同謀,將他們兩人一齊帶來了皇宮。
「侍衛副統領呢?」皇帝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燒,這是葉貴妃想要殺太子奪嫡的詭計么?
「末將在!」侍衛副統領就在書房外待命,聽到皇帝呼喚,急步走了進來。
「太子剛才所言,可屬實?」侍衛副統領放真正的刺客離開,將太子當成刺客不說,還在太子自報了身份后仍然堅持要殺他?
「回皇上,太子在東宮調養身體,沒有您的命令,不能出東宮,末將帶人追刺客,刺客突然反過來說他是太子,末將以為他在拖延時間,才會下命放箭!」
皇帝的命令,沒人敢違抗,眾所周知太子不能出東宮,假山旁卻突然冒出一人說他是太子,侍衛副統領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雨揚辰冷笑,侍衛副統領真是伶牙俐齒,寥寥幾句話,就將他以下犯上的罪名輕鬆摘掉了。
門外,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啟稟皇上,服侍太子殿下的太監,侍衛帶到!」
「帶進來!」皇帝目光陰沉,語氣冰冷。
房門打開,兩名太監,和幾名侍衛走了進來:「參見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楚宣王爺,楚宣王妃……」
侍衛們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沒有絲毫異常,可那兩名太監,鼻青臉腫,衣衫有些破爛,透過開裂的口子,隱約可見滿身的傷痕,明顯是被人狠狠痛打過。
皇帝緊緊皺皺眉頭,面色陰沉:「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奴才們是……」太監悄悄抬眸望向歐陽夜辰,歐陽夜辰心中正生氣,潛意識的狠狠瞪向太監,太監嚇的急忙低下了頭:「是奴才們不小心撞傷的……」
「撞到哪裡撞的滿身是傷。」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有人相信才怪。
「是撞到了……撞到了……」太監眼睛急轉,思索著重最佳理由。
「被誰打成這副模樣的?」皇帝沒耐心聽他們撒謊,直接問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回皇上,不管太子殿下的事情,是奴才們惹殿下生氣……」太監驚恐的回答已經無聲說明,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的是太子歐陽夜辰。
「怎麼回事?」皇帝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在詢問他。
「他們想灌兒臣毒藥,兒臣反抗!」太監狠心要殺他,他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皇帝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眸底寒意迸射:「可有此事?」一名小小的太監,居然毒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奴才們只是勸太子用膳,沒有毒害太子,真的沒有……」太監好像被太子的話嚇到了,跪在地上的身體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皇帝凌厲的目光轉向侍衛們:「在東宮時,太子可曾呼救!」聽到主子呼救而置之不理,就是失職,輕則關進大牢,重則斬首。
「回皇上,卑職在外守衛時,只聽到太子訓斥,打罵太監,並沒有聽到太子高喊救命!」侍衛們久居皇宮,自然知道事情輕重,主子高呼救命,他們無動於衷,已經是死路一條,為了保命,他們必須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以改變,將供詞變成對他們有利的。
太監們走進房間后,一陣接一陣的訓斥聲,太監低聲下氣的哀求聲,一聽就知道是太子在訓斥太監,他們並沒有撒謊,雖說後面太子高喊過來人,卻沒有喊過救命兩字。
「本宮的確沒有喊過救命,不過,本宮高喊過飯菜有毒,你們為何不進去查看?」如果當時侍衛們進去了,歐陽夜辰就不會被逼著逃出東宮,更不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卑職後來聽到太監們說願意先試吃,所以……」
「所以就沒有進去查看!」歐陽夜辰接下了侍衛們的話:「只憑這一句,你們就已經犯了失職罪……」
「殿下饒命,殿下一直不肯用膳,餓壞了身體,卑職們擔當不起,故而,太監勸殿下用膳時,才沒有進去查看……」
歐陽夜辰冷冷一笑:「如此一來,太監灌本宮喝毒藥,本宮不肯喝,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殿下息怒,卑職們並不知道那是毒藥……」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太醫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稟皇上,微臣已經和幾位太醫仔細檢查過,東宮的飯菜很正常,沒有毒,也沒放其他東西!」
「這不可能!」歐陽夜辰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一定是他們在本宮離開后將飯菜換過了!」太監和侍衛是同夥,才沒有制止太監謀害自己。
「殿下,奴才們沒想過害您,真的沒想過!」太醫的鑒定,太監的惶恐解釋,無聲證明,太監沒有謀害歐陽夜辰,歐陽夜辰責罰,打罵太監倒是真的。
太醫眸光沉了沉,猶豫片刻:「稟皇上,臣查閱醫書,得知,人若長期生活於壓抑中,就會精神焦慮,神情緊張,若是有突發事件,長期緊繃的弦斷裂,就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
歐陽夜辰是被皇帝下令關在東宮的,堂堂清頌太子每日被侍衛們看管著,不許去這裡,不許去那裡,心裡肯定不舒服,太監送來飯菜,管著他用膳,讓他心中緊繃的弦斷裂,走向極端,暗中行刺皇帝不是不可能。
「太醫覺得是本宮行刺了父皇?」歐陽夜辰語氣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
「微臣只是說病情,沒有指責殿下的意思!」如果刺客真是歐陽夜辰,太醫的話倒是幫了他,他是因病精神緊張才行刺,並非故意,就算獲罪,也是從輕處罰。
歐陽夜辰冷哼一聲:「清頌現在的局勢有些動蕩不安,父皇安在,才能穩定大局,若是父皇突然亡故,清頌就會再次陷入動蕩之中,本宮再愚蠢,也不會殺害父皇,自毀城牆……」
眾人的心思瞬間沉了下來,現在的太子是儲君,皇帝又非常信任他,百年之後,他絕對會是清頌的一國之君,的確沒必要弒父奪位……
「稟皇上,瑞王爺帶著玉龍勝利歸來!」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外響起,皇帝陰沉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宣!」
「宣瑞王爺覲見!」太監的聲音一道道回蕩在皇宮內外,歐陽夜翼一襲玄色衣衫,大步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的侍衛手中,捧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檀木盒,盒上掛著小鎖,還封著高焰國特有的紙封,昭示著木盒從未開過封。
皇帝凝重的目光停在檀木盒上:「玉龍找到了!」
「是的,父皇!」侍衛將檀木盒遞給太監,太監端到一旁,輕輕揭下紙封,打開小鎖,掀開蓋子,露出一隻晶瑩剔透,活靈活現的白色玉龍,玉龍口中還含著一隻珠子,在光亮的照射下,閃著璀璨的光芒,獨一無二,天下無雙之物,說它價值連城,一點兒也不為過!
眾人暗暗讚歎玉匠的巧奪天工時,太監又從另一隻檀木盒中取出了瑞王接來的青色玉龍,也是美玉雕刻,不過,與白色玉龍的神態,姿勢不盡相同,但,兩條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氣勢強盛,宛若真龍現世。
「去尋言悔大師!」今天已是月底,必須在子時前將玉龍擺在最合適的地方,鎮壓邪氣。
大臣們暗暗鬆了口氣,太好了,玉龍齊全了,清頌有救了!
「是!」門外,侍衛領命而去。
「瑞王爺真真厲害,不僅從霧山接回一條玉龍,還從惡賊手中尋回了另一條……」有人出言讚歎,喜悅的眸底閃著敬佩與欣賞。
「是啊,瑞王爺當真是能力非凡呢!」
兩條玉龍,都經由歐陽夜翼的手帶到皇宮,展於眾人面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帶回兩條玉龍的有功之臣,歐陽夜辰的功勞,被他掩蓋的不見天日。
「過獎了,本宮只是做了份內之事!」歐陽夜翼謙虛著,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玉龍是他派人搶走的沒錯,不過,絕不能找到的太早,否則,定會惹人懷疑。
一步一步,慢慢將玉龍找到,再費盡心機,歷經千辛萬苦後方才搶回,在最關鍵的時刻送進皇宮,文武百官對他的能力會是絕對的肯定,歐陽夜辰接玉龍到半路功勞與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堂堂太子會被他這個王爺壓的不見天日。
有歐陽少弦幫忙又如何,一樣會是他歐陽夜翼的手下敗將,他的另一個計劃正在實施中,很快就能將歐陽夜辰從太子的位子上拽下來,清頌的下一任皇帝,會是他歐陽夜翼。
太監端著玉龍,緩緩走過大臣們面前,準備放至高桌上,不經意間側目,一名大臣望到了玉龍的口:「白色玉龍口中,是不是有東西?」
另一大臣不以為然:「玉龍口中的當然是白色玉珠。」
「不是,是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龍口中的玉珠上。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太監拿開玉珠,從玉龍口中扯出一條小小的紙張,呈給了皇帝,打開來看,皇帝瞬間變了臉色,凌厲的眸底寒光閃爍。
「父皇,出什麼事了?」察覺到事情不妙,歐陽夜翼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皇帝將紙條往桌子上一丟:「自己看吧!」
歐陽夜翼疑惑的拿起紙條來看,頓時眯起了眼眸:「這是……一名得道高僧書寫的,皇兄與焰國有來往的信……」
更確切一點兒說,是一封指證歐陽夜辰與高焰勾結,通敵叛國的信件。
大臣們瞬間明白過來,玉龍肯定是太子故意讓人劫走的,瑞王爺前去尋找時,太子泄露計劃,讓那些人有了防備,險些將瑞王一行殺掉,後來,瑞王將計劃隱藏,除了皇上和瑞王,無人知曉,太子怕玉龍找來後會泄露他與高焰國勾結的秘密,就搶在玉龍尋回來前,刺殺皇帝。
廢太子的詔書沒下,歐陽夜辰就是清頌儲君,只要皇帝一死,歐陽夜辰就會是下一任清頌皇帝,就算玉龍找回來,清頌皇宮一片混亂,無人去理會玉龍,就沒人會發現玉龍中的秘密,歐陽夜辰可明正言順的登基為帝。
歐陽夜辰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父皇,兒臣前去高焰接玉龍時,曾仔細檢查過玉龍,玉珠後面並沒有信件!」他拿了玉龍一路,如果玉珠後有指證他通敵的信件,他豈會容它來到清頌京城。
「皇兄的意思,玉珠后的信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陷害皇兄的?」玉龍在忘憂山被人搶走,經過歐陽夜翼之手搶奪回來,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鎖和紙封都好好的,沒人打開過,玉珠后出了信件,就是在封盒前放進去的,歐陽夜辰再解釋也沒用。
「三皇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歐陽夜辰眸底閃著詭異的光芒:「和本宮想的一樣呢,不知三皇弟心中可有可疑人選?」
「事情沒有查清前,本王不敢妄下定論!」歐陽夜翼淡淡回答著,眸底閃過一絲森冷的笑,歐陽夜辰想將他繞進去,做夢。
「高焰國五皇子在清頌時,他的獵鷹時常飛去楚宣王府,本王無意間看到,楚宣王爺與五皇子在用獵鷹傳書……」言外之意,太子,歐陽少弦與高焰勾結,早有苗頭了。
「五皇子在清頌時,他最好的朋友是瑞王爺吧!」歐陽夜翼費盡了心機,才與上官昭成為好朋友,兩人間的深厚友誼,許多大臣都看在眼中,上官昭的突然離開,他們都有些不解。
「我和少弦也不知道獵鷹為何會飛進楚宣王府,它在楚宣王府逛上一圈就飛走!」慕容雨眉頭微皺,思想活泛的大臣會猜想,難不成那獵鷹是去楚宣王府探消息的?人不方便,就派了獵鷹過去?
歐陽夜翼冷冷一笑:「真正的原因,恐怖只有獵鷹清楚了!」
「是啊,禽獸的思想,咱們這些做人的哪裡知道!」慕容雨變笑嘲諷歐陽夜翼,微笑清新自然,眸底卻猶如千年寒冰,冷的令人窒息。
「瑞王爺前去霧山接玉龍,一般人快馬加鞭,來回一趟也要二十五天的時間,瑞王爺居然只用了二十一天就來回一周,速度當真是非比尋常!」
「忘憂山距離皇宮路途遙遠,就算騎最快的馬,也要一天一夜才能來回一周,可是,瑞王爺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不但來回跑了一圈,還剷除惡賊,帶回玉龍,真真令人佩服!」
經慕容雨這一提醒,眾人也醒悟過來,剛才他們太高興了,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瑞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情,瞬間,疑惑不解的目光集中到了歐陽夜翼身上,他是用特殊的方法做到了,還是……
「上次本王帶兵圍剿之事,讓搶走玉龍的惡賊有了防備,他離開了忘憂山,搬到了京城近郊!」吃一塹長一智,惡賊老巢被發現,逃到別處另建巢穴,很正常。
「瑞王爺找回玉龍,肯定也抓到那惡賊了吧,不知惡賊現在何處?」慕容雨輕揚嘴角,似笑非笑。
「惡賊被抓時,畏罪自殺!」歐陽夜翼回答的天衣無縫,那人已經死了,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屍體在哪裡?」慕容雨步步緊逼。
歐陽夜翼眼眸微眯:「楚宣王妃是何意,在懷疑本王么?」宮裡的太醫,醫術高超,如果將那名惡賊的屍體抬來,他們定會驗出,那人是被人殺死,而非自殺。
「捉賊拿贓,贓物已經找到,我只是想知道搶了玉龍,還要殺害太子的賊人是何方神聖,沒有其他意思,瑞王爺為何這麼大反應?」莫不是做賊心虛?
「那惡賊心狠手辣,被本王圍困時,想將贓物炸毀,為保護玉龍平安無事,本王的人推開了惡賊……」
「被炸死了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炸死的人,血肉模糊不說,還拼不成完整的屍體,慕容雨不能以此來拆穿歐陽夜翼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瑞王爺去霧山接玉龍前,和南宮太子走的很近啊!」慕容雨話說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惹人遐思。
歐陽夜翼一驚,慕容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故做鎮定:「眾所周知,霧山在離月國境內,本王找南宮太子,只是想請教他離月國的路線,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回玉龍……」
「瑞王爺以前不是鎮守清頌對離月的邊境么,京城去霧山的路,瑞王爺應該很清楚才是,沒必要再詢問南宮太子了吧!」歐陽夜翼話中的小漏洞都被慕容雨一一剔了出來。
「更何況,問路半個時辰,最多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可那天,我在府後的草地上,看到瑞王爺和南宮太子在書房裡談了一整天……」歐陽夜翼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瑞王府與楚宣王府共同擁有的府後草地,會成為泄露他秘密的最佳場所。
慕容雨似笑非笑的望向歐陽夜翼,彷彿在說:「需要我把南宮太子叫來對峙嗎?」
「正如王妃所說,霧山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本王快馬加鞭,毫不停歇,可能會在最後一天趕到京城,若是稍有差池,玉龍就來不到京城……」在南宮斂心中,這是件小事情,如果真把他找來,他一定會將事情和盤托出,還不如歐陽夜翼直接承認了,以免被大臣們冠上偽君子的罪名。
「瑞王爺的意思,您不是從寺廟中取的玉龍!」這種結果,慕容雨早就猜到了。
「本王請南宮太子飛鴿傳書,讓霧山寺廟中的僧人帶著玉龍,趕了兩天路……」歐陽夜翼是為了清頌著想,才讓僧人帶了玉龍前去與他匯合,事情做的有些不對,但總比誤了回來時間,讓清頌大亂好。
大臣們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歐陽夜翼這麼做沒錯,可聽聞玉龍不是他親手從寺廟裡接來的,心中多少有些疙瘩,之前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散了幾分。
皇帝雖然沒有說話,眉頭卻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對歐陽夜翼的做法,他也有些不滿。
門外,太監稟報:「啟稟皇上,言悔大師到!」
「宣!」皇帝的聲音有些低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
「阿彌陀佛!」言悔大師邁步走進御書房,手持佛珠,目光慈愛:「皇上,貧僧有禮了!」
「大師,玉龍已經接來,麻煩大師前去鎮壓不祥之氣!」月底即將過去,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貧僧遵命!」言悔大師直起身體,慈愛的笑磁卡,伸手去接太監手中的玉龍。
突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擋在了玉龍和言悔大師之間,抬眸一望,那人竟是歐陽少弦,英俊的面容,高貴冷漠的氣質,周身縈繞的森寒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大師,時間還早,與本王下盤棋如何?」歐陽少弦的語氣冷漠,平靜。
言悔大師雙手合十,不慌不忙:「王爺,貧僧要去鎮壓不祥之氣,完成儀式再來與施主下棋如何?」
「晚上子時前鎮壓住不祥之氣,清頌就不會出事,現在是上午,大師與本王下完棋再去,也不晚!」歐陽少弦毫不相讓。
皇帝緊緊皺起了眉頭:「少弦,棋隨時都可以下,大師的時間很寶貴,耽擱不得!」少弦一向知道輕重的,為何今天這麼無理取鬧。
「皇上,微臣以性命擔保,言悔大師與微臣下過棋再去鎮壓不祥之氣,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皇帝無非是想讓清頌繁榮昌盛,歐陽少弦一直都知道。
歐陽夜翼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眼睛微微眯了眯:「楚宣王,不要再鬧了,玉龍早一點兒擺好,清頌就早些安全。」下棋能讓玉龍增加威力?天方夜譚。
歐陽少弦也不氣惱:「本王與大師下的棋中,另有玄機,下完一盤棋,清頌的危機會立刻解除!」
「楚宣王,事關清頌的生死存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歐陽少弦一人的性命,比不上皇帝,皇后乃至整個清頌百姓的性命重要。
「瑞王爺,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並非在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刻,下一盤棋又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王爺為何一再阻止大師與本王下棋?」
歐陽少弦語氣冷漠,毫無溫度,凌厲的目光暗帶審視,歐陽夜翼找不出理由反駁了。
「皇上,御書房可有棋?」
皇帝生於皇室,也是下棋高手,御書房中有一副上好的玉棋,歐陽少弦來到方桌的一側,對著言悔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師,請吧!」
不知是不是大臣們的錯覺,言悔大師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大師,您怎麼了?」歐陽少弦凌厲的眸底閃著冷冽與冰寒。
「王爺,近郊還有病人等著貧僧前去醫治,貧僧急著放玉龍,暫時沒有空閑與王爺下棋!」言悔大師的話講的合情合理,處處以患病者為先,當真是慈悲為懷。
「大師是沒空與本王下棋,還是根本不會下棋?」歐陽少弦目光冷冽,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猛然一驚,眾人卻是不以為然,言悔大師是得道高僧,最精通佛法與棋藝,怎麼可能不會下棋,雖然楚宣王棋藝高超,世間難逢敵手,可若是和言悔大師下棋,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大師,您怎麼不說話?」歐陽少弦語氣低沉,凌厲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瞬間便可將人看穿:「如果您會下棋,與本王切磋幾招,不難吧?」
「貧僧忙於為人治傷,許多不下棋,棋藝早已生疏……」
「棋藝再生疏,也是會下棋的吧!」歐陽少弦目光冰冷,步步緊逼:「大師為何一再推脫著不肯碰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對,欺君之罪,會被殺頭,大師當然擔待不起……」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言悔大師身上,欺君之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悔大師震驚當場,反應過來后,慌不擇路的快速轉身向外奔去。
眾人震驚,不解的瞬間,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已到了言悔大師面前,擋住他去路的同時,飛起一腳,將言悔大師踢出了幾米遠:「大師,這御書房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到底怎麼回事?」言悔大師犯了欺君之罪?
歐陽少弦冷冷望了受傷,倒地的言悔大師一眼:「稟皇上,他不是言悔大師,他是假冒的!」
什麼?假冒言悔大師?皇帝銳利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可有證據?」雖然剛才言悔大師的表現讓他起了疑,不過,凡事講究證據。
「這位言悔大師易了容,揭下他臉上的面具,就可看到他的真面目。」歐陽少弦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傷的不輕,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一名侍衛疑惑不解的大步走到言悔大師面前,手指在他下頜摸索片刻,輕輕一揭,一張薄薄的麵皮揭了下來,頓時,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帝頓時怒從心來:「你是何人,居然敢假冒言悔大師?」
「皇上饒命,饒命啊!」冒牌貨直起身體,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假冒一事被拆穿,他想活命,必須求饒。
「楚宣王真真厲害,居然能看出這和尚是假冒的言悔大師!」歐陽夜翼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誇獎還是嘲諷。
歐陽少弦揚揚眉毛,皇帝疑心病重,就算沒有歐陽夜翼這番話,他也準備講述原因:
「言悔大師以慈悲為懷,四處遊歷,采草藥為窮人治病,五年前,言悔大師上山採藥時不慎墜下山崖,整條左臂看著與常人無異,其實已經不能用了,這位冒牌貨的左臂卻是完好無損的,本王才會起了疑。」
「楚宣王對言悔大師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嘛!」歐陽夜翼話中有話。
「因為救下言悔大師之人正是本王!」五年前,歐陽少弦在外流歷,經過一座大山的山腳時,看到了身受重傷的言悔大師,左胳膊受傷后,言悔大師不知去了哪裡,幾年來,杳無音訊,極少有人見過他,故而,知道他胳膊出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你究竟是何人?冒充言悔大師的目的又是什麼?」皇帝加重了語氣,冒牌貨嚇的戰戰兢兢,身體抖成一團:「回皇上……小僧原是千裡外一座寺廟的和尚……寺廟的香火併不旺盛……小僧在那裡過的很辛苦……一個多月前,有人找到小僧,讓小僧冒充言悔大師,進宮向皇上述說那一番不祥之氣的言論……」
皇帝眸底的怒火更濃:「不祥之氣是假的?」
「是……是的……」這些都是事實,冒牌貨不想否認:「那人給了小僧一千兩銀子,讓小僧按照他說的去做,至於原因和目的,他都沒說……」
「可惡!」皇帝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堅實的紅木桌被拍出一個大洞,眸底迸射的寒光彷彿要將人凌遲處死,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別人耍的團團轉,清頌國身份高貴的太子,瑞王,就因別人的一句話,奔波勞碌將一月,快馬加鞭的趕路,吃不好睡不好!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居然利用他們相信佛法之事,將他們這些清頌皇宮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那人身著黑衣,面戴黑巾,小僧沒看到他的模樣!」這一次,冒牌貨絕不敢再撒謊了。
「你們可曾說好如何聯絡?」一定要利用這個冒牌貨,將那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回皇上,那人只在給小僧下任務,給銀子時出現過一次,從那之後,再無音信!」他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
皇帝凌厲的目光在書房所有人身上來回掃視一遍,最後落在了那名冒牌貨身上:「帶著玉龍,去鎮壓不祥之氣,其他人留在御書房,不得離開半步!」
皇宮裡的宮人出了事情,那人就讓這名冒牌貨來說那番不祥之氣的言論,可見那些事情都是那人故意製造的,他極有可能是宮裡的人,除了御書房中的人外,沒幾人知道言悔大師是假冒的,事情按照原計劃進行,看看能否引出那名冒牌貨。
侍衛們帶著玉龍,押著戴好了面具的冒牌貨離開御書房,前往佛堂,擺儀式,鎮壓不祥之氣。
慕容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歐陽夜翼等人則留在了御書房內,外面重兵把守,屋內的眾人又相互監督,沒人能離開。
不祥之氣是假的,歐陽夜翼接回玉龍與尋回玉龍的功勞在眾人心中沒那麼重了,歐陽夜辰不小心將玉龍丟失之事,他們心中也沒有責怪之意了。
按照冒牌貨的說法,那人要玉龍,肯定是有目的的,太子接玉龍出事,是否就是那人在暗中搞鬼?太子被關了禁閉,在玉龍尋回來前,又出了這種事情,會不會也是那人在暗中操縱?
前一秒還罪行累累的太子,下一秒成了人們同情的對像,立下諸多功勞的歐陽夜翼被他們拋到了九宵雲外。
歐陽夜翼狠狠瞪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可惡,都是他們兩個,壞了自己的好事,早知他們這麼詭計多端,早早的就應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剷除他們!
冒牌貨在皇帝,侍衛們的監督下,來到佛堂,恭敬的將兩隻玉龍擺好,又做了一大堆應做的事情,直到正日午時,方才將整個法式做完。
皇宮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異常動靜,皇帝微沉著眼瞼:「來人,送大師出宮!」幕後主謀當然不會愚蠢到在皇宮當眾殺人,皇帝會放冒牌貨出宮,然後,伺機而動。
冒牌貨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出了皇宮,然後,侍衛們返回,冒牌貨獨自一人前行,暗衛一直跟蹤著,直到天黑,也沒見其他人與冒牌貨接觸。
入夜,冒牌貨在破廟休息,暗衛們在暗中監視著,一夜無事,天亮后,暗衛們猛然發現,那冒牌貨不知何時中毒身亡。
消息傳到皇宮,皇帝震怒:「這麼多人監視一個人,還讓他在眼皮底下中毒死了!」是皇宮暗衛太笨,還是殺人者太聰明了。
太醫仔細檢查了冒牌貨,得出結論:「稟皇上,他一個月前已經中了毒,此毒有一個月的潛伏期,一個月後,毒發身亡。」也就是說,那名幕後主謀,在選中這名小和尚時,為防他泄露太多的秘密,就已經給他下了毒,一月到,小和尚完成幕後主謀交給他的任務后,就會毒發死亡。
在事情開始前,就已經設好了所有的退路,真是聰明!
冒牌貨死了,表面上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不過,一切事情都圍繞那兩隻玉龍展開,接玉龍,丟玉龍,倒霉的是太子,恰恰可以證明,那人想算計太子,太子是清白的,他的各種罪名都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
「將事發當晚,給太子送膳的那兩名太監,和守在東宮外的幾名侍衛叫來!」皇帝冷冷的下了命令,太子是冤枉的,那他說的話就是真的,那兩名太監是真的想殺他。
「是!」太監領命而去,一盞茶后,慌慌張張和跑了回來:「啟稟皇上,不好了,那兩名太監也中毒死亡了……」
可惡,又快了朕一步!
皇帝微張的大手緊握成拳,面色更是陰沉的可怕:「解了御書房所有人的禁,讓太子,楚宣王,瑞王他們各自回府吧!」幕後主謀太聰明,也很狡猾,居然將他們這些皇宮之人全部算計了。
幸好少弦與言悔大師早年接觸過,知道大師的胳膊殘了,面前的是冒牌貨,否則,朕定會上了那幕後主謀的當,與夜辰父子相殘。
兩隻玉龍已經沒什麼用了,改天命人送回霧山和天山……
說到玉龍,皇帝腦海中又浮現另一個念頭,眼眸瞬間變的深不見底,玉龍接來清頌,倒霉的是夜辰,得利的,是夜翼!
御書房解禁后,歐陽夜翼沒回瑞王府,而是去了葉貴妃所在的宮殿。
「可惡,慕容雨,歐陽少弦橫插一腳,咱們制訂的完美計劃全都被他們破壞掉了!」歐陽夜翼接玉龍也好,尋玉龍也罷,沒有半分功勞,更重要的是,他費盡心機設置的設計歐陽夜辰的局,也被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輕描淡寫的攪和了。
想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御書房時的得意笑容,歐陽夜翼氣的咬牙切齒,可惡,真是可惡!
葉貴妃擺手揮退了宮女們,輕輕坐起身:「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再在這裡自怨自艾,想個辦法扳回一局才是正事。」
皇帝雖沒有猜出幕後主謀是誰,卻知道幕後主謀要暗害歐陽夜辰,無聲證明,歐陽夜辰與皇帝是一條心的,皇帝不但不會懷疑他,還會更加信任他,局勢對葉貴妃,歐陽夜翼很不利。
「父皇現在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的,朝中大事也不肯與我商量,還怎麼扳回局面?」歐陽夜翼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葉貴妃輕輕沉下眼瞼:「最近皇上一直都很冷落你嗎?」
「是的!」歐陽夜翼眸底閃過一絲憤恨:「每天下朝後,父皇都會將歐陽夜辰叫進書房,一去就是一上午,卻從未理睬過我……」
葉貴妃右手的食指輕敲著桌面,美眸中閃著道道凝重光芒:「夜翼,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對你起了疑心了!」
「什麼?父皇在懷疑我?」歐陽夜翼猛然震驚,他自認做的非常完美,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為何皇帝還會懷疑到他?
「本宮與皇上同床共枕十幾年,對他非常了解,當他對一個人有意無意的不理不睬時,就是開始懷疑那人了……」
「在咱們的設計下,歐陽夜辰身上處處透著疑點,皇帝怎麼不去懷疑他?」歐陽夜翼非常不解,他根本沒露什麼馬腳,為何皇帝會起疑呢?「
」那只有一種解釋,皇帝對歐陽夜辰的信任,高於對你的信任!「葉貴妃目光凝重,七年前的叛亂,皇帝與歐陽夜辰一起拼殺,共同進退,父子齊心,同生共死,那種能夠培養父子感情的特殊經歷,歐陽夜翼可沒與皇帝一起擁有過,所以,皇帝對歐陽夜辰比對歐陽夜翼信任。
」又或者,皇帝選中的太子,就是歐陽夜辰,根本沒打算換人!「無論歐陽夜翼設計也好,陷害也罷,只要歐陽夜辰能翻過身,皇帝就不會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如此一來,皇帝百年之後,太子就是一國之君。
」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皇帝非常信任歐陽夜辰,又對歐陽夜翼起了疑,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可是仇敵,萬一歐陽放辰查到蛛絲馬跡,歐陽夜翼就完了。
」皇帝和太子之間,父子感情深厚,如今,又站到了統一戰線上,準備揪出事件的幕後主謀,咱們不能再玩那些栽贓陷害的小把戲了!「葉貴妃眸底,詭異光芒閃現。
」依娘娘之見,咱們應該怎麼做?「歐陽夜翼有頭腦,卻沒有勢力,事事都有詢問詢問葉貴妃的意見。
葉貴妃冷冷一笑,壓低聲音對歐陽夜翼說了幾句話:」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歐陽夜翼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樣做,能成功嗎?「葉貴妃不但心機深重,還心狠手辣,自己登基之後,定要儘快解決了她,否則,被她知道九皇弟死亡的真相后,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放心,本宮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葉貴妃沉下的眸底厲光閃爍:」咱們來制訂詳細的計劃吧,這一次,事關你,我以及整個葉氏家族的生死存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敗了,死的可不止一人兩人!
」本王明白!「身為瑞王,歐陽夜翼知道輕重,事關多人性命的事情,豈能兒戲。
」首先,咱們要控制住整個皇宮的局勢……「聽著葉貴妃的分析,暗布的各個巧妙局,歐陽夜翼陰冷的眸底寒光更濃,事成之後,葉貴妃,絕對留不得!
楚宣王府,慕容雨坐在床塌上翻書,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想什麼呢?「歐陽少弦沐浴完,擦乾頭髮,躺到床上,輕擁著慕容雨,剛剛沐浴過,慕容雨身上散發的淡淡梅花香夾雜著輕微的熱水餘溫撲面而來,十分好聞。
」瑞王和葉貴妃吃了敗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吧!「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已經猜測到,事情是他們兩人在搞鬼,卻因他們設計的太過完美,沒有找到證據。
」皇上已經在懷疑他們了,若無意外,瑞王府和葉貴妃的宮殿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只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到皇上耳中……「到時,皇上一定會搶先一步出手,狠狠收拾他們兩人。
」葉貴妃,歐陽夜翼都是聰明人,這次事情慘敗,他們會總結經驗,積蓄力量,暗中計劃下一次的突然襲擊,在計劃沒有完善前,應該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歐陽少弦伸手解開了慕容雨的衣帶。
慕容雨回過神,急忙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你幹嘛!「孩子九個月了,很快就要出世,他們不能再……
」休息啊,夜深了,外面很冷,沒有事情可做,當然是休息了!「歐陽少弦利眸中閃著疑惑與不解:」難道你想穿著這厚厚的衣服睡覺?「
屋內雖升了火盆,還是有些冷,慕容雨沐浴完后,又穿了件厚外衣,歐陽少弦只是想幫她脫了衣服休息,沒有其他意思,是她想歪了。
慕容雨不自然的輕咳幾聲,並快速轉移了話題:」孩子快出世了,你要做父親了,高興嗎?「
歐陽少弦的神色暗了下來,如果可以,他寧願孩子永遠都不出世,這樣,他和慕容雨就不會發開了!
歐陽少弦緊擁著慕容雨躺在床上,光潔的下巴輕觸著慕容雨柔軟馨香的墨絲,溫柔的語氣中充滿低沉:」雨兒,太醫可曾說,孩子具體會在哪天出世?「
」還沒確定,不過,應該是在除夕夜左右!「按照日子來算,孩子就在那幾天出生。
歐陽少弦閉了眼睛,心中漫延著濃濃的苦澀,去年的大年夜,他才和慕容雨在一起用了一次年夜飯,本以為今年的大年夜會再多個人一起用膳,沒想到,上天那麼殘忍,連這點幸福都不給他們,如果小寶寶在過年前出世,他們就不可能三人一起用年夜飯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怎麼做才能讓雨兒活下來?
寒風呼嘯,夜色寧靜,皇宮裡,各個走廊上的燈籠被吹的搖拽不定,燭火忽明忽暗,將各個建築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不遠處,隊隊巡邏的侍衛們手持火把,穩步走過。
御書房裡還亮著燈,皇帝認真的批閱完最後一支奏摺,站起身,準備回養心殿休息。
屋外,陣陣寒風吹過,冷的蝕骨,太監為皇帝披上了溫暖的狐毛大氅,六名宮女手持宮燈在前照明,身後,十名侍衛緊緊保護,身旁,太監小心翼翼的輕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前行。
所有宮女,太監,見到皇帝,全都退到一邊,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也不答話,緩步前行。
突然,一股濃濃的藥味隨風飄入鼻中,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順著藥味望去,一名太監手中捧著一盅葯:」這麼晚了,誰在喝葯?「
」回皇上,是十皇子感染了風寒,燒的小臉通紅,太醫開了葯,奴才剛剛熬好,正準備給十皇子送去。「太監低垂著頭,禮貌恭敬。
不知是因魏妃懷孕時落水,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十皇子出生后就體弱多病,尤其是冬天,更加難過,幾乎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可以說,整個冬天,他都是在藥罐子里度過的。
」十皇子現在何處?「最近,皇帝一直忙於朝堂的事情,對自己的孩子極少關心,既然知道十皇子生病了,就去看看吧。
」回皇上,十皇子正在魏妃的冰泉宮!「魏妃是十皇子的親生母親,十皇子得病,魏妃自然是將他接到身邊,親自照顧。
」擺架冰泉宮!「
夜色深,很靜,皇帝一行在皇宮中快步前行,到得冰泉宮前,太監正欲高喊:」皇上駕到!「
皇帝擺手制止了太監即將出口的話:」你們都在這侯著!「已經子時了,十皇子生病,急需休息,受不得打擾,皇帝打算進去看看,一會兒就走,沒必要擺這麼大的陣仗。
」是!「宮女,太監們應聲退開,皇帝大步走進冰泉宮,身後,跟著兩名隨身太監。
冰泉宮有一間卧室燃著燭火,是十皇子居住的房間,皇帝徑直走了過去,眼看著就要來到門口了,突然,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傳入耳中。
皇帝心思一沉,猛然停下了腳步,細細凝聽,那聲音是男女交歡時發出,伴隨著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銷魂。
皇帝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全身縈繞著濃烈的怒氣,改變了方向,大步向著一個房間走去。
每走近一步,銷魂蝕骨的低吟越發搔人心,皇帝的面色陰沉的可怕:」砰!「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皇帝怒氣沖沖的走了進去。
」痕兒!「反應過來的魏妃快速奔了過去,從南宮斂懷中接過歐陽夜痕,訓斥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在大街上不要到處亂跑,你怎麼不聽……「天知道看到歐陽夜痕快要出事時,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嗚嗚嗚……「被魏妃一通教訓,歐陽夜痕忍不住大哭起來。
」孩子小,不懂事,淘氣些,在所難免!「南宮斂笑著為歐陽夜痕求情,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那雙流著眼淚的烏黑眼眸。
奶娘,宮女們走上前來,將歐陽夜翼抱到一邊安慰,魏妃的氣消了些,抬頭望向南宮斂:」剛才,多謝太子相救!「
」舉手之勞而已,娘娘不必在意!「南宮斂謙虛著,目光依舊望向歐陽夜痕,深不見底。
」撲騰騰!「一隻信鴿從遠方飛來,撲騰著翅膀飛進了醉情樓的一間雅間中。
慕容雨揚揚眉毛,是忘憂山附近的侍衛們來消息了么?也不知少弦去了哪裡?
回楚宣王府,慕容雨要經過魏妃,南宮斂所站的地方:」娘娘怎麼會帶著十皇子來了街上?「魏妃是後宮嬪妃,沒有皇帝,皇后的允許,不能出宮。
」本宮帶痕兒去相國寺上香,痕兒看到街上很熱鬧,就要下來看看,馬車剛停下,一個不留神,他就跑開了,險些出事……「魏妃簡單扼要將事情解釋清楚:」王妃快九個月身孕了,怎麼不在府里養胎?大街上人多,對孕婦來說有些危險。「
」在府里呆的時間長了,有些悶,出來轉轉!「慕容雨淡淡敷衍著,目光掃到一旁的南宮斂,眸光閃了閃:」娘娘是要去上香,還是已經回來了?「
」已經上完香,準備回宮……「進了宮,還不知多久才能出來一次,歐陽夜痕也正是知道這點兒,才會在街上跑著玩。
」王妃現在還能刺繡嗎?「南宮雪晴禮貌微笑:」我有些刺繡上的問題,想請教王妃。「
」長時間綉東西不行,不過,偶爾綉上幾針,還是不成問題的!「南宮雪晴在找理由去楚宣王府,慕容雨自然會順著她的話說。
南宮雪晴笑容加深:」那改天有空,我去請教王妃刺繡!「
」雨兒!「歐陽少弦從醉情樓走了出來,徑直來到慕容雨身旁,淡淡和南宮斂,魏妃打過招呼,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走出一段距離后,慕容雨回頭望向身後,魏妃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南宮斂也走了:」少弦,我總覺得南宮斂和魏妃之間有問題。「
歐陽少弦眸光深邃:」剛才街上發生的事情,我在窗口都看到了。「魏妃和南宮斂之間,絕對不尋常。
」少弦,剛才你去處理什麼事情了?「這麼久才處理完,事情肯定很棘手,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不打算告訴歐陽少弦了,暗中指使慕容琳害她的人,她猜出了七八分,慕容琳沒有得逞,估計那人也不會再理會她,煩人的蒼蠅,飛不了多久了,慕容雨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侍衛來報,歐陽夜翼派去忘憂山打探消息的侍衛們,探到了玉龍的消息,玉龍是被一個非常有名的小偷搶走的……「
」那小偷絕不是普通人吧。「搶了玉龍還要殺人,哪會是簡單角色。
歐陽少弦微微一笑:」侍衛們找到了那人的居所,歐陽夜翼準備夜襲!「
歐陽夜翼邀歐陽少弦一同前往,被他拒絕了,因為晚上他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跑去忘憂山抓人。
入夜,月黑風高,天地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觸目所及,空無一人,豎耳傾聽,一片寂靜,歐陽夜翼帶著上千名精兵,將一處宅院緊緊包圍。
望著寂靜的院落,歐陽夜翼揚唇冷笑,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宅院,會是神偷的居所,裡面可能暗藏著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子時到,歐陽夜翼輕輕打了個手勢,侍衛們心神領會,快速翻牆進入宅院,悄悄向著卧室的方向前行。
院落並不大,前院,內院加起來,也就十來間房間,不過,走在院落中,沒有半分人氣,好像這裡根本沒住過人,整個院子靜的令人窒息,只有侍衛們輕微的腳步聲在院中虛無的響著,顯得非常飄渺。
」王爺,所有房間都搜過了,沒有發現半個人影。「難道他事先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哪間是卧室?「找不到人就對了,所謂神偷,就是想盡千百計偷來別人的東西,他放東西的地方,肯定也是非常隱蔽的,一般人找不到,他住的地方,也很隱蔽,這麼多屋子,就是障眼法。
」回王爺,正前方就是卧室!「
卧室里的擺設很簡單,正對著內室門擺了張床,床上放著棉被,棉褥,厚厚的,非常柔軟,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桌旁放著幾張椅子,窗邊不遠處擺著一張梳妝台,房間各個角落中放著幾盆綠色植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歐陽夜翼來到床塌前,大手輕輕撫上棉褥,棉褥很厚,鋪了好幾層,躺在上面,肯定舒適,並且,棉褥很乾凈,整潔,昭示著,最近有人在這裡休息。
歐陽夜翼又走到綠色植物現前,都已經是冬天了,為何這房間的植物還是那麼綠?
大手輕觸植物,方才察覺,植物是假的,是用各色絹花拼湊而成,巧奪天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呼!「一股白煙突然從絹花里冒了出來,快速在房間里瀰漫。
歐陽夜翼一驚:」快閉氣!「話出口的同時,距離絹花最近的幾名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
」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過大開的窗子,房門,射入房間,歐陽夜翼和侍衛們成了瓮中之鱉。
歐陽夜翼低沉著眼瞼,燃放了一記信號,埋伏在不遠處的精兵們蜂擁而來,羽箭停止,門外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
楚宣王府軒墨居,慕容雨睡的很熟,歐陽少弦毫無睡意,凌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裡格外耀眼。
子時到,歐陽少弦望望身側熟睡的慕容雨,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快速穿好外衣,正欲悄無聲息的離開卧室,慕容雨睜開了眼睛:」少弦,你要去哪裡?「
」皇宮!「慕容雨醒了,歐陽少弦也不再掩飾。
」深更半夜,你去皇宮幹什麼?「
」明知故問!「歐陽少弦走到衣櫃旁,拿過一件厚披風披在身上:」白天你故意問魏妃是上香完回宮,還是去上香,不就是在給南宮斂探路嗎?「
」被你看出來了!「慕容雨也掀開被子,慢騰騰的下了床:」我也想知道南宮斂與魏妃是否真的有關係,帶我一起去皇宮吧。「
望望慕容雨高高隆起的腹部,歐陽少弦無奈嘆氣:」你都快九個月身孕了,不宜再四處亂走,深更半夜,好好休息。「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按到軟塌上:」南宮斂武功很高,如果他真的和魏妃有聯繫,我帶著你,可能會被他發現端倪,在這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把皇宮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你聽。「
吻吻慕容雨誘人的櫻唇,歐陽少弦快步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躺在床上,想著皇宮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窗子上映出一道身影,慕容雨一驚:」什麼人?「
」是我!「窗子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龐現於眼前。
」南宮雪晴!「楚宣王府戒備森嚴,她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軒墨居。
南宮雪晴跳進房間,隨手關上了窗子:」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
」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軒墨居的嗎?「這是慕容雨最關心的問題。
」歐陽少陵曾告訴我,楚宣王府下面有密道,還繪製了一張地形圖……「南宮雪晴將地形圖遞給慕容雨:」雖然地道里的機關被改制了,不過,歐陽少陵對機關很有研究,他教過我一些破除機關的方法……「
難怪上次歐陽少陵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楚宣王府,原來他破除了少弦設的重重機關……
」說說你的來意吧!「南宮雪晴深更半夜從密道進入楚宣王府,目的肯定不簡單。
南宮雪晴清亮的眸底瞬間變的沉痛,無奈:」之前我告訴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今晚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事情真相,其實,我並不是皇后的女兒,我是離月平西王之女,十五年前,父王戰死,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悲傷過度,精神恍惚,無法再照顧年幼的我,皇后便將我接進了皇宮,認為女兒……「
」在外人看來,我深受寵愛,風光無限,其實,我不過是皇室那些混蛋用來發泄***的工具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太子,皇子,甚至於她的叔叔,伯伯們,都和她有過關係,亂(和諧)倫,呵呵,被人引以為恥的事情,在離月國皇宮,在她身上再平常不過。
她不過是一名孤女,無依無靠,想要活下去,就要任由那些位高權重的混蛋玩弄。
」我來清頌和親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個厲害的人聯手,打垮整個離月!「那個製造了她無數夢魘的地方,她絕不能容忍它安然無恙,還日漸強盛。
歐陽少弦是最好的選擇!
」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南宮雪晴的話,慕容雨並非完全信任。
」我母親還在他們手中,我不能逃!「母親是她在世是唯一的親人了,南宮雪晴不能失去母親。
她的母親已經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離月國那些人渣還不肯放過她們,為防南宮雪晴謀反,她來清頌合親時,她的母親被關進了水牢,派百名侍衛嚴密看管著。
南宮雪晴的目光更加幽暗:」地獄般的日子裡,全是傷痛,沒人願意再提及,我也選擇將它們忘記,本以為來了清頌,就能擺脫那地獄般的生活,沒想到,南宮斂追來了這裡……「
南宮雪晴解下披風,脖子,鎖骨,胸口全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是鎖骨下,兩道被牙咬出的猙獰傷口,還在向外滲血,顯然是剛剛製造不久,頭上也出了不少血,將大片頭髮粘在一起,暗紅的顏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滲人……
」南宮斂揪掉了你的頭髮?「下手真夠狠,要揪掉多少頭髮才會出這麼多血?
」不,他是拿木梳,扎進我頭裡了。「南宮雪晴淡淡回答著,彷彿對這些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南宮斂來到清頌后,我每晚都被他虐待,他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平時,我只能呆在府邸中,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被南宮斂知道她與人接觸,或者她無意間透露點離月國的事情出去,她會被折磨的很慘!
」那你今晚怎麼會來了楚宣王府?「不怕被南宮斂發現嗎?
」南宮斂折磨我時,收到一條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將監視我的那些人也帶走了幾個,趁著他們戒備鬆懈,我便悄悄來了楚宣王府……「南宮斂對南宮雪晴一直都是嚴加看管的,她悄悄出來一趟,真的很不容易。
」你來楚宣王府的目的是什麼?還是打算和少弦合作?「南宮雪晴在清頌找合作人,居然是想剷除整個離月,慕容雨多少有些吃驚。
」我知道南宮斂來清頌的目的不簡單,聽他口中的語氣,會插手清頌皇位之事,他合作的對象,絕對不會是太子!「放眼清頌皇宮,有能力競爭皇位的,只有太子和歐陽夜翼,南宮斂不幫太子,自然是幫歐陽夜翼的,歐陽夜翼可是歐陽少弦,慕容雨的敵人……
」如果咱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們南宮斂的一舉一動,破壞他的計劃,讓太子登基為帝,到時,再剷除離月國,清頌的疆土會擴大一倍……「
」聽著,是很不錯!「清頌的疆土擴不擴大,慕容雨無心理會,不過,讓太子登基這件事情,她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為歐陽夜翼是她的敵人,一旦登基為帝,她和歐陽少弦休想好過:」南宮斂已經要和歐陽夜翼合作了嗎?「
」還不確定。「南宮雪晴據實回答:」不過,前段時間,也就是瑞王歐陽夜翼去霧山接玉龍前,我曾看到歐陽夜翼和南宮斂在書房密談……「
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那個時間,他們兩人會密談什麼事情?霧山倒是在離月國境內,難道說,南宮斂和歐陽夜翼商量的事情是……
遠遠的,更夫的報更聲響起,南宮雪晴微微變了臉色:」事關重大,我的提議,希望王妃好好考慮,儘快給我答覆……「時候不早了,估摸著南宮斂快要回去了,南宮雪晴不敢再多耽擱,急著趕回府邸,以免被南宮斂發現端倪。
南宮雪晴剛剛從密道離開,歐陽少弦回來了,望望毫無睡意的慕容雨,劍眉微微皺了皺:」剛才有人來過?「
」你怎麼知道?「南宮雪晴走進房間后,一直站在房間中央,什麼都沒動過,少弦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房間有股很濃郁的香氣,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更不是熏香的味道。「歐陽少弦是憑藉香氣判斷剛才有人來過。
」是南宮雪晴,來談與咱們合作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提到離月國的那些人時,南宮雪晴眸底閃爍的除了濃濃的仇恨與絕決外,還夾雜了幾不可見的瘋狂,她恨極了那些人。
」南宮雪晴深入更半夜跑來楚宣王府見你?「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她是從秘道里進來的,歐陽少陵繪了秘道的圖紙,並且,他們會破除秘道的機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少弦,秘道里的機關還需改進啊!「上次歐陽少陵闖了進來,這次南宮雪晴悄悄潛入,下次還不知道會是誰從秘道進入楚宣王府。
歐陽少弦目光幽深:」秘道的確需要好好修改!「原來的道路堵死一些,再另闢幾個通道,將出口,入口以及裡面的格局完全改變,別人就休想再悄悄潛進來。
」少弦,你在皇宮探到了什麼消息?「與南宮雪晴合作之事,不能操之過急,要將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從長計議。
」事情和咱們想像的一模一樣!「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南宮斂從南宮雪晴那裡離開后,去了魏妃的宮殿……「那天晚上,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跟丟的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南宮斂,南宮斂的精力很不錯,一晚上,遊走在兩名女子之間。
」他早就到清頌了,卻一直沒露面,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
」魏妃和南宮斂怎麼會走到一起的?「魏妃是清頌妃子,南宮斂可是離月國太子,在這之前,南宮斂從未來過清頌,又或者,來過了,別人不知道?
」我已經命暗衛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魏妃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南宮斂,這不是巧合,雖然宮殿中的兩人,一見面就乾柴烈火,迫不及待的滾到一起,沒說什麼不為人知的話題,歐陽少弦也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答案。
魏妃的兒子年齡小,膽子也小些,平時又悶在宮裡不出來,見過他的人不多,南宮斂是剛到清頌,認識他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會將他們兩人聯繫到一起,故而,除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外,還沒人看出他們兩人的眼睛相像。
清頌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不過,將所有事情理清頭緒,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剛才我在皇宮,還聽到一個消息,瑞王帶兵捉拿搶玉龍的人,不但沒成功,還被那人給算計了……「
」歐陽夜翼帶了三千精兵前往,還被人算計?「算計他的人是誰,膽子也太大了,難道叛軍還沒被完全剿滅?
」天亮后早朝,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帶三千精兵圍剿一個小宅院,不但沒成功,還被人算計,傳到大臣們耳中,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不知歐陽夜翼準備如何應付天亮后的早朝。
早朝,歐陽夜翼帶傷而歸,滿身灰塵,衣服上還有乾涸的血痕,墨絲凌亂,眼神疲憊,目光憔悴,模樣甚是狼狽,由於他是為尋太子丟掉的玉龍才弄成這副樣子,大臣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帝坐在龍椅上,微微皺了皺眉:」夜翼,搶走玉龍的惡人很厲害嗎?「堂堂清頌瑞王,帶領三千精兵前去圍剿個小宅院,沒抓到人不說,還弄的這麼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清頌的王爺,精兵都是廢物,皇帝豈會高興。
」回父皇,兒臣並沒有見到搶走玉龍之人……「
什麼?沒見到對手的人影,就被人打的這麼狼狽了?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是對手太厲害,還是清頌的人太無能?
皇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眸底閃過一絲陰霾,究竟是怎麼回事?清頌的精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可能如此無能!
將皇帝,大臣們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歐陽夜翼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事情在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父皇,兒臣帶精兵搜查小院時,中了埋伏,才會損失慘重……不過,兒臣留下二千精兵在外,敵人也沒討到好處……「
」中埋伏?「皇帝眼眸微沉:」難道那賊人知道你要去搜查抓人?「否則,怎會提前設了埋伏。
」這……兒臣就不清楚了!「歐陽夜翼故做疑惑,皇帝很聰明,許多話點到即可,不能說的太明顯,否則,皇帝一定會起疑:」兒臣派侍衛在忘憂山暗訪,照理說,驚動不了那賊人才對……「
皇帝的眼眸越凝越深,捉賊人,拿回玉龍之事很秘密,知道具體計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夜翼的傷勢,和他敘述的情形來看,賊人對夜翼的計劃行動了如指掌,難道朝中有姦細?
」夜翼,這件事情交由你獨自一人全權負責,事情進展,直接向朕稟報,不要告訴任何人!「別人不知道具體計劃,就無法和賊人串通,夜翼就能將他捉拿歸案並搶回玉龍,距離月底沒幾天了,凡事必須小心謹慎,放手一搏。
」是,父皇!「歐陽夜翼沉下眼瞼,眸底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很好,事情一直在按他設定的方向發展!
歐陽夜翼的詭異笑容只有一剎那間,還是被歐陽少弦捕捉到了,凌厲的雙眸微微沉下,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歐陽夜翼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歐陽夜翼自信滿滿,做事情也非常得心應手,侍衛們在暗中打探,他則在御書房,再一次制定萬無一失的抓人方法。
皇上下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御書房,所有宮人都繞道而行,御書房成了禁地,卻更加挑起了人們的好奇心,瑞王爺制定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歐陽夜翼出了御書房,英俊的臉上閃著自信滿滿的笑:」來人,備馬,本王要去奪回玉龍!「
精兵們都在忘憂山附近待命,歐陽夜翼只帶了兩名侍衛快速趕去,實施計劃,急馳的快馬載著三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昭示著,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夜幕降臨,歐陽夜辰坐在內室,煩燥不安,明著,他在太子東宮調養身體,實則,他被變相的關了禁閉,東宮有重重侍衛把守著,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三天了,他沒有聽到有關玉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歐陽夜翼一定在忙著奪皇位。
」你,去通報一聲,本宮想見皇上!「歐陽夜辰抓住一名侍衛,冷聲命令著,東宮被侍衛們守了起來,外人不敢輕易靠近,除了每天送飯菜和葯的太監,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
」稟殿下,皇上特意叮囑過,在玉龍找到前,殿下不能離開東宮!「玉龍之事,事關重大,插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亂,皇帝將太子關在這裡,就是怕他沉不住氣,跑去插手搶玉龍,萬一弄巧成拙,清頌就完了,所以,在關歐陽夜辰時,皇帝下了命令,玉龍尋回前,不得放太子出去。
饒是歐陽夜辰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翻騰:」那你們去稟報父皇,讓父皇來一趟東宮,本宮有急事相告!「照理說,太子是晚輩,皇帝上長輩,他不能要求皇帝來看他,可是現在,他不能出去,只能讓皇帝前來。
」殿下,皇上正在御書房處理事情,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這道命令早就下達了,侍衛們人盡皆知,當然不會明知故犯。
」那父皇什麼時候才有空見本宮!「歐陽夜辰快要失去耐心了,明天就是月底了,如果歐陽夜翼找回玉龍,功勞全讓他一人領了,可如果他找不回玉龍,被皇帝責罰,大臣失望的可是他歐陽夜辰。
」這……卑職不知!「他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哪裡知道皇帝的事情。
歐陽夜辰強壓著胸口不斷翻騰的怒火,一甩衣袖,大步走進了房間,侍衛們一問三不知,從他們那裡,他休想得到有用的信息。
坐回軟塌上,歐陽夜辰眸光焦急,歐陽夜翼肯定在暗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計劃,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出去,主動出擊,可現在他被關了禁閉,皇帝不見他,也不讓人來看他,他要如何出去呢?
鬱悶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歐陽夜辰不耐煩的命令著:」進來!「
房門推開,兩名太監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請用膳!「
」這都什麼時候了,才端晚膳過來?「他不過是被關了小小的禁閉,身份,地位還在,玉龍事情一過,就會被放出去,這些仗勢欺人的奴才們,就已經敢對他不敬了么?
太監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剛才奴才們端來晚膳,殿下說沒味口,命奴才們端走,奴才這是將晚膳,宵夜和葯一起送來了!「
歐陽夜辰細細一想,的確有這麼回事,晚膳第一次送來時,他將人趕走了,歐陽夜翼之事,快把他氣糊塗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晚上是陰天,窗外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歐陽夜辰不知道準確的時間。
」回殿下,快到子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了!「太監將盤中的飯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語氣還算恭敬。
」殿下請用膳!「放完盤子,太監垂首立到一邊。
歐陽夜辰心中想著事情,沒什麼胃口,拿起筷子,撥了撥飯菜,沒有想吃的慾望:」本宮不餓,把這些飯菜都端下去吧!「
兩名太監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冷冽,瞬間又恢復正常:」殿下,你還要喝葯,多少得吃一點兒飯菜,否則,空腹喝葯對身體不好……「
」是啊殿下,吃點飯菜喝葯,身體才恢復的快……「
歐陽夜辰側目望向那兩名太監,目光冰冷,語氣凌厲:」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這兩個太監來管了?「
太監沉下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閃而逝,正欲解釋,窗外閃過一道淡淡的光亮,太監瞬間改變了態度,邪笑著走上前來:」殿下,您不吃飯,不喝葯,身體怎麼能調養好!「
」你想幹什麼?「歐陽夜辰察覺到了那名太監的不對勁。
」殿下,這道菜味道不錯,您嘗嘗看!「不理會歐陽夜辰的質問,太監自顧自的述說著,以筷子夾了飯菜就要硬塞進歐陽夜辰口中。
」反了你們了,本宮是太子……「歐陽夜辰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快來人……「
」殿下,皇上吩咐奴才們服侍殿下,如果殿下不吃飯,不喝葯,身體再次虛弱下去,奴才們可擔待不起,求求殿下了,吃飯喝葯吧……「
太監的乞求聲低聲下氣,手中的動作卻是敏捷快速,乾脆利落,一名太監猛然上前,緊按住歐陽夜辰,另一名太監端了湯碗,就要往歐陽夜辰嘴裡灌,口中還求著:」殿下,求您了,吃飯吧,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滾,滾開……「歐陽夜辰掙扎著,想將太監甩開,可不知為何,他全身的力氣突然間消失了,用不上絲毫力氣,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甩不開緊按著他的太監,眼看著太監手中的湯碗離他越來越近,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可惡!
」殿下,如果您不吃飯,餓壞了身體,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擔待不起……「若非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滿面猙獰,咬牙切齒的太監會發說出充滿乞求的話語。
」來人,快來人!「湯碗距離歐陽夜辰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在送到他嘴邊了,歐陽夜辰顧不得其他,對著門外高呼。
門外的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正欲進來,太監悲傷的乞求聲響起:」殿下,求您把飯吃了吧,您吃了飯,喝了葯,奴才們自動出去領罰……「
侍衛們伸出去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太子被關到這裡后,脾氣暴燥了許多,皇帝將太子關進來時,明確規定,一定要讓太子安然無恙,他們可以保護太子的安全,卻不能替他吃飯,如果太子餓出問題來,也是他們護衛不周,皇帝怪罪下來,他們難逃罪責。
收回手臂,侍衛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們只負責太子的安全,只要沒人來行刺太子,他們就是盡到職責了,太監們負責太子的飲食,勸太子用膳是正確的,他們沒必要進去打擾。
」來人,快來人……「歐陽夜辰的聲音急切起來,可惡,侍衛都跑到哪裡去了,他呼喚半天,怎麼都沒人進來?
」殿下,求您多少吃一些飯菜吧!「語氣悲傷的太監惡狠狠的笑著,捏住歐陽夜辰的嘴巴,手中湯碗狠狠灌了進去……
歐陽夜辰頭一偏,碗中的湯散了一地,用盡全力將桌旁的一張椅子踢了出去,心中乞求,這麼大的聲響,侍衛們總能聽到了吧……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太監惶恐的聲音響起,門外的侍衛們又是一陣嘆息,太子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燥了,幸好他們沒有進去。
屋內,太監猙獰的笑著,嘴巴一張一合,會讀唇語的人可看明白他在說:」歐陽夜辰,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來人,這兩個狗奴才要殺本宮!「歐陽夜辰語氣嚴厲,絲毫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兩名太監還真是厲害,口口聲聲為自己好,誰能料想到,他們真的想殺自己!
太監的惶恐聲再次響起:」若是殿下懷疑飯菜中有毒,不相信奴才,奴才願意試吃……「
身體被另一名太監緊緊按住,並且,他們還變聰明了,緊拽著歐陽夜辰的頭髮,讓他動彈不得,太監森冷的笑著,再次捏住歐陽夜辰的下巴,將剩下的半碗湯灌向他。
歐陽夜辰不知道碗中的湯里放了什麼,卻不知道他喝下湯后絕不會有好結果,眸底寒光閃爍,怒視太監們的同時,思索著最佳解決方法。
湯碗近了,更近了,已經觸到歐陽夜辰的嘴唇了,歐陽夜辰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那兩名太監,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對著太監狠狠砸了過去。
」砰砰砰……「東西砸到太監胳膊上,快速斷裂,太監冷笑著,手持椅子對著歐陽夜辰狠狠砸下,口中卻說著求饒的話:」太子饒命,饒命啊……「聲音凄慘,無奈,好像歐陽夜辰在重重懲罰他們一般。
門外的侍衛們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剛才他們沒進去,否則現在被太子重打的人就是他們了……
歐陽夜辰堪堪躲過太監們的襲擊,退到窗邊,一攻不成,太監們又沖了過來,招式凌厲,快速,虎虎生風,大有不殺掉歐陽夜辰絕不罷休的架式,歐陽夜辰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揚手吞下一枚藥丸,拉開窗子跳了出去。
那枚藥丸是陳太醫配的,可解百毒,他時時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和太監們對峙,這麼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一名侍衛進來查看,事情不對,極有可能那些侍衛們和這些太監是一夥的,事到如今,歐陽夜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歐陽夜辰逃出東宮,兩名太監沒有再追,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著詭計得逞的笑,轉過身,手中木棍拍向對方,扯著嗓子對門口凄慘的高呼:」太子饒命,饒命啊……「
」撲通,撲通……「兩人各挨了一棍子,眼睛一閉,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話說皇帝獨自一人在御書房看奏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處理的都是機密文件,不喜歡有別人從旁服侍。
奏摺上不知寫了什麼,皇帝看的有些氣憤,一手拿著奏摺,一手去端茶杯,茶水入口時才發現,就剩下一點兒了,心煩意亂的將茶杯放到桌上,皇帝對著門外吩咐:」來人,泡茶!「
話音剛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窗子竄了進來,手中閃著幽光的長劍,對著皇帝刺了過去。
皇帝猛然側身躲過那人的襲擊,冷聲高呼道:」有刺客,來人哪,抓刺客……「
」砰!「緊閉的書房門被撞開,手持長劍的侍衛們沖了進來,刺客一看情況不妙,快速轉身跳窗逃離,侍衛們豈會罷休,緊追刺客而去。
刺客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速度不快不慢,侍衛們追不上他,也跟不丟他,一片高高的假山近在咫尺,刺客眸底閃過一絲森然冷意,快速竄進了假山中,侍衛們飛速追了過去:」快快快,刺客躲到假山裡了……「
歐陽夜辰跳窗出來后,一路急奔,正好跑到不遠處,見侍衛們急急向假山裡沖,心中疑惑著,正欲詢問,一名侍衛看到了他:」快看,刺客在那裡,他已經出了假山!「
歐陽夜辰一驚,怎麼回事?侍衛們將自己當成刺客了?他必須解釋清楚:」本宮是太子,不是刺客!「
刺客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沒什麼好怕的,更不能跑,否則,他不是刺客,也成了刺客了,當然,他私出東宮,是違背了皇帝的意思,不過,皇帝是明君,他跑出來是事出有因,皇帝應該不會怪罪他的。
」太子殿下在東宮休養,哪會出現在這裡,花言巧語,想矇混過關,也請你想個高明點的理由!「侍衛副統領,不屑的嘲諷著,目光陰冷。
由於剛才在東宮的掙扎,歐陽夜辰束髮的玉冠掉落,頭髮散了下來,衣服雖是錦衣華服,卻是家常錦衣,不是表明他身份的太子服,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侍衛們居然沒認出他來。
」刺客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追上他,不必手下留情,殺無赦!「
歐陽夜辰正欲將頭髮撩起,證明他的身份,侍衛副統領冷冷的下了命令,歐陽夜辰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這位副統領是葉貴妃的人,他不聽解釋,迫不及待的想殺自己,難道是受了葉貴妃的指使?
」我是太子歐陽夜辰,誰敢擅動!「歐陽夜辰冷聲怒斥,他在做最後的拼搏。
」這刺客不但瘋了,還瘋的不輕,假冒太子,罪加一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殺無赦!「
若在平時,侍衛們可能會聽歐陽夜辰解釋幾句,可是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被關了禁閉,沒有皇帝的命令,太子不能出東宮,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面前這個自稱太子的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侍衛們手持長劍,對著歐陽夜辰狠狠刺了過來,招招狠毒,毫不留情,歐陽夜辰身體尚弱,被他們凌厲的攻勢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
如果繼續打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些侍衛手中,到時,他含冤受死不說,還會連累皇后,白白便宜了葉貴妃和歐陽夜翼!
他一定要活著,絕不能死在這裡!念頭一起,歐陽夜辰快出了幾招,揮開侍衛們,轉過身,快速向前奔去,侍衛們不相信他,他要去見皇帝,把事情說清楚。
」快,刺客在那裡,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趕來,領頭之人也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被迫轉彎。
」快快快,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跑出,還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再次被逼著跑上另一條道路。
不知不覺著,歐陽夜辰發現,他被逼到了宮牆邊,三面都有侍衛,只有翻牆出宮是一條活路,可如果他翻牆出宮了,就表明,他是刺客!
」弓箭手,準備!「身後傳來侍衛副統領無情的命令聲,歐陽夜辰無聲冷笑,這一切,果然是早有預謀的,就連逼他到這裡射死他,也是葉貴妃早就計劃好的吧。
他不會讓葉貴妃的願望實現,更不會讓她的詭異得逞。
」放箭!「副侍衛統領下令的同時,歐陽夜辰雙足輕點著,騰空而起,修長的身形越來高牆,飄到宮外,數枚羽箭要麼射到了地上,要麼射到了牆上。
望望空蕩蕩的牆邊,副統領嘴角輕揚著詭計得逞的笑,冷聲命令著:」刺客跑了,快追!「
話說歐陽夜翼這邊,找到了搶玉龍之人的居所,二千精兵圍困,經過激烈打鬥,終於成功將賊人抓捕。
押著那賊人來到一扇暗門前,打開機關,無數珍寶現於眼前,幾名侍衛走進去,四處查看,片刻后,捧著一隻檀木盒走了出來:」王爺,找到玉龍了!「
檀木盒上掛著鎖,也有高焰特有的紙封,確認沒有打開過,歐陽夜翼淡淡答應一聲:」今天已是月底,快送進皇宮!「若是過了今天,沒有玉龍的鎮壓,不祥之氣成了氣候,清頌會有大難來臨。
侍衛們護送玉龍回宮,歐陽夜翼漫不經心的掃了那滿室的珍寶一眼:」偷來的東西,不屬於個人所有,全部拿回宮!「
」是!「侍衛們答應著,將暗門中的金銀珠寶裝進袋子,歐陽夜翼則走向屋外,賊人已經抓到,玉龍也拿回來了,閑雜事情交給侍衛們處理就好,他要回宮復命了。
賊人冷冷望了押著他的侍衛們一眼:」戲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這本身就是一齣戲,有人出重金,讓他配合來演的精彩戲劇。
侍衛揚唇一笑,目光詭異:」當然可以,我們馬上送你回老家!「揚手,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現於手中,狠狠刺進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的目光,震驚之中透著濃濃的憤怒與仇恨:」你們……好狠!「事成之後,居然殺人滅口。
屋外的歐陽夜翼大步前行,無聲冷笑,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設局陷害太子的事情一定要成為秘密,絕不能傳出去,所以,那搶了玉龍的賊人必死無疑。
出宮前,他和葉貴妃還聯合設了另外一個局,若無意外,那個局已經開始實施了,雙管齊下,保證能置太子於死地,清頌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他歐陽夜翼!
歐陽少弦每天處理事情,會忙到很晚,天氣冷了,書房比不上卧室暖和,他便命侍衛將要處理的信件送來了軒墨居,慕容雨在內室休息,他在外室處理事情。
夜色漸濃,慕容雨一覺睡醒,外室還亮著燈,身旁的床鋪冰冷一片,昭示著歐陽少弦還沒有回來休息。
掀開被子,慕容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厚披風披上,抱著一件男式披風走向外室。
外室桌前,歐陽少弦望著信件,眉頭微皺,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雨輕輕將披風披到他身上,歐陽少弦瞬間回神:」雨兒,你怎麼起來了?「
慕容雨拿起歐陽少弦面前的信件:」你在處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還沒有處理晚,並且,看少弦的模樣,這些事情很麻煩。
」就是朝中那些棘手,又撲朔迷離的事情!「歐陽少弦拿下慕容雨手中的信件:」夜深了,外室冷,你快去內室休息吧!「
」知道外室冷,你還跑來外室處理信件,去內室處理吧!「外室和內室只隔了一道帘子,可是裡外的溫度,相差許多。
」我怕在內室處理事情,會打擾你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好的,慕容雨需要好的休息環境,不能被打擾。
」沒事,我是孕婦,睡的熟,輕易不會被吵醒!「慕容雨說的都是事實,自從懷孕后,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小動靜根本吵不醒她,歐陽少弦處理事情,沒多少聲音的。
」好,我去內室處理事情,你快去休息!「拗不過慕容雨,歐陽少弦只得點頭答應,正準備扶慕容雨回內室,窗子上突然映入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慕容雨一愣,冷聲道:」什麼人?「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護在懷中,隨手拿過桌上的空杯子,對著窗子扔了過去,杯子穿透窗紙,狠狠砸向那人。
沒有響起預料中的痛呼或杯子破碎聲,杯子被人穩穩接下,一道熟悉,溫和的男聲響起:」少弦,是我!「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試探著詢問:」太子殿下?「
」沒錯!「窗子打開,歐陽夜辰跳了進來,被侍衛們逼出皇宮后,他快速前奔,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楚宣王府,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值得信任,或者最能幫到他的人,就是歐陽少弦。
」殿下不是在東宮調養身體嗎?「深更半夜,他怎麼會突然間來了楚宣王府?
歐陽夜辰揚揚嘴角,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說來話長了,這件事情太過曲折,一言難盡,我之所以深夜來訪,是因為……「
」這裡是楚宣王府,不許亂闖,否則,殺無赦!「軒墨居距離高牆很近,歐陽夜辰是跳牆進來的,現在又有人跳牆,被侍衛們發現了。
」我們親眼看到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可能會危害到王爺,王妃的安全,希望你們不要阻攔……「皇宮侍衛的聲音冷漠無情,隱隱,還帶著威脅的味道。
」楚宣王府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不勞各位費心!「楚宣王府的侍衛是歐陽少弦訓練出來的,只忠心於他,皇宮侍衛的警告,他們當耳邊風。
」如果王爺,王妃真出了事情,你們這些侍衛可負得起責任!「皇宮侍衛們加重了語氣分析著事情的重要性。
」我們守衛楚宣王府,就會擔起應盡的責任!「楚宣王府侍衛說出的話鏗鏘有力。
」可刺殺皇上的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我們兄弟要抓他回去復命!「皇宮侍衛毫不相讓。
」那要等我們稟過王爺,王妃,得到允許,你們才能進去尋人!「楚宣王府的主人是慕容雨,歐陽少弦,不是這些皇宮侍衛,楚宣王府侍衛們不怕他們。
」那麻煩你們速去稟報,防止刺客闖進房間刺殺王爺,王妃……「
好快的速度,他小心翼翼的飛速前行,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了!歐陽夜辰心中湧上濃濃的歉意:」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歐陽少弦狐疑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彷彿在說,堂堂清頌太子,怎麼成了刺客?
歐陽夜辰重重的嘆了口氣:」本宮被人冤枉了!「簡單扼要的將事情講述一遍,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一定是葉貴妃從中搗鬼,派人刺殺父皇是假,嫁禍給本宮,置本宮於死地是真!「
他逃來這裡被抓回去,就坐實了刺客的罪名,可如果他不逃,找不到任何辯駁的機會,當場就被亂箭射死了。
歐陽少弦輕輕沉下眼瞼,分析著事情的利害關係,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快快快,那名刺客就在王爺王妃對面,快動手,別讓他傷到王爺,王妃!「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皇宮的副侍衛統領,趁著侍衛們爭持不休,無瑕他顧,悄悄跑進了楚宣王府。
事情不愧是早有預謀,不僅陷害太子,還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盡量多的栽贓太子這邊的人,真是聰明。
皇宮侍衛們立刻搭弓上弦,明著看,箭尖直指歐陽夜辰,不過,羽箭也無眼,射出的時候,難免會傷到距離『刺客』近的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歐陽少弦凌厲的眼眸在侍衛們身上來回掃視一遍:」住手,都不要放箭,他是太子歐陽夜辰!「
楚宣王府已被牽扯進來,歐陽少弦不能置身事外,葉貴妃的計策的確夠狠,夠絕,不過,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什麼?侍衛們瞬間震驚當場,刺客是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把箭收起來,太子,本王會隨你們進宮向皇上解釋!「
太子是刺客,刺殺皇帝后跑來楚宣王府,豈不昭示著,歐陽少弦就是同謀,葉貴妃早就算計到這一點兒了,皇宮侍衛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歐陽夜辰逃來楚宣王府。
圍追堵截歐陽夜辰時,他們一定動過殺念,不過礙於歐陽夜辰武功高,輕功快,他們無法下手,才逼他跑來楚宣王府,打算將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一網打盡。
皇宮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們的首領不是歐陽少弦,所以,他說的話,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聽。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怎麼,本王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嚴厲的語氣帶著無須質疑的口吻,震懾人心,周身縈繞的森寒氣息更是壓的人順不過氣,侍衛們慢慢放下了弓箭。
侍衛副統領暗暗瞪了侍衛們一眼,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居然被歐陽少弦幾句話嚇成這樣,強做鎮定的他不會承認,與歐陽少弦對視的瞬間,他被歐陽少弦強勢的氣勢驚的大腦一片空白……
」太子殿下,楚宣王爺請!「雖然歐陽夜辰是嫌疑人,但他是太子,身份高貴,歐陽少弦又是楚宣王,身為侍衛副統領的他,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面前,不值一提,斷不能怠慢他們兩人。
」少弦,我和你一起去皇宮!「葉貴妃的計劃完美到堪稱天衣無縫,慕容雨擔心歐陽少弦的處境。
歐陽少弦沉沉眼瞼:」也好,外面很冷,你快去穿件厚衣服!「葉貴妃已經著手對付太子和歐陽少弦,說不定下一個要算計的人就是慕容雨,這種特殊時刻,歐陽少弦也不放心慕容雨一人留在楚宣王府。
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之間的溫馨互動,歐陽夜辰沒有多說什麼,眸光卻是不自然的閃了閃,眸底,一絲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
慕容雨換了厚衣服,在皇宮侍衛們的『保護』下,和歐陽少弦,歐陽夜辰坐著馬車來到皇宮時,東方天空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皇帝坐在御書房,望著面前站著的歐陽夜辰,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做夢也沒想到,侍衛們抓回的刺客竟是他最信任的親生兒子,更沒想到,歐陽夜辰刺殺后逃去了楚宣王府,這是不是昭示著,歐陽少弦,慕容雨是歐陽夜辰的同謀。
」夜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沒刺殺皇上對不對?你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對嗎?「聽說太子出事,皇后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弒父奪位,天大的罪名,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她相信她的兒子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歐陽夜辰被侍衛們押來后,一言不發,幾乎是在默認罪名,急壞了皇后,急聲勸解著,讓他將事情解釋清楚。
歐陽夜辰抬頭望向皇帝,目光凝重,一字一頓:」父皇,如母后所言,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並沒有刺殺您!「
皇帝沒有說話,眼瞼低垂著,示意歐陽夜辰繼續說。
」兒臣正在東宮休養,兩名太監來送來有毒的飯菜,硬逼著兒臣吃,兒臣呼喚侍衛們,他們居然不理不睬,兒臣以為侍衛們出事了,或是和太監是同夥,無奈之下,逃出東宮,沒想到在假山那裡遇到侍衛們在抓刺客,更沒想到,侍衛將兒臣當成了刺客,兒臣多次解釋,他們居然不聽,搭弓上弦,就要射死兒臣,為了活著見到父皇,解釋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兒臣方才逃出宮,去往楚宣王府,想請少弦幫忙,沒想到,兒臣到達楚宣王府的時候,皇宮侍衛們也到了……「
後面的事情,不必歐陽夜辰解釋,皇帝已經知道,侍衛們懷疑歐陽夜辰是刺客,歐陽少弦是同謀,將他們兩人一齊帶來了皇宮。
」侍衛副統領呢?「皇帝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燒,這是葉貴妃想要殺太子奪嫡的詭計么?
」末將在!「侍衛副統領就在書房外待命,聽到皇帝呼喚,急步走了進來。
」太子剛才所言,可屬實?「侍衛副統領放真正的刺客離開,將太子當成刺客不說,還在太子自報了身份后仍然堅持要殺他?
」回皇上,太子在東宮調養身體,沒有您的命令,不能出東宮,末將帶人追刺客,刺客突然反過來說他是太子,末將以為他在拖延時間,才會下命放箭!「
皇帝的命令,沒人敢違抗,眾所周知太子不能出東宮,假山旁卻突然冒出一人說他是太子,侍衛副統領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雨揚辰冷笑,侍衛副統領真是伶牙俐齒,寥寥幾句話,就將他以下犯上的罪名輕鬆摘掉了。
門外,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啟稟皇上,服侍太子殿下的太監,侍衛帶到!「
」帶進來!「皇帝目光陰沉,語氣冰冷。
房門打開,兩名太監,和幾名侍衛走了進來:」參見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楚宣王爺,楚宣王妃……「
侍衛們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沒有絲毫異常,可那兩名太監,鼻青臉腫,衣衫有些破爛,透過開裂的口子,隱約可見滿身的傷痕,明顯是被人狠狠痛打過。
皇帝緊緊皺皺眉頭,面色陰沉:」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奴才們是……「太監悄悄抬眸望向歐陽夜辰,歐陽夜辰心中正生氣,潛意識的狠狠瞪向太監,太監嚇的急忙低下了頭:」是奴才們不小心撞傷的……「
」撞到哪裡撞的滿身是傷。「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有人相信才怪。
」是撞到了……撞到了……「太監眼睛急轉,思索著重最佳理由。
」被誰打成這副模樣的?「皇帝沒耐心聽他們撒謊,直接問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回皇上,不管太子殿下的事情,是奴才們惹殿下生氣……「太監驚恐的回答已經無聲說明,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的是太子歐陽夜辰。
」怎麼回事?「皇帝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在詢問他。
」他們想灌兒臣毒藥,兒臣反抗!「太監狠心要殺他,他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皇帝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眸底寒意迸射:」可有此事?「一名小小的太監,居然毒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奴才們只是勸太子用膳,沒有毒害太子,真的沒有……「太監好像被太子的話嚇到了,跪在地上的身體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皇帝凌厲的目光轉向侍衛們:」在東宮時,太子可曾呼救!「聽到主子呼救而置之不理,就是失職,輕則關進大牢,重則斬首。
」回皇上,卑職在外守衛時,只聽到太子訓斥,打罵太監,並沒有聽到太子高喊救命!「侍衛們久居皇宮,自然知道事情輕重,主子高呼救命,他們無動於衷,已經是死路一條,為了保命,他們必須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以改變,將供詞變成對他們有利的。
太監們走進房間后,一陣接一陣的訓斥聲,太監低聲下氣的哀求聲,一聽就知道是太子在訓斥太監,他們並沒有撒謊,雖說後面太子高喊過來人,卻沒有喊過救命兩字。
」本宮的確沒有喊過救命,不過,本宮高喊過飯菜有毒,你們為何不進去查看?「如果當時侍衛們進去了,歐陽夜辰就不會被逼著逃出東宮,更不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卑職後來聽到太監們說願意先試吃,所以……「
」所以就沒有進去查看!「歐陽夜辰接下了侍衛們的話:」只憑這一句,你們就已經犯了失職罪……「
」殿下饒命,殿下一直不肯用膳,餓壞了身體,卑職們擔當不起,故而,太監勸殿下用膳時,才沒有進去查看……「
歐陽夜辰冷冷一笑:」如此一來,太監灌本宮喝毒藥,本宮不肯喝,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殿下息怒,卑職們並不知道那是毒藥……「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太醫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稟皇上,微臣已經和幾位太醫仔細檢查過,東宮的飯菜很正常,沒有毒,也沒放其他東西!「
」這不可能!「歐陽夜辰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一定是他們在本宮離開后將飯菜換過了!「太監和侍衛是同夥,才沒有制止太監謀害自己。
」殿下,奴才們沒想過害您,真的沒想過!「太醫的鑒定,太監的惶恐解釋,無聲證明,太監沒有謀害歐陽夜辰,歐陽夜辰責罰,打罵太監倒是真的。
太醫眸光沉了沉,猶豫片刻:」稟皇上,臣查閱醫書,得知,人若長期生活於壓抑中,就會精神焦慮,神情緊張,若是有突發事件,長期緊繃的弦斷裂,就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
歐陽夜辰是被皇帝下令關在東宮的,堂堂清頌太子每日被侍衛們看管著,不許去這裡,不許去那裡,心裡肯定不舒服,太監送來飯菜,管著他用膳,讓他心中緊繃的弦斷裂,走向極端,暗中行刺皇帝不是不可能。
」太醫覺得是本宮行刺了父皇?「歐陽夜辰語氣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
」微臣只是說病情,沒有指責殿下的意思!「如果刺客真是歐陽夜辰,太醫的話倒是幫了他,他是因病精神緊張才行刺,並非故意,就算獲罪,也是從輕處罰。
歐陽夜辰冷哼一聲:」清頌現在的局勢有些動蕩不安,父皇安在,才能穩定大局,若是父皇突然亡故,清頌就會再次陷入動蕩之中,本宮再愚蠢,也不會殺害父皇,自毀城牆……「
眾人的心思瞬間沉了下來,現在的太子是儲君,皇帝又非常信任他,百年之後,他絕對會是清頌的一國之君,的確沒必要弒父奪位……
」稟皇上,瑞王爺帶著玉龍勝利歸來!「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外響起,皇帝陰沉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宣!「
」宣瑞王爺覲見!「太監的聲音一道道回蕩在皇宮內外,歐陽夜翼一襲玄色衣衫,大步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的侍衛手中,捧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檀木盒,盒上掛著小鎖,還封著高焰國特有的紙封,昭示著木盒從未開過封。
皇帝凝重的目光停在檀木盒上:」玉龍找到了!「
」是的,父皇!「侍衛將檀木盒遞給太監,太監端到一旁,輕輕揭下紙封,打開小鎖,掀開蓋子,露出一隻晶瑩剔透,活靈活現的白色玉龍,玉龍口中還含著一隻珠子,在光亮的照射下,閃著璀璨的光芒,獨一無二,天下無雙之物,說它價值連城,一點兒也不為過!
眾人暗暗讚歎玉匠的巧奪天工時,太監又從另一隻檀木盒中取出了瑞王接來的青色玉龍,也是美玉雕刻,不過,與白色玉龍的神態,姿勢不盡相同,但,兩條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氣勢強盛,宛若真龍現世。
」去尋言悔大師!「今天已是月底,必須在子時前將玉龍擺在最合適的地方,鎮壓邪氣。
大臣們暗暗鬆了口氣,太好了,玉龍齊全了,清頌有救了!
」是!「門外,侍衛領命而去。
」瑞王爺真真厲害,不僅從霧山接回一條玉龍,還從惡賊手中尋回了另一條……「有人出言讚歎,喜悅的眸底閃著敬佩與欣賞。
」是啊,瑞王爺當真是能力非凡呢!「
兩條玉龍,都經由歐陽夜翼的手帶到皇宮,展於眾人面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帶回兩條玉龍的有功之臣,歐陽夜辰的功勞,被他掩蓋的不見天日。
」過獎了,本宮只是做了份內之事!「歐陽夜翼謙虛著,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玉龍是他派人搶走的沒錯,不過,絕不能找到的太早,否則,定會惹人懷疑。
一步一步,慢慢將玉龍找到,再費盡心機,歷經千辛萬苦後方才搶回,在最關鍵的時刻送進皇宮,文武百官對他的能力會是絕對的肯定,歐陽夜辰接玉龍到半路功勞與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堂堂太子會被他這個王爺壓的不見天日。
有歐陽少弦幫忙又如何,一樣會是他歐陽夜翼的手下敗將,他的另一個計劃正在實施中,很快就能將歐陽夜辰從太子的位子上拽下來,清頌的下一任皇帝,會是他歐陽夜翼。
太監端著玉龍,緩緩走過大臣們面前,準備放至高桌上,不經意間側目,一名大臣望到了玉龍的口:」白色玉龍口中,是不是有東西?「
另一大臣不以為然:」玉龍口中的當然是白色玉珠。「
」不是,是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龍口中的玉珠上。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太監拿開玉珠,從玉龍口中扯出一條小小的紙張,呈給了皇帝,打開來看,皇帝瞬間變了臉色,凌厲的眸底寒光閃爍。
」父皇,出什麼事了?「察覺到事情不妙,歐陽夜翼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皇帝將紙條往桌子上一丟:」自己看吧!「
歐陽夜翼疑惑的拿起紙條來看,頓時眯起了眼眸:」這是……一名得道高僧書寫的,皇兄與焰國有來往的信……「
更確切一點兒說,是一封指證歐陽夜辰與高焰勾結,通敵叛國的信件。
大臣們瞬間明白過來,玉龍肯定是太子故意讓人劫走的,瑞王爺前去尋找時,太子泄露計劃,讓那些人有了防備,險些將瑞王一行殺掉,後來,瑞王將計劃隱藏,除了皇上和瑞王,無人知曉,太子怕玉龍找來後會泄露他與高焰國勾結的秘密,就搶在玉龍尋回來前,刺殺皇帝。
廢太子的詔書沒下,歐陽夜辰就是清頌儲君,只要皇帝一死,歐陽夜辰就會是下一任清頌皇帝,就算玉龍找回來,清頌皇宮一片混亂,無人去理會玉龍,就沒人會發現玉龍中的秘密,歐陽夜辰可明正言順的登基為帝。
歐陽夜辰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父皇,兒臣前去高焰接玉龍時,曾仔細檢查過玉龍,玉珠後面並沒有信件!「他拿了玉龍一路,如果玉珠後有指證他通敵的信件,他豈會容它來到清頌京城。
」皇兄的意思,玉珠后的信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陷害皇兄的?「玉龍在忘憂山被人搶走,經過歐陽夜翼之手搶奪回來,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鎖和紙封都好好的,沒人打開過,玉珠后出了信件,就是在封盒前放進去的,歐陽夜辰再解釋也沒用。
」三皇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歐陽夜辰眸底閃著詭異的光芒:」和本宮想的一樣呢,不知三皇弟心中可有可疑人選?「
」事情沒有查清前,本王不敢妄下定論!「歐陽夜翼淡淡回答著,眸底閃過一絲森冷的笑,歐陽夜辰想將他繞進去,做夢。
」高焰國五皇子在清頌時,他的獵鷹時常飛去楚宣王府,本王無意間看到,楚宣王爺與五皇子在用獵鷹傳書……「言外之意,太子,歐陽少弦與高焰勾結,早有苗頭了。
」五皇子在清頌時,他最好的朋友是瑞王爺吧!「歐陽夜翼費盡了心機,才與上官昭成為好朋友,兩人間的深厚友誼,許多大臣都看在眼中,上官昭的突然離開,他們都有些不解。
」我和少弦也不知道獵鷹為何會飛進楚宣王府,它在楚宣王府逛上一圈就飛走!「慕容雨眉頭微皺,思想活泛的大臣會猜想,難不成那獵鷹是去楚宣王府探消息的?人不方便,就派了獵鷹過去?
歐陽夜翼冷冷一笑:」真正的原因,恐怖只有獵鷹清楚了!「
」是啊,禽獸的思想,咱們這些做人的哪裡知道!「慕容雨變笑嘲諷歐陽夜翼,微笑清新自然,眸底卻猶如千年寒冰,冷的令人窒息。
」瑞王爺前去霧山接玉龍,一般人快馬加鞭,來回一趟也要二十五天的時間,瑞王爺居然只用了二十一天就來回一周,速度當真是非比尋常!「
」忘憂山距離皇宮路途遙遠,就算騎最快的馬,也要一天一夜才能來回一周,可是,瑞王爺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不但來回跑了一圈,還剷除惡賊,帶回玉龍,真真令人佩服!「
經慕容雨這一提醒,眾人也醒悟過來,剛才他們太高興了,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瑞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情,瞬間,疑惑不解的目光集中到了歐陽夜翼身上,他是用特殊的方法做到了,還是……
」上次本王帶兵圍剿之事,讓搶走玉龍的惡賊有了防備,他離開了忘憂山,搬到了京城近郊!「吃一塹長一智,惡賊老巢被發現,逃到別處另建巢穴,很正常。
」瑞王爺找回玉龍,肯定也抓到那惡賊了吧,不知惡賊現在何處?「慕容雨輕揚嘴角,似笑非笑。
」惡賊被抓時,畏罪自殺!「歐陽夜翼回答的天衣無縫,那人已經死了,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屍體在哪裡?「慕容雨步步緊逼。
歐陽夜翼眼眸微眯:」楚宣王妃是何意,在懷疑本王么?「宮裡的太醫,醫術高超,如果將那名惡賊的屍體抬來,他們定會驗出,那人是被人殺死,而非自殺。
」捉賊拿贓,贓物已經找到,我只是想知道搶了玉龍,還要殺害太子的賊人是何方神聖,沒有其他意思,瑞王爺為何這麼大反應?「莫不是做賊心虛?
」那惡賊心狠手辣,被本王圍困時,想將贓物炸毀,為保護玉龍平安無事,本王的人推開了惡賊……「
」被炸死了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炸死的人,血肉模糊不說,還拼不成完整的屍體,慕容雨不能以此來拆穿歐陽夜翼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瑞王爺去霧山接玉龍前,和南宮太子走的很近啊!「慕容雨話說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惹人遐思。
歐陽夜翼一驚,慕容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故做鎮定:」眾所周知,霧山在離月國境內,本王找南宮太子,只是想請教他離月國的路線,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回玉龍……「
」瑞王爺以前不是鎮守清頌對離月的邊境么,京城去霧山的路,瑞王爺應該很清楚才是,沒必要再詢問南宮太子了吧!「歐陽夜翼話中的小漏洞都被慕容雨一一剔了出來。
」更何況,問路半個時辰,最多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可那天,我在府後的草地上,看到瑞王爺和南宮太子在書房裡談了一整天……「歐陽夜翼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瑞王府與楚宣王府共同擁有的府後草地,會成為泄露他秘密的最佳場所。
慕容雨似笑非笑的望向歐陽夜翼,彷彿在說:」需要我把南宮太子叫來對峙嗎?「
」正如王妃所說,霧山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本王快馬加鞭,毫不停歇,可能會在最後一天趕到京城,若是稍有差池,玉龍就來不到京城……「在南宮斂心中,這是件小事情,如果真把他找來,他一定會將事情和盤托出,還不如歐陽夜翼直接承認了,以免被大臣們冠上偽君子的罪名。
」瑞王爺的意思,您不是從寺廟中取的玉龍!「這種結果,慕容雨早就猜到了。
」本王請南宮太子飛鴿傳書,讓霧山寺廟中的僧人帶著玉龍,趕了兩天路……「歐陽夜翼是為了清頌著想,才讓僧人帶了玉龍前去與他匯合,事情做的有些不對,但總比誤了回來時間,讓清頌大亂好。
大臣們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歐陽夜翼這麼做沒錯,可聽聞玉龍不是他親手從寺廟裡接來的,心中多少有些疙瘩,之前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散了幾分。
皇帝雖然沒有說話,眉頭卻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對歐陽夜翼的做法,他也有些不滿。
門外,太監稟報:」啟稟皇上,言悔大師到!「
」宣!「皇帝的聲音有些低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
」阿彌陀佛!「言悔大師邁步走進御書房,手持佛珠,目光慈愛:」皇上,貧僧有禮了!「
」大師,玉龍已經接來,麻煩大師前去鎮壓不祥之氣!「月底即將過去,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貧僧遵命!「言悔大師直起身體,慈愛的笑磁卡,伸手去接太監手中的玉龍。
突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擋在了玉龍和言悔大師之間,抬眸一望,那人竟是歐陽少弦,英俊的面容,高貴冷漠的氣質,周身縈繞的森寒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大師,時間還早,與本王下盤棋如何?「歐陽少弦的語氣冷漠,平靜。
言悔大師雙手合十,不慌不忙:」王爺,貧僧要去鎮壓不祥之氣,完成儀式再來與施主下棋如何?「
」晚上子時前鎮壓住不祥之氣,清頌就不會出事,現在是上午,大師與本王下完棋再去,也不晚!「歐陽少弦毫不相讓。
皇帝緊緊皺起了眉頭:」少弦,棋隨時都可以下,大師的時間很寶貴,耽擱不得!「少弦一向知道輕重的,為何今天這麼無理取鬧。
」皇上,微臣以性命擔保,言悔大師與微臣下過棋再去鎮壓不祥之氣,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皇帝無非是想讓清頌繁榮昌盛,歐陽少弦一直都知道。
歐陽夜翼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眼睛微微眯了眯:」楚宣王,不要再鬧了,玉龍早一點兒擺好,清頌就早些安全。「下棋能讓玉龍增加威力?天方夜譚。
歐陽少弦也不氣惱:」本王與大師下的棋中,另有玄機,下完一盤棋,清頌的危機會立刻解除!「
」楚宣王,事關清頌的生死存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歐陽少弦一人的性命,比不上皇帝,皇后乃至整個清頌百姓的性命重要。
」瑞王爺,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並非在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刻,下一盤棋又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王爺為何一再阻止大師與本王下棋?「
歐陽少弦語氣冷漠,毫無溫度,凌厲的目光暗帶審視,歐陽夜翼找不出理由反駁了。
」皇上,御書房可有棋?「
皇帝生於皇室,也是下棋高手,御書房中有一副上好的玉棋,歐陽少弦來到方桌的一側,對著言悔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師,請吧!「
不知是不是大臣們的錯覺,言悔大師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大師,您怎麼了?「歐陽少弦凌厲的眸底閃著冷冽與冰寒。
」王爺,近郊還有病人等著貧僧前去醫治,貧僧急著放玉龍,暫時沒有空閑與王爺下棋!「言悔大師的話講的合情合理,處處以患病者為先,當真是慈悲為懷。
」大師是沒空與本王下棋,還是根本不會下棋?「歐陽少弦目光冷冽,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猛然一驚,眾人卻是不以為然,言悔大師是得道高僧,最精通佛法與棋藝,怎麼可能不會下棋,雖然楚宣王棋藝高超,世間難逢敵手,可若是和言悔大師下棋,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大師,您怎麼不說話?「歐陽少弦語氣低沉,凌厲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瞬間便可將人看穿:」如果您會下棋,與本王切磋幾招,不難吧?「
」貧僧忙於為人治傷,許多不下棋,棋藝早已生疏……「
」棋藝再生疏,也是會下棋的吧!「歐陽少弦目光冰冷,步步緊逼:」大師為何一再推脫著不肯碰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對,欺君之罪,會被殺頭,大師當然擔待不起……「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言悔大師身上,欺君之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悔大師震驚當場,反應過來后,慌不擇路的快速轉身向外奔去。
眾人震驚,不解的瞬間,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已到了言悔大師面前,擋住他去路的同時,飛起一腳,將言悔大師踢出了幾米遠:」大師,這御書房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到底怎麼回事?「言悔大師犯了欺君之罪?
歐陽少弦冷冷望了受傷,倒地的言悔大師一眼:」稟皇上,他不是言悔大師,他是假冒的!「
什麼?假冒言悔大師?皇帝銳利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可有證據?「雖然剛才言悔大師的表現讓他起了疑,不過,凡事講究證據。
」這位言悔大師易了容,揭下他臉上的面具,就可看到他的真面目。「歐陽少弦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傷的不輕,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一名侍衛疑惑不解的大步走到言悔大師面前,手指在他下頜摸索片刻,輕輕一揭,一張薄薄的麵皮揭了下來,頓時,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帝頓時怒從心來:」你是何人,居然敢假冒言悔大師?「
」皇上饒命,饒命啊!「冒牌貨直起身體,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假冒一事被拆穿,他想活命,必須求饒。
」楚宣王真真厲害,居然能看出這和尚是假冒的言悔大師!「歐陽夜翼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誇獎還是嘲諷。
歐陽少弦揚揚眉毛,皇帝疑心病重,就算沒有歐陽夜翼這番話,他也準備講述原因:
」言悔大師以慈悲為懷,四處遊歷,采草藥為窮人治病,五年前,言悔大師上山採藥時不慎墜下山崖,整條左臂看著與常人無異,其實已經不能用了,這位冒牌貨的左臂卻是完好無損的,本王才會起了疑。「
」楚宣王對言悔大師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嘛!「歐陽夜翼話中有話。
」因為救下言悔大師之人正是本王!「五年前,歐陽少弦在外流歷,經過一座大山的山腳時,看到了身受重傷的言悔大師,左胳膊受傷后,言悔大師不知去了哪裡,幾年來,杳無音訊,極少有人見過他,故而,知道他胳膊出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你究竟是何人?冒充言悔大師的目的又是什麼?「皇帝加重了語氣,冒牌貨嚇的戰戰兢兢,身體抖成一團:」回皇上……小僧原是千裡外一座寺廟的和尚……寺廟的香火併不旺盛……小僧在那裡過的很辛苦……一個多月前,有人找到小僧,讓小僧冒充言悔大師,進宮向皇上述說那一番不祥之氣的言論……「
皇帝眸底的怒火更濃:」不祥之氣是假的?「
」是……是的……「這些都是事實,冒牌貨不想否認:」那人給了小僧一千兩銀子,讓小僧按照他說的去做,至於原因和目的,他都沒說……「
」可惡!「皇帝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堅實的紅木桌被拍出一個大洞,眸底迸射的寒光彷彿要將人凌遲處死,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別人耍的團團轉,清頌國身份高貴的太子,瑞王,就因別人的一句話,奔波勞碌將一月,快馬加鞭的趕路,吃不好睡不好!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居然利用他們相信佛法之事,將他們這些清頌皇宮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那人身著黑衣,面戴黑巾,小僧沒看到他的模樣!「這一次,冒牌貨絕不敢再撒謊了。
」你們可曾說好如何聯絡?「一定要利用這個冒牌貨,將那人揪出來,碎屍萬段。「回皇上,那人只在給小僧下任務,給銀子時出現過一次,從那之後,再無音信!」他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
皇帝凌厲的目光在書房所有人身上來回掃視一遍,最後落在了那名冒牌貨身上:「帶著玉龍,去鎮壓不祥之氣,其他人留在御書房,不得離開半步!」
皇宮裡的宮人出了事情,那人就讓這名冒牌貨來說那番不祥之氣的言論,可見那些事情都是那人故意製造的,他極有可能是宮裡的人,除了御書房中的人外,沒幾人知道言悔大師是假冒的,事情按照原計劃進行,看看能否引出那名冒牌貨。
侍衛們帶著玉龍,押著戴好了面具的冒牌貨離開御書房,前往佛堂,擺儀式,鎮壓不祥之氣。
慕容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歐陽夜翼等人則留在了御書房內,外面重兵把守,屋內的眾人又相互監督,沒人能離開。
不祥之氣是假的,歐陽夜翼接回玉龍與尋回玉龍的功勞在眾人心中沒那麼重了,歐陽夜辰不小心將玉龍丟失之事,他們心中也沒有責怪之意了。
按照冒牌貨的說法,那人要玉龍,肯定是有目的的,太子接玉龍出事,是否就是那人在暗中搞鬼?太子被關了禁閉,在玉龍尋回來前,又出了這種事情,會不會也是那人在暗中操縱?
前一秒還罪行累累的太子,下一秒成了人們同情的對像,立下諸多功勞的歐陽夜翼被他們拋到了九宵雲外。
歐陽夜翼狠狠瞪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可惡,都是他們兩個,壞了自己的好事,早知他們這麼詭計多端,早早的就應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剷除他們!
冒牌貨在皇帝,侍衛們的監督下,來到佛堂,恭敬的將兩隻玉龍擺好,又做了一大堆應做的事情,直到正日午時,方才將整個法式做完。
皇宮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異常動靜,皇帝微沉著眼瞼:「來人,送大師出宮!」幕後主謀當然不會愚蠢到在皇宮當眾殺人,皇帝會放冒牌貨出宮,然後,伺機而動。
冒牌貨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出了皇宮,然後,侍衛們返回,冒牌貨獨自一人前行,暗衛一直跟蹤著,直到天黑,也沒見其他人與冒牌貨接觸。
入夜,冒牌貨在破廟休息,暗衛們在暗中監視著,一夜無事,天亮后,暗衛們猛然發現,那冒牌貨不知何時中毒身亡。
消息傳到皇宮,皇帝震怒:「這麼多人監視一個人,還讓他在眼皮底下中毒死了!」是皇宮暗衛太笨,還是殺人者太聰明了。
太醫仔細檢查了冒牌貨,得出結論:「稟皇上,他一個月前已經中了毒,此毒有一個月的潛伏期,一個月後,毒發身亡。」也就是說,那名幕後主謀,在選中這名小和尚時,為防他泄露太多的秘密,就已經給他下了毒,一月到,小和尚完成幕後主謀交給他的任務后,就會毒發死亡。
在事情開始前,就已經設好了所有的退路,真是聰明!
冒牌貨死了,表面上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不過,一切事情都圍繞那兩隻玉龍展開,接玉龍,丟玉龍,倒霉的是太子,恰恰可以證明,那人想算計太子,太子是清白的,他的各種罪名都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
「將事發當晚,給太子送膳的那兩名太監,和守在東宮外的幾名侍衛叫來!」皇帝冷冷的下了命令,太子是冤枉的,那他說的話就是真的,那兩名太監是真的想殺他。
「是!」太監領命而去,一盞茶后,慌慌張張和跑了回來:「啟稟皇上,不好了,那兩名太監也中毒死亡了……」
可惡,又快了朕一步!
皇帝微張的大手緊握成拳,面色更是陰沉的可怕:「解了御書房所有人的禁,讓太子,楚宣王,瑞王他們各自回府吧!」幕後主謀太聰明,也很狡猾,居然將他們這些皇宮之人全部算計了。
幸好少弦與言悔大師早年接觸過,知道大師的胳膊殘了,面前的是冒牌貨,否則,朕定會上了那幕後主謀的當,與夜辰父子相殘。
兩隻玉龍已經沒什麼用了,改天命人送回霧山和天山……
說到玉龍,皇帝腦海中又浮現另一個念頭,眼眸瞬間變的深不見底,玉龍接來清頌,倒霉的是夜辰,得利的,是夜翼!
御書房解禁后,歐陽夜翼沒回瑞王府,而是去了葉貴妃所在的宮殿。
「可惡,慕容雨,歐陽少弦橫插一腳,咱們制訂的完美計劃全都被他們破壞掉了!」歐陽夜翼接玉龍也好,尋玉龍也罷,沒有半分功勞,更重要的是,他費盡心機設置的設計歐陽夜辰的局,也被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輕描淡寫的攪和了。
想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御書房時的得意笑容,歐陽夜翼氣的咬牙切齒,可惡,真是可惡!
葉貴妃擺手揮退了宮女們,輕輕坐起身:「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再在這裡自怨自艾,想個辦法扳回一局才是正事。」
皇帝雖沒有猜出幕後主謀是誰,卻知道幕後主謀要暗害歐陽夜辰,無聲證明,歐陽夜辰與皇帝是一條心的,皇帝不但不會懷疑他,還會更加信任他,局勢對葉貴妃,歐陽夜翼很不利。
「父皇現在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的,朝中大事也不肯與我商量,還怎麼扳回局面?」歐陽夜翼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葉貴妃輕輕沉下眼瞼:「最近皇上一直都很冷落你嗎?」
「是的!」歐陽夜翼眸底閃過一絲憤恨:「每天下朝後,父皇都會將歐陽夜辰叫進書房,一去就是一上午,卻從未理睬過我……」
葉貴妃右手的食指輕敲著桌面,美眸中閃著道道凝重光芒:「夜翼,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對你起了疑心了!」
「什麼?父皇在懷疑我?」歐陽夜翼猛然震驚,他自認做的非常完美,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為何皇帝還會懷疑到他?
「本宮與皇上同床共枕十幾年,對他非常了解,當他對一個人有意無意的不理不睬時,就是開始懷疑那人了……」
「在咱們的設計下,歐陽夜辰身上處處透著疑點,皇帝怎麼不去懷疑他?」歐陽夜翼非常不解,他根本沒露什麼馬腳,為何皇帝會起疑呢?
「那只有一種解釋,皇帝對歐陽夜辰的信任,高於對你的信任!」葉貴妃目光凝重,七年前的叛亂,皇帝與歐陽夜辰一起拼殺,共同進退,父子齊心,同生共死,那種能夠培養父子感情的特殊經歷,歐陽夜翼可沒與皇帝一起擁有過,所以,皇帝對歐陽夜辰比對歐陽夜翼信任。
「又或者,皇帝選中的太子,就是歐陽夜辰,根本沒打算換人!」無論歐陽夜翼設計也好,陷害也罷,只要歐陽夜辰能翻過身,皇帝就不會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如此一來,皇帝百年之後,太子就是一國之君。
「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皇帝非常信任歐陽夜辰,又對歐陽夜翼起了疑,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可是仇敵,萬一歐陽放辰查到蛛絲馬跡,歐陽夜翼就完了。
「皇帝和太子之間,父子感情深厚,如今,又站到了統一戰線上,準備揪出事件的幕後主謀,咱們不能再玩那些栽贓陷害的小把戲了!」葉貴妃眸底,詭異光芒閃現。
「依娘娘之見,咱們應該怎麼做?」歐陽夜翼有頭腦,卻沒有勢力,事事都有詢問詢問葉貴妃的意見。
葉貴妃冷冷一笑,壓低聲音對歐陽夜翼說了幾句話:「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歐陽夜翼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樣做,能成功嗎?」葉貴妃不但心機深重,還心狠手辣,自己登基之後,定要儘快解決了她,否則,被她知道九皇弟死亡的真相后,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放心,本宮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葉貴妃沉下的眸底厲光閃爍:「咱們來制訂詳細的計劃吧,這一次,事關你,我以及整個葉氏家族的生死存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敗了,死的可不止一人兩人!
「本王明白!」身為瑞王,歐陽夜翼知道輕重,事關多人性命的事情,豈能兒戲。
「首先,咱們要控制住整個皇宮的局勢……」聽著葉貴妃的分析,暗布的各個巧妙局,歐陽夜翼陰冷的眸底寒光更濃,事成之後,葉貴妃,絕對留不得!
楚宣王府,慕容雨坐在床塌上翻書,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想什麼呢?」歐陽少弦沐浴完,擦乾頭髮,躺到床上,輕擁著慕容雨,剛剛沐浴過,慕容雨身上散發的淡淡梅花香夾雜著輕微的熱水餘溫撲面而來,十分好聞。
「瑞王和葉貴妃吃了敗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吧!」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已經猜測到,事情是他們兩人在搞鬼,卻因他們設計的太過完美,沒有找到證據。
「皇上已經在懷疑他們了,若無意外,瑞王府和葉貴妃的宮殿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只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到皇上耳中……」到時,皇上一定會搶先一步出手,狠狠收拾他們兩人。
「葉貴妃,歐陽夜翼都是聰明人,這次事情慘敗,他們會總結經驗,積蓄力量,暗中計劃下一次的突然襲擊,在計劃沒有完善前,應該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歐陽少弦伸手解開了慕容雨的衣帶。
慕容雨回過神,急忙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你幹嘛!」孩子九個月了,很快就要出世,他們不能再……
「休息啊,夜深了,外面很冷,沒有事情可做,當然是休息了!」歐陽少弦利眸中閃著疑惑與不解:「難道你想穿著這厚厚的衣服睡覺?」
屋內雖升了火盆,還是有些冷,慕容雨沐浴完后,又穿了件厚外衣,歐陽少弦只是想幫她脫了衣服休息,沒有其他意思,是她想歪了。
慕容雨不自然的輕咳幾聲,並快速轉移了話題:「孩子快出世了,你要做父親了,高興嗎?」
歐陽少弦的神色暗了下來,如果可以,他寧願孩子永遠都不出世,這樣,他和慕容雨就不會發開了!
歐陽少弦緊擁著慕容雨躺在床上,光潔的下巴輕觸著慕容雨柔軟馨香的墨絲,溫柔的語氣中充滿低沉:「雨兒,太醫可曾說,孩子具體會在哪天出世?」
「還沒確定,不過,應該是在除夕夜左右!」按照日子來算,孩子就在那幾天出生。
歐陽少弦閉了眼睛,心中漫延著濃濃的苦澀,去年的大年夜,他才和慕容雨在一起用了一次年夜飯,本以為今年的大年夜會再多個人一起用膳,沒想到,上天那麼殘忍,連這點幸福都不給他們,如果小寶寶在過年前出世,他們就不可能三人一起用年夜飯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怎麼做才能讓雨兒活下來?
寒風呼嘯,夜色寧靜,皇宮裡,各個走廊上的燈籠被吹的搖拽不定,燭火忽明忽暗,將各個建築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不遠處,隊隊巡邏的侍衛們手持火把,穩步走過。
御書房裡還亮著燈,皇帝認真的批閱完最後一支奏摺,站起身,準備回養心殿休息。
屋外,陣陣寒風吹過,冷的蝕骨,太監為皇帝披上了溫暖的狐毛大氅,六名宮女手持宮燈在前照明,身後,十名侍衛緊緊保護,身旁,太監小心翼翼的輕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前行。
所有宮女,太監,見到皇帝,全都退到一邊,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也不答話,緩步前行。
突然,一股濃濃的藥味隨風飄入鼻中,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順著藥味望去,一名太監手中捧著一盅葯:「這麼晚了,誰在喝葯?」
「回皇上,是十皇子感染了風寒,燒的小臉通紅,太醫開了葯,奴才剛剛熬好,正準備給十皇子送去。」太監低垂著頭,禮貌恭敬。
不知是因魏妃懷孕時落水,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十皇子出生后就體弱多病,尤其是冬天,更加難過,幾乎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可以說,整個冬天,他都是在藥罐子里度過的。
「十皇子現在何處?」最近,皇帝一直忙於朝堂的事情,對自己的孩子極少關心,既然知道十皇子生病了,就去看看吧。
「回皇上,十皇子正在魏妃的冰泉宮!」魏妃是十皇子的親生母親,十皇子得病,魏妃自然是將他接到身邊,親自照顧。
「擺架冰泉宮!」
夜色深,很靜,皇帝一行在皇宮中快步前行,到得冰泉宮前,太監正欲高喊:「皇上駕到!」
皇帝擺手制止了太監即將出口的話:「你們都在這侯著!」已經子時了,十皇子生病,急需休息,受不得打擾,皇帝打算進去看看,一會兒就走,沒必要擺這麼大的陣仗。
「是!」宮女,太監們應聲退開,皇帝大步走進冰泉宮,身後,跟著兩名隨身太監。
冰泉宮有一間卧室燃著燭火,是十皇子居住的房間,皇帝徑直走了過去,眼看著就要來到門口了,突然,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傳入耳中。皇帝心思一沉,猛然停下了腳步,細細凝聽,那聲音是男女交歡時發出,伴隨著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
皇帝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全身縈繞著濃烈的怒氣,改變了方向,大步向著一個房間走去。
每走近一步,**蝕骨的低吟越發搔人心,皇帝的面色陰沉的可怕:「砰!」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皇帝怒氣沖沖的走了進去。
內室大床上,緊緊糾纏的兩人被驚醒,上方的男子抓起一旁的衣服,推開窗子躍了出去,女子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美眸中盛滿了驚恐:「皇……皇上……」
皇上不是在處理急事么,怎麼會無聲無息的來了冰泉宮?
皇帝瞬間來到床邊,大手緊緊掐住了魏妃的脖子,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脈絡突出,**過後的奢糜氣息縈繞周身,皇帝眸底怒火翻騰:「快說,那個賤男人是誰?」
他本是好心好意來看望兒子的,沒想到意外撞到了剛才那一幕,他的妃子,居然背著他偷人,好,很好!
「咳咳咳……皇……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魏妃急聲分辨著。
皇帝冷冷笑著,目光凌厲:「你冤枉?你當朕是傻瓜,沒看清剛才的骯髒一幕嗎?快說,那男的到底是誰?」不知不覺間,大手再次握緊,魏妃的脖子被緊緊卡著,快要喘不過氣了……
「母妃……」十皇子揉著眼睛,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他在房間睡的正香,聽到這邊有吵鬧聲,就跑過來了。
抬頭望到怒氣衝天的皇帝,十皇子愣了愣:「父皇!」
順著皇帝的胳膊望到了他卡在魏妃脖子上的大手,以及眼睛圓睜,快要窒息的魏妃,十皇子呆愣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快跑著來到皇帝身邊,緊扯著他的衣服哀求:「父皇,快鬆手,你會掐死母妃的……」
「滾開!」皇帝伸手把十皇子推到了一些邊,怒聲質問魏妃:「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魏妃喘不過氣,眸底閃著痛苦的神色,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父皇,你快放開母妃!」十皇子又要衝上來,被太監們緊緊拉住,十皇子掙脫不開,急呼道:「父皇,你再不放開母妃,我去叫斂叔叔……」
皇帝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鬆懈許多:「斂叔叔,哪個斂叔叔!」
「痕兒,不要胡說!」魏妃面色大變,得了空隙,急聲制止。
「母妃,不找斂叔叔幫忙,父皇會掐死你的!」歐陽夜痕奶聲奶氣的回答著。
皇帝冷冷一笑,明白了其中原委:「原來和你偷情的那個男人是南宮斂!」堂堂離月國太子,偷人竟然偷到清頌國皇宮來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不是的皇上……南宮太子只是救過痕兒一命,痕兒與他相對熟悉些……臣妾與南宮太子沒有任何關係……」魏妃聲嘶力竭的解釋著:「臣妾剛才明明是獨自一人休息的,可是不知為何,醒來后就……一定是有人在設計臣妾,請皇上明查……」
皇帝冷眼旁觀魏妃的哭訴,不為所動,他親眼看到的事情,豈會有假,不過,既然魏妃說她是冤枉的,他就找人來查查看,讓她輸的心服口服!
『來人』兩字尚未說出,只聽『當』的一聲響,不停掙扎的十皇子身上掉下一塊碧綠色的玉佩,玉佩是面朝上的,雕刻精緻,快要佔據整個面的『斂』字清析無比。
魏妃的面色瞬間變的慘白,皇帝眸底的冷光漸濃,周身縈繞著濃烈的煞氣:「南宮斂和痕兒的關係真是親密,連貼身玉佩都送給痕兒了……」
「死太監,放開我,快放開我……」歐陽夜痕憤怒的吼著,在太監懷中用力掙扎,小眼睛內閃爍的怒火,像極了南宮斂。
「皇上,這玉佩,是痕兒看著好奇,和南宮太子要來的,臣妾想著過幾天就還回去……」在皇宮多年,魏妃隨機應變的本事,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朕的兒子,有一雙和南宮斂六,七分像的眼睛,只是巧合嗎?」之前,皇帝的心思都在國事上,很少關心歐陽夜痕,再加上歐陽夜痕年齡小,體弱多病,極少與皇帝親近,皇帝一直都沒發現,歐陽夜痕的眼睛,不像歐陽皇室的人。
「皇上……」魏妃伸手去拉皇帝,卻被他甩到一邊:「來人,將魏妃和十皇子貶為庶民,打入死牢,聽侯發落,魏妃的族人,九族之內全部抓捕入獄!」
「是!」侍衛們領命而去。
在魏妃慘白的面色中,皇帝又下了一道命令:「封鎖驛館,抓捕南宮斂,南宮漠,南宮雪晴!」離月國的人,居然敢在他清頌國土上興風作浪,真是嫌命長了!
不知南宮斂是得到了消息,還是早生了警惕,皇宮侍衛闖進驛館時,那裡早已是人去樓空,南宮斂,南宮漠不知所蹤,就連住在府邸里的南宮雪晴,也不見了蹤影。
消息傳到皇宮,龍顏大怒,皇帝下令封城,城內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三個找出來。
早朝後,歐陽夜翼向葉貴妃問了安,回到瑞王府,杜幽若被關進大牢后,瑞王沒再娶妻,諾大的瑞王府里空蕩蕩的,走來走動,都只有他一名主人。
冬天已到,樹枝上光禿禿的,陣陣寒風吹過,嗚嗚作響,想想城中的局勢,歐陽夜翼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
魏妃和南宮斂的事情,是他無意間發現的,設計皇帝去冰泉宮,並抓獲兩人的姦情一事,也是他故意設計的,目的嘛,自然是……
「嗖!」歐陽夜翼剛剛踏進房間,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架到了他脖子上,歐陽夜翼皺皺眉頭,身後的人沒有多少殺氣,他也就不著急,不動聲色的等著那人從背後慢慢移到他面前。
「南宮太子,別來無恙吧!」他早猜到南宮斂會來找他,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無妨,他正準備利用南宮斂做點事情呢,來的真是時候。
「歐陽夜翼,你少裝蒜,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設計的?」和歐陽夜翼接觸的時間不長,南宮斂卻知道,他是個野心極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南宮太子這話可就冤枉我了,若非父皇派人從冰泉宮搜出魏妃與離月國來往的證據,本王都不知道,魏妃是離月國姦細……」這個姦細隱藏的很深,如果不是南宮斂來到清頌與她偷情被人發現,誰也猜不到,魏妃是姦細。
「她現在怎麼樣了?」南官斂口中的她,當然是指魏妃。
「她被關進大牢后,動了重刑,卻什麼都不肯說,最後,受不了酷刑,咬舌自盡了!」魏妃明明是清頌人,為何對南宮斂,離月國這麼忠心?
「你們的兒子,也被灌下了毒酒,緊隨魏妃而去,他們的屍體被扔到了亂墳崗上,晚上,你可以悄悄去祭拜一下,不過,一定要小心避過守在那裡看守屍體的侍衛們……」七年前的叛亂后,皇帝最討厭被人背叛,對魏妃的殘酷手段,只是在殺一儆百。
「魏妃的族人呢?」能夠進宮為妃的,都是有渾厚背景的女子,魏妃的族人,可是不少。
「全部關進了大牢,聽侯發落!」因為偷情,被誅了九族,這在清頌史上,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皇帝是真的氣極了。
「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歐陽夜翼的話,南宮斂還是有些懷疑。
「放眼整個清頌,能讓本王重視的,只是歐陽夜辰與歐陽少弦,魏妃的兒子歐陽夜痕,那麼一點點兒,還天天體弱多病,能不能長大都是個問題,本王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歐陽夜翼語氣微傲:「玉龍之事,本王與太子合作,清頌朝堂快要人盡皆知,太子出了事情,本王也會跟著倒霉……」
南宮斂揚揚眉毛:「瑞王爺倒霉了嗎?」
「父皇現在最信任的是歐陽夜辰,對本王不理不睬的,下朝後,他和歐陽夜辰去了御書房,看也沒看本王一眼,太子說,這叫不叫倒霉?」一個不被皇帝重視,甚至是排斥的王爺,在清頌就沒有多大權利了。
「照王爺的意思,設計本宮和魏妃的,是歐陽夜辰或歐陽少弦?」
南宮斂武功不錯,洞察力也極高,可是那天晚上,他居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宮殿,直到皇帝進了房間,捉姦在床時,他才察覺到不對,一定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立了功的人,才會得皇帝信任,現在的皇帝,這麼相信歐陽夜辰,捉姦之事,應該和他脫不了關係。
「出事當天,跟在父皇身邊的都是他的心腹,嘴巴緊的很,本王費盡心機,也沒問出有價值的東西,是不是歐陽夜辰陷害你,本王也不是特別清楚!」身為皇室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疑心重,所以,話不能說的太堅定了,要含含糊糊,沒棱兩可,更能惹人浮想連翩。
當然,歐陽夜翼暗中派出人在魏妃房間放迷情香的事情,更不能告訴南宮斂,讓他自己去猜吧。
南宮斂收起長劍,目光凝重:「清頌全城戒嚴,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的排查,我們混不出去,你想辦法,送我們離開!」清頌皇帝是真的發怒了,情況不妙,京城快要翻天了,這裡是清頌的地盤,縱使他們能力再大,也躲藏不了多久的。
南宮斂一早就知道魏妃兒子的存在,他來清頌,並非為南宮雪晴,而是為他的兒子,他幫歐陽夜翼拿玉龍,只是想讓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自相殘殺,兩敗俱傷時,歐陽夜痕漁翁得利,成為清頌下一任皇帝,如此一來,兵不血刃,他就可成功收服清頌國土,何樂而不為。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計劃才剛剛實施了一步,歐陽夜辰和歐陽夜翼還沒受到任何重創,他的兒子就被發現身份,賜死,並且,他也被清頌通輯,此地不宜久留,他必須儘快回到離月國。
歐陽夜翼無奈的嘆了口氣:「瑞王府看似平靜,暗中卻布滿了監視的暗衛,如果本王出面幫你們,幫不上任何忙不說,還會害你們被抓……」
南宮斂揚唇冷笑:「瑞王爺的意思,不肯幫忙了?」如果他被抓了,一定將歐陽夜翼是同謀的事情供出來,他倒霉,歐陽夜翼也休想好過。
「不是不想幫,而是幫不上!」歐陽夜翼迎著南宮斂的目光望了過去,猜中了幾分南宮斂的心思,若非南宮斂還有點用處,歐陽夜翼早就把他殺掉了,哪容他在這裡如此囂張:「其實,現在能幫到南宮太子的,不是本王,而是太子自己!」
南宮斂心思一轉:「此話怎講?」
歐陽夜翼壓低聲音,提醒幾句,南宮斂的眸光沉了沉,這個方法么……
「南宮太子,清頌與離月的關係已經非常緊張了,您和魏妃的事情,是個導火索,兩國開戰,在所難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離月國是一群野心勃勃的人在掌權,南宮斂被困在清頌,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出兵理由。
南宮斂和歐陽夜翼一樣,都是極有野心的人,所以,歐陽夜翼明白他在想什麼:「南宮太子,這一次,咱們兩人仍然合作,本王幫你逃回離月,成為離月皇帝,離月國的兵馬也務必幫本王除去歐陽夜辰和歐陽少弦這兩大障礙,讓本王可以順利登基!」
南宮斂揚揚嘴唇,輕扯出一抹詭異的淡笑:「成交!」如歐陽夜翼所言,離月國內部也分裂成許多派系,他需要個強勢的合作夥伴幫忙,儘早登基為帝。
和歐陽夜翼合作,是雙贏,他當然不會拒絕。
歐陽夜翼眸底閃爍的詭異目光比南宮斂濃,嘴角揚起的笑容,也比南宮斂燦爛許多,事情在向他計劃的方向發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是清頌國至高無上的皇帝!
幾天後,清頌對離月邊關送來八百里加急信件,離月國三十萬大軍毫我徵兆的大舉進犯,來勢洶洶,銳不可擋,短短几天的時間,已經攻陷了兩座城池。
龍顏大怒,將戰報狠狠扔到一邊:「離月國怎麼會突然間發起了進攻?」
魏國公沉思片刻,上前一步:「皇上,微臣以為,應該是南宮斂被困離月京城的事情讓離月國的人知道了!」離月國野心勃勃,內部又分了許多派系,發動進攻的,可能是南宮斂的人,攪亂邊關,南宮斂可趁亂逃走。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南宮斂的敵對者發動了進攻,想借清頌皇帝之手,殺掉南宮斂。
「眾愛卿覺得,如何處理邊關之事?」皇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他想聽聽大臣們的意見。
「回皇上,以微臣之見,理應迅速派能將前去邊關,挽回局面!」謝雲衍身為清頌丞相,滿腹才學,邊關之戰,打的非常激烈,那三十萬大軍氣勢如虹,大有直搗清頌京城的趨勢,必須派人前去應戰,將他們趕回離月。
「謝丞相可有合適的將才人選?」京城裡,有才華,有能力的將士,真是不多。
「回皇上,微臣之子謝輕揚,曾在清頌對高焰邊關鎮守過一段時間,對兵步布局,有些研究,可派他前去對戰!」謝輕揚的能力在武將之中已是頂尖,放眼整個清頌,無幾人能及,謝丞相說的非常謙虛,由他去應對離月國,絕對沒問題。
「皇上,微臣以為,清頌對高焰的邊關,也需嚴密防守!」魏國見解獨到:「高焰,離月,清頌乃是當今世上最大,最強的三個國家,離月對清頌開戰,高焰未必沒有趁亂打劫的心思!」
「謝輕揚將軍以前都在鎮守清頌對高焰邊關,對那裡的地形,天氣,非常熟悉,可用兵如神,但是,清頌對離月的邊關,與清頌對高焰邊關的地形,天氣完全不同,謝將軍去了那裡,對一切都不了解,面對離月那一次又一次的瘋狂進攻,只怕勝利的把握不大……」
帶兵打仗不是兒戲,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魏國公說的一點兒沒錯,謝輕揚的確很厲害,但是,他對離月國的一切都不了解,未必能打贏這場仗。
「那依魏國公之見,應該派誰去迎戰離月?」皇帝似笑非笑,魏國公的答案,他已經猜到了。
「回皇上,瑞王爺之前一直在鎮守清頌對離月邊關,他對那裡的地形非常熟悉,對離月國的軍隊也有一定的了解……」
「夜翼最近報恙,身體不太好,只怕不能前去迎戰!」對敵三十萬大軍,將領手中至少也要擁有三十萬的兵權,皇帝對歐陽夜翼有疑,不會放三十萬的兵權給他。
「這……」魏國公凝眉思索,除了瑞王歐陽夜翼,還有誰對離月國了解?
太子向前一步:「父皇,兒臣願意前去離月國迎戰!」
「太子一直在京城,對離月國的地形,天氣,以及軍隊的特點,都不算了解吧……」不是大臣們不相信歐陽夜辰,而是,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差錯,有一個能退敵的瑞王不用,用一個不知能不能退敵的太子,對他們來說,不是明智之舉。
「早年,楚宣王一直在外遊歷,對離月國的事情比較了解,如果有他的協助,本宮定可將離月國三十萬大軍打退!」歐陽夜辰自信滿滿,雖然久居京城,但他也是學過兵法的,一直沒有用到,此次主動請纓前去對敵離月,就是展現展現他用兵的能力,為將來的登基,打下基礎。
「眾愛卿可有異議?」皇帝的想法和太子不謀而和,邊關之戰,他想讓太子前去鍛煉能力,歐陽少弦從旁輔佐,此戰,必贏。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臣等沒有異議!」楚宣王歐陽少弦見多識廣,能力更是不容小視,有他從旁相助,此仗幾乎可以說是穩贏了。
「傳朕旨意,午時,太子,楚宣王帶兵趕往邊關應戰!」清頌對離月之戰,非常重要,不容耽擱,早出結果,早定人心!
「皇上英明!」
下朝,眾臣恭送皇帝離去,歐陽夜翼沉下的眸底,閃著詭異的笑,太子,歐陽少弦前去離月應戰,在他的預料之中,事情,一直在照他預設的方向發展,很快就要成功了!
楚宣王府,慕容雨從衣櫃中拿出許多衣服,快速疊好,放進衣箱內,歐陽少弦擦拭完青羽軟劍,按下了慕容雨還在拿衣服的小手:「我很快就會回來,不必備這麼多衣服。」
「有備無患嘛,到了邊關,飯菜肯定不如府里的可口,你一定要多吃些,不然白天沒力氣對敵,還有,少空腹喝酒……」慕容雨慎重的叮囑著。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緊緊擁進懷中,宣誓般鄭重承諾著:「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陪你和孩子!」
當年的楚宣王妃生歐陽少弦時,楚宣王不在身邊,楚宣王妃吃了很多苦,傷了很重的心,這一次,無論前方戰勢如何,慕容雨生產時,他一定會回來陪著她,一定會!
慕容雨笑笑,笑容有些苦澀:「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去廣場吧!」午時,太子會在廣場點兵,前往邊關,對付離月國!
她的孩子九個多月,很快就要出世,她不能陪歐陽少弦一起去邊關,如果邊關的事情解決的慢,她可能見不到歐陽少弦回來了,或許,今天的分別,是今世所見的最後一面。
慕容雨坐軟轎來到廣場時,廣場上站滿了身穿鎧甲,手持長矛的士兵,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太子一身戎裝,英姿勃發,器宇軒昂,點完士兵,率先騎馬前行,身後的士兵們緊緊跟隨,氣勢浩蕩。
歐陽少弦的行理已經拿放好,緊握著慕容雨的小手,目光凝重:「雨兒,相信我,我一定趕回來!」清頌不能被離月吞併,更不能被瑞王掌控,他前往邊關幫太子,是為了讓清頌安寧,也讓慕容雨可以擁有美好的生活。
慕容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處理完,儘快趕回來,陪她一起度過最後的日子。
慕容雨的笑容清新自然,溫暖如春:「我相信你,太子已經走遠了,你也快起程吧,在戰場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記住,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和孩子在家裡等你回來!」
歐陽少弦點點頭,緊緊握了握慕容雨柔若無骨的小手,接過侍衛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深深的望了慕容雨一眼,轉過頭,大手一揚,駿馬飛馳而去,踏起陣陣狼煙,迷濛了人眼!
慕容雨站在原地,目送歐陽少弦的身影越走越遠,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落寞,生下孩子前,她還能再見少弦一面嗎?
「雨兒!」身後,熟悉的呼喚傳來,慕容雨側目一望,竟是一身戎裝的謝輕揚,身後,還跟著陸皓文等一些邊關將士,他們都穿著戎裝,身佩長劍,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好像要出遠門。
「揚表哥,陸將軍,你們這是,要離京?」太子,少弦剛剛離開,他們也要走了么?不知為何,慕容雨心中升起一股很不祥的預感。
「皇上怕高焰國邊關出事,特派我們回去鎮守,防患於未然!」謝輕揚輕輕笑笑:「雨兒,這裡風大,你快回府吧!」
慕容雨笑著應下,目送謝輕揚,陸皓文等人走遠,心中的不祥之感越發濃烈。
眼前閃過一道白色衣袂,一張熟悉的妖孽臉龐現於眼前,慕容雨揚揚眉毛:「宇文公子也要離京?」宇文振可是為皇帝在暗中辦事的人,如果他也要離京了,那麼,事情真的很不妙。
「我只是一時無聊,四處走走,邊關的生活,我的確想見識見識,不過,現在不是合適時機,我不會離京的!」宇文振眸底少有的凝重昭示著,他也在懷疑事情不對勁。
「宇文公子覺得,南宮太子他們是在京城,還是已經離開了?」京城的戒備森嚴,搜查也很嚴密,一般人混不出去,不過,南宮斂可不是一般人。
「兩者都有可能!」南宮斂為人奸詐,狡猾,虛虛實實讓人很難猜透,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始終是個迷:「京城還在封城,如果南宮斂沒有離開,總有一天會被揪出來的。」
魏妃,十皇子死亡,太子離京,皇宮安靜了下來,葉貴妃和瑞王歐陽夜翼商量著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何時動手?」歐陽夜翼有些忍耐不住了,過了多年被人壓迫的日子,他迫不及待想要登基為帝,成為九五之尊,掌握清頌所有人的命運。
「再等等,現在不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入宮為妃多年,看慣了後宮的是是非非,葉貴妃比歐陽夜翼沉得住氣,太子,歐陽少弦手中有三十萬大軍,再加上邊關那些將士,能力不容小視,現在動手,無異於自取滅亡。
歐陽少弦離開,楚宣王府也靜的出奇,慕容雨在楚宣王府養胎,時時刻刻嚴密戒備的同時,也在注意著京城其他人的動靜。
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過去,京城平靜如水,沒發生任何事情,邊關告捷的戰報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傳到京城:
「太子和楚宣王爺將離月**隊趕出了第一座城池……」
「我軍士氣大振,離月**隊被趕出第二座城池……」
「楚宣王用兵如神,離月戰敗,我軍趁勝追擊……」
「太子以五千人馬夜襲離月軍營,殲敵四萬……」
得勝的摺子擺了大半張書桌,皇帝隨手拿起一個,都是好消息,心情無限飛揚,太子和少弦聯合,能力真是令人震驚!
皇帝開心,高興,歐陽夜翼那裡卻是急的團團轉,歐陽少弦真是厲害,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離月國打的這麼慘,以前真是低估他了。
雖然戰報上寫的是太子和歐陽少弦共同退敵,但歐陽夜翼知道,太子根本沒打過仗,就算現學現賣,也不可能這麼厲害,一切都應該是歐陽少弦一手主導。
「照這樣的速度打下去,離月國就要滅亡了!」歐陽夜翼面容凝重,他以為,太子和歐陽少弦會被離月國的戰事拖住,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哪曾想,他們十仗九贏,倒霉的是離月。
再繼續下去,要麼是離月被滅國,要麼是離月禁不住戰事,投降,求饒,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歐陽夜翼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如果太子回來了,以他在邊關的戰績,和朝中的勢力,成為皇帝,指日可待,歐陽夜翼就沒有半分機會了。
「據你估算,太子和歐陽少弦還有多少士兵可用?」葉貴妃端起一杯茶,杯蓋輕觸著飄浮在水面上的茶葉,長長的指甲套翹起,在陽光的照射下散著金色光芒。
「最少也有二十幾萬!」太子和歐陽少弦在邊關多是以計取勝,離月國被他們打的很慘,但他們的士兵損失的並不多:「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很快就要班師回朝了!」離月國那群老狐狸,絕不會在明知是敗的情況下,還繼續死撐,示弱求饒,是必然的。
葉貴妃冷冷一笑:「夜翼,你手上集結多少兵了?」
歐陽夜翼凝眉思索片刻,眸底閃過一絲冷冽:「足以和太子抗衡了,娘娘覺得,還需再等嗎?」他覺得不能再等了,否則,太子,歐陽少弦回來,皇位絕對不可能屬於他了。
葉貴妃揚唇冷笑,眸底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時機已到,不需要再等,可以開始行動了!」
年關越來越近,馬上就到慕容雨的預產期了,產婆,產房都已備好,所有的事情也都準備就緒,唯獨不見歐陽少弦的身影。
慕容雨坐在窗前,目光望向大門的方向,少弦什麼時候會回來?
一件溫暖的披風披到慕容雨身上,慕容雨側目望去,是王香雅,陸皓文也去了邊關,陸將軍府里就剩下王香雅一人了,慕容雨即將生產,她便自告奮勇來楚宣王府照顧。
「雨兒,天冷,有風,關上窗子吧,少弦在邊關打了勝仗,很快就會回來的!」安慰的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王香雅心裡也沒底。
如果太子想滅掉離月國,估計會戰上一段時間,所幸清頌對高焰的邊關一片平靜,沒發生半點摩擦,以清頌的國力,和太子,少弦的用兵如神,滅掉離月國,不成問題。
「雨兒,你要好好養胎,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少弦回來后,肯定會很高興的。」王香雅關上窗子,敘述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可慕容雨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澀,如果歐陽少弦不能在她生產前趕回來,她就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
「小姐,小姐……」琴兒興高采烈的跑進房間:「邊關送來了八百里加急信件!」
「真的?」每隔幾天,邊關送來的八百里加急信件中都會夾一封歐陽少弦寫給慕容雨的信,算算日子,這一次的急件中,會有信。
「說曹操曹操到,咱們剛剛談到少弦,少弦的信就到了,說不定他的人也快回來了!」歐陽少弦來信了,王香雅也替慕容雨高興:「別著急,信件很快就會送來楚宣王府的!」
慕容雨強壓著心中喜悅,上次歐陽少弦來的信中說道,戰爭馬上結束,他立刻就會回京陪她,這次的信里,是否會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慕容雨低頭望望高高隆起的腹部,馬上就要過年,她也沒有多少時間可等了。
「砰砰砰!」幾道沉悶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房屋好像都被震的動了動,王香雅踉蹌了幾下,站穩腳步,疑惑道:「怎麼回事?聲音是從哪裡響起的?」
慕容雨雪眸微眯,漂亮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聲音好像是從地下傳出的,難道是秘道出了事?」
「地下密道?」王香雅著實吃了一驚,上一次,歐陽少陵從秘道里進來,抓走慕容雨的事情,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除了北郡王府的人,還有誰知道楚宣王府地下有秘道的事情?」
慕容雨薄唇輕啟,淡淡的吐出一個名字:「南宮雪晴!」難道是南宮斂,南宮漠還在京城,被侍衛們追的走投無路,想來楚宣王府避難?
可惜,楚宣王府地下的秘道全被少弦改過了,縱使他們有破除機關的本領,拿著原來地圖,也是進不來的。
「命人進秘道查查,看看出了什麼事情?」幾聲震驚后,一切恢復平靜,可能是闖進秘道的人知道秘道不可行,退出去了,又或者,被機關算計到了。
幾名侍衛進了秘道,兩盞茶后,帶著幾具屍體走了出來:「稟王妃,在外面的入口處,看到這幾具屍體。」
人都已經死了,不過,身體還沒有涼透,每個人胸口都插著幾隻羽箭,血還沒有凝固,顯然是剛死不久。
「他們穿的都是普通布衣,看打扮,是普通的清頌百姓!」王香雅眸底閃過一絲瞭然,普通百姓哪會跑到楚宣王府附近觸動機關,再潛進秘室。
「若無意外,應該是南宮斂,南宮漠!」慕容雨清冷的眸底瞬間凝深,他們還在京城。
想想也是,離月國都快被少弦和太子滅掉了,就算他跑回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一名侍衛快步跑進軒墨居,面容凝重:「王妃,皇宮來人,宣您馬上進宮?」
慕容雨不解,以前少弦來信時,皇上都是派人送來楚宣王府的,為何這次要讓她進宮……難道……
「來人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沒有,只說讓王妃快些進宮!」看他們的表情,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雨兒,我陪你一起進宮!」王香雅心中默默祈禱,但願雨兒進宮后,聽到的是好消息,不是壞消息。
「快去備馬車!」皇宮來人宣,慕容雨是一定要去的,希望聽到的是少弦要歸來的好消息。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一到,直接送去了皇帝所在的御書房,關送來的戰報,又是連連大捷,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非常好。
是離月國的軍隊不堪一擊,還是少弦和夜辰太厲害了,居然將離月國的將士打的這麼慘,若是照這樣的速度繼續下去,離月國很快就要滅國了吧……
門外,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啟稟皇上,葉貴妃求見!」
「宣!」皇上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順眼,葉貴妃在他心中,也變的順眼許多。
房門推開,葉貴妃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宮女手中,端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小盅,淡淡香氣透過縫隙飄散,讓人食慾大震。
「臣妾參見皇上!」葉貴妃輕輕福身,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
「平身!」皇帝抬起頭,視線從戰報轉到了葉貴妃身上:「愛妃前來,可是有事?」
「皇上日理萬機,甚是辛苦,臣妾特意命御膳房做了參湯!」葉貴妃將小盅打開,濃濃的香氣頓時瀰漫了整個房間,輕輕盛出一小碗,葉貴妃雙手捧了皇帝面前:「這是用最滋補的山參熬制的,皇上嘗嘗看!」
皇帝輕輕笑著接過了小碗:「味道很香!」剛才他看了許多奏摺,有些累了,吃點參湯,正好可以補補氣力。
皇帝輕輕嘗了一口,剎那間,湯的香氣溢滿整個口腔,讓人回味無窮,參湯不燙,皇帝端著碗一飲而盡:「味道真是不錯!」
望望喝空的瓷碗,葉貴妃眸底閃著詭異的笑:「皇上可要再喝一碗?」
「不必了,一碗足矣!」皇帝將目光轉到了捷報上:「朕還有事情要處理,若是無事,你回宮吧!」
葉貴妃溫柔淺笑,卻沒有跪安離開:「皇上,臣妾來見皇上,除了送參湯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說說看?」葉貴妃的話,皇帝並未在意。
「改立夜翼為太子!」葉貴妃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皇帝抬頭望向葉貴妃,目光冰冷:「葉貴妃,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讓朕改立夜翼為太子,她瘋了吧。
「回皇上,臣妾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葉貴妃微微笑著,眸底閃爍著詭異的冷冽光芒:「臣妾想讓自己的兒子做太子,可是浩兒被歐陽夜辰殺了,臣妾便認了夜翼為義子……」
「混賬,太子是朕立的,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葉貴妃,你想造反嗎?」皇帝怒吼著,眸底怒火翻騰:「來人,快來人……」
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人呢?都跑到哪裡去了,快來人!」皇帝眸底怒火漸濃,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葉貴妃微微笑著,眸光說不出的詭異:「皇上,臣妾勸您還是省省力氣,不要再叫了,你的人都已經被臣妾的人控制住了,門外守衛的太監侍衛,一眼望去,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仔細看看的話,他們都是臣妾的人,就算皇上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
「沐禾葉(葉貴妃的名字)!」皇帝氣的咬牙切齒:「你真的想造反?」皇帝千防備,萬算計,卻怎麼都沒想到,葉貴妃會在這個時候算計他。
「造反,不敢,臣妾只是想讓夜翼做太子而已!」葉貴妃說的輕描淡寫,如果皇帝聽他的規勸,改立夜翼為太子,她當然不會造反。
「有亂臣賊子闖進皇宮……快來人……」遠遠的,響起一道驚呼聲,緊接著,激烈的兵器交接聲響起,皇帝知道,是葉貴妃的人與御林軍開戰了!
皇帝冷冷凝望著葉貴妃:「這裡是皇宮,朕的天下,你輸定了!」
葉貴妃毫不示弱,嘴角的詭異笑意更濃:「皇上,大話可不要說的太早,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葉貴妃是住在皇宮裡的,她身邊的侍衛,也是可以在皇宮裡四處走動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皇帝的侍衛,輕而易舉,反倒是皇帝的侍衛,分不清哪是敵人,哪是自己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暗算!
「如果朕抓了你這個造反首領,那些大逆不道之徒就會乖乖就範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皇帝自然知道,就欲起身抓人,猛然發現,自己全身的內力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他根本用不上半點力氣。
葉貴妃笑的溫柔可人:「皇上還準備抓臣妾嗎?」
「你這個賤人,對朕做了什麼?」皇帝怒氣衝天,望向葉貴妃的眸底似要噴出火來,可惡!
「皇上武功高強,脾氣又暴燥些,臣妾只是在剛才的參湯里放了些藥材,讓皇上安定下來,咱們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皇帝最恨別人的要挾與背叛,如果參湯里沒有做手腳,現在的葉貴妃恐怕早就沒命了。
屋外,打鬥聲越來越激烈,皇帝不屑的嗤笑一聲:「用刀劍來談事情嗎?」葉貴妃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皇帝全身沒有力氣,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甚至於,無法燃放信號,召出暗衛,現在的他,就像案板上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臣妾太了解皇上了,知道皇上不會聽臣妾的勸解,兵戎相見,實屬無耐!」葉貴妃緩緩走到皇帝面前,美眸中透著絲絲傷痛:「皇上,二十年了,你可曾愛過臣妾……」
「愛?」皇帝嘲弄的笑起來:「朕怎麼可能會愛上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子!」
葉貴妃瞬間變了臉色,對著皇帝大吼道:「我蛇蠍心腸,還不都是你逼的,如果當年你喜歡的人是我不是謝梓馨,謝梓馨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說什麼?」皇帝捕捉到了葉貴妃話中的漏洞,凌厲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梓馨的死也和你有關?」
葉貴妃猛然意識到說多了話,不過,事到如今,她的計劃成功大半,皇帝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沒錯,謝梓馨是我聯合先太子殺掉的,你不知道她死的有多慘,身上挨了近百刀,面目全非,全身的血都要流幹了,就剩下皮和骨頭,那樣子非常難看,正常人看上一眼,會做半夜惡夢……」
皇帝喜歡謝梓馨年輕漂亮的容顏,葉貴妃就全部都給她毀了,就算是做鬼,也讓她做個醜陋鬼,看她還拿什麼去勾引皇帝,:「二十年前,皇上的選妃宴上,也是我將謝梓馨推進了湖中,不過,她命大,沒有淹死,被慕容修給救了……」
二十年前,皇帝還是太子,皇宮舉辦選妃宴,謝梓馨,葉貴妃等許多適齡的貴族千金都來參加,皇帝與謝梓馨兩情相悅,先皇,太后也很滿意,準備下旨讓皇帝迎娶謝梓馨為正妃。
哪曾想,宴后午休時,謝梓馨墜湖,眾人聽到呼救,來到湖邊時,正好看到慕容修在給昏迷不醒的謝梓馨度氣,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兩人有了親密接觸,再加上小人的閑言碎語,當天聖旨下來,將謝梓馨許給了慕容修,皇帝迎娶現在的皇後為正妃……
「原來造成這種悲劇的人是你!」皇帝眸底燃燒的怒火彷彿要將葉貴妃焚燒怠盡,他以為他沒能娶到謝梓馨是天意,卻不料,竟是人為,這罪魁禍首,還做了他十多年的妃子!
「皇上娶了妻,謝梓馨也嫁了人,可皇上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為了讓皇上安心朝堂,臣妾只好殺了她,幫皇上斬斷情絲……」
「閉嘴!」皇帝面色鐵青,氣的全身顫抖,咬牙切齒:「自私就是自私,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朕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看穿你!」一隻美女蛇在他身邊潛伏了二十年,聰明如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眸底湧上一層水霧,皇帝閉了眼睛,眼角微微濕潤,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梓馨,都是我害了你!
話說慕容雨和王香雅坐著馬車進宮,路上行人稀少,巡邏的侍衛一隊隊走過,神情嚴肅,慕容雨心中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漸漸的,皇宮越來越近,風中,一陣若有似無的喊殺聲傳來,慕容雨一驚,凝神細聽,沒錯,是喊殺聲。
「皇宮出事了!」撩開帘子,慕容雨急聲提醒著,猛然發現,馬車周圍不知何時圍著二三十名陌生侍衛,各個手持長劍,目光肅殺。
為首一名侍衛冷聲回答著:「王妃不必擔心,皇宮是只在演練,並真的出了事情!」
慕容雨眸光沉了沉,試探道:「坐馬車時間太長了,我胸口發悶,停車,我要下去走走!」如果侍衛不反對,事情正常,如果他們反對的話……
「前面不遠就是皇宮了,王妃再忍忍,到了皇宮再下車吧!」侍衛的回答冷漠無情。
慕容雨輕輕笑笑,放下帘子,清冷的雪眸微微眯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香雅,這些人是在咱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的,很不對勁……」
「別停車,繼續向前趕……」侍衛冰冷的命令聲響起,馬車打了個滑,繼續向前趕去,慕容雨撩開帘子一看,馬車越過了皇宮,快速向前奔去。
「我要進宮,你把馬車趕去哪裡啊,快停車!」慕容雨急聲命令著,車夫正欲停車,一名侍衛跳了上來,搶過韁繩,一腳將車夫踢下馬車,冷冷回望慕容雨:「不好意思王妃,有人想見你……」
「我們不想見他!」王香雅用盡全力,一拳揮到了侍衛臉上,侍衛被打下馬車,咕咕嚕嚕滾到一邊。
跑在馬車旁的侍衛們拔出了手中長劍,蜂擁而上,王香雅站在快速行駛的馬車上,與侍衛們過招,來一個,打一個,來一對,打一雙。
侍衛們人很多,慕容雨有孕不能動手,王香雅一人應戰多人,剛開始還好,時間長了,有些力不從心,揮出的拳頭失了原來的力道,侍衛們看準機會,手中長劍對著王香雅招呼了過去。
「雨兒,這裡我先擋著,你快走!」再等下去,慕容雨和王香雅肯定會被抓的。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慕容雨根本就下不動,更何況,丟下朋友,獨自逃跑也不是慕容雨的風格:「香雅,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的!」
「雨兒,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王香雅焦急萬分,慕容雨即將臨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沒人擔待的起。
「不是意氣用事,我只是不想丟下你!」慕容雨是女子,王香雅也是,如果慕容雨逃了,王香雅被抓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們兩個別爭了,都不會有事的!」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從天而降,輕輕飄落到馬車上,手腕輕翻,摺扇打開:「刷刷刷!」凌厲的招式快速襲向侍衛們,侍衛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打倒在地。
幾十招過後,侍衛們全被打倒,周圍恢復一片平靜,在王香雅震驚的目光中,撿起韁繩,勒住了快馬。
「宇文振,想不到你這麼厲害,武功和歐陽少弦有得一比!」王香雅稱讚著,目光讚賞。
「是嗎?那我可真榮幸,能與清頌戰神楚宣王相提並論!」宇文振語帶戲謔,眸底卻閃過一絲憂傷,一年半前,宇文振曾和歐陽少弦交過手,以一招之差輸給了歐陽少弦,如果當初他贏了,陪在慕容雨身邊的人,會不會是他?
「宇文振,你怎麼會在這裡?」居然碰巧出現,救下她們。
宇文振瞬間回神,目光凝重:「皇宮出事了,我本打算悄悄進宮查看,沒想到看到你們兩人被侍衛包圍,就過來幫忙了……」
「皇宮出什麼事了?」馬車行駛時,慕容雨聽到皇宮裡有打殺聲。
「我還沒進宮,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宇文振跳下馬車,王香雅,琴兒,瑟兒也小心翼翼的扶著慕容雨走了下來。
宇文振四下觀望片刻:「馬車上有標誌,會暴露你們的身份,就不要再坐了,這附近沒人,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進宮探探路!」
話落,宇文振飛身離開,修長的身影快速隱於建築中,消失不見。
「小心點兒啊!」宇文振救了王香雅,王香雅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
「雨兒,這裡距離我家不遠,咱們去我家吧!」王香雅口中的我家是指王將軍府。
皇宮亂成一團,情形肯定很糟糕,慕容雨有孕,王香雅要照顧她,不能再進宮涉險,保護好自己,就是幫了親人們的大忙:「我讓爹也進宮打探打探情況……」
「可惜你們見不到王將軍了!」伴隨著冷酷的男聲,歐陽夜翼,南宮斂,南宮漠,南宮雪晴以及多名侍衛從拐角處走了從來,嘴角輕揚著戲謔的笑:「楚宣王妃,陸夫人,別來無恙吧!」
王香雅上前一步將慕容雨擋在身後,冷冷注視著歐陽夜翼:「想不到堂堂清頌國王爺,居然和離月國太子勾結在一起,剛才騙我們來皇宮的人,是你派去的吧?」
南宮斂笑著搖搖頭:「陸夫人此言差矣,這叫合作,不叫勾結!」
「你們想幹什麼?」歐陽夜翼武功高強,南宮斂的武功也不錯,王香雅護著慕容雨,不可能全身而退,逃跑是沒用的。
「想請楚宣王妃幫個忙而已!」南宮斂說的輕描淡寫,凌厲的目光直射向王香雅身後的慕容雨。
「堂堂離月國太子,也需要我一名弱女子幫忙么?」慕容雨連嘲帶諷,暗中尋找著合適的逃跑機會。
「這件事情,只有王妃能夠做到!」如果歐陽少弦沒有那麼步步緊逼,離月國都快被他滅了,南宮斂也不會這麼快找上慕容雨。
「不會是讓我幫你們開啟無聲琴吧?」看來離月國真的快要被滅了,南宮斂無計可施,就打起了無聲琴的主意,南宮雪晴曾說無聲琴中有大秘密,那秘密是什麼?
「王妃真是聰明!」他們就是要讓慕容雨開啟無聲琴。
「如果我說不呢?」無聲琴秘密巨大,如果南宮斂得到了無聲琴中的東西,說不定會逆轉現在的戰局,慕容雨才不會助紂為虐。
「王妃,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南宮斂詭異的笑著,修長的身形瞬間來到王香雅面前,緊緊卡住了她的脖子:「如果你敢拒絕,本宮就殺了她!」
「南宮斂!」慕容雨氣的咬牙切齒,如果南宮斂要對付她,她死也不會讓他如願,可他挾持了王香雅,慕容雨就不能不顧及。
「雨兒……別聽他的……」王香雅喘不過氣,漲的小臉通紅,武功不錯,但在南宮斂手中居然沒有反抗的能力,可見他武功之高只怕和歐陽少弦相差無已。
「王妃,你現在有兩種選擇,幫本宮開啟無聲琴,本宮放了她,再就是,本宮殺了她,再殺了你……」最後一句,南宮斂壓低了聲音,凌厲的威脅著。
「如果我幫你開啟無聲琴,你真的會放過我們嗎?」慕容雨明知故問,南宮斂那麼聰明絕頂,絕不會留下後患,無聲琴開的時候,就是她和王香雅的死期!
「本宮說話算話!」南宮斂冷聲保證著。
「無聲琴我曾試著開啟過,放了冰火雙鐲,卻未能成功開啟……」慕容雨拖延著時間,目光悄悄四下望去,這裡是皇宮附近,應該有人經過吧……
「無聲琴缺少的是這顆八月桂花香,當然不能開啟!」南宮斂拿出一顆珠子,赫然便是已經送給了太后的八月桂花香。
慕容雨先是一驚,隨即釋然,身為瑞王的歐陽夜翼與南宮斂合作,皇宮沒有什麼東西是他拿不到的。
「無聲琴在楚宣王府……」慕容雨想借回去拿琴的借口調兵救人。
「呵呵,咱們一起回府拿琴!」南宮斂笑的格外詭異:「坐楚宣王府的馬車去!」外觀上,別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馬車在並沒有駛到楚宣王府門前,而是在街口停下,南宮斂將目光轉向琴兒:「你下去拿琴,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否則,你家小姐和王香雅休想活命!」
「漠,你換上侍衛的衣服,跟著她!」如果讓琴兒獨自一人前去拿琴,可能會有變數,南宮漠從旁跟著,就安全的多了。
王香雅穴道被點,不能說話,暗罵南宮斂是老狐狸。
有南宮漠跟著,琴兒又顧及慕容雨和王香雅的性命,不敢做任何手腳,從軒墨居里拿了琴和冰水雙鐲,快速來到馬車前。
「放了香雅,琴兒她們,我隨你們去開無聲琴!」慕容雨清冷的眸底寒光縈繞:「南宮斂,別再和我談條件,要麼照我說的話做,要麼就殺了我們!」無聲琴開啟后,南宮斂絕不會再留活口,慕容雨不想讓王香雅陪她一起去送死。
「好,就依王妃所言!」南宮斂只要慕容雨開啟無聲琴,多死個人,或少死個人沒什麼區別。
將王香雅和琴兒扔下馬車的瞬間,大批侍衛從天而降,將馬車重重包圍,手中長劍直奔南宮斂,南宮漠等人而來,儘管琴兒沒有露出破綻,但王府暗衛們發現了不對,趕來救援。
南宮斂藏在暗處的侍衛們也全都現身出來,與王府侍衛戰到一起,場面一片混亂,南宮斂快出幾掌,震開附近的暗衛們,冷聲命令著:「快離開這裡!」
馬車越過打鬥的人群飛馳而去,王香雅解開穴道后,緊追馬車,卻未能追上,眼睜睜看著馬車越跑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馬車快速急馳著,慕容雨面容平靜:「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南宮斂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到了地方,王妃就知道了!」
皇宮御書房,葉貴妃還在步步緊逼:「皇上還是不肯改詔書,立夜翼為太子?」也想做太子!」
「本王現在不想做太子了,想直接做皇帝!」歐陽夜翼大步走進書房,面容冷峻,南宮斂去楚宣王府,他並沒有跟去,而是直接來了皇宮。
歐陽夜翼拿出一張明黃色的聖旨放到皇帝面前:「父皇,讓位的詔書兒臣已經寫好了,請您蓋玉璽吧!」
皇帝冷眼望向歐陽夜翼:「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設計的吧!」事到如今,皇帝已經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
「沒錯!」歐陽夜翼也不掩飾,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我命人在暗中製造了那些意外,又弄了個假的言悔大師騙您,太子的玉龍,是也是我命人搶走的,因為我想取代他的位置,成為下一任清頌皇帝!」
「南宮斂和魏妃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設計父皇抓到他們姦情的人也是我,父皇龍顏大怒,南宮斂成為通輯犯,為了活命,他找上了我,我順水推舟,給南宮斂出計,離月國邊關開戰的命令,是我幫他用飛鴿傳書傳到離月的,目的,就是調走太子和歐陽少弦,以及所有厲害的敵人……」
「如此一來,整個京城對你有威脅的人都走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篡位了,對嗎?」皇帝冷冷的接下了南宮斂的話,難怪出動這麼多兵力都沒找到南宮斂,因為他躲在了歐陽夜翼的王府里,有誰會想到,當朝王爺會窩藏通輯的罪犯。
門外,打鬥聲漸漸小了下去,侍衛副統領帶著數名精兵快速跑進御書房,身上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年輕的臉上,卻帶著勝利的笑容:「稟貴妃娘娘,瑞王爺,皇宮所有敵人都已經被制服!」
「很好,統領辛苦了,本王登基之後,肯會重重獎賞統領!」歐陽夜翼語氣狂傲,事發突然,皇帝毫無戒備,他的計劃才能如此順利的實施。
「多謝瑞王爺!」
歐陽夜翼冷冷凝望著皇帝:「父皇,你都聽到了吧,皇宮,已經是本王的天下,本王是在和父皇和顏悅色的說讓位之事,並非是在篡位!」
「理由找的倒是冠冕堂皇,但你覺得,朕會將皇位讓給一個心狠手辣,連自己父皇都算計的人嗎?」皇帝明嘲暗諷。
「父皇,事到如今,皇宮內外都是我的人,由不得你不讓位!」歐陽夜翼壓低了聲音,語氣兇狠:「鎮國侯的長子,宇文振被我的人困住,能不能進到皇宮,都是未知數,更別提來救您了,歐陽夜辰,歐陽少弦遠在邊關,更加不可能前來救你,就算他們來了,本王也不怕,本王的軍隊,不比他們差多少……」
葉貴妃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奪皇位,只是為了讓邊關的爭戰消耗歐陽夜辰和歐陽少弦的力量。
皇帝凌厲的目光在葉貴妃和歐陽夜翼身上來回望了望:「你們兩人倒是聰明,強強聯合!」歐陽夜翼已經沒什麼勢力了,葉貴妃的勢力倒是很不錯,嚴格算算,她手下人掌握的軍隊,與歐陽少弦,歐陽夜辰的勢力還真差不多!
「朕不會讓位給你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朕!」皇帝生平最恨背叛和要挾,葉貴妃和歐陽夜翼把這兩件事情都做了,他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如願。
清頌人盡皆知,歐陽夜辰是太子,就算歐陽夜翼登基為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面的亂臣賊子,人人討伐,他的皇位,休想做肅靜。
「就算你想死,也要把玉璽蓋了,聖旨下了再死!」皇帝死都不肯讓位給他,歐陽夜翼也氣極了,伸手緊緊掐住了皇帝的脖子:「快說,玉璽在哪裡?」
「朕已經把玉璽藏起來了,你是亂臣賊子,休想得到玉璽,更別想名正言順的登基為帝!」只要玉璽不蓋,皇帝不承認,歐陽夜翼就是亂臣賊子!
「你找死!」歐陽夜翼面容猙獰著,猛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目光陰冷,眸底寒意迸射:「你不說也無妨,我殺了你,再找玉璽也是一樣的!」
皇帝脖子被掐,喘不過氣,面色鐵青,毫不示弱的怒瞪著歐陽夜翼,他死也不會讓歐陽夜翼做皇帝!
望著瀕臨死亡的皇帝,葉貴妃沒有說話,二十年前,她的確喜歡皇帝,可是,她算計了謝梓馨后,受益的人不是她,而是皇后那個賤人。
二十年來,皇帝對她,和對後宮其他女人沒什麼區別,所以,她也不再妄想著和他白頭到老了,她要讓她的人登基為帝,她來做至高無上的太后。
皇帝不肯成全她,只好用強了!
突然,寂靜的門外響起一陣激烈的兵器交接聲,歐陽夜翼手中的力道緩了下來,緊緊皺了皺眉頭:「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皇宮不是已經被他的人控制了么?怎麼還會有打鬥聲?難道是宇文振闖進來了,側目,歐陽夜翼望向皇帝:「無論是誰闖了進來,都救不了你!」
「誰說的!」冷酷的男聲響起,一道白色身影飛進房間:「刷刷刷!」手中長劍上下翻飛,快如閃電,侍衛們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心臟部位已經湧進了冷風。
身形停穩,來人身著白色戎裝,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冷酷,器宇不凡,正是歐陽少弦!
「歐陽少弦,你不是在邊關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歐陽夜翼眸底閃爍震驚時,門外又響起一道熟悉的呼喚:「父皇!」歐陽夜辰頭戴玉冠,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大步走進房間。
「大戰的關鍵時刻,你們兩個居然私自回京?」歐陽夜翼快速反應過來,厲聲怒斥著。
「如果本宮和少弦不回來,怎麼能阻止你弒父!」太子語氣冷傲,雙眸緊盯著歐陽夜翼卡在皇帝脖子上的手:「放了父皇,本宮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歐陽夜辰,皇上在本王手中,京城是本王的天下,皇宮裡也到處都是本王的人,你們兩人闖進來,未必救得了他,你現在沒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歐陽夜翼,別再做無畏的掙扎了,你和葉貴妃的大軍,已經被本宮和少弦暗中控制,皇宮裡亂臣賊子被抓后,就會輪到你了……」
「歐陽夜辰,這些話,你騙騙三歲小孩可以,想騙本王,做夢!」葉貴妃手下的大軍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輕易被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控制。
「歐陽夜翼,不妨實話告訴你,離月國的事情早就解決完了,我們抓的戰俘交待,是你幫南宮斂飛鴿傳書到離月,讓他們發動爭戰,本宮和少弦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悄悄抓了你身邊的侍衛逼供,他交待了你做的所有惡事!」
門外,打鬥聲越來越激烈,兩名侍衛押著一名男子走了過來,雖然他面目全非,全身傷痕纍纍,但仔細看看,依稀能夠認出,他是歐陽夜翼身邊的貼身侍衛。
「歐陽夜翼,你害死九皇弟,利用花蕊對本宮的恨意設計本宮的事情,是讓他來說呢,還是你主動交待?」
歐陽夜翼面不改色心不跳:「歐陽夜辰,你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嘛,是對他屈打成招了,還是收買了他來陷害本王?」害死九皇子之事,歐陽夜翼絕不會承認,否則,葉貴妃與他反目成仇,他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歐陽夜翼,本宮早就料到你不會承認,無妨,你弒父奪位,已是死罪,多一項少一項罪名沒什麼區別……」
歐陽夜翼還未明白歐陽夜辰話中的意思,一柄薄薄的軟劍輕巧的劃到他的手腕上,疼痛傳開,歐陽夜翼潛意識的縮手,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瞬間擋在他和皇帝之間,青羽軟劍帶著凌厲的殺氣迎面襲來。
歐陽夜翼避過歐陽少弦的殺招,與歐陽少弦戰到一起,眸底怒火燃燒,可惡,原來歐陽夜辰不停的和他說話,只是為轉移他的注意力,好讓歐陽少弦可以找機會暗算他。
「父皇!」歐陽夜翼被逼開書桌,歐陽夜辰快步上前,關切道:「父皇,你怎麼樣?」
「朕只是全身提不上力氣,沒什麼大礙!」皇帝凌厲的眼眸望向激烈打鬥的歐陽少弦與歐陽夜翼:「少弦,抓活口!」逆子居然想殺他奪位,他絕不會輕饒。
歐陽少弦與歐陽夜翼的武功不相上下,出招快,狠准,招招凌厲,身法更是快的驚人,侍衛們都沒看清他們是如何出招的,兩人手中的長劍已經過了十幾招。
葉貴妃咬緊牙關,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半空中歐陽少弦和歐陽夜翼的打鬥,心中默念,夜翼一定要贏!她把一切都押到歐陽夜翼身上了,如果歐陽夜翼贏了,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輸了,他們就徹底完了。
「啟稟皇上,亂臣賊子已全部拿下!」歐陽寒風立於門口,戎裝上染著點點血跡,卻掩飾不住他臉上的喜悅。
什麼?自己的人都被抓了!歐陽夜翼一驚,分神的瞬間,歐陽少弦凌厲的掌風已到,狠狠到到了他胸口上。
歐陽夜翼高大的身軀被打出幾米遠,重重掉落在地,侍衛們手持長劍,快步上前,將他圍了起來,劍尖指著他身上的各處大穴。
皇帝在歐陽夜辰的攙扶下,緩步上前,冷冷凝望著重傷的歐陽夜翼:「歐陽夜翼殺害九皇子,陷害太子在先,弒父奪位在後,罪不可赦,押入大牢,明日午時問斬!」
「歐陽夜翼,浩兒真的是你殺的?」剛才歐陽夜辰的勢力與他們實力相當,葉貴妃以為歐陽夜辰在挑撥離間,沒有理會,可現在,歐陽夜辰佔盡優勢,自然沒必要再撒謊。
「害死九皇弟的,就是三皇弟,貴妃娘娘不肯相信,本宮也沒有辦法!」葉貴妃真是愚蠢,幫助害死自己兒子的真兇登基為帝。
「歐陽夜翼!」葉貴妃尖叫著向歐陽夜翼撲了過來,眸底閃爍的寒光,似要將他凌遲處死:「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殺了你,你還我浩兒,還我浩兒!」她真是太傻,太蠢了,被害死她孩子的兇手騙的團團轉,還不惜一切代價幫他登基為帝……
葉貴妃撲上去的瞬間,歐陽夜翼猛然翻身跳起,抓住葉貴妃向侍衛們的劍上一送,長劍穿透葉貴妃身體的瞬間,歐陽夜翼修長的身形跳出了包圍圈,就欲飛身離開……
「哧!」門口,兩名侍衛突然出現,手中長劍齊齊刺進了他的胸口,鮮血快速滲了出來……
歐陽夜翼望望胸口長劍,眸底閃著疑惑與不解,怎麼會這樣!
侍衛們抽回長劍,鮮血飛濺,歐陽夜翼踉蹌幾步,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眼睛睜的大大的,他還沒有登基為帝,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不甘心……
歐陽夜辰排開侍衛們,蹲在歐陽夜翼面前,淡淡笑著,壓低了聲音:「你所有的計劃,我都知道!」歐陽夜翼在策劃這些陰謀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他會敗的很徹底。
「之所以裝作中計,順著你的計劃走,是想利用你,你弒父奪位,父皇會很厭惡你,而我救駕有功,父皇會更加信任我,你死後,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送父皇離開,你的叛亂在先,眾大臣會以為是你害死了他,沒人會懷疑到我身上……」
歐陽夜翼憤怒的眼眸正對上歐陽夜辰滿是譏諷的笑:「這一代,清頌的太子只能有一個,就是我歐陽夜辰,將來的一國之君!」其他人,沒有資格與他爭搶皇位。
「你!」歐陽夜翼手指著歐陽夜辰,眸底怒火顯現,歐陽夜辰比他狠,也比他毒,他死了,也絕不讓歐陽夜辰好過:「父……」字剛出口,一柄鋒利的匕首刺進了三皇子胸口,太子語氣低沉:「三弟,一路走好!」
「皇上,皇上……」皇帝暈了過去,侍衛們將他扶到了椅子上坐下,歐陽夜辰淡淡掃了一夜:「快請太醫!」
不遠處,葉貴妃趴在地上,全身是血,怒瞪著歐陽夜翼,雙目赤紅。
歐陽夜翼怒瞪著歐陽夜辰,計劃了這麼久,居然還是沒斗過歐陽夜辰,他恨,他好恨!頭一歪,瞬間沒了呼吸。
葉貴妃揚揚嘴角,輕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浩兒,害死你的兇手死了,你的仇報了,笑容凝結在臉上,成為永遠的定格!
歐陽夜辰輕輕揚辰,他的敵人都死了,不過,不是死在他的設計之下,而是死在歐陽少弦的詭計之中,洞察到瑞王詭計,並提醒他將計就計的人是歐陽少弦。
悄悄側目,望向那一襲白色戎裝,俊美不凡,宛若天神般的歐陽少弦,現在的他,是自己的朋友,沒什麼好擔憂的,萬一有一天,他成為自己的敵人,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慕容雨,那個美麗聰明的女子,歐陽夜辰之前放棄她,是為了拉攏歐陽少弦,如今,他即將登基為帝,成為清頌最尊貴的皇帝,已經沒什麼可顧及的,可隨心所欲的擁有他想要的人。
歐陽少弦突然側目望向歐陽夜辰,目光冰寒,語氣冷冽:「太子,本王生平最大的願望,與心愛之人暢遊天下,不想過多理會朝堂之事,雨兒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只屬於我,若是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就算顛覆了天下,本王也絕不會放過他!」
歐陽夜辰淡淡笑著,沒有說話,心中卻開始重新審視所有事情,歐陽少弦的確有顛覆江山的能力,如果自己想安安穩穩的做皇帝,就要放棄慕容雨嗎?
「殿下,亂臣賊子已死,皇宮事情了結,本王告辭!」收劍回鞘,歐陽少弦大步向外走去,歐陽夜辰是聰明人,如果他放下執念,好好做他的皇帝便罷,若是他不聽勸告,硬要打慕容雨的主意,歐陽少弦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快速融入到陽光之中,白色衣袂飄飛,風華絕代。
歐陽夜辰思量再三,狠下了心腸,也罷,有了江山,身邊不會缺美人,就像父皇一樣,沒有心愛之人相伴,也能度過一生!
出了皇宮,歐陽少弦大步走向快馬,按照日子來算,雨兒快要生產了,他們沒有幾天相伴了……
「少弦,歐陽少弦……」不遠處,王香雅身騎快馬,急速前奔,面色焦急。
歐陽少弦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他離開清頌前,安排王香雅保護雨兒,王香雅如此焦急,難道是雨兒出事了?
「少弦,不好了,雨兒被南宮斂抓走了!」王香雅急聲高呼著,目光愧疚,又是她沒照顧好慕容雨,才害慕容雨被人抓走。
歐陽少弦面色陰沉:「前面帶路!」南宮斂居然敢抓走雨兒,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雨,南宮斂等人坐著馬車來到一座山上,山很高,很空曠,陣陣冷風吹過,慕容雨微微皺了皺眉:「為什麼要來這裡開啟無聲琴?」難道無聲琴的秘密在這裡?
「這座山的位置很好,山勢也不錯,無聲琴在這裡,一定能揭開秘密!」他們已經勘察過許多次了,這座山是開啟無聲琴的最佳地點。
南宮漠將無聲琴,冰火雙鐲和八月桂花香拿出來,放到慕容雨面前:「慕容雨,開啟無聲琴吧!」他們等待這一刻,等了多年了。
慕容雨站著沒動,南宮斂手中已經沒有人質了,慕容雨不怕死,自然也懶得理會南宮斂的話。
「慕容雨,如果你不彈琴的話,你信不信我會把你腹中的孩子挖出來!」對於敵人,南宮斂向來不會心軟。
慕容雨冷冷凝視著南宮斂:「你會為你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
南宮斂冷冷一笑,不置可否:「開啟無聲琴吧!」
慕容雨揚唇冷笑,拿起冰火雙鐲,掰開後放進無聲琴里,既然南宮斂找死,她就成全他!
最後一半火鐲進入無聲琴時,八月桂花香突然間光芒大盛,照的四周溫暖如春,珠身上雕刻的桂花瓣如同活了一般,一片又一片的懸於半空之中,在眾人面前徐徐飄散,淡淡香氣縈繞鼻端,令人心曠神怡。
「難怪珠子的名字叫八月桂花香!」南宮斂忍不住讚歎著:「真美真香!」
慕容雨纖細的十指放到琴弦上,輕輕撥動,瞬間,美妙如天籟般的樂聲飄散於天地之間,南宮斂,南宮漠臉上浮現著濃濃的震驚,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隨著慕容雨的彈奏,一副飄渺的圖畫自無聲琴上緩緩升起,圖畫很模糊,但依稀可見所畫的內容,應該是一幅藏寶圖!
「慕容雨,快彈奏!」南宮斂急聲催促著,慕容雨冷冷一笑,置之不理。
「開啟無聲琴者,死!」冷冽的聲音是從琴上發出的,慕容雨不急不緩,她早就中了楚宣王府的死咒,沒幾天可活了,不過,她死,也不會讓南宮斂好過。
指法一轉,琴聲瞬間亂了起來,整個大山居然跟著琴聲晃動,南宮斂等人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怒斥道:「慕容雨,不要亂彈琴!」
慕容雨不理不睬,指法更加快速,他們所站的位置居然突兀的降了下去,山上,碎石紛飛,一顆又一顆大石頭,對著他們砸了過來。
慕容雨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疼痛,琴聲停止,可石頭卻依舊滾個不停,腹痛一陣高過一陣,慕容雨皺緊了眉頭,難道是孩子要出生了?
一塊大石對著慕容雨砸了下來,慕容雨腹痛難忍,無法躲避,眼睜睜看著大石離她越來越近:「砰!」大石快要砸到慕容雨時,她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力量,將大石打開,慕容雨一愣,怎麼回事?
「砰砰砰!」許多大石不停滾落,慕容雨身上不斷閃出力量將它對打到一邊,片刻后,石頭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將慕容雨重重包圍,最後一顆大石從天而降,砸在石頭上,蓋去了她眼中的最後一絲光亮。
慕容雨被關在黑暗中,腹部的疼痛一陣高過一陣,嘴角輕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前世,她生孩子時還有庄嬤嬤幫忙,今世,全靠自己了么?
慕容雨被堆在石頭裡了,凶多吉少,又是顆顆大石滾來,南宮斂正欲躲閃,身體突然被人緊緊抓住,動彈不得,回頭一望,竟是南宮雪晴:「你幹什麼?」
南宮雪晴冷笑著,答非所問:「知道離月國為什麼會敗的這麼慘嗎?因為我向歐陽少弦,歐陽夜辰透露了離月**隊的秘密……」
「賤人,原來是你出賣了離月!」南宮斂氣的咬牙切齒,難怪一向強大的離月這麼不堪一擊,原來是被人出賣。
「南宮斂,這些年我受夠了你們這些臭男人的暴行,一起下地獄吧!」南宮雪晴抓著南宮斂迎著石頭撞了過去:「砰!」剎那間,鮮血飛濺!
南宮漠震驚著,正欲後退,又是幾顆大石滾落,將他重重砸倒在地……山腳下的歐陽少弦震驚著,就欲上山救人:「雨兒!」
「少弦,小心,危險!」王香雅話出口的同時,石頭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轟隆隆!大山一陣劇響,地動山搖,塵土飛揚,天地一片昏暗。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平靜下來,歐陽少弦快速站起,身著山頂飛去,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慕容雨究竟怎麼樣了。
山頂已是一片狼籍,到處都是碎石,不見半個人影,慕容雨怕是凶多吉少,歐陽少弦強忍傷痛,懷著一絲希望,急聲呼喚著:「雨兒,雨兒!」
久久得不到任何回應,歐陽少弦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哇!」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響起,歐陽少弦的身體猛然一震,山頂上,有孩子的哭聲,那豈不是說明……
哭聲是從石頭裡傳來的,歐陽少弦強忍著眸中流轉的淚光,小心翼翼的推開最上端的石頭,又推開了最小塊的石頭,頓時,一具纖細的身形現於眼前。
那人的身上,小臉上布滿大片灰塵,不過,依稀可見她是慕容雨,懷中抱著一個小襁褓,一名剛剛出生的嬰兒哭個不停。
歐陽少弦快速上前,扶起慕容雨,慕容雨雙眸緊閉著,呼吸,心跳全無。
心,痛如刀絞,雖然早就知道慕容雨生下孩子後會死,可是一旦事情發生了,歐陽少弦還是無法面對,眼淚抑制不住的順著臉頰滑落:「雨兒!」
「哇!」懷中的嬰兒彷彿感染了歐陽少弦的傷痛,哇哇的哭個不停。
王香雅,歐陽寒風等人也趕了過來,望著悲傷難過的歐陽少弦,以及雙眸緊閉的慕容雨,他們不必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香雅接過孩子,心中湧起一陣苦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人在哪裡?」伴隨著蒼老的聲音,一名白鬍子,白頭髮的老者飛速來到歐陽少弦和慕容雨面前,伸手搭上了慕容雨的脈搏,眸光凝重。
「如你所言,雨兒真的死了!」歐陽少弦有氣無力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悲傷,他真的要失去慕容雨了。
老者搖搖頭:「她的心脈有一絲餘溫,還沒死!」
什麼,雨兒還沒死!歐陽少弦還來不及反應,老者已將一枚藥丸塞進慕容雨口中,手掌按到她后心上,為她輸送內力,隨著內力的不斷輸入,慕容雨的小臉漸漸紅潤起來。
兩盞茶后,慕容雨慢慢睜開了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歐陽少弦,還未說話,歐陽少弦搶先一步開口,利眸中閃著濃濃的喜悅:「雨兒,你真的醒了!」
「哇!」孩子的哭聲響起,慕容雨一愣:「我沒死!」孩子生下來了,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老者捋捋鬍鬚,笑的和藹可親:「無聲琴的死咒與楚宣王府所中的死咒兩相抵消,楚宣王府以後不會再受沮咒了,你們會白頭到老,兒女成群,子孫滿堂!」
「真的!」這對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他們可以相守一生了。
「呵呵,老夫從不騙人!」老者輕捋著白色鬍鬚,瞬間到了幾十米外:「事情已了,老夫走了,有緣再見!」
「哇哇哇!」小孩子越哭越大聲,王香雅無奈了:「雨兒,他怎麼老是哭啊!」
「讓我來抱!」慕容雨接過小寶寶,輕哄幾下,小寶寶不哭了,王香雅手指輕點著小寶寶的鼻尖:「果然聽母親的話,雨兒一抱,你就不哭了!」
歐陽少弦脫下厚披風,將慕容雨和小寶寶包裹起來:「雨兒,我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就叫天賜,歐陽天賜,你覺得如何?」意為慕容雨和孩子都是上天賜給歐陽少弦最美好的禮物!
「很好聽的名字!」懷中,小寶寶睡的非常安祥,彷彿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天空,片片雪花飄落,氣氛甚是浪漫,慕容雨伸手接下一片:「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歐陽少弦抱起慕容雨,低頭俯視著懷中的妻兒,嘴角輕揚起一抹幸福的笑,今年的大年夜,他們可以一家三口,一起用膳了:「雨兒,天賜,咱們回家!」
歐陽少弦低沉,喜悅的聲音在山間回蕩著,久久不散!
(正文完)